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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曲折踏入事变现场 和平解决携手抗战

作品名称:古今大穿越      作者:笑山荡溪      发布时间:2018-07-11 03:22:28      字数:11286

  说起地震,它可是一个随时会爆的火药桶!天上乌云翻涌,电光闪闪,晃得人眼皮子乱跳。地面剧烈抽动,在地层深处鼓声滚滚,震耳欲聋,擂得人惊心动魄。伤脑筋的是塌了天,陷了地。瞬间地面将寸草无踪,片瓦不留。科幻场景正在变成残酷的现实。为什么要这样?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难道我们真的要瞬间碳化,留在了大山的皱褶里?
  这样的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紧密结合的现象,要是在我生命之前,我不用操心,要是出现在我死之后,我也不用操心,可偏偏被活蹦乱跳的我遇到了,大家说说,我怎能不发怵操心?
  说是完全失控的我们在地缝里黑咕隆咚地连滚带爬,受尽了精神折磨。还好由于地球暂时失去了吸引力,我们的皮肉骨头没有受到严重磕碰损伤,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光亮。我们狼狈地走到尽头出来,摆脱了困境,发现是火车站月台,站牌上用仿宋体写着去西安的车次。哇呀呀,这种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
  在穿越之时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总归有回旋的余地。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十分侥幸地从地震中逃了出来,却原来是虚惊一场。险些丧命的董永非常低调地认为是老天帮忙,让我们存活下来。我聊以自慰地说是借助天公作美,经历了这个天崩地裂的难忘日子。
  “邂逅夏商周末代宠妃,终究只能相忘于江湖了。”在坐车去西安的路上,我不由感叹地说,“因为那个世界是很残暴的,使她们岁月的行囊里装满了酸甜苦辣。”
  “刚开始我就没有搞清楚,她们一看见我们为什么充满了敌意,杀气腾腾而来?”董永轻轻地嘀咕了一声,“一见面脸上就爬满了愤怒,看着谁都不顺眼,对我们是相当的不客气。”
  “现在搞明白了?”我试探着问,“将心比心地感受到对方的处境与情感?”
  “她们对自己的历史结论十分的仇恨和无奈。”董永频频点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愤愤地,“有的呐喊很微弱,生而为人,又有谁过得容易呢?我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社会复杂和冷酷的一面。我再也不来这个伤心之地了。”
  “你在做什么?”我又问。
  “我在仰望火车外面的天空。”董永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思维还停留在骊山烽火台上,“这次我学到很多教科书上学不到的东西,开拓了自己的眼界。”
  “不难看到,亡国的大王都不是很光彩,何况是王妃们。这三个女人惹来不少绯闻随身,整了不少不良记录,使自己的人生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为此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法大相径庭在所难免。我们现在的很多人都是从记录的妖魔化中知道她们是一对半娇媚惑主的狐狸精。”我很随意感慨了一句,“汉高祖刘邦说过,公道自在人心。也是的,留住历史,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依我说,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不妨宽容一些,把心放轻,人生就是一朵自在的云。”
  “30度的仰望是什么?是我注目她们的角度。为什么要把头抬到30度?为了不让我的眼泪掉下来……”董永喉头哽咽,眼眶湿润。
  “风云变幻大,多仰望天空吧。”爱唱戏的董永,自然是感情充沛,别看他平时随随便便的,可对遇到的事情是很认真较劲的。人无尊卑,但做人有高下。我的这个哥哥给地主当了多年的长工,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猪差。但他品格高尚,愤世嫉俗,刚正不阿。现在他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我只好默默地坐着,听着火车吭哧吭哧地前行,思索这繁杂的世界上没有绝对完满的东西。感叹多了,心也会累的。我能拿什么拯救她们?思想前路莫测高深,我正怀着忐忑不安,踏上生死未卜、吉凶难料的前程。也许我只怕自己也拯救不了自己。
  冒着浓浓煤烟的火车开进时间隧道,出来时就到西安灞桥了。灞桥是春秋时期秦穆公所修,居于关中交通要冲,它连接着西安东边的各主要交通干线。灞桥在历史上地位特殊,仅仅《全唐诗》中直接描写或提及灞桥的诗篇就达114首之多。《西安府志》记载,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柳絮飘舞,宛若飞雪,“灞桥风雪”景观呈现,这就光荣上榜了,成为著名的“关中八景”之一。
  现在是冬天,灞桥柳树干枯的枝条没有风雪,桥上人头攒动,游行支持张杨西安事变的人很多,“枪口对外,停止内战!”的口号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我和董永开始步行,眼见群情激奋的游行场面,使我们一扫骊山的郁闷,重新回到了20世纪的沸腾世界。
  踏入古都,融入西安事变的漩涡,我们立刻处于异常的激情兴奋之中。是啊,可以参加到火热的爱国行动之中了,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东北口音当兵的端起了枪,喊,“站住,不许动,说你俩呢,还等什么?举起手来!”
