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端木家事
作品名称:狼女吴笛 作者:门木耳卯 发布时间:2018-07-20 23:15:15 字数:4120
端木玉熙不再隐瞒,将他与妻子相遇相爱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褚火炎。
端木玉熙本是三大隐世家族之一的端木家族长房长子,端木家世代以耕读传家,由于第一代家主比较开明,所以定下的家规也就很特别:家族中男子不得纳妾,女子不得为妾,凡是纳妾、为妾者除去族籍;家族中的女子和男子都必须读书明理,而且不管家族子弟读书如何,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且不管从事任何职业,只要不伤天害理,家族必须对这些子弟给予帮助。因为有了这几条家训,使得端木家学风盛行,即使学无所成之人,也能在其它方面发挥自己的才能,一时间家族中人才济济,让端木家族的地位一直都在其它隐世家族之上。
说是隐世,其实端木家一直都是半隐状态,原因无它,就是怕过多的封闭,会使家族知识的更新滞后于时代,从而让后人故步自封,无法了解当下人文思想的进步,为了更多地了解外面的时局变化,家族中的男子会在满十三四岁时,出外游历天下,他们或单独出行,或结伴游历,总之,不管是谁,都要在外游历几年后,才能回家族。
为了方便在外游历的子弟,端木家族干脆分出一部分人隐姓入世,他们统一姓氏为吴,主要负责给家族赚钱。
在端木玉熙十三岁时,得到出外游历的机会,他与族中三位堂兄弟们一起从家族出发,本来想周游列国,不料在走到南晋迦叶山时,突遇山洪爆发,一行几人被冲散了。其他人不知是死是活,而端木玉熙被探亲回家的左木兰所救,将他带回了左家。后来才知道,左家是东晋忠勇侯的姓氏,家主左鹤年文武双全,在东晋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忠勇侯无妾室,一生只有一妻,生有四子一女。左木兰是他的老来女,视如珍宝疼爱有加,而左木兰却没有被宠坏,她聪明善良多才多艺,尤其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在左家养伤期间,两人暗生情愫,奈何忠勇侯不同意将女儿嫁与端木玉熙,说他是来历不明之人,无法将女儿放心地交给他。
本来端木玉熙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可忠勇侯说什么都不相信,硬说他是拐子,想要诱拐他的女儿,无奈之下,端木玉熙请求忠勇侯跟他一起回端木家,在确定女儿非端木玉熙不嫁的情况下,忠勇侯才答应随他去看看。
当见到端木家家主后,忠勇侯竟与家主相谈甚欢,并一口答应他们的婚事。两家三媒六聘具都走完,婚期也定在来年的五月份,就在大婚的当天,另一个隐世家族欧阳家族勾结外人,对端木家族突然发难,措手不及的端木家族奋力抵抗,终因事出突然没有准备败退出祖地,而一身大红婚衣的左木兰和身负重伤的端木玉熙,在族人的掩护下逃出家门。他们本想投奔忠勇侯,可因为端木玉熙的伤实在太重,只得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住下来。
一个多月后,伤势已无大碍的端木玉熙才与左木兰圆房,二人成为真正的夫妻。哪曾想三个月后正准备去左家的夫妻俩,又被欧阳家的探子查到他们的藏身之所,二人被迫继续逃亡。在逃亡的途中二人失散,端木玉熙甩掉探子,再去寻找左木兰时,左木兰已经杳无音信了。于是他一边配合家主组织人手,做夺回家园的准备,一边派人四处打探左木兰的下落。可任他寻遍千山万水,依然没有爱妻的消息,直到两年后,端木家夺回领地重回家族时,才从左家得知左木兰已死,但具体怎么死的却没说。
端木玉熙听到噩耗伤心欲绝,本打算以死相随,怎奈老父老母苦苦哀求,他在心灰意冷下进了玉剑宗,在玉剑宗一待就是五十多年,因为心无旁骛,倒叫他的武学功底极具提升,最后成为玉剑宗的第一人。后来原玉剑宗宗主仙逝,他接过宗印做了这一任宗主。
端木玉熙眼中带泪地述说着自己与爱妻的过往,那缠绕心尖的刻骨铭心,让他喉头哽咽,无法自控。
