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香似旧曾逢

　　那天中午，东风经过门诊大楼，忽然间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在夹杂着医院的各种药水、伤口、病人等等乱七八糟的味道之中的，那一股很淡很淡却又直击他的灵魂深处的芬芳气息，那熟悉的、让他梦萦魂牵的、久违了的芬芳气息那么突然地出现了。虽然极淡极淡，但已足可以令他疯狂了。他立刻冲进了门诊大厅，仔细搜索，然而，那芬芳的气息却已消失了，然后，他却看到了西风。看到西风，他并不感到意外，花城是西风常驻之地，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可能会遇到西风，但是，在这个民间的普通医院里见到西风，却实在是件令人意外的事。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骄傲的西风的手上居然拿着一只小巧的民间女子寻常使用的手袋。西风骤然见到他，似乎也大大地吃了一惊。当然，他一定很吃惊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久违了的东风。东风毫不怀疑这一点。东风并不担心他们会影响自己，也不需要担心。于是，东风主动跟西风打招呼。
　　西风的出现，让东风严重怀疑自己一开始所感觉到的那芬芳的气息只是自己的错觉，其实应该是西风所带来的幻像。这件事仍是让东风失落了一天。后来，苏泽菲的事情，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事隔两天之后，这天接诊了一名自杀未遂的女病患，处理这种事情对于东风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那个女病患的状况也很好，所以，他本来并没有打算继续去看她。然而，当他在同一层的办公室中思考着今晚还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个苏泽菲的情况时，突然，那芬芳的气息又出现了，而且，显然离他很近很近，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想，难道是西风那家伙又来了？不对，不可能的，西风的气息完全不是这样的，是她，一定是她。不行，这一次，绝不能让她再在他的眼皮底下跑掉。东风强行镇定心神，凝神搜索着那若隐若现的气息，锁定方向，再慢慢地，一间一间病房地辨认着，确认着，当来到今天那个急诊病人的病房前，那芬芳的气息明显地浓郁了很多，原来是在这里吗？怎么会这样？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进去察看确认。
　　房间里传来两个女子的说话声，原来，是有访客到了。那么，是那个访客吗？
　　东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已经被打击过无数次了，也不在乎再被打击一次。他慢慢地走进房中，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民间女子，样子也算颇清丽可人，但是，和她却是完全不一样，比起她的样貌来说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其实在东风心里，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比不上他心爱的她。但是，为什么，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此熟悉？为什么这个女子身上有她的香味？他紧紧地盯着这个女子，她对他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不认识他，她是真的没有认出他来么？
　　东风静静地凝视着这个普通的女子，心里很迷茫：她，真的化身为这个民间女子么？但是，为什么却感受不到她的元神的气息？除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芬芳气息是那么熟悉那么诱人……他暗暗向她施加压力，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加强了几分，她仍是没有反应。他心里有点失望，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她在竭力隐藏着自己？但他不能再继续释放力量，否则会对这个普通女子造成误伤，而且必然会引起西风他们的注意，他只好暂时收手，暗中再观察了。
　　看着董医生终于走出了病房，江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才她只觉得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她的身上，而且在逐步加强，她几乎要忍不住“奋力反抗”了，好在，那股压力忽然消失了，她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她心中暗暗奇怪，难道是因为那个董医生的“美貌能量”？不可能吧，她可从来没有试过会因为“美色”而动摇过的呀？