  我和董永只好停止了脚步,举起手,回头张望,几个当兵的把我们包围了。这真是一个意外的事情。
  “干哈的?”
  “不干什么。”
  “踅摸啥呢?”
  “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自然心里会很不爽。
  “咋的,你们还憋屈了?”
  “有话好好说,我们也不是坏人。”
  “傻样儿,贼有意思的一对。”
  “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地问,“兄弟们是否瞄错了靶子?”
  “瞧你们那小样儿,暴土扬灰,埋了吧汰的磕碜,让人硌应。嘎哈呢?”
  “说什么呢?这一堆东北土话,听不懂了。”我被一大套东北话整得无法回答了。
  会说普通话的搭腔了,“我一瞧你们的打扮和长相,奇装异服到处是撕裂的口子,几天没有洗刷的脸上画着贼眉毛鼠眼睛,打眼看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八成是南京政府派来的吧?”
  “不是来自南京,是镐京。兵哥哥,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好人,是从西周来的。”董永急忙解释说,“褒姒可以作证。妲己和妺喜也和我们在一起。”
  “看看,这也太有想像力了,瞎编了不是?这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了。哈,不会是运气不好的缘故,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了。什么文化程度,连胡说也不会。特务的没错,押下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别人都是菜鸟,会说普通话的东北兵举枪瞄准了我们,“大韩民国还说中医是韩国人发明的,源于今日中国吉林省一带的高句丽古国是他们的古代国家,划入了韩国史呢。”
  “像你们这号人,见得老鼻子了。”另一个拉枪栓推子弹上膛,“再嘴皮子上扯蛋,我一枪崩了你们。”
  “弟兄们,别开枪,我们赤手空拳的没有什么武器。”
  “别跟他们扯犊子,到了动手干的时候还犯啥嘀咕,绑起来。”一个腰里别着“盒子炮”的当官的声音大了。
  “继续举起手,走几步。停!不许乱动。动了就开枪了。”会说普通话的东北兵对我们喊话时,立马上来几个兵娃子,搜身后,把我们捆了个结实。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这个很正常。再说了,一样的蓝天白云,不一样的心情。我们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的,这些当兵的能理解我们是从西周大穿越过来的吗?刚刚从地震中解脱,又经受战乱的烟火,到底是把我们拉出去枪毙呢,还是释放呢?在这种情况下,看来危险大于安全。该说的狠话也都全说了,真的要那么做,那就等着瞧吧。
  我和董永好不易从西周回到了现代,急急忙忙地赶到张学良和杨虎城主演的“西安事变”现场,人刚到西安郊区的灞桥,却被东北军的弟兄们当成了南京国民政府派来的奸细抓了起来。
  急于请功的弟兄们也等不急上级派下来的囚车,就把我和董永押上了提供后勤服务的苏联造的“嘎斯”汽车,摇摇晃晃地和同车上民众犒劳义军的活鸡、活鸭、活猪、活羊一起,颠三倒四地手舞足蹈进了城。
  西安是古都,布局方方正正的,我们从东门进了城。城里热闹得成了一锅“咕咕”鼎沸的粥。大街上凌乱的枪声还在响,不时有执行紧急任务的部队来回奔跑。临街的店铺大多是铺板门挂锁紧闭,平时沿街叫卖瓜子香烟的小商小贩也无影无踪。
  看不见那些有权有钱就嘴巴大的当官的、经商的、发国难财的,长袍马褂和西装革履混杂,嘴里叼着烟卷儿,胳膊下夹个皮包儿,直往屁股冒烟的黑色小轿车里钻。
  看不见长得漂亮,穿得漂亮,打扮得漂亮的小姐们、太太们涂脂抹粉,扭着旗袍包着的臀部艳丽出门上戏园。
  看不见妓女们应招坐上宽敞、外表华丽的人力车,二郎腿一跷,嘴里吐着烟圈儿招摇过市。
  看不见拉窑姐的洋车车夫一路小跑,汗流浃背,嘴里还不断吆喝着,“嘀铃铃,嘀铃铃,车上拉着大烧包。腿脚不便的躲一躲,让个道儿我来了……”
