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在帽子外

　　原本是一部传统小说，现在却变成了一部非典型的网络小说。所谓非典型网络小说，有几个主要的特点。其一是形乱神不乱，或说形散神不散；其二是想当然要用网络上使用的名字；其三是要分几个版本进行描写和叙述，才会显得真实和鲜活。当然它和典型的网络小说不同，后者是快餐文化，前者可供回味。无论是西方版本还是东方版本，无论是原汁原味版本还是高于生活版本，可以说都是诗，都是歌。关于其他的特点，在这里就无法细说了。如今必须细说的是西方东方。而要细说此人，又必须从小说的主题说起——《初恋之绝代佳人》。前面五十章已经描写和叙述了帽子里，后面五十章可就要描写叙述帽子外了。
　　在帽子外，蓝天非诗自认为是对这个时代最有奉献的人。不过她还真有追悔莫及的大事小事；特别是在她病危的时刻，她的脑子中整天的只有一个形象。也就是西方东方在她的脑际，就像是北宋的词家苏东坡。仿佛那个风流才子，和她心上的西方东方一模一样，成了古今第一完人。
　　当然这种古今第一完人，在蓝天非诗看来不仅仅是因其才华横溢，关键还在于他们心胸博大。好比苏东坡……此公命运多舛……几起几落，老了老了，还被朝庭一路的贬谪，直至遥远的海南。可不管落魂到何种地步，他始终是活得有滋有味。如若问起他的往事，他也只有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以解之。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在风云际会的路上穿行。那些挡也挡不住的风云之辈和际会之流，会时不时地撞开尔的心扉。尔急了它可不急，尔火了它偏要和尔较劲，尔只有用高于别人的智慧去分析和去对待，才能去妥善处理。完全可以说西方东方是时代的偶相。那年西方东方……蓝天非诗……几十年后，病危中的蓝天非诗还在对西方东方说：“我告许你啊！处理风云际会中那些麻烦事儿的最好办法，便是中医所言的‘阴阳一调百病消’，用年轻的心去找到意了。平素要有意识地修炼自己，摆脱自大与自卑，远离嫉妒与偏执。只有保持心灵的清纯质朴，淡泊宁静，清新自然，才可能在泥沙俱下的岁月中，去芫存菁，把握最真实的美好。”
　　总之她在病危时，就像是一只陷进困镜的秃鹰。在西方东方这个情感的栅栏内，悲痛不已。即使栅栏的顶部完全的敞开，它也不会飞走。原因是秃鹰的起飞习惯……它飞翔前，总要先跑三米以上的路程，否则就不会考虑去飞。普通的蝙蝠飞翔起来显得非常灵活，但是它也有自己的起飞习惯，它喜欢从一定的高处跳下……在空中起飞。所以假若将它放在空旷的平地上，它就永远不会去飞，只能笨拙而可怜地拖着脚走。大黄蜂如果一不小心掉进一只平底的玻璃杯里；若没有人救，则必死无疑。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它只会固执而徒劳地撞击四壁，却不知道抬起头就能找到出路。
　　“孩子！”她对女儿说，“我十分地后悔我和你父亲的婚姻。”
　　“妈妈！”她女儿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便回答道，“你不是时常教我们要低调做人吗？你现在怎么了！你说《菜根谭》有一句名言：‘地低成海，人低成王’；你还说：‘低’既是成功的要诀，也是处世之良方，它演绎出深厚的修养和境界。”
　　“孩子！”她继续道，“我并不是高调，我是有一个不情之求而已”
　　“妈妈，你对我还有什么求与不求啊。”
　　“孩子。”她拉着女儿的手说，“答应妈妈！妈妈死后不要马上安葬，把骨灰存放着。再去打听西方东方先生的下落，等他死后把我安葬在他坟墓的旁边。”
　　“妈妈……”
　　“孩子！我知道你非常乖。”
　　蓝天非诗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乖呢？那个不知为什么要叫西方东方的先生，如今究竟是生还是死？也都不知道啊！所以现在对病危的妈妈来说……她乖是这么回事，不乖也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妈妈死后她还愿不愿意乖，那不会有谁来管她，也不会有人愿意管她了。