褚火炎听着他如泣如诉的讲诉,心里的哀伤一点不比端木玉熙的少。想他褚火炎乃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大名鼎鼎的东晋小王爷,被先皇捧在手心的人物,自从桃夭节上见到左木兰,就将一颗心遗失了。他不忍强迫于她,所以迟迟没有让老皇帝赐婚,一心追求佳人,期许着两情相悦,奈何造化弄人,那个如兰花般的人儿早已有了意中人,失之一时却失之一生。当听到兰儿去了,他首先是大怒,恨端木玉熙的无能,不能保护好那如空谷幽兰似的人儿,于是,他千方百计找到端木玉熙,与他大战几天几夜,心中虽有恨,却也在打斗中与端木玉熙产生惺惺相惜的情义。看到他面如死灰的样子,褚火炎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竟然就那么地放过他;又因为同病相怜,让他放弃了尊贵的身份,也加入到玉剑宗,与端木玉熙成了生死弟兄。几十年下来,二人已分不出你我,他们心意相通肝胆相照,一起走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如今听说端木玉熙竟然与左木兰有了后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褚火炎冲着因追忆往事而发呆的端木玉熙踢了一脚,嘶哑着嗓子道:“你个狡猾的老狐狸,亏我陪你这么多年,感情你都有后了,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呢。我不管,你的孙女儿有我一半。”被踹醒的端木玉熙没好声地说道:“想得美,要孙女儿自己个生去,别跟我抢。”
“哎!你个老东西,还反了你了,不就是孙女儿吗?让给我一半怎么啦?还让我自己生!你看看我都多大岁数啦?还生得出来吗?我不管,反正你的就是我的。”端木玉熙看着无赖的褚火炎嘴角直抽抽,心里骂道:臭不要脸的,年轻时跟我抢媳妇儿,这年纪大了又跟我抢孙女儿,真是无耻至极,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有机会抢。
二人只顾着争来夺去,却不知道此时的大殿上杀气四起,一身墨色长衣的吴笛对上了玉剑宗的几大长老。
原来走出房门的吴笛见三长老东方明亮带着一群人离开,端木玉熙又和褚火炎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她问清小千和默默的住处,便打算去寻二人。当她来到二人的房间时,发现竟是人去楼空,她知道玉剑宗有人对他们有敌意,怕二人吃亏,于是急忙四处寻找。当走到一座园子外头就听见里面叫骂打斗的声音,仔细听来竟听出小千的骂声。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跃墙而入,落地的一刹那,看到前面一块空地上,十几个人围住小千和默默,手中明晃晃的刀剑上下翻飞,小千和默默一边极力抵挡来至四面八方的袭击,一边大骂道:“还什么玉剑宗,我看就是渣剑宗,几十人偷袭,真是丢了你老祖宗的脸了,不如认我当爷爷,让我好好教教你们这些败类!”玉剑宗的弟子们被骂得火起,手里的刀剑更是杀气四溢,招招致命,一心将二人碎尸万段的样子。小千与默默背对背,默契十足地守护着对方的命门,手中的兵器加快速度,舞得真个是水泄不通。吴笛看出来,他二人无意取人性命,只是在言语上激怒对手,让其心乱如麻,无法有章法地对他们进攻。
吴笛看出,虽说二人在基地的训练中,武功已然不俗,但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不出杀招,只是一味地格挡,时间长了,势必吃亏。
正当吴笛想要喝住打斗时,一个站在外圈观战的玉剑宗长老,突然出手拍向小千的后脑,而站在小千身后的默默也正与他前面三人交手,来不及回护小千。吴笛大惊,急忙一抖衣袖带出匕首,同时飞身而上,迎向那长老的手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的一声,利刃刺透手掌的声音,接着“啊”的一声惨叫,那偷袭的长老抱着手掌,跳出圈子,在原地跺脚哀嚎。其他玉剑宗的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这突然而来的一幕,被围在中间的小千和默默也一齐回头看去,只见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汩汩流出,瞬间淌了一地,那长老怒极了,忍住痛大喝一声道:“黄毛小儿安敢伤我!拿命来!”说毕一拉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亮的剑,直接刺向吴笛。吴笛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冷意立时从眼中传遍全身,挨着他的几个玉剑宗弟子,不禁打了几个寒颤,看着瞬间变脸的女子,一个个牙齿打颤,手指发抖,暗道声这是修罗附体了吗?
