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3）

　　周玉民嚯然站起身用手指着春江：“小春江，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陈相普站起来用手指着桂枝：“小桂枝，你少说两句！”
　　桂枝抽抽搭搭哭了。
　　春江对周玉民：“爸，这事你别管，我非跟她离婚不可。”
　　桂枝：“离就离！谁不敢离，谁不是小子！”
　　春江：“谁不敢离，谁不是丫头！”
　　“看来我不打你身上，你是不能听话呀。”周玉民拉开架式要打春江。
　　王宝乐和张小忙拉住周玉民，李开河忙站起来上去拦住周玉民，三个人忙劝周玉民：“叔，快拉倒吧。”“亲家，有话好好说。”“老周大哥，别发火。”
　　春江哭了：“爸，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非跟她离婚不可。”
　　“我让你离！”周玉民向前探着身子要打春江。
　　李开河、王宝乐和张小虎死死拉住周玉民不放。
　　春梅来在走廊大声训斥春江：“离啥呀离！我看你是过两天好日子烧作的！”
　　李开河、王宝乐和张小虎将周玉民摁坐在小凳上。
　　桂枝抽抽搭搭哭着，春江不住抹着眼泪。
　　周玉民指着春江：“今天要没人拉着，一脚我蹶你楼外去！”
　　陈相普指着桂枝：“别哭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春梅转身劝桂枝：“嫂子，别哭了，我哥气头上说的话你别在乎。”
　　周玉民对春江：“一会儿你给桂枝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陈相普对周玉民：“亲家，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桂枝也不对，这个事就过去了，谁也别提了。”
　　桂枝抽抽搭搭哭着，春江不住抹着眼泪。
　　陈相普对桂枝：“行了，这个事就过去了，谁也别提了，你做饭去吧。”
　　桂枝转身回到厨台前做饭做菜去了。
　　“行了，江哥。”张小虎过去推着春江向春江一家屋走。
　　西南墙角里，点点和莹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对李开河：“我跟你说，开河大兄弟，就我这儿媳妇，要活计有活计，要心计有心计，对我还孝顺，花多少钱你都找不着第二个。”
　　李开河：“这样的媳妇没说的，没说的。”
　　工人们下班回来把桶和扁担放在餐厅东墙前。
　　周玉民对众人：“桌上有水果啊，大伙都尝尝。”
　　男工们把刮板铲刀放回屋里来在桌前各拿自己喜欢的水果走到一旁吃了起来，左兰、丽丽和晶晶把刮板铲刀放回屋里出来去餐厅帮桂枝和春梅做饭做菜，如男把刮板铲刀放回屋里出来向进户门走去。
　　0248.豆腐房前外、日
　　遮阳伞下，豆腐摊前几个人在排队买豆腐，豆腐摊后大梅在卖豆腐。
　　王娟来在豆腐摊旁对大梅：“老周走了，又你一个人了。”
　　大梅叹了口气：“人家找着闺女儿子了，还能在我们这干嘛。”
　　王娟：“老周说给你们要点活，你看他能给要来吗？”
　　大梅：“那谁知道啊。”
　　王娟：“真要要来，到时候给我找点事干。”
　　大梅：“那咋不行啊，就怕要不来。”
　　0249.春梅工人住处（都）、日
　　住屋外
　　餐厅。
　　厨台前春梅和女工在做饭做菜。
　　客厅。
　　西北角饭桌东亮亮、点点和莹莹在吃葡萄，西北角饭桌南、北和西，周玉民、李开河、王宝乐和陈相普坐在小凳上抽着烟，说着话。
　　二柱子吃着桔子来在桌东看着周玉民、李开河、王宝乐和陈相普。
　　李开河问王宝乐：“搅大白这个活技术要求挺高吧？”
　　王宝乐：“没啥技术，就是大白粉兑纤维素，再加水。”