  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吃得开,见天带着如狼似虎专抢别人东西的一帮小混混的龙头大哥不见了。到处打架逞能,强行收取“保护费”的街头恶棍们哪里凉快待哪里去了。
  往日神气得很的人绝迹了,但是大街上没有丝毫的冷清,当兵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市民出来看热闹的不少,游行支持西安事变的学生和工人也不在少数。
  有学生装扮的人一路飞跑着散发1931年春创刊于西安的中国现代进步报纸《西北文化日报》的红字号外,一边大声喊,“张杨发动对蒋兵谏,通电全国!”瞬间手中的号外被围抢一空。
  大街上到处贴出了,“拥护张杨两将军”、“成立抗日民主联合政府”、“停止一切内战”等色彩艳丽的大标语。
  在花花绿绿的标语丛中,30余万欢欣鼓舞的西安市民走上了街头,热烈拥护张杨提出的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救国八项主张。群众性的抗日救亡组织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最显眼的是西北各界救国会,迅速地占领了位于西安市东大街的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开展了宣传西安事变真相和抗日救亡工作。
  热血沸腾的政府官员、士兵们都在忙于抗日救国,一个个忙里忙外的。我们也被西安抗战游行的真实场景震撼人心,为日寇的侵略而愤怒,为人民的责任心而感动。
  行走缓慢的汽车突然熄火停了下来,俩司机打开前盖板检查修理了,看来一时半下走不了。
  “敌人已经把拳头伸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了,匕首插向我们的胸口,如果不理直气壮地反击,难道要跪下向日寇磕头求饶吗?”汽车旁边有一些群众围着一个老师打扮的,听声泪痛激的他激情四溢的演讲,“……几曾何时,在嗜杀黩武的强盗看来,中国地大物博,是一块‘肥肉’,中国人却‘修炼’成了‘东亚病夫’,女人都是小脚,而男人都是拖着一条大辫子,根本就不堪一击。面对列强,习惯于以老大自居的天朝上国发现自己已经全面落后了。落后就会被凌辱,落后就会被欺负,羸弱就会挨打。地盘不大的日本国野心实在大得惊人,凶残嗜杀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发誓要吞并中国。就是这样一个相当于中国云南省面积的小岛国,地狭人稀的小日本,历史上得到中华文化格外关照,随着中文的广泛使用,日本国的许多历史、文化才得以流传到今天。日本人汉字用惯了,得心应手,保留有大量的汉语借词以及汉语书写体系文字。就是这样的日本,忘恩负义,为掠夺中国的财富启动了侵华战争。从16世纪就开始对中国东南沿海的骚扰和侵略。1874年日本出兵入侵我国台湾,1894年日本发动甲午战争;1900年日本加入八国联军发动侵华战争;1931年日本在东北发动‘九一八事变’,霸占中国东北三省;1937年‘卢沟桥事变’掀开了日军全面侵华的序幕。同胞们,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内战是自相火并,自己打败自己,面对强敌,必须团结抗日。让我们支持审时度势、从大局出发的张杨将军,枪口对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本侵略者!”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拥护张杨两将军!”“打倒日本侵略者!”激励人心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在现场狂热的爱国氛围渲染下,很容易让人体内的荷尔蒙亢奋起来。还要等什么呢,我们早已是义愤填膺,爱国难耐,憋不住了,董永和我在车上也激奋起来,挣扎着站起身一起扯着嗓子连续不断地反复喊,“打倒亲日派!”“坚决制止内战!拥护张杨两将军!”“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口对外打日本!”“我们不是汉奸,也不是南京来的特务!”
