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表白

　　“笛儿，笛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说着龙翔天伸手握住吴笛的手，敛去嬉笑，肃然端正地道，“我真想把你放进心口里，就这么一辈子藏着揣着，时时刻刻不离左右。”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这绵绵情话，吴笛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听到，羞涩自是难免，但更多的是心里暖暖的，柔柔的，甜甜的。她回握龙翔天的手，眼神清明地看着那张俊颜：“我也这样想。”说完害羞地趴在桌子上，把脸藏进臂弯。
　　龙翔天刚想站起身抱住吴笛，“咚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掌柜的声音：“王爷，小人进来啦！”
　　“进来。”龙翔天坐回去喊道。
　　“吱嘎”一声，门从外面推开，掌柜的端着托盘走进来，到了桌旁把托盘放好，将色香俱全的菜肴一样样摆好，又把一个银质酒壶放下，另外又摆好糕点，这才弯腰说道：“请王爷慢用，小人出去忙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嗯，退下吧。”
　　龙翔天一挥衣袖叫人退下，伸手拿过酒壶和酒杯倒满酒，然后放下酒壶，端着酒杯道：“笛儿，今天我很高兴，你以茶代酒陪我一杯可好？”
　　吴笛从掌柜的放下菜肴的一刻开始，就大快朵颐地吃起来，眼下吃得正香，听到龙翔天的提议，迟疑了一下道：“好，我陪你走一回！”放下筷子端起茶杯看着龙翔天又道，“既然你都提议了，我是不是得说点儿什么？”
　　龙翔天一挑眉毛，似说：你说吧，我听着。
　　吴笛酝酿了一下情绪道：“祝天王大人万事如意！一帆风顺！大吉大利！多多发财！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好！”“啪啪啪……”一套祝福词下来，吴笛觉得自己说得太好了，直接鼓起掌来。
　　龙翔天一口喝干杯中酒，放下杯子哀叹道：“谢谢笛儿，不过前面的我自己努力就能做到，后面的我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啊！”
　　喝完茶的吴笛正在和盘中餐拼搏呢，被龙翔天一打岔不由抬头皱眉问：“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想啊，早生贵子我一个人能行吗？”
　　“咳咳咳……”一口菜没下去，吴笛噎得咳嗽不止。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龙翔天站过来一边拍着吴笛的背一边递过来茶水。
　　吴笛接过茶杯边喝边用手指点着他，还不忘用眼角白愣一下，逗得龙翔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看龙天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吴笛眼珠一转口中运气，“噗”的一声，一口茶水对着他喷出去，龙翔天反应得快，一个后掠退出去，竟然一点都没沾到身上。
　　吴笛瞬间小脸垮了下来，噘着嘴不理人。
　　龙翔天自知惹祸了不敢怠慢，几步近前拉住吴笛的手细声软语哄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笛儿别生气哈。”
　　吴笛扭着头看似生气，可桌子底下的手没闲着，一杯茶水倒进手窝，滴滴答答地要流出来。趁着龙翔天低头的功夫，一把抹到他的脸上，随后蹦到一边掐腰指着龙翔天大笑：“哈哈哈哈，叫你也吃我一掌！哈哈哈哈。”
　　龙翔天愣在那里，脸上的茶水滴滴答答地滴落衣襟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慢慢地，慢慢地，龙翔天嘴角勾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出现在吴笛的眼前，晃得她又一次七荤八素的，就连小嘴儿被人家咬了还傻乎乎地笑呢！等醒过神，吴笛暗暗鄙视自己，怎么回回都栽在这张脸上啊？
　　龙翔天一亲得手也不纠缠，退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脸花痴的吴笛，心里被满满的幸福装得胀胀的，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吴笛耷拉着脑袋坐回座位，蔫头耷脑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总是掉进美人计里。
　　龙翔天低笑道：“笛儿不生气哈，你看，我就要走了，我们俩要分开一段日子，眼下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可别让不开心妨碍了咱们。”
　　吴笛停下筷子，眼睛似乎在看着眼前的盘子，心思不知在想什么，眼圈却红了。
