第二十章 最后的领地

　　公元四四七五年（当然，这只是少数人心中的纪年了）。在前南美地区最南端，还存在一块属于人类控制的领地，主要在安第斯山脉南部地区。当时叫南阿奎区，这个地区的人民在同煞做着不懈的斗争。他们的领导人叫罗纳尔班尼，同他的副手梅利，组织着一支约五十万自由战士的抵抗队伍。而其他地区不愿屈服于煞的人，也在不断向这一地区逃难而来。
　　由于人员复杂，以及人们普遍的恐惧心理，使这一地区几乎重新退到二十世纪的战乱时期。人们的思想开始分化。在这个地区，由前监理会后任领导的一部分人员内，因思想的堕落，领导人自暴自弃，不再对无谓的牺牲抱任何幻想，尽量不顾一切地享受起目前的苟且生活。他们形成一股与罗纳尔班尼对立的势力，这股势力当然也就没那么正义，就如同早前的黑社会，成为当时该地区的一个毒瘤。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叫维格森的贪婪无比的汉子。他经常以各种借口骚扰罗纳尔班尼的区域，索要或盗窃各种物资。罗纳尔班尼为了稳定人心，也因正在加紧研制秘密项目，对维格森尽量克制忍耐，并争取这一势力的各类人员，表面上做出团结维格森的姿态。因为目前不是人类自相残杀的时候。
　　罗纳尔班尼的秘密项目，就是研制一种针对煞的武器。在深入地下数百米的地方，正在制造一种枪弹，这种子弹主要针对煞的脑部反应异常灵敏而设计。普通弹对煞不起作用，而这种子弹发射后可以在数百米内搜寻热源，从而准确命中目标。他们叫它“热能弹”。
　　通俗地讲，也就是给这种子弹植入了制导功能，让它从发出枪膛之后，会像热定向导弹那样主动击中目标。这是名符其实的浓缩导弹式子弹，也可以说是微型导弹。煞只有面部呼出热气，它嘴边众多的小孔洞就是发热源，无论它有多快的反应能力或怎样闪避，子弹都会奔向热源——也就是煞的面部，然后再炸开！绝对弹无虚发！煞反应越灵敏，就越悲催！因为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飞向自己的大脸上来！
　　还有一种配备给武装直升机的穿甲高爆弹。由于煞多年的进化改造，如今又将原本就坚实无比的外甲，涂上一层防爆材料，人类从前的穿甲燃烧弹和普通航炮弹，已经奈何不得它。甚至连汽油都无法在它们身上停留燃烧！虽然人们还搞不清楚这种材料的属性，但却研究出了能穿透它的物质，从而投入生产一种穿甲高爆弹。普通枪械容积小，只能将它配给武装直升机的航炮。这样也可加强空中与地面的联合攻击。
　　罗纳尔班尼目前正紧张的关注着两种枪弹的研制进程。这一天，梅利匆匆忙忙来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维格森指使手下在第八大街公然砸抢各种商业店面。
　　罗纳尔班尼思考了一下，然后下令梅利，带上武装部队，对他们进行一次震慑性的打击。
　　梅利兴奋地领命，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问道：“需要死亡数字吗？”他是指是否干脆杀死他们多少？
　　罗纳尔班尼说：“维格森是想借此来讨价还价，我们就给他个机会。剔除一些人类的痈瘤，对人的健康进化好处！”
　　维格森的手下当然不是武装部队的敌手。起初他们看到冲过来的武装士兵，认为这些兵不过又是来做做样子或放个催泪弹什么的，完全想不到，这次在没有发出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竟然就开火了！还是实弹！他们立马明白了，这些兵不是来和他们玩什么“街头械斗”的。一群人狼狈地留下几具尸体和数十名伤员，便作鸟兽散！
　　维格森理所当然寻上门来。
　　罗纳尔班尼在办公室听到外室的争吵，便开门叫道：“梅利，你忙别的去吧。”
　　看到罗纳尔班尼，一脸肥肉的维格森大笑着喊道：“嗨！我的朋友！你好吗，班尼？”
　　罗纳尔班尼冷声说：“进来说吧。”把维格森让进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维格森就奸笑道：“你瞧，我送你的那把宝剑依然铮亮的挂在那里，它证明着我们的友谊！就像你送我的车，我非常爱护它，它太舒服啦！因为坐着它就如同坐在美女温暖的怀抱。”
　　罗纳尔班尼严肃地说：“维格森，不要拿社会秩序开玩笑。我对你的忍耐限度你应该清楚！目前我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今后你必须配合公众。否则，我们将要考虑解决的就不是煞的问题，而首先是你！”
　　维格森凝固了笑容，张口说：“哦哦，不！你知道，我并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我只要享受生活——在被煞吃掉以前。只是目前我的手下人吃饭问题有些棘手。他们当中是有人不太遵守秩序，可你的人却直接要了他们的命！这个影响可太不好了！”