  正在修汽车的四川籍司机奇怪了,歪戴军帽的脑袋向上看,“你们也喊中国雄起,打倒小日本?你们到底是啥子人嘛?”
  董永不敢说是在骊山被妺喜、妲己、褒姒三姊妹接见了,喃喃地说,“说了兵哥哥你也不相信,我还不如不说。”
  “你啷个一直不开腔呢?一开腔就火熛熛的,吃了火药啊?”司机生气了,伸手一指董永喊道,“龟儿子,还给老子打埋伏。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下子拉出去吃枪子,就安逸啰。”
  事情都如此急迫了,有很多话不能憋在心里,还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制造被释放的可能,我着急了,“大哥,大哥。我叫闲散浪人,和杨虎城将军的亲戚套亲戚,他叫董永,是赫赫有名的七仙女的丈夫。”
  “瓜娃子,扯把子。哈哈,哈哈哈。”开车的四川兵娃子笑得很开心,“糊弄个鬼吆,我做梦七仙女是我的老婆,玉皇大帝是我的老丈人,王母娘娘是我的丈母娘呢。”
  “孙营长,孙营长!”一个当官的背着手纳闷地走过来,董永蹦跳着急忙地喊,“孙营长,这边瞧一瞧啊,看看鸡鸭猪羊乱叫的汽车上。啦啦啦,我是卖报的董永啊,给弟兄们唱过《天仙配》的那个安徽人。是啊,是黄梅戏,对对对,还有新编张学良和杨虎城的黄梅戏。您好记性。”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特务营孙营长对司机大喊,“董永是抗日的戏子,革命的功臣,为了鼓舞士气,在灞桥给游行的学生和东北的弟兄们唱过新版黄梅戏。”
  “这位闲散浪人老弟是我兄弟,他新作了歌词,我现在就唱上一段,您听听。”董永说着就高声唱了起来,“西北狼就是杨虎城啊,东北虎就叫张学良哪,他二人都是铁铮铮、硬朗朗、响当当,顶天立地、威风八面的好男人啊,双双向日寇端起了枪哪啊!”
  “闲散浪人,知道知道,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男扮女装出演七仙女的?虽然腰板硬了点,声韵还不错,有点女人的味道。”孙营长走到了汽车前学唱道,“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
  “不是,不是的,不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在我报馆做饭的张老三……”董永解释说道。
  好端端的黄梅戏唱词,怎么一到这个特务营孙营长的嘴里就是可想而知的难听极了,因此我的耳边好像有一群苍蝇在乱飞,我婉转地说,“好好好,孙营长唱得太好了,兄弟我给您点个赞。不过这五花大绑的麻绳儿勒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让弟兄们行个方便,给我松一松,我润喉清唱几嗓子,和长官您对唱几句怎么样?”
  “他妈的,磨叽啥呢,发什么愣?开车的!你算什么玩意儿?麻溜利索儿的,还不赶快松绑。”孙营长双手叉腰对开车的四川籍兵娃子大吼,“你怎么扬了二正的,能听明白不?滚犊子!”
  “不明白我。”四川籍兵娃子听不明白东北土话,挠头了,“长官,你说啥子话噻?”