　　李开河：“那得按什么比例呢？”
　　王宝乐：“没有严格的比例，大概齐、差不厘就行。”
　　李开河：“啊。”
　　王宝乐：“学几天谁都能学会，就是脏点。”
　　“啊。”李开河又问王宝乐，“大白好刮不？”
　　王宝乐：“那个我们不懂，你得问他们刮大白的。”
　　二柱子对李开河：“刮大白属于熟练工种，没啥技术含量，干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李开河：“不会的从头学，学会得多长时间？”
　　二柱子：“快的几天就会，但想刮好那可得点时间了。”
　　“啊。”李开河抽着烟琢磨了起来。
　　周玉民从水果桌上拿起一串葡萄递给点点：“去，给你爸送去，你爸最爱吃葡萄。”
　　“嗯。”点点接过葡萄站起来转身向自家屋走去。
　　【2】春江一家屋
　　闷闷不乐的春江坐在铺沿抽着烟。
　　点点走进来把葡萄举到春江眼前，说道：“老爸，葡萄，我爷爷让我给你的。”
　　春江脸上有了笑蓉，接过葡萄：“唉呀，我大闺女给我送葡萄来了。”
　　点点脱了鞋爬上铺转身跪坐在春江身边，把背靠在春江的背上吃着香蕉。
　　春江摘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问点点：“想爸没？”
　　点点：“想。”
　　春江：“最近又跟你丽丽阿姨学习了吗？”
　　点点：“学了。”
　　春江：“学的什么呀？”
　　点点：“《锄禾》。”
　　春江：“背一下，我检查检查。”
　　点点背起了《锄禾》：“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江很高兴：“不错不错，以后继续努力，啊。”
　　点点：“嗯。”
　　二柱子吃着桔子走进来看着春江，问：“那边模好打不，大叔？”
　　春江抬头看着二柱子：“还行，来，坐下唠会儿。”
　　【3】住屋外
　　客厅。
　　西北角饭桌东亮亮和莹莹在吃水果，西北角饭桌南、北和西，周玉民、李开河、王宝乐和陈相普坐在小凳上抽着烟，说着话。
　　李开河问亮亮：“今年多大了？”
　　亮亮：“十七了。”
　　李开河：“咋不多读点书啊？”
　　亮亮：“学习不好，念也白念。”
　　王宝乐：“学习不好，不念也对；考不上大学，还不如早点下来趁年青多干点活，多挣点钱呢。”
　　周玉民：“不乐意念书，乐意干活也行，多挣点钱，盖个大房子，娶个好媳妇。”
　　亮亮：“书我也不乐意念，活我也不乐意干。”
　　周玉民：“小胳膊小腿的待着多没意思，干点活，挣点钱有啥不乐意的。”
　　亮亮：“谁乐意受累呀，我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干活。”
　　众人都笑了起来。
　　周玉民：“你们这些小年青的就是享福享太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生产队挑水，挑土，抬石头，扛麻袋，啥活不得干呐。”
　　亮亮问：“一天多少钱？”
　　周玉民：“一毛左右吧。”
　　亮亮：“一毛左右！连根雪糕都买不着，谁干呀！”
　　周玉民：“谁干？抢着干！”
　　陈相普对周玉民：“十六七的孩子，那事他根本不知道。”
　　李开河：“那时候一天挣的钱拿到现在来花真连一根雪糕都吃不上。”
　　王宝乐：“还啥雪糕啊，连一块糖你都吃不着好的。”
　　陈相普：“这时候这东西也比那时候贵。”
　　王宝乐：“那时候一盒火柴2分钱，一毛钱能买5盒火柴，现在干一天活给你50盒火柴你干吗？”
　　周玉民：“那谁干呀。”
　　陈相普：“这么看，现在比过去还是强多了。”
　　干巴王来在桌东，二溜子来在桌东北。
　　陈相普抬头看着二溜子：“这溜子有点命哈，头一回买彩票就中了3000块钱。”