　　龙翔天一见急了，转身走到吴笛身边，手扶她的肩膀心疼地说道：“别哭，别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来，你打我打我出出气！”拽着吴笛的手一下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打。
　　吴笛使劲地缩回自己的手，仰头看着龙翔天，二人眼神交汇，都不舍得分开。
　　看了许久许久，吴笛回身张开双臂环抱住龙翔天的腰，囊着鼻音嘟囔着：“死妖孽，没事长得这么好看干吗？”
　　龙翔天瞬间石化了，这怎么不是一个节奏啊？不应该是被调戏后的反抗吗？不应该是离别前的依依不舍谆谆叮嘱吗？怎么感觉不在一条线上呢？
　　感觉怀里的腰身一瞬间的僵硬，吴笛躲在下面偷着乐，哼！叫你不要脸！我就不和你卿卿我我，看你能把我咋地？
　　二人相拥一起，看着外面日影渐落，黑夜慢慢爬上来。
　　知道又一次地离别在即，吴笛心中忽然升起一份孤寂，害怕孤单，害怕离别，心中似有一根丝在拉扯，酸涩胀痛，让人不禁浑身战栗。
　　龙翔天发觉她情绪上的变化，他懂她不愿言说的爱意，懂她身处异世的不安，懂她外表坚强内心孤独的脆弱，懂她一旦付出会带来伤害的胆怯，更懂她即使明知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依然迈出坚实的脚步迎接挑战，她是在打破旧的自我，重新塑造一个完美坚强且一往无前的自己，这样的吴笛怎能不叫人敬佩仰望？龙翔天觉得自己势必要更加完美，这样才能配得上她。
　　“好了，我吃饱了。”吴笛推开龙翔天，抬眼看着他，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软弱，严肃得有点不像一个小姑娘，她静静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她顿了一下，伸手迟疑着拉住龙翔天的衣袖，接着道，“其实我也喜欢你，两世为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还不够，那不是爱。”
　　“爱？”龙翔天迷茫地看着吴笛的眼睛，探寻着她的思想。
　　“是的，爱！喜欢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她，可以是许多人。而爱不是，爱是两情相悦，一生一世至死不渝，没有第三个人，只有我们俩。”
　　“我懂了，你是说没有妾，只有妻。”
　　“你没懂，爱不是形式，是真正的心心相吸、心心相惜、心心相系，我要的是身心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否则宁缺毋滥，你想好了吗？你能做到吗？现在能做到，到我华发满头容颜老去时，还能吗？不要着急做决定，想好了再说，一旦决定我是绝不会容许背叛的，背叛的下场是……”说着眼神向下一撩，咬牙道，“废了它！”
　　龙翔天立刻后背发凉，裤裆一紧，感觉怎么这么阴森。
　　“你还能确定吗？”仰着莹莹水嫩的笑脸，笑得却一脸恶魔，龙翔天出现了错觉，这就是日后守规矩了，媳妇儿是仙女；犯男女错误了，媳妇儿铁定就是魔鬼了。
　　即使这样龙翔天思索片刻后，依然笑对吴笛道：“我没爱过，不知道爱是什么，可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一日不见你我会心焦气躁；长期没你的消息，我会什么都做不了；看见你开心，再大的烦恼我都没了；知道你难过，即使天大的喜事我都不觉得可笑；时时刻刻想见你抱你，眼睛里只能看到你，你说这是喜欢还是爱？”龙翔天皱眉问道。
　　吴笛定定地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古代人，心里的小人儿“哗哗”地翻着言情小说，指天骂地说：“你说你个老古董，咋什么都知道捏？比我这个现代人都会煽情，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心里想的和手上做的绝不是一样，吴笛捧着龙翔天完美到极致的俊颜，嘴里嘟囔着：“你的情商真高啊！这你都懂啦！”
　　听着吴笛的话，龙翔天知道自己真的在爱了，原来爱是这样的让人心生愉悦，甜蜜如斯啊！
　　他扶住脸颊上的小手，放到嘴上细细地亲吻着，感觉手中握着的是整个世界。低声喃喃道：“笛儿，我是爱你的，你也要爱我，可好？”
　　不知何时眼中蓄满泪水的吴笛，拼命地点着头，嘴里已说不出一句话，哽咽着发出“嗯嗯”的单音，手心激动地渗出许多汗，情意在胸腔里仿佛要炸开一般。
　　龙翔天笑得温柔，拿出帕子细细地擦着吴笛的手，一根一根的手指尽皆擦了一遍，爱如掌上宝。
　　吴笛掏出脖子上从小戴着的玉牌，打开龙翔天的手掌，轻轻地放到他的手心里，郑重地说：“这块玉牌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陪着我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让它代替我陪着你。”
　　龙翔天两眼亮晶晶的闪着光芒，他终于等到笛儿完全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了，此刻握紧玉牌，心，从未有过的安宁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