  “你小子素值极差,连对方真实姓名、是敌是友都搞不清楚。究竟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要是特务,我看是洪洞县里没有好人了。”孙营长说了国语,又用四川话生气地,“你个龟儿子发什么愣?给老子搞啥子名堂!我真应该把你拉到野地去枪毙,你才好安逸哦。”
  “遵命。要的要的。放,放放放,对头。”开车的四川兵娃子飞快地打开了车厢板,爬上来解开了捆绑我们的麻绳。“啪”地一声,双腿并拢,挺胸撅屁股,一个立正,身体笔直,恭敬地对我们行了军礼,以表达道歉,“对不起,多有得罪。现在这事搞醒豁了嘛,今天我是整抻抖了的哦!”
  “你多歪哟,瓜不兮兮的。我冒火的很,懒得理你。”孙营长用四川话训斥兵娃子,回头对我们拱拱手,表示歉意,“没有想到让二位享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成何体统?”
  “这是老天爷的特别安排,不然我们怎么会见到恩人您呢。”我为了缓和气氛,打趣地,“遇见贵人了,现在也算得上和安全是零门槛、零距离了。”
  “你是听质朴细致,真实活泼,富于生活气息,具有清新自然、优美流畅艺术风格的黄梅戏入迷了吧?”尽管那个四川兵飞快地解开了捆绑我们的绳索,还道歉地敬个礼,孙营长还是不依不饶地国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恼火的是,不怕妖魔鬼怪一样的凶恶敌人,就怕呆头呆脑的猪一样的士兵!”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工夫,像变戏法似的,南京特务又变成了革命功臣。我们被特务营孙营长请下了车,随便来到一间临街的小酒馆,孙营长慷慨解囊为我们压惊。
  不管如何,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发现好运会突然的降临。幸亏遇见了孙营长,听了我们的表白,化解了我们即将要被枪毙的结局。这不,还破费为我们压惊请客。
  “啥话别说,这顿我的!”酒菜摆上桌,孙营长豪爽地,“都是自家兄弟,还想吃点啥?点!”
  “哎呀,兵荒马乱的,侥幸遇到了通情达理的孙营长,逢凶化吉,让我们虚惊了一场哇。”董永首先表示了谢意,“请让我敬你一杯。”
  “对对对。我俩一起敬豪迈直爽的孙营长。”
  “我来晚了,让弟兄们受惊了,应当罚我一杯才是。”
  “谢谢有再造之恩的孙营长,来来来,大恩不言谢,借花献佛敬你。”我恭敬地举起了杯。
  “这是我应该做的,好吧,我们一起喝。啥也别说了,整!”
  “干!干干干!”
  虽然历史判定我们只是匆匆的过客,当时在西安最开心的事,当然是特务营孙营长为我们换了新军装,指派两个身背“汉阳造”步枪的手下陪同,在街头演唱新编的黄梅戏,宣传革命。
  西安事变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小日本发动的一场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了,面对咄咄逼人的敌寇,少了血性和胆量的蒋介石战略却是攘外必先安内,必须首先消灭红军,自己才能坐稳天下,而对于日本军的大举进犯,他竟然熟视无睹,却和红军打得不亦乐乎。
  1936年12月4日,念念不忘打击共产党和革命势力的蒋介石对执行命令不力、围剿陕北红军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屡屡失败非常不满,亲自飞抵陕西省西安市要挟张学良、杨虎城说,“攘外必先安内,故不先消灭赤匪,恢复民族之元气,则不能御侮。你们就职于危难之秋,受命于存亡之交,理应不辱使命也。看看你们糟糕的现实表现,不仅损兵折将,还让共匪日益坐大。如不加紧剿灭共匪,我就将你张学良、杨虎城两部军队分别调往安徽、福建,由中央军进驻西北剿共。”
  在举国抗日气氛高涨,民众奔走呼号、声言抵抗之时,为巩固自己独裁统治的蒋介石依然坚持并更加强调对日妥协、不断进行新军阀混战、全力“剿共”的政策。在日本人欺压中国人的时候,东北军和西北军却在围攻陕北红军,有特强危机意识的中国人怎么可能打中国人呢?蒋介石的安内攘外自然是错误的,不得人心,官兵对内战的厌恶情绪也与日俱增。