　　王宝乐扭头看着二溜子：“溜子行啊。”
　　“点挺高。”二溜子掏出一盒烟打开烟包装探身给周玉民、李开河、王宝乐、陈相普、干巴王和亮亮发烟，“抽着，抽着，抽着……”
　　周玉民、李开河、王宝乐、陈相普、干巴王和亮亮接过烟放进嘴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点着烟抽了起来。
　　二溜子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点着烟抽了起来。
　　陈相普对周玉民、李开河和王宝乐：“溜子这孩子义气，中奖不忘大伙，今天这客就是他请的。”
　　二溜子：“我这人食不黑，财不黑。”
　　李开河看着二溜子，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溜子：“二十八了。”
　　李开河：“几口人？”
　　二溜子：“四口人。”
　　李开河：“俩孩子。”
　　二溜子：“一个没有。”
　　李开河不明白，问：“那怎么回事呢？”
　　二溜子：“我跟我哥在一块过呢，四口人是我哥、我嫂子、我侄子和我。”
　　李开河恍然大悟：“啊。”
　　陈相普对李开河：“溜子还没成家呢。”
　　李开河对二溜子：“差一不二的就行了，别挑了，岁数可不小了。”
　　二溜子：“不是我挑，是人家挑，挑来挑去把我给挑剩下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相普：“溜子这孩子不错，义气，实在，还能干，你看有合适的给介绍一个。”
　　李开河：“行，没事我踅目踅目，看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一个。”
　　干巴王探身拿起个桔子递给李开河：“叔，你吃个桔子。”
　　“行行。”李开河接过桔子看着干巴王，问，“你多大了？”
　　干巴王：“二十六了。”
　　陈相普忙给李开河介绍：“这是干巴，孩子也不错，也能干，也没成家呢。”
　　李开河：“行，有合适的我给他也介绍一个。”
　　王宝乐：“这俩孩子干活又快又好，那真是世界一流的。”
　　李开河：“啊。”
　　王宝乐：“有时候我就寻思，奥运会要有刮大白这个项目该多好啊，让他俩也得个金牌，找对象哪能这么困难。”
　　众人都笑了起来。
　　亮亮：“如果奥运会有大白这个项目，我也使劲练，整个铜牌就行。”
　　王宝乐对亮亮：“快拉蛋倒吧，就你刮那手大白在咱们这些人里都排不上名次，上奥运会连块纸牌都拿不到，国家要按刮大白好赖发媳妇，你连半拉都捞不着。”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春梅来在桌东北掏出100块钱递给二溜子，说道：“干巴你俩去买两箱啤酒。”
　　二溜子接过钱转身走了。
　　干巴王转身跟着二溜子走了。
　　“再买几瓶白酒。”春梅又掏出100块钱递给亮亮，“去，你跑趟腿。”
　　亮亮：“那得给我买两块雪糕。”
　　春梅：“行。”
　　亮亮接过钱站起来转身走了。
　　0250.工地商店内、日
　　屋门开着，地中间南北向一个柜台，柜台西的货架子上摆着烟酒糖茶、熟食、小食品和日用品，货架子与柜台间一个女售货员向门外看着，南墙前垛放着一箱一箱的啤酒，东墙前摆着一口冰柜。
　　干巴王和二溜子来在商店里走到柜台前。
　　女售货员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问：“要点什么？”
　　“来两箱啤酒。”二溜子把100块钱放在柜台上。
　　“自己拿吧。”女售货员从钱盒子拿出4个钢蹦递给二溜子。
　　二溜子接过钱转身南墙前扛了箱啤酒走了，干巴王转身南墙前扛了箱啤酒走了。
　　亮亮来在商店走到柜台前向货架子上看着。
