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乌拉美的毁灭

　　午后，马克明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正在考虑如何到阿丽美尔去，忽听外面响起一声闷雷！响声巨大，难道这里有炮？不大可能。瞬间又是接二连三的炸雷，还伴着强烈的闪光。雷声与闪电近得就像在头顶，外面也跟着骚乱起来。
　　马克明跑到门口，看到有人在四处乱撞，并叫着：“煞来了！”煞？煞要攻击这里？马克明想到灵儿出去还没有回来，慌张地喊：“灵儿！灵儿！”不见灵儿的踪影！他焦急地跑来跑去寻找，却看到空中又一个刺眼的闪电撕开了防御气体。然后，他曾见过的煞那种飞行器像飞鱼一样穿梭进来，迅速降落之后，从里面跳出了煞，它们开始无所顾忌地抓人。
　　布莱利端着气能武器出现在马克明眼前，喊道：“快去带上一些食物和水离开这里，煞要动真的了！”
　　“这是为什么？”马克明感到现在好像煞很少亲自来袭击人，它们更愿意用饲养人为自己办事，而这次像是要大动干戈！
　　“这儿的煞和我们有很深的仇恨！”布莱利说，“它们曾警告我们不要再使用火，可是这里大部分人都充耳不闻。”
　　马克明想起安玉说过乌拉美区的人曾经用火袭击煞，煞讨厌火！
　　“趁煞尚未动用大型武器，快走！恐怕这次它们要毁灭这里！”布莱利催促道。
　　马克明却焦急地叫道：“可是我现在找不到灵儿！”
　　“不必担心，灵儿会照顾自己。你快去收拾东西吧！”布莱利说完朝前面跑去。
　　马克明再次从屋里出来时，看到一个人手持一种类似火焰喷射器的古老武器，愤怒地朝煞冲过去！在离两头煞数米远的地方，他大叫着向煞射出一道强烈的火焰！
　　但煞是有备而来，火焰更激起了它们的恼怒！马克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情景：煞手持一种更小但威力更大的气能武器，它的主体是一个大约三十公分长、直径在六公分左右的长形圆筒，圆筒下有两个握把，但煞不是将圆筒直着朝前，而是横端着它，圆筒中间有气体发射孔，煞将武器对向射来的火焰，一股强大的气波居然将射出的火焰顶了回来！这情景马克明只在过去的电影特技中见过。刹那间火焰便引燃了手持喷射器的人，没等他来得及惨叫，喷射器便在他手中爆炸，也将人炸得无影无踪，四周只留下一片火苗。
　　马克明亲眼目睹了煞的厉害，什么武器才能克制得了煞呀？他呆立在那里，一头煞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巨爪就来捉他……
　　突然，马克明感到自己被猛然间提到了半空！关键时刻，灵儿拽着他飞了起来。煞看了看，没有再理会，好像把灵儿当做了为它们服务的飞煞。
　　马克明清醒过来，他伸出手拉住灵儿的双臂，喊道：“急死我啦！灵儿你跑哪儿去了？”
　　灵儿“唔唔”叫着只顾飞。马克明想到刚才离煞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几乎就要被它“亲密接触”了！“谢谢你，灵儿！”他喊，“带我向南面飞，我要去找布莱利！”
　　马克明在空中看到，数以千计的煞简直是无可阻挡的巨型野兽，肆无忌惮地朝一个方向追捕拼命奔逃的人。颇有当年人们捕杀野生动物的意味，只是现在动物和人调换了角色。他远远看到了布莱利在迎着人群的逆流前进，身后还跟着数百名手端气能武器的战士。马克明对灵儿说：“灵儿，我们下去。”
　　布莱利在竭力对人群喊叫：“不要往那个方向跑！煞肯定已经在那里张网以待了！”可是，又能往哪里跑呢？后面到处都是追赶过来的煞。
　　马克明来到布莱利跟前，问道：“我们可以抵抗吗？”
　　布莱利说道：“我们的抵抗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延缓一下煞追赶的脚步。只要我们不使用其它武器，就不会更激怒煞。”他叮嘱手下，“不要使用别的东西，只用你们手中的气能武器！”
　　“为什么？”马克明问。
　　“这是它们发明的武器，这样说明我们臣服于它，”布莱利苦笑道，“它们就会激发兴致，同我们玩一样地过上几招。”这是一种无奈。
　　“可以给我一支武器吗？让我也参加！”马克明请求。
　　“趁现在还有逃生的机会，快去找一个安全的防御出口。灵儿，把他带走！”布莱利喊。
　　“我也是一名自由战士！”马克明态度坚决地说，“灵儿，你先走，回你原来的地方！”灵儿看着他，也不走。
　　“这不是玩打仗！那怪物你以前都没见过，难道没有一点恐惧感？”布莱利说。
　　“惭愧地说，当它走到我面前，我也被吓呆了一阵。”马克明回忆刚才的情景说，“但我们是人！是可以同野兽搏斗的人。我到维士兰亚的第二天就已经成为一名自由战士了！”
　　布莱里看到马克明眼神中的执着与坚定，他说：“来过这里的古人都有种勇敢的品质！我很佩服你们！那好吧，”他对身边一个战士说，“你，把武器给他。去与第二队联系一下，就不要管我们这儿了，找机会逃离这里！”
　　战士将气能武器交给马克明，转身离去。布莱利问马克明：“会使用？”
　　“我参加过一次同饲养人的战斗。”马克明回答道。
　　“好样的！跟着我。”布莱利率领战士们继续向前。
　　没多远，就看到追过来的煞。一群煞的奔跑，不亚于上万头犀牛狂奔，明显能感到地面都在“轰隆隆”地颤动。布莱利他们借助地形将自己掩护起来。当煞离此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时，布莱利下令向煞开火。