  张学良、杨虎城认为国难当头,现在正是国共合作的大好时机,力劝蒋介石冰释前嫌,联共抗日。大发雷霆的蒋介石加以拒绝,并严厉训导了他们。张学良、杨虎城认为自己充其量在蒋介石的棋盘上,只是一枚“剿共”的棋子而已,一步错,步步错,绝不能充当历史的罪人。为逼迫蒋介石转变态度,两位爱国将领自然不会放弃这一难得的历史机遇,和他们的总司令最终翻了脸,毅然决定“逼蒋抗日”,对蒋实行兵谏。
  1936年12月12日凌晨,张学良的敢死队进攻蒋介石驻地临潼华清池,与蒋介石的卫队交了火。蒋介石闻听枪声,仓皇越后墙逃走,爬上山坡隐蔽,被张学良的部队搜索发现后捕获。同时杨虎城调兵遣将把留居城中的蒋介石高级党、政、军官员陈诚等一干人统统拘押。张学良、杨虎城于12日当即宣布取消“西北剿匪总部”,成立抗日联军西北临时军事委员会,张学良、杨虎城分别任正、副委员长。军委会通电全国提出改组南京国民政府,停止内战,释放救国会领袖及一切政治犯,开展民众爱国运动,保障人民集会、结社自由,实行孙中山遗嘱,召集救国会议等八项主张。同时致电中共中央,要求陕北的共产党派代表到西安共商团结抗日大计。
  西安事变的历史档案记载:西安事变,又称双十二事变,是当时任职西北剿匪副总司令、东北军领袖张学良和当时任职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总指挥、西北军领袖杨虎城于1936年12月12日,在西安发动的直接军事监禁事件,扣留了当时任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和西北剿匪总司令的蒋中正,目的是“停止剿共,改组政府,出兵抗日”,西安事变最终以蒋中正被迫接受停止剿共、一致抗日的主张,导致了第二次国共合作而和平解决。
  12月17日,晓以民族大义的中国共产党同意参与西安事变的协商。12月19日,中华苏维埃政府、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对西安事变致电,迅即派周恩来、秦邦宪、叶剑英等高等级人物前往西安参加调解谈判。
  12月24日,蒋介石被迫同意接受了六项协议。即:改组国民党与国民政府,驱逐亲日派,容纳抗日分子。无条件地释放上海爱国领袖,释放全国的一切政治犯,保证人民的自由权利。停止“剿共”政策,联合红军抗日。召集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救国会议,决定抗日救亡方针。与同情中国抗日的国家建立合作关系。这些都是铁板钉钉的史实,其他具体的救国办法就不多说了。
  化敌为友的共产党从民族利益出发,不计前嫌,使西安事变取得和平解决,促成了国共第二次合作,标志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初步形成。
  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使西安一时成为全国抗日救亡运动最为高潮的一个城市。西安事变对中国革命发展影响是巨大的、深远的,在中国近代革命史册上力透纸背地留下了浓墨重彩。
  1937年8月22日,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发布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命令,同时将南方8省的红军和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1937年8月22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陕西洛川县冯家村的红军指挥所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制定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通过了中央《关于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的决定。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博古、朱德、任弼时等23人出席了大会。
