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防不胜防（下）

　　河边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姑娘与小女孩围在了阿婕几人周围，主要是看到了她们美丽的项链，然后七嘴八舌地问着。有几人却看着刚才姚绍忠他们去过的那坡上，跃跃欲试，但又听说那里可能还有大蛇便失望地看着那里。几个路过的猎人听了后却感觉不可思议，相视一眼往那里而去。
　　阿婕与那几个姑娘的小蛇被后来的姑娘分走了一些，每人只留下一条缠着手腕。小蛇们是否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乖乖地任这些女孩把玩。去坡上的几个猎人很快回来了，抬着那条大蛇。蛇头已经被姚绍忠砸烂，但身上还能剐一张好蛇皮。几人在河边将蛇清洗干净，剐好皮后将蛇身分段，然后对大家说道：“今晚，全寨篝火晚宴。”
　　“喏。”一下大家都开心地喊起来，于是姑娘们与路过的小伙们各自带上一段蛇身往广场走去。
　　将蛇肉放在鼓楼里，阿婕与姚绍忠往家里走去，看阿婕的表情，掩不住对今夜的兴奋。老伯已经放牛回来，将肩上的柴往牛圈边一靠，再将牛赶进圈里便回到屋里，随手抽了布巾往河边而去。
　　阿孃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堂屋里纳鞋底，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喊道：“死鬼，早点回来吃饭。”老伯布巾往后一挥，也不说话，出了院门不见了。
　　两人进到堂屋，阿孃对姚绍忠说道：“小道长，这疯丫头没给你惹麻烦吧？”
　　“阿孃，阿婕不会给我惹麻烦的，倒是我带给你家麻烦了！”姚绍忠脸含歉意地回答道。
　　“小道长快别这样说，这样我们就太不好意思了。”说完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一边伸手来拉姚绍忠。将姚绍忠拉了进去后说：“来，你看今天的早饭，我专门为你做了酸豆角炒野鸡杂，可好吃了。”
　　“偏心，都没给我做。”阿婕咕嘟了一句，转身洗碗筷去了。
　　一会老伯回来，大家一起吃饭。老伯吃着饭问道：“你们打了一条大蛇？”
　　“是呀，在菜地的坡上。”阿婕回答道。姚绍忠也点了点头。
　　老伯将柜里的酒拿了一碗过来，喝了一口便在沉思，一会说道：“这很不正常，那个地方几十年来都没有个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蛇也都只有菜花蛇与乌梢蛇，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蛇？”
　　姚绍忠点了点头：“那可能是针对我的，不过他们完全低估了我或者就是他们手段不高。”
　　“干嘛要针对你呀？谁在针对你呀？”阿婕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姚绍忠对阿婕笑了笑，阿婕见他不说也不多问，继续吃饭。老伯与阿孃冲姚绍忠点了点头，也埋头吃饭。
　　山寨里的中午，大家都没什么事干。小孩去河边游泳，姑娘与小伙要么到鼓楼或河边学唱歌跳舞，要么在家纺线织布。
　　吃过饭被阿婕拉了出去，到下午三点才回家开使干活，主要是去田里扯野草。时间过得真快，才走到田边扯了一会儿，阿婕就说天晚了要回家。姚绍忠会心一笑，知道她是记挂着今晚的篝火晚会，不知会有什么内容，会这么让她期待，不就是蛇肉吗！
　　如约而来的夜晚，在姚绍忠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同。而狂欢却已经在寨子里的少男少女心中开始了。还未走到广场便远远地闻到一股烤肉香，同时还有空气中激情的热浪。
　　鼓楼里的铜鼓这时已经被寨中汉子敲响，声音响彻远山。广场四周已经点燃了十几堆篝火，围着篝火的有老人也有小孩。而姑娘与小伙却在广场中间和着芦笙的音音翩翩起舞。只是今夜吹芦笙的全是一些大叔，而打鼓的也是寨上的老人。
　　姚绍忠可不会跳舞，只是跟着阿婕在一堆篝火堆处烤了蛇肉吃，便在鼓楼内看着场内姑娘与小伙们对歌跳舞。
　　月上山头，透过树林的枝影远远看去清凉而孤独。而场里似乎又进入了什么更热烈的节目。鼓声忽急了起来，跳舞的人们身子扭得更加急。阿婕似乎也到了真正兴奋的时候，拖着眼姚绍忠往场中跑去。
　　随着舞蹈的步伐流动，场中渐渐变成男与女相对的两排。鼓声一变连敲三声后停了，姚绍忠却被阿婕推在男的那一对里。鼓声一停阿婕就跑过来，塞了一个荷包在姚绍忠怀里。
　　“哇噻。”周边一下子全是起哄的声音，“阿婕选意中人了，欧野！”