　　江宁又陪着春丽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护士姑娘提醒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了。于是，江宁又叮嘱了春丽几句便告别了。
　　看看时间不到八点，江宁决定顺便去看看苏泽菲，本来她原来是打算等小菲明天出院后再找她好好聊聊的，结果今天却发生了春丽的事件，唉，人生，总是出奇不意地给人一个惊叹号！
　　江宁走出春丽的病房，便向苏泽菲那边走去。东风一直在暗中追踪着她的气息，他发现这个女子走出来后，那股芬芳的气息果然是跟着她移动的，他的心里又增加了几分希望。当他发现这个女子居然进了那个傻女子苏泽菲的病房时，不禁暗暗奇怪，她们难道是朋友？他猛然想起苏泽菲前天被送入院的事情，莫非那时，这个女子刚好跑过来看苏泽菲，所以他察觉到的香味是她带来的么？那么，西风又是怎么回事呢？对了，那个女式手袋。东风忙暗暗隐身，也跟着悄悄进了那个病房。
　　当江宁走进苏泽菲的病房时，苏泽菲独自一人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本无聊的时尚杂志，因为住院期间不能玩手机等电子产品。
　　“小菲——”
　　“小宁？你怎么来了？”苏泽菲惊喜地问。
　　“嗯——过来看一个朋友，所以……”江宁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接告诉这个“心脏病患者”，想想，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以免引起不可知的“后遗症”。
　　“朋友？什么朋友？也在这里住院么？”
　　“是呀。对了，看你的精神很不错的样子，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江宁笑问。（东风暗道：本君出手，自然是完美解决的了。）
　　“嗯，昨晚睡得很好，完全没有做梦，而且，一觉睡到天亮。”苏泽菲满意地说。
　　“真的？这么好？看来，这家医院的床睡得特别舒服？”江宁笑道，“还是说，这里有特别的治疗手段？”
　　“嗯，Bingo！当然是治疗方法了。”苏泽菲开心地说道。（东风暗暗皱眉，这个傻女子看来要出卖本君了。）
　　“哦？是哪位名医把我们的苏小姐治愈了？明天我给他送个‘妙医圣手’的匾额。”（东风想，匾额就算了，你给我老实交待吧。）
　　苏泽菲轻轻拉拉江宁，让她靠近一点，压低声音说：“小宁，我悄悄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哦，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就算是我哥也不能让他知道。”（东风苦笑，果然要被出卖了，女人啊！真是太不可靠了！）
　　“什么？这个名医是个秘密？为什么？”江宁很惊讶，这可真是奇怪了，医好了患者，不是正好给医者扬名立万么？为什么居然是个秘密？
　　苏泽菲低声道：“他不让我说出去呀。”
　　江宁很疑惑地看着她：“那么，这个神秘的名医是谁呢？是本院的医生吧？”
　　苏泽菲点头道：“嗯，当然是本院的医生了，就是那个心血管专家董医生。”
　　“董医生？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那个董医生？”（东风苦笑，“好看”？有人这样形容一个男人的吗？不是应该说“很帅”吗？）
　　“对啊，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咦，小宁，你怎么知道他的？我哥跟你说的吗？”苏泽菲很惊讶。但是，她哥哥平时也不是一个喜欢“八褂”之人，怎么会跟小宁聊另一个比他“好看”的男人呢？她可没有想到，小宁才刚刚跟这位好看的医生碰过面。
　　“小菲？那个董医生，给你用了什么特别的治疗方法了？”江宁却不知为何对这个董医生有点不放心。
　　“嗯——我也不记得了——”苏泽菲为难地说，因为她一觉醒来真的不记得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给你治疗，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江宁大吃一惊，他，那个家伙，总不至于利用他的美貌把小菲“迷晕”了吧？
　　“嗯——真的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来到这里，然后，好象是叫我闭目打坐……”苏泽菲努力回忆，但是也只能想起这个了。
　　“闭目打坐？就这样？”江宁狐疑地问。
　　“就这样呀。”
　　“他就没有做其他什么了？”（东风有点恼了：你觉得我还做了其他什么了？）
　　“好象——没有了……”
　　“小菲，既然如此简单，为什么他不让你跟别人说呢？”
　　“嗯，他说，这是他的一个独门秘术，他不想别人知道。也许，还在临床研究阶段，他不想太多人知道吧……”