  洛川会议后,红军正式改编为八路军,南方8省13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朱德、副总指挥彭德怀。改编后的八路军东渡黄河,奔赴华北抗日前线,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打得敌人人仰马翻,闻风丧胆。14年抗战共计作战12.5万余次,消灭日军52.7万人,伪军118万余人。抗日将士伤亡60余万,根据地群众伤亡600余万人。延安逐步成为抗战的中流砥柱,成为中国军民抗战的指导中心。
  国共连手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太原会战,是西安事变后两党、两军配合最好的会战。战役中,收复了全部河套地区,共歼灭日伪军5,000余人,击毙日皇族水川伊夫中将、金藤少将、步兵联队长大桥大佐、特务机关长桑原中佐等,生俘日军指挥官观行宽夫等50余人。这也是中国军队在抗战以来第一次收复失地,粉碎日军不可战胜的的神话,大振中国军民的抗日士气。
  客观讲,蒋介石当时也积极部署和指挥中国军队开赴华北和淞沪前线,抗御日本侵略军。他先后指挥了淞沪会战、太原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等重大战役。蒋介石在政治民主化方面做出一些许诺,释放政治犯,修改反动条例,召开国民参政会等,全国一时出现一片新气象。
  可是啊,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过去。言而无信非君子。把个人恩怨放在第一位的蒋介石就是个背信弃义的人。12月25日,民族英雄、千古功臣的张学良将军声称要负起一个军人的职责和义务,护送蒋中正前往南京。可他到南京后,即被蒋委员长扣留关押。结拜兄弟张学良,竟然这样背叛他,恨的老蒋牙根痒痒。自己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堂堂霸主,跺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竟然遭到在私交上如同父子的“小老弟”西北剿匪张副总司令的如此羞辱。想当时在西安华清池听见枪响,神经兮兮的他匆匆忙忙翻墙逃跑,不小心掉进了两丈多的深沟,由于疼痛难忍,他咬牙切齿动弹不得,从此落下了病根,刮风下雨腰腿疼痛。一想起此事便感觉到痛,感觉到怕!恼羞成怒的蒋介石一直把张学良羁押,促使张学良的下半生过得非常凄惨,一辈子都被特务照顾。17路军总指挥、陆军二级上将、刀客出身的杨虎城的下场更惨,他被逼迫辞职送到国外后,念念不忘全面抗战。“七·七”事变后,秘密潜回香港打算参与抗日。得知他要回国参加抗日,极为重视的老蒋设计了一个诱捕计划。杨虎城踏上回国抗日征途,慷慨激昂地说,“不管蒋介石怎样对待我,我决不追悔,只要问心对得起国人,死何足惜!”1937年,杨虎城先后被宋子文、戴笠骗到南昌,横遭秘密逮捕入狱,被囚12年,1949年被秘密处决。张、杨将军的英名,将为历史所铭刻纪念,永垂不朽。
  蒋介石当时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他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武装力量在抗战中迅速发展壮大忧心忡忡,乃实行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方针,不断制造反共摩擦。最终在日本投降后,他悍然于1946年6月全面发动内战,妄图在3至6个月内消灭共产党和人民武装,爆发了两种命运的国内战争。
  我们有幸参加了西安的游行、集会、发传单、喊口号,的确也热热闹闹地忙忙碌碌了好多天,让我们暂时忘记艰辛生活的压力。轰轰烈烈的西安事变历史早有定论,没兄弟我说话的余地,那也就干脆不说了。
  可我这里有一哭二骂。一哭张学良、张将军啊,你讲江湖义气,却被你那个结拜的大哥翻脸无情下了大狱。没有了你,东北军的少壮派和元老派起了内讧。他们被挑拨离间、四分五裂了,对不起白山黑水的父老乡亲们。一骂蒋介石,你这个蒋光头,无情无义,剿共剿到冲昏头脑,逃命奔到台湾岛。收集残部,负隅孤岛,反共叫嚣了几十年,还不是寿终正寝了;二骂东洋小日寇,做梦大东亚共荣圈,一个满洲国,一个汪精卫,践踏卢沟桥的铁蹄唤醒4万万人的抗日决心。浴血奋战14年了,还提吗?
