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身世之谜
作品名称:狼女吴笛 作者:门木耳卯 发布时间:2018-05-31 12:46:36 字数:4112
一道命令下去,黑一等人立刻行动,撒开大网寻人;而龙翔天也没闲着,带着黑十一和黑十二进了京城户籍司,以巡查的名义让人查了一下入住人员变更名单,重点查找吴姓且是女性的人员。还真叫他查出了点东西,最近入住的吴姓女子有三十七位,按年龄在十一二岁的找,仅剩下六人。这六人住在城里的有四位,城外的有两位。这城外的两人分别叫吴烟儿和吴华,吴烟儿住在城外十里的槐花村,家中父母都在,是最近投靠亲友过来的。而那个叫吴华的家有老父和一个弟弟,也是最近迁到清河村的,看到“清河村”这三个字,龙翔天顿时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个狡猾的小笛儿,竟然知道灯下黑,如果不是我对你有几分了解,任谁都不会想到你会躲在这里!”跟着他一道来的十一、十二从没见过如此欣喜若狂的龙翔天,一时间傻傻地看着他;而管理户籍的官员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户籍册子,死的心都有了——今天晚上又得加班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几天就别想了。龙翔天将户籍册一合道:“走!”说完几步走出户籍司,回头不忘对十一道,“给里面的人每人奖励十两银子!”这下户籍司的人乐了,急忙谢恩并说道:“希望王爷以后有事尽管来。”十二鄙视极了,刚才还一副死了老子的样,一转眼就跟娶了媳妇儿似的,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龙翔天可顾不上别人高不高兴,出了门飞身上马,一甩马鞭冲出院子,十一和十二紧随其后,也不问去哪,只在身后跟着。此时已是夜晚,城门早就关了,城楼上执勤的士兵斜倚在城楼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见从城里疾驰而来的三人,立刻清醒了,大声叫道:“谁?城门已关,有事明天再出城!”十一提马上前,从怀里掏出令牌道:“速速开门,耽误了爷的事,小心你的脑袋!”士兵一听,我的妈呀!原来是有来头的,急忙下了城楼,一路小跑地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接过令牌,见黑色令牌上面刻着大大的一个“龙”字,立刻跪下道:“几位爷稍等一下,小人这就开城门。”对着身后的其他人喊道,“赶紧地开门让三位爷出城!”几个士兵连忙开了城门后,站在两边做了个“请”的姿势。龙翔天一马当先冲出城去,后面传来议论声,一个声音道:“这是有紧急军情啊!也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事了。”另一个声音道:“谁知道呢!别是哪里暴乱了。”一行三人越走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的吴笛正接待一位不速之客。黑暗的屋内,一支蜡烛忽明忽暗地亮着。烛光中墨羽和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分坐在八仙桌的两边,吴笛则坐在两人对面的矮凳上。陌生男子一袭黑色长衫,腰系丝绦,一枚墨玉悬挂其间;此人一头白发,面如冠玉,眉目清秀,儒雅出尘的气质,让吴笛顿生好感。在吴笛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仔细地端详她,一时室内静悄悄的。墨羽打破宁静道:“笛儿,这位是我的叔祖父墨子凌,他想问你几个问题。”吴笛冲着墨羽眨眨眼道:“既然是大哥的叔祖父,笛儿自是有问必答。”墨羽转头对墨子凌点点头,墨子凌并没急着发问,只是低着头作沉思状,屋内又一次陷入沉默。吴笛耐心地等着对方,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墨子凌才抬起头看着吴笛道:“姑娘的名字是何人所取?”吴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关于我的身世相信大哥已经告诉你了,我是个孤儿,没人给我取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哦?不知姑娘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为什么?吴笛暗道因为我前世就叫吴笛,可我不能对你说。所以随口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好记而已。”墨子凌听了一愣,低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就是注定的缘份了。”吴笛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看着对面两人。墨羽似乎有些着急,刚想开口说话,墨子凌举手打断了他,自己慢条斯理地又问道:“不知姑娘可想过,如果找到家人、而家人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甚至可能很穷苦,你还会认吗?”“当然要认了。只要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就会认。”吴笛斩钉截铁地说道。墨子凌眼睛一亮,接着又道:“你就不怕自己辛苦得来的家业被他们抢走?”吴笛又一次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看着墨子凌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吴笛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虽说有狼爸狼妈,可他们毕竟是异类,我渴望有家人陪伴,哪怕他们很穷,只要家人同心协力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我不怕他们抢我的家业,在我眼里万贯家财抵不上一个温暖的家。”“说得好!”墨羽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墨子凌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脸,他安抚地拍拍墨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墨羽重新坐回去,吴笛看出墨羽很激动,可不知他为什么激动,这时墨子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问道:“姑娘可认识此块玉佩?”吴笛拿起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遂转头看向墨羽道:“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吗?”吴笛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玉佩上的图案,正面四周雕刻梅花,中间一只展翅苍鹰,背面一个大大的太阳。这图案吴笛曾经参详了很久都没弄明白。吴笛仔细摩挲着玉佩低低地回答道:“这是我出生以来,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东西。”墨子凌虽然依旧坐着,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此时身体僵硬,眼中有着闪闪的泪光,这时墨子凌又开口道:“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不会是捡来的?”吴笛不高兴地一撇小嘴,冲墨子凌翻个白眼道:“我自小生活在夜魔森林,要到哪里去捡?有本事你捡给我看看!”墨羽沉声道:“笛儿,休要胡说。”吴笛一歪头“哼”了一声。