　　姚绍忠一下子蒙了，原来篝火晚会姑娘可以选意中人呀。感受着怀里的荷包，心里一阵忐忑。看着阿婕往场外跑了，赶紧往外追去。刚跑两步，却又被一个姑娘拦住，怀里又有一个荷包塞了进来。一看是今天那个叫勒旦的姑娘。心中不由惶恐，闪身让开她往外追去。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小河边阿婕垂手站在那里，手不安地抚弄着头发。喧嚣在身后依然不时传来哄笑声，而静静流来的小河，月光已经将它映成黑夜里的一匹银练。远山深寂、田野隐隐约约。姚绍忠来到阿婕身后，没有这方面经练的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静静地沉默着。一会后又有人出来了，是一对今夜表白了解情侣，一边边走还边唱着歌。
　　一对、两对、三对，渐渐地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追求成功的，于今晚从互相的爱慕开始热恋。低沉的歌声在小河边漫延开来，夜渐渐开始羞涩。
　　唯一的另类就是姚绍忠与阿婕了，沉默着不说话。而姚绍忠心中虽对阿婕有那么一点朦胧的想法，但想着那鬼王，哪有什么恋爱的心情。看着月光下阿婕的倩影，想得最多的却是怎么让鬼王消失，以免鬼王又培养出鬼灵对阿婕下手。毕竟这周围野鬼太多了。像阿婕这体质没有几个开灵的小鬼能顶得住贪念。
　　“小心，空气中有无影鬼到来的特征。”心中响起雅幽的声音。
　　“无影鬼？”姚绍忠心中默念道，眼睛往四周看去。却什么特征与异常都没感觉出来。
　　“激发你的镇界碑。”雅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姚绍忠心中默念那一段咒语，魂念里能清晰感觉到身边有了一层无形的空间，似有什么将周围笼罩。
　　忽然，在这空间里感觉到阿婕身前的方向，有一个阴影正在侵入。而一会身后也有。雅幽在心里说：“这无影鬼非常非常稀少，怎么会一下出现两个？”
　　“无影鬼是怎么来的？”姚绍忠低声问道。
　　而阿婕听到了他的声音，羞声说道：“道士哥哥，你问啥？”
　　雅幽的笑声在心中响起：“哈哈哈，被姑娘追的感觉如何。你得想办法让她回家，但你不能拒绝她哦。这里的风俗是一个姑娘可以在晚会上找几个中意的小伙，小伙也可以找几个中意的姑娘和。然后互相选择，唱歌决胜负或表白心声。她可是只选你一个就跑了，也就是此生非你不嫁，你麻烦大了。”
　　姚绍忠一听心里一阵头大，可是嘴里却对阿婕说：“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要不走一走吧。”
　　“好，我们沿河走一段行吗？”阿婕细声地说道。
　　姚绍忠点了点头，月光下的点头阿婕没有看见，她等了一会不见姚绍忠说话问道：“哥哥怎么了？”
　　而姚绍忠这时却在意识你监视着镇界碑空间里寻两个无影鬼的动静。雅幽好似故意的，这时在大谈无影鬼的来历。
　　姚绍忠听了阿婕这么一问，赶紧说：“没事，走吧。”
　　“好。”阿婕拉上了姚绍忠的手，沿小河边往村外走去。
　　雅幽的声音依然没停，从身后来的无影鬼似乎在姚绍忠走动后被镇界碑影响，慢慢退往一侧，然后与另一个在后面跟随。无影鬼是一些重疾缠身或染上传染病的年轻人，在绝望无助的情况下，在生命未结束就被火烧化而万分不甘凝成的鬼灵，他们的一切都被火化，只有魂念，故无形。但对人的伤害也轻，只会将人带入梦景然后掠人魂魄。而也只能掠走少量魂魄不稳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病重或因别的原因即将死亡。既然没什么危害姚绍忠不知他们来干什么，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而是跟着阿婕的脚步在默默走着，心里还不停地听着雅幽对他的打趣。
　　无影鬼好像是在熟悉镇界碑的环境，渐渐地离他俩只有三步远了。姚绍忠与雅幽都在静静地观察着，却也没有发现他俩有进一步的举动。
　　村外的天空更加地空旷，夜色也更加地撩人。姚绍忠与阿婕慢慢地走着，一边听着田野里虫子的叫声。
　　“投入一点。”雅幽在心里喊道。“你这像谈念爱的样子吗？”
　　姚绍忠摇了摇头不理她，魂念里感应的两个无影鬼由于离得近能感觉到了一些形态。应该是一男一女，女的比男的高，一米七的一米六几。
　　“要不收了他俩，防止意外。”雅幽道。
　　“好。”暗暗启开镇界碑上那一个收鬼的小口，正要念动收鬼咒，雅幽却喊道：“前面昨晚的鬼又来了。”
　　伸手一搓，启开阴阳眼，果然。昨晚那落坟岭六杰，也就是六鬼排着站在前面的田埂上。
　　“阿婕，我们回去吧。”姚绍忠对阿婕说道。
　　“不嘛，这么早。”阿婕撒娇说道。
　　“可我身体刚好，现在特困。”姚绍忠只好撒慌道。
　　“好吧。”阿婕不情愿地转过身。
　　雅幽的声音却在心头响起：“打晕她吧。”
　　姚绍忠一怔，正想问为什么，抬头一看。一扬手，阿婕软软地晕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