  要不是蒋介石先后迫害了张学良和杨虎城,瓦解了东北军和西北军,说不定我和董永一激动就参军打仗,成了革命军人了。即便不经意间我们走向人生的暮年,那政策也善待老年人啊,现在光荣退休了,也是终生享受革命干部的待遇啊。
  打开天窗说亮话。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顶用,西安事变的历史演变让我这样的美梦是无法实现的。
  话说西安事变在共产党的努力下得到和平解决,抗日促使国共两党进行了第二次合作。对江湖游荡的人来说,我们不是明星,也不是草根中的英雄,成不了气候的。折腾了一段时日,我们也都有点疲劳,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了。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这样无所事事的我们便埋头好好地睡了几天。
  这天吃了早饭,董永突然想起阴间幸福城的王老五被冤枉致死的事儿,便要我和他一起去调查调查,看能不能为王老五伸冤,“生活总是要向前走,我想活着的人永远不会忘记死者。”
  “这是很应该的,不能总让王老五的冤魂在飘忽着哭泣着。”对此事我也很赞同,“不知道凶手为什么杀王老五,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杀别的人,不知道下一场惨案会在哪里发生,这才是最可怕的。只有找到杀王老五的凶手,把他绳之以法,胜造七级浮屠,才可能防止如此可怕的惨案再次发生。”
  王老五租车的南门鸿业车行关门一段时间了,经多方打听,方知老板韩富贵卷了车夫的押金逃了,警察署正通缉如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的他呢。
  还有一个线索就是王老五拉洋车包月,住辘轳把子街371号独院的女主家。
  “啪啪啪。”来到辘轳把子街371号的黑漆大门前,董永拍拍门环,“有人吗?有人吗?”
  一个身穿时尚绣牡丹花旗袍,翘嘴巴抹口红,见人一脸带着笑的时尚女人开了门,“你找谁?”
  “我想打听王老五……”
  “我不认识他。”女人打断董永的话,欲关门。
  “别急,别急。”我以身体堵住门口,“我们只是问问他的一些情况。”
  “你怎么说不认识他呢?他是给你拉包月的洋车夫。”
  “谁呀,华子,让他俩进来吧。”院里一个男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你不是叫孟赛华吗,老五哥提起过你。”董永边走套近乎说,“我听说过你,唱秦腔戏的花旦,是一个角儿。”
  孟赛华一关院门,“我知道你叫董永,一个卖报纸的,还爱哼哼几句酸不溜秋的黄梅戏。”
  额头很高,留一副络腮胡子的高个男子,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了准我们,“有什么话,请进来说。”
  一回头,变了脸色的孟赛华也掏出手枪指向我俩,“听见没?不许出声,进屋吧。”
  “干什么呢?”董永搞蒙了,“误会了,我们也不是来碰瓷儿的。”
  “消停会儿,别惹火了。”会唱秦腔的孟赛华拉下脸,低沉地命令道,“滚进去。吃了上顿没下顿,潦倒得不行,现在改行长行市啦。”
  我一头雾水,子弹又没有长眼睛,乖乖就范,别无选项。
  这不是一场意外,我们经受了多日的颠簸奔波,又面临生死考验。看来这俩人不是什么善茬,为了了解冤死的王老五情况,却被枪口顶胸。看看,没注意吧,一不留神把自己玩进去了。到底看似开玩笑的这俩个人是何来路?汗毛倒竖、惊恐起来的我们的命运又如何?接下来的麻烦肯定大了,在如此严峻的恶劣条件下进行穿越,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谨小慎微地走一步看一步。
  有表示理解的吃瓜群众说了,历史无法假设,小说可以虚构。小说的独特魅力决定在很多时候要比真正的历史更有力量。不得不承认作者这些故事编写得都非常靠谱,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极尽煽情之能事。更没有为了给人以看点和噱头,加入标题党。说得对,说者愿说,听者愿听。我就是想利用此机会,抖落出来,以飨有幸到此赏光的旅游者。
  逆天改命,看来还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到这个阶段了,我们不必惊慌,不必自叹运气不逮。应该怎么去应变,怎么去机智的临时处理,都是在考验我们智谋的。预知这俩人怎么特殊处理我们,我们又是怎么和他俩斗智斗勇,请听我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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