　　“那，他有没有教你一些特别的呼吸方法之类的？”
　　“没有，应该没有吧……”苏泽菲有点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打坐了多久？”
　　“不记得了。”苏泽菲老老实实是不记得了。
　　“那，你对那个神秘的治疗方法都记得些什么？”江宁吃惊地问。
　　“其实，”苏泽菲有点难为情地眨眨眼，低声道，“我都不记得了。”
　　“小菲，你，当时除了你和那个董医生，还有谁在现场呢？”
　　“没有了，当时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了，其他人都睡了，值班护士也在别处忙着呢。”
　　“小菲，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江宁担心地说。
　　“催眠？有这么大的功效吗？”苏泽菲惊奇地问，她倒没有什么担心的。
　　“小菲，如果一个人被催眠了，那么，她就不会记得别人对她做过什么事了……”江宁忧心忡忡。（东风几乎气结：胡闹，你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事了？本君从来做事光明磊落，特别是在女人方面，本君用得着用这种手段吗？）
　　苏泽菲也听出了她的忧虑，忙道：“小宁，你放心！他不会那样做的！他不是那种人！你不知道，那位董医生在这医院里有多么受欢迎呢！”
　　“小菲，你是个女孩子，是个人见人爱、漂漂亮亮的大美人儿，你可要有自我保护意识呀！那个——医生，虽然也长得很漂亮，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呀……你要长点心眼呀……”江宁担心地看着她。（东风真是气晕了，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被她毁了！他暗骂自己，好吧，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他又很悲哀地想：看来，这个多疑的女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如果是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这般地猜忌他呢？她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呢？她应该知道的呀，他的整个身心都给了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别的女子？）
　　“小宁，真的，你相信我，真的没有你担心的那样的事！医生真的是在给我治疗的。别说昨晚，我，我今天也基本没什么事了，虽然，一想到他，心里还是很难受，但是，这里，没有痛得那么厉害了！真的！”苏泽菲用手捂着胸口，恳切地说。
　　“嗯，小菲，我知道了。但是，以后，自己还是要长点心眼，不要那么轻易地和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哦，知道么？”江宁很认真地说。
　　“小宁，我知道啦。那么，我也要说你哦，你也是的，以后，可不能对那些男人那么随便了，很容易被人吃‘豆腐’的，知道么？”苏泽菲也很认真地说。（东风不禁有点发呆：什么意思？对男人随便？这个多疑的女子是个对男人很随便的女人？怎么能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小菲，我，我并没有很随便呀——”江宁有点愕然。
　　“还说没有？你说，你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绝没有男女之情。既然如此，你就不该，不该让他抱你呀——”苏泽菲心酸地说道，他是那样自然地搂着小宁，毫无顾忌，普通朋友？怎么能这样？（东风又吃了一惊：他？他是谁？）
　　江宁愣了愣，呀，小菲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否则，她就不会“心痛”而晕倒了。看来，要找个时间跟西风好好聊聊这件事才好。“小菲，你放心！以后，我会和他保持距离，不让他靠近我的。”（东风暗道：这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苏泽菲看上了这个“他”，而这个“他”却是看上了这个多疑的小宁了？而，这个小宁，似乎没有看上这个“他”，但是，又为什么会让“他”抱呢？唉，真是乱七八糟！）
　　“小宁，不仅仅是他的问题，还有其他别的男人的问题。真的，我知道，你的性情爽朗，并没有其他想法，但是，正如你刚才说我的那样，你是个女孩子，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那些男人喜欢你自然找机会接近你，不能保证没有其他想法，所以……”苏泽菲忽然想到她哥哥，不知道哥哥是否曾经那样地抱过小宁？（东风暗暗点头：对呀，男人刻意接近女人，当然是有目的的啊！他想起她总是无端地给他惹烦恼，就是因为她总是没有在意这些……怎么这个多疑的小宁也有这样的“毛病”么？难道……？）