　　“你征求过大众对此事感觉影响的好坏吗？”罗纳尔班尼冷笑道。
　　维格森情知自己不招人们待见，一时语塞，只好吞吐道：“啊啊……可你怎么也得把人命看得高一点，多少不也……”
　　罗纳尔班尼瞪着维格森说：“按照以前的法律，你那些手下的行为，完全可以领受死刑！我们目前也正在考虑恢复死刑。”
　　“干嘛要和几千年前相比？社会在进步！就说以前有些国家的法律，不也形同虚设？政府也有向有钱人低头的时候，”维格森信口而诌道，“何况你现在也不是个政府。”
　　罗纳尔班尼立即笑了：“哈哈……，对！正因为我不是正式的政府，所以我有权动用自己的军队处理某些人的生死！”
　　维格森感到一丝寒意，改变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我不反对你是这里的老大！我愿意服从你全力对付煞。只是……”他仍又摆出一副死乞白赖的神情。
　　“说吧，还有什么能让你羞于启齿的？又想要什么？”罗纳尔班尼不耐烦道。
　　维格森干脆直言不讳：“莫丽梅区的大片草场，那里的鹿真是精灵！如果你把那地方交给我，我会替你把它打理得更好！”
　　“你的贪得无厌最终会送了你的命！”罗纳尔班尼说。
　　“你的奋斗不会送了你的命？”维格森说，“人都会牺牲在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上。观念不同而已。我劝你抽空还是关照一下自己，看你如今都瘦成了什么样子？胡子已经遮住了你的整张脸！”
　　罗纳尔班尼闭了一下深陷的双眼。他知道维格森早已垂涎莫丽梅自然生物区。属于人类的自然区域虽已不多，但尚有几处。莫丽梅不算太大，维格森不过是想在此拥有一个享乐场而已。
　　“你不用担心，”维格森说，“我只租用两年，保证给你租金！我想配置一匹纯正的鹿血。那东西下酒对现在我们的身体大有裨益。也可以帮你的酒类饮品打开市场销路。”
　　为了下一步更大的计划，罗纳尔班尼无心考虑商业问题，况且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收回！他答应了维格森的要求，打发他走。
　　出门之前，维格森又想起一件事，说：“哦，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他是从煞那里逃难来的，恨透了煞！这个人很不一般。可他不愿意入我的伙，他要参加抵抗组织，据说以前是个军官。他有不少关于煞的重要信息。”
　　罗纳尔班尼忙问：“是吗？他来啦？”
　　“你看，”维格森卖乖道，“我们总是做公平交易，对吧？”说着便冲门外喊道，“进来，伙计！”
　　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壮汉，他皮肤白皙，从下巴连至耳根短而密的络腮胡，显得沉稳老练。看到罗纳尔班尼，朗声说：“你好！我是雷斯洛！”
　　“你好，雷斯洛！”罗纳尔班尼同他握手道好，“我叫罗纳尔班尼。”
　　“那么，”维格森说，“我告辞了。”他走了出去。
　　罗纳尔班尼问道：“你是从煞那里逃出来的？”
　　“是的，”雷斯洛说，“我隶属于陆军第二合成旅，在特种作战部任上校参谋。被煞捕去后目睹过许多煞吃人的血腥场景。我同我的妻子还有许多人，在煞的圈养地忍辱偷生。在众人的一次集体自杀式暴动中，我们有数十人侥幸逃生，并从北美地区逃到这里。我知道这里还有反抗煞的组织，我仍然要做一名自由战士。并带了些东西来找你们。”
　　雷斯洛交给罗纳尔班尼一批地图和资料。其中有精确的中美、南美等地煞的分布图和部署要点。这令罗纳尔班尼惊喜不已，这为他正在筹划的进攻计划可以说加了一双眼睛！因为此前他们曾经远距离航拍那里，对这些地区进行过观察。但某些重要部分一直让他们分辨不清。而这些图恰恰清晰的印证并展现了这些关键部位。因此令他确信无疑。
　　他俩互相交换了对煞的看法，以及对煞的作战理想。
　　在看了目前他们所控制区域的地形图后，罗纳尔班尼说：“火地岛上也出现了煞的活动。我们必须守住这最后的家园。不能失去退路。”
　　雷斯洛考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必须是在守住了南美以北我们的控制区的基础上。如果在这里我们战败了，再退居火地岛——你看，在整个全球战略上来讲，火地岛就像一颗红透了的葡萄，煞要想摘取它，不是很简单？”
　　这话令罗纳尔班尼倒吸凉气！是的，人类根本已无退路。他喃喃自语：“煞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方，也是要告诉人类，只要它们想……”
　　“我们不是没有希望。”雷斯洛说，“必须找到解决新武器的办法，扬长避短。煞不是坚不可摧。”
　　罗纳尔班尼很欣赏雷斯洛的才干，只是暂时没有向他说起新研制的武器。他让雷斯洛协助梅利组建一支特种合成作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