　　马克明看到，气波在击中煞的时候，煞或是被击倒再爬起来，或是仅仅打一个趔趄，只是进攻的脚步缓了下来，并开始还击。它们手中的武器果然比人们改造的气能武器威力更大，尽管战士们都躲在数米厚的石墙和直径足有两米的巨树后面，也不得不快速挪动位置，因为煞的武器一个点击就能炸出一块一米多深的大坑！
　　这不是一般的持枪对射，而是激烈的小炮对轰！四处崩裂的碎石在空中呼啸，一棵棵大树轰然倾倒，却也给煞增添了路障。但这显然不是一场实力均等的战斗，煞是不需要任何掩护的，因为它们有坚固的防护甲。而战士们的作战服只能起到干扰瞄准的作用，对气波冲击基本不具备防护能力，他们需要躲躲藏藏，煞则无所顾忌。
　　布莱利他们只有且战且退，并意图将煞引到另一个方向。但是煞并不跟着他们走，煞非常明确自己的主要目的，它们要将这里的大部分人群清扫干净！布莱利的这一小股部队，对它们来说只是一捆小葱。眼看着煞不为所动，布莱利只好再贴近它们打。
　　突然，有战士击中了煞的面部，只见煞脑袋崩裂，爆出一团红黑参杂的液体，倒下了！
　　“打它的头！”马克明大喊，并朝向布莱利说，“煞不是打不死的！”
　　布莱利高声而又冷冷地说：“你打到几只煞的头？”
　　马克明想想自己还真就怎么也打不到煞那奇怪的大脑袋。他也记得安玉说过煞的脑袋反应超快，普通枪弹根本打不中。可是刚才明明是被打中了的！
　　布莱利对他解释：“只有个别反应迟钝的煞，会被超光速气波击中。大部分煞脑部对任何射击都能迅速做出反应！它们甚至可能看到光的运行。所以它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被动意识反应，而是具有超能主动感知系统。你还是打它的身体把握大一点。”说着他又一通猛烈射击，然后喘口气说，“它们来捕杀我们，一是吃，二就是锻炼某些落后的煞！”
　　马克明说：“也就是让我们帮它优胜劣汰？”
　　布莱利语带嘲讽道：“煞也在学习我们前人的智慧，哦？”
　　煞抽出一部分朝布莱利他们猛烈进攻。布莱利下令：“要顶不住了。传告战士们，向东北方撤下去！”队伍开始快速撤退。
　　马克明对灵儿说：“灵儿你先飞过去！”灵儿示意要带上他。一团气波把他们身边的大树炸断，马克明连忙抱起灵儿，“抱紧我！”快速跟着队伍撤退。
　　煞似乎不愿意让人们撤向东北方，它们加强了对那里的射击封堵。跟着队伍逃跑的人又向另一方向跑去。煞像牧羊一样驱赶着人群跑向它们指定的方向。
　　“不能这样！”布莱利怒喝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站到一处开阔而显眼的高地，声嘶力竭地喊：“那边是死地！不要去送死！跟着我们！”
　　一头煞向他举起武器，另一头煞似乎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
　　“嗵”地一声，布莱利便四分五裂！人们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布莱利用牺牲向人们证明了煞的用意，也向煞宣布了人不屈的尊严！显然那头想阻拦射击的煞明白布莱利这一举动的意义。人们又回到他指定的方向上来。
　　有时候要想改变大多数人的行为，必须用牺牲！布莱利就这样牺牲了，但他的牺牲也仅仅是证明了人那残存的一点点尊严而已，其他毫无作用。因为煞还有多种办法来驱赶人群。它们干脆放弃了朝一个地方驱赶的方式，进攻也减弱下来。但这样的放弃，用一句话来讲就是，不跟你玩这一招了！煞退回自己的飞行器中。
　　人们奇怪，难道布莱利的牺牲会感化煞？他们知道这种想法相当幼稚，所以仍然不敢停歇地寻找逃跑的路线。
　　马克明和剩下的战士们整理着队伍，正准备商讨下一步，却突然感到山摇地动般的狂风骤起！马克明甚至连话都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灵儿抓起来朝另一个街道飞去。
　　“我们去哪儿？”马克明说话时感觉一股风冲进了自己的喉咙。灵儿不顾一切地飞到一个巨大的石柱下，用那两根飞行吊绳将马克明死死地绑在柱子上，马克明叫道：“灵儿，这是干嘛？”
　　灵儿顾不上回答，又将自己往柱子上捆。
　　顷刻间马克明就明白了灵儿的意图，不知煞使用的什么武器，狂风摧枯拉朽般将人群卷起向同一个方向飞去！其中还不只是风，还有种强大的吸力，像是一种吸人机器，或者说是一种无限扩大了的“吸星大法”！又或是神话传说中神仙打开了威力巨大的“乾坤收妖袋”！这种吸引力，但凡地上没有根基的东西，统统不能幸免！显然灵儿居然见识过！
　　可是，灵儿却未能将自己缚牢，它被吸入半空！还没来得及展开双翼，又被吹落在一头牢牢定立于飞行器中的煞身上，煞抱住了它。
　　很快，地面上的物体就已被吸空，风渐渐减小。马克明看到那头煞四肢抓着灵儿，嘴里叫唤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两只爪还在灵儿脑袋上比划。
　　灵儿不予理睬，伸出双手狠狠地抠进煞的双眼！
　　一声怪嚎，但不像是从嘴里，而是从煞的脖子下挤出来的！煞恼怒了，死命地撕扯灵儿的双翼，似乎能听到翼骨的断裂声，鲜血从灵儿双翼上喷涌而出！煞气急败坏地将它重重摔到一棵树上。随着强烈的撞击，灵儿柔软的身体像落叶一样飘落在地，马克明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