　　“小菲，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反省！”江宁很认真地点着头。
　　苏泽菲又忽然调皮地一笑道：“不过，对我哥可以大方一点点么？我能不能帮他谋求一点点福利？”（东风一愣：什么意思？她的哥哥，苏泽霖？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乱？）
　　“哈？”江宁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菲，一面“教训”她要注意“检点”，一面又要她对其哥哥“网开一面”，真是够可以了！
　　两人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小宁？”原来是苏泽霖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苏泽霖快步走了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你今晚还要不要值班？”
　　“嗯，今晚可以不用值班，你要我陪吗？”
　　“呵呵，你陪我干嘛呀？你还是好好陪陪小宁吧，你有多久没有陪小宁吃饭了？”苏泽菲瞪了哥哥一眼。（东风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这两人真的是……）
　　江宁侧头白了苏泽菲一眼。
　　“苏泽霖，我倒是觉得，你今晚还是好好陪陪小菲吧……”江宁想到那个神秘的治疗方法，实在有点不放心。（东风心想：为什么是称呼全名？看来他们的关系还不是太“亲密”啊……）
　　“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躺着不能动？何况我明天都要出院了。”苏泽菲心想，他们还是这么生分啊，怎么小宁叫哥哥的全名呢？哥哥也真是的，怎么搞的嘛，都相处快两个月了。
　　“小宁，放心吧，这里的医护人员对病人的照顾还是很到位的。”苏泽霖笑道。
　　苏泽霖看了看手表，又说：“小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医院不允许访客留太晚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小宁？”
　　“哦，也好，小菲，那你自己要小心哦。”江宁对苏泽菲暗中挤挤眼，苏泽菲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小菲，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你出院吧，你早点休息吧，睡个好觉。”说着，苏泽霖轻轻拍拍江宁的肩头。
　　于是，江宁便站了起来：“小菲，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再聊。”
　　苏泽霖脱口道：“明天晚上我要值班呢——”
　　苏泽菲笑道：“你值班就值班呗，我们吃饭关你什么事？”苏泽霖一脸的失望。
　　于是，江宁便和苏泽霖一起走了出去。（东风盯着她手上的那只黑色小包发呆，这个包包正和那天西风手里拿着的那个一模一样。虽说这个包包不是什么世界限量版，自然会有很多人在用，但是，怎么会这么巧呢？）
　　走出住院部，苏泽霖轻轻拥着江宁的肩头，柔声道：“小宁，还没吃晚饭吧？一定饿坏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好不好？”（东风有点冲动，差点想上前把他的手从那个女子身上推开。好在，苏泽霖的手没有再乱动了。）
　　江宁确实是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当他们的车子从医院开出时，住院部十楼之上，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渐行渐远。
　　
　　已是晚上八九点了，不适宜再和往常那样吃晚饭，苏泽霖建议去吃粥，江宁说想吃炖品，于是，他们便去了“荔枝湾”的老店。
　　好在现在还算早，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太多，他们找了个双人桌坐下。苏泽霖叫了一份生滚鱼片粥和两份椰子炖鸡，还叫了两份芒果布丁。两人便慢慢地边吃边聊。
　　“今天关小姐的情况还好吧？”
　　“嗯，应该好多了，特别是……”江宁想起了丽丽看着那个董医生的眼神，不禁暗暗好笑。
　　“什么？”
　　“嗯，没什么。对了，你们医院的医生的平均颜值还是挺高的呀，是不是专门挑选的？”江宁忍不住笑道。
　　“哦，何出此言？象我这么帅的应该不算多吧？”苏泽霖笑道。
　　“嗯，那可就不清楚了，至少，今天让我碰到了两个了。”
　　“哦？还有一个是谁？”苏泽霖笑，他理所当然地算了自己一个。
　　“嗯，今天去看丽丽，看到了一个长得超级漂亮的医生。”
　　“超级漂亮？你看到董医生了？”苏泽霖有点吃惊地问。除了董医生能用“超级漂亮”来形容，他们医院还有谁敢担此“重任”？