墨子凌一摆手,示意墨羽不要说话,自己则站起身走到吴笛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笛儿,恕我冒昧,能否让我的人看看你的肩膀?”说完,眼神中的期待展露无遗。吴笛仰视眼前的老者,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出一丝淫邪,反而是一种急切和温暖。对!就是温暖,就好像长辈关心小辈那般,这眼神只有在前世的爷爷奶奶的眼里看到过。一时贪恋这种温暖,让她失去了思想,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墨子凌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随着一声应答,推门进来一位身材如柳的绿衣女子。只见她鹅蛋脸白皙如玉,如画的柳叶眉透着爽朗大气,一双桃花眼,眼泛秋波,鼻若悬胆小巧可爱;唇若樱桃不涂自润,一头墨发高高盘起,发髻上简单地斜插金镶玉发簪。绿衣女走到墨子凌身边,眼中带泪地问道:“叔叔,是吗?”墨子凌回转身重新坐下,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一会你仔细看过才知道。”语声中几不可闻的颤音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绿衣女登时脸色苍白身体发抖,墨羽一见急忙上前,握住她的肩膀道:“姑姑你先别激动,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嗯!”女子点点头。被三人无视的吴笛,懵懂地看着屋里的人,她皱紧眉头极不高兴地说道:“大哥,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能不能别把我当空气啊!”三人被她这调侃的话语逗笑了,空气中悲伤的气氛瞬间消失。绿衣女子走到吴笛跟前,弯腰扶起她,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才激动地道:“像,真像,叔叔也许您老心愿会实现了!”吴笛听着她的话似乎能猜到什么,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绿衣女子,又掉头看向墨羽,只见他也笑眯眯地看着她,一时急了,道:“不是要人看我吗?这看也看了,说吧!怎么回事?”“像,太像了,不说话只有五六分像,这一说话就是十成十的像。叔叔还要再确定吗?”吴笛一头黑线,心道:姑奶奶,能不能正面回答我啊?总是答非所问的好吗?天都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墨子凌看吴笛有些不耐烦了,低沉着嗓音说:“还是看完再说吧!”绿衣女子还要说什么,墨羽直接打断道:“既然叔祖这样说了,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你也不要再拖时间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我的心脏都受不了了。”“好吧!”绿衣女子无奈地转头看着吴笛道:“我叫墨妍,是墨羽的姑姑,笛儿让我看看你的后背,行吗?”吴笛道:“看吧!看完了我好睡觉!”说着就要脱衣服。“等等,”墨妍急忙捂住她的肩膀,又回头对着其他两人道,“你们出去等着吧!”墨子凌站起来一拉墨羽,不高兴地道:“还不走?”说着先一步走出房门。墨羽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被厌恶了呢!也慢悠悠地跟了出去,随后把门关好,回身看着院子里的叔祖父,边走边道:“您就不怕又一次失望吗?既然姑姑都说像了,您就不能糊涂一点,把笛儿认了吗?”背对房门的墨子凌用压抑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希望我了了多年的夙愿。可这事不能糊涂,如果我认错人,那我怎么对得起你叔祖母,怎么对得起你堂姑,更对不起那个孩子!”墨羽顿住脚步,看着背影萧索的老人,心里泛起阵阵酸意,他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可举到半空又落下,只能静静地陪着他站着。
屋内绿衣墨妍轻轻掀起吴笛右肩的衣裳,乌黑的眼睛立时睁得老大,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露出来的肩膀。昏暗的灯光下,莹白如玉的肩膀上,一朵妖异的红色血莲展开三瓣诡异的花瓣,那摇曳多姿的样子,随着吴笛的动作如同活了一样。墨妍一动不动地看着,眼里早已泪流不止。吴笛本以为看完就可以打发人走了,可等了半天身后的人也没有动静,不禁心生不耐,转头刚要问:“好了没有?”哪知映入眼帘的是墨妍满面泪水的样子,顿时觉得心中揪痛,赶忙穿好衣服,不无歉疚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说还好,这一说墨妍竟抱着吴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越发收紧胳膊,好像一放开吴笛就会消失一般。屋外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听见屋里的哭声,急忙跑到门前,隔着门板问道:“怎么了?姐姐(妍儿)?”屋内的墨妍早已泣不成声,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急得吴笛只能说道:“我……我没欺负她,我……我……哎,你们进来自己看吧!”屋外的两人同时向屋里挤,可门太窄了,一时都没挤进来,墨子凌不满地看着墨羽冷哼一声道:“还不退后!”墨羽立刻清醒过来向后退开,一抬手道:“叔祖请!”墨子凌大步走进屋子,一见屋内两人的情形,顿时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墨羽随后进来,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只见墨妍从背后抱着吴笛,脸埋在她的后背,被抱着的吴笛回头看着进来的两人,脸上似哭似笑的,大眼里都是无辜的神情。见到墨羽进来的刹那仿佛见到救星,急急地说道:“大……大哥,我可……可什么都没干啊!是……是她……她自己要……要……要哭的,不赖……赖我。”说完嘴一撇“哇”的一声哭出来。那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掉,吴笛真心觉得憋屈啊!这都叫什么事?自己没招谁惹谁,好好的觉不让睡,这又哭又抱的,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汉一样,自己的清白就这么毁了,我咋就这么命苦呢!越想越难过,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地落下来。墨羽一见赶紧上前拍着墨妍的手道:“姐,你安静一下!你把笛儿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