还真叫他们猜对了,面对玉剑宗众人的无耻,吴笛的忍耐到了极限,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吴笛的逆鳞就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对阴谋想要置小千死地的那位长老,她不认为还要容忍,吴笛咬牙道:“偷袭之人必死!”说着,身形一闪就到了那长老的面前,左手中也从袖中顺出一把乌黑发亮的匕首,与右手的匕首一模一样。这是龙翔天知道吴笛可以左右开弓使用匕首后,为吴笛特意寻来的千年寒玉制成的双雪匕。其匕首握着暖,锋刃却极度冰寒,被它伤到后,伤口上会瞬间结成寒冰,且寒气会顺着血脉游走于全身,使得对手在打斗中渐渐动作缓慢,直至被冻结,如果不及时医治,将会寒气入体身亡。
那长老不知此兵器的厉害,一时和冲上来的吴笛打在一起,因为吴笛一直没停止修炼内力,所以,与这位长老打斗居然没有落到下风。她将前世今生锤炼出来的速度配合精进的内力运用到极致,围着那人不停地转圈,不时地用匕首给对方来一下子。不多一会儿,那长老就满身是伤,且攻击的动作越来越慢。当那长老发现不对劲时,已然为时已晚,寒冰之气流遍全身,他眉毛胡子具都结上了白花花的一层冰霜,虽然体能因打斗而热血澎湃,但上下牙齿打颤的声音暴露了他已冷到了极点。
有几个玉剑宗的弟子也看出了不对,急忙跑去前面喊人。小千见了,哪里会让他们如愿?自是追上前去阻挡。留在原地的玉剑宗弟子也跑过去加入战斗,一时间打打跑跑,竟是奔着大殿而去。
吴笛怕二人有危险,再加上对面的老头已经没了战斗力,她也不跟他缠斗,不管死活的在他身上连挑几下后,也疾速地奔向前面的大殿。
等她追上小千和默默时,就见玉剑宗的弟子,边跑边喊:“来人啊!有人踢山门啦!快来人啊!七长老被人杀啦!……”这么一路喊去,一直喊到大殿。
此时大殿内,东方明亮正跟大长老、二长老、四长老以及五长老,说着在端木玉熙院子里发生的事,就见几名弟子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到了他们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哭道:“求长老们救命啊!”大长老见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几名玉剑宗弟子刚要把发生的事说出来,吴笛三人就进来了,那早一步进到大殿的几名玉剑宗弟子,立刻吓得浑身如打摆子似的抖动不止。
大长老一抬眼问道:“来者何人?”吴笛扫视了一下殿内的情景,见上座的几个老头,具都眼露精光,红光满面,知道这几人功力非凡,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决定先礼后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堂堂的玉剑宗会以大欺小,于是她放慢脚步,带着小千和默默一步三摇地走近他们,在将近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对着发话的大长老道:“在下吴笛,是被你们请来的人。”大长老皱眉细思,突然想起前些时候纳兰雨提到过这个名字,他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吴笛几眼,道:“原来你就是雨儿说的那个小丫头!”语气中的轻蔑之意叫默默和小千一阵不舒服,吴笛在二人心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被人如此地轻视,让他们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