　　“对啊，他来查房的时候。怎么了？”
　　“董医生去病房的时候，没有戴口罩吗？”
　　“没有啊，怎么了？”
　　“嗯——这样啊，看来今天有点特殊啊，他平时只要是和病人接触或者工作时都是戴口罩的，极少不戴口罩出现在病房里吧？”
　　“为什么？”
　　“可能是不想惹麻烦吧，我觉得……”苏泽霖想象了一下董医生被疯狂的迷妹们包围的情景，不禁替他冒汗。
　　“哦——也对哦——”江宁也想象了一下，如果整天被那样纠缠着也真是件头痛的事呢。
　　“那董医生也是春节前才来到本院的，算是医学院的客座教授，不过，好象并不担任教职，也不带学生，只是参与一些重要的科研项目。”
　　“哇，他是很厉害的医生吗？”
　　“当然了，他拿了好几个专业的医学博士位了，来到本院才半年，已经是本院凡疑难问题的必请教对象了，只要是需要会诊的，一定要请他，只要他出马，总是能找到解决方法的。”苏泽霖满满的赞叹。
　　“真没想到呀，人还长得那么漂亮。”江宁叹道。
　　苏泽霖笑：“听到你这样‘夸’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特别‘高兴’呢？”他心想，董医生听了大概会气得吐血吧？董医生总是戴着口罩出现，就是不想大家太注意他的容貌，这在本院都是一致认同的。
　　“对了，他有没有参与小菲的病情会诊？”
　　“当然有啊。”
　　“他怎么说？”
　　“嗯，他说，小菲的病情就象是一种‘过敏反应’，当遇到‘过敏源’的剧烈刺激时所产生的本体应激反应。”苏泽霖努力不使用专有名词。
　　“哇，他真是太厉害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江宁大吃一惊，他说得实在是太准确了！
　　“哦？小宁也认为他说得很对？”
　　“当然啊——”
　　“为什么？”苏泽霖很奇怪。
　　江宁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忙说道：“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宁，那天，小菲去找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
　　“嗯，就是，有可能会引发她的‘过敏反应’的事情……”
　　“这……”江宁知道小菲一定没有告诉苏泽霖真正的原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宁，我想，无论多么小的事情都有可能会是那个‘过敏源’的，例如，你们单位大院里有什么东西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么？”苏泽霖耐心地解释着。
　　“其实那天，我刚好出去了，没有见到小菲；而且，那天，我也问了传达室的同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小菲只是在传达室呆了一会儿……”
　　“嗯——小菲也记不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在找你之前就遇到了什么……只能以后再慢慢观察了。”苏泽霖一脸无奈地说。
　　“那个董医生，他是怎么发现——呃，他是怎么会得出那个‘过敏源’的结论的？”
　　“他当时没有细说，而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详谈。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无论是为了小菲的事情，还是为了学术问题，都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这样啊——”江宁想起了董医生凝视着她时的那种压迫感，仿佛他正在透视她一般，难道，这是一个“名医”的特质？
　　苏泽霖发现她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便问道：“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丽丽……”
　　“那个关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呀，唉，遇到了一个渣男，一时想不开……”江宁轻轻摇摇头，她并不想跟别人“八褂”朋友的隐私。
　　“哦——这样啊——”
　　“嗯，不过，我想现在她应该没事了。”
　　“哦？”
　　“嗯，你们医院的名医除了医治人身，还能医治人心呢！”江宁想起了那个董医生，不禁微笑。
　　“何出此言？”
　　“因为，名医让她发现了人生的新的意义……”江宁笑道。
　　“董医生？”苏泽霖恍然，难道董医生居然会为了让企图自杀的女病人重燃希望而不惜“牺牲色相”？所以他才会摘掉口罩去查房？但是，想想董医生平时的行为，这显然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那个人对他是绝对重要的。但显然，关春丽不可能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