　　且不说蓝天非诗的女儿乖不乖！就拿西方东方来说，在风云际会的初期，他也没有弄清楚对于蓝天非诗的爱，是属于初恋还是属于暗恋……是谁在追求谁。那时他只有……为了对得住国家发的工资，他每天要做的事，不是参加际会派，就是参加风云派。对他来说最快感的就是出差，去个很远的地方，来一个没人管。风云际会了……大家都忙着喊口号和写标语，而他不知是什么原因……要让他喜欢画画。当然他画画也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让大家开心，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仿佛！好像！他的第一张画是带着遗憾完成的。不料，后来他所有画的画，都完成在他遗憾之中。所以无论是际会派，还是风云派，都批评他的画风总是多变。这也不存在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画风是自然地不受到任何的约束。不过，对人物画他是非常地注意。特别是在画蓝天非诗的时候，他是到处的模仿。有时还是照葫芦画瓢，因此他就形成了他自己的风格。
　　但是他给蓝天非诗写的信，却是非常认真的。他知道他那个还不知道谈恋爱的小妹妹是特别的傻，所以他写信时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有时一个小节的话语，他都要改好几次。他觉得她旁边的女孩子可能很多，不能一不小心而被其它的女孩子笑话。过去他很害怕父亲，父亲看他写的作文一定要改很多。改的甚至比他写的还多，现在他向蓝天非诗写信是属于私聊，是不能让别人知晓的。所以他觉得很是幸福，又觉得非常紧张。幸福是一种追求。追求是在紧张当中进行的……幸福是一种观点，一个看法，追求是一种出路……一种生存的价值所在。他以为他的价值所在是，为了五十年以后好再写自己。所以他后来给蓝天非诗写出的每一封信，就显得十分的从容。
　　他时不时地写道：“我这是在写一篇《我爱者》的传记，后面还要写《爱我者》的传记。《我爱者》的传记中有许多夸张的东西，而在《爱我者》的传记里有许多东西是真实的。在他写到第七封信的时候，他仿佛完成了《我爱者》小说，而《爱我者》则要他准备五十年后再写。他希望他能把自己写完。他写的自己有可能是一部喜剧，也有可能是一部悲剧。一个人活到了七十多岁，再写十八岁以后的故事。
　　岁月是多么的慢长啊！一定是一部传世之作。风云际会就从这种岁月开始，乱世之中无所事事。他在离家很远的那个县城的招待所里住着。上午画画，下午写信。风云派来了打打牌，际会派来了聊聊天。在他向她写了七封信还没有得回信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心思打牌和聊天了，就一门心思的写信和画画。当然画的画没有人欣赏，写的信也没寄出去。“我那个不会谈恋爱的小妹妹”他看着纸心中说着。拿着笔乱画一通，瞎写起来了。
　　西方东方写道：“在自我的精神天地里，只有傻女人……才认为这个世界是非常简单的。”他每天都是在这样地鬼划符“在傻女人看来，她所面对的这个世界……其深邃和琐屑……沉郁和繁冗都是留给男人的。而她可以化难为易，化复杂为简单……可以举重若轻。傻女人啊!……你那种浅陋的眼光，养就了你那种浅薄的内心。由于你是蹈浅而行，所以你终觉这个现实的世界是很肤浅的。于是这般，傻女人倒还成就了傻女人的美的，这种傻女人的美的……就是无所谓。”
　　“傻女人由于傻，其言语是轻狂的，行为是怪诞的，思想是偏执的。傻女人原本就没有温度，但是傻女人傻起来就会狂热，就会狂妄，就会产生温度，就会烧伤这个世界。”
　　“所以一个女人可以不聪明，但决不能傻。何况聪明的女人，思想上是通透的，精神上是通达的，灵魂里面，是有所敬畏的。因为聪明能让人的心灵走向丰富，走向谦逊。这种丰富使旷野四开，这种谦逊使天地示小。而傻女人，由于傻……是井底之蛙，是一头扎进缝隙的野草。坐视一孔之天，坐拥一方之地。”
　　“凡为女人者要活得神清气爽，非有大智慧是不能抵达的。在傻女人的心底也许会有无风一片月，或许会有倚天满怀云。可是由于她傻，就只会孤芳自赏，只会对镜自爱。在傻子的世界里。她只能观照自己，仿佛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以为在这个尘世中，只有她一个女人，而没有别人的女人。”
　　“傻女人啊！你快快放下狂妄吧！只有这样你才会悦纳别人。只有这样你才会放下自己，你才会亲近人世间。你可不能傻啊！因为傻的通病不是目空一切，就是妄自尊大，就是……容不得和看不上，一切外在的东西。”
　　西方东方拿着笔在纸上龙飞凤舞。
　　“女人呀！你若是没有大智慧，那就来一点小聪明好了。要是没有小聪明，那就来一点老狡猾吧。你无论有才无才，有能无能，可千万不要傻。因为傻是这个世界的阴影，若没有傻，那么沦桑就会远去；若没有傻，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更年轻，将会更加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