　　女售货员看着亮亮，问：“来点什么？”
　　亮亮指着一瓶白酒：“这样的酒要八瓶。”
　　女售货员：“还买别的吗？”
　　“再来两块雪糕，正好啊。”亮亮把100块钱递给女售货员。
　　0251.春梅工人住处（都）、日
　　【1】春梅莹莹屋
　　春梅在打电话：“你跑哪去了？”
　　如男（V.O.）：“我在外面呢。”
　　春梅：“马上吃饭了，你快回来吧。”
　　如男（V.O.）：“你们吃吧，别等我了。”
　　春梅：“咋的啦？”
　　如男（V.O.）：“今天不是他请客嘛，我在外面吃一口得了。”
　　“你真是的。”春梅挂了电话，给手机充上电转身出了屋子。
　　【2】住屋外
　　客厅。
　　春梅来在客厅北抬头看着。
　　东北角饭桌边上一圈餐具酒具，饭桌中央六小盆菜，二柱子、王建军、李爱国和张小虎围坐在桌前。
　　西南角饭桌边上一圈餐具，饭桌中央六小盆菜，左兰、丽丽和晶晶围坐在桌前。
　　西北角饭桌是由两张小桌并成的大桌，大桌边上一圈餐具酒具，桌中央六小盆菜，周玉民、李开河、陈相普、王宝乐、春江、桂枝、点点和莹莹围坐在桌前，点点和莹莹已经东一口、西一口地吃上了。
　　春梅来在西北角饭桌坐在莹莹身边的一把小凳上。
　　二溜子和干巴王各扛来一箱啤酒放在过道里转身坐在东北角饭桌前。
　　春梅对众人：“喝啤酒的自己拿吧。”
　　女工们站起身到过道拿了啤酒回去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启开啤酒吃喝起来。
　　亮亮左手拿着两块雪糕，右手拎着两方便袋白酒来在过道。
　　二柱子对亮亮：“给我们一袋。”
　　亮亮把一方便袋白酒递给二柱子：“给。”
　　二柱子接过白酒放在桌上。
　　亮亮转身把另一方便袋白酒递给大桌东的春江：“江哥。”
　　春江扭身接过白酒放在桌上。
　　东北角饭桌前几个男工忙着开启白酒，平分白酒。
　　西北角饭桌前春江忙着开启白酒，依次李开河、王宝乐、陈相普、周玉民和自己倒酒。
　　亮亮走到西南角饭桌前递给晶晶一块雪糕：“姐。”
　　晶晶接过雪糕放在面前的桌上。
　　亮亮转身回到东北角饭桌前。
　　二柱子对亮亮：“你上女的那桌去，我瞧不起不喝白酒的男人。”
　　“我还瞧不起喝白酒的男人呢！”亮亮拿起筷子转身拎起一瓶啤酒走到西南角饭桌前坐在小凳上。
　　东北角饭桌边上，二柱子、二溜子、干巴王、王建军、李爱国和张小虎面前各半小塑料盆白酒，六个人吃着菜，喝着酒。
　　西北角饭桌边上，点点和莹莹东一口、西一口地吃着，桂枝和春梅面前各一瓶啤酒，周玉民、李开河、陈相普、王宝乐和春江面前各半小塑料盆白酒。
　　春江对众人：“今天我们一家人团聚，又加上溜子中奖，咱们可谓双喜临门。”
　　王宝乐：“双喜临门。”
　　春江：“首先，我感谢李叔对我爸的关照。”
　　李开河：咱爷儿们说感谢就见外了。”
　　春江端起酒对李开河：“叔，我得跟你喝一口。”
　　“好。”李开河端起酒。
　　二人喝了一口酒，放下酒，吃菜。
　　周玉民：“我跟你说，春江，以后你李叔就是咱们家实在亲戚。”
　　春江：“那是自然。”
　　李开河对春江：“你和春梅就是我亲侄子，亲侄女！”
　　“没外人，来，咱们共同喝一口。”春江又端起酒。
　　其他人端起酒，都说：“来。”
　　众人喝了口酒，放下酒，吃菜。
　　春江第三次端起酒对王宝乐：“大姑父，伙计搭得十分愉快，咱俩喝一口。”
　　王宝乐端起酒：“来。”
　　二人喝了口酒，放下酒，吃菜。
　　春江第四次端起酒对陈相普：“爸，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都是孩子，对呀错呀的你别生我气，来，咱爷儿俩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