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思念搭桥上路，风会掠过

　　思念随树叶一样掉落，满地躺着天空的无可奈何
　　挽留用真心，燃最后一把火，极光将热情对折升腾时
　　思念搭桥上路。风会掠过，雨也会想起，
　　我们曾茂盛过的容颜，重新会在，在三月抽枝四月长叶
　　看不到东天的太阳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阳落下，
　　但终年都沐浴在阳光照耀
　　
　　自从贺军要结婚的消息传来，王一诺、王一冰表现出来的兴奋超过了贺军本人。最为可气的是王一诺、王一冰俩人商量好似的，隔三差五刺激我，我小时候暗恋表哥贺军的事早已是公开不容置喙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的策划第一人，是我弟王一诺。我完全是在一种不知情的前提下，被事先引入了一场“谋划”好的暗恋中，并稀里糊涂顺利帮助他们的恶作剧完美收官，而我成为了亲戚朋友口中的笑柄，动不动被开玩笑提及。
　　当有一天柜子里数不清的、被藏匿许多条的红领巾出现在我眼前，我才知道，生命中，那么多条突然不翼而飞的红领巾是被人无意中拿走，用来制造和培育我跟贺军感情的；甚至贺军自己也知道，只是为了满足王一诺沾沾自喜的小游戏，而故意卖力地配合演出，而我一直蒙在鼓里，对贺军每次适时出现，解决燃眉之急深表感激；甚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贺军都是以生命守护神的面貌出现的，而我不知道，这幕后的一切，都是我有一个爱搞怪、策划恶作剧的亲弟弟王一诺。
　　“贺军要结婚了，你会失落吗？”王一诺打电话过来也是如先前那般不着调。对外总宣称是我二哥，任何只要是有利于自己开心的事情，都不会放过我，抓住一切机会制造恶作剧。这一点王一冰身上好像也有，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生出这么俩活宝来的，关键是这两个家伙统统都喜欢跟我作对。
　　“当然会失落，无比失落，眼看精心培育了许多年的果子被别人摘走了，心情如何好得起来。”知道王一诺想逗我，我就好好配合他。
　　只听他在电话里笑得很大声，好像有点喜悦刚刚蒸腾一下就扑空了似的。
　　“那你就在你们学校凑合一个吧，贺军是咱们表哥，近亲不会有结果，早死早解脱。如果，你想找当兵的，我可以帮你介绍，部队上的爷们血性，适合泥地里长大的兄弟。”
　　“王一诺，你信不信我跟你们指导员打电话告你。”我气得在电话里直叫唤。
　　“你傻吧，指导员地址电话你有吗？休息时间到了，不跟你闲扯了，总之别暗恋贺军。以前都是玩笑，过家家。我们逗你的。不过小时候在一起的时光，想想总还是很快乐的。对了，我也是军校的大学生啦。”
　　王一诺考上军校了，说实话，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即使这小子总是跟我对着干，即使在地里割麦子的时候，也尽给我使坏，不是把癞蛤蟆故意放到我跟前，就是拿着死老鼠。套种的玉米地一望无际的碧绿，金黄的麦子夹在中间像条条金灿灿的麦路，风吹来摇摆时摇不出任性的放纵，只是左右间点头友好致意。我每次干活累了，要欣赏这份难得的友好时，王一诺就会给我制造各种不愉快的情绪。
　　此刻，我躺在床上，想起这些，先前的不愉快似乎都散开了，金黄的麦浪里，我看见王一诺小虎牙洁白，脸庞上盛开着丰收的喜悦。他挥舞着镰刀朝我做鬼脸，吐舌头，却也是那么可爱。
　　窗户外面的灯，分外的不明，于是想，家乡的天空此时正是月圆、月色最好的时间。家家户户的灯光，在陆续熄灭的时候，月亮穿过厚厚的云层，气定神闲的观望着安静的小村，有微微的风吹来；有一两声狗叫，也有在月光下坐在草垛边抽旱烟的老人。
　　在我小的时候，此刻正是约上小伙伴捉迷藏的最佳时节，麦子早收割了，高高的草跺一个一个出现在空旷的地上。那时，大人们围在一起聊天，贺军、王一诺，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就甩开腿使劲的跑着、闹着，月亮照着黑夜，照着我们的欢笑，声声回荡在村庄的上空。
　　可是，现在月亮没变，家乡的上空再也没有童年时那样敞亮的笑声，家乡没有的，在这个夜晚更为浮躁的城市中更找不到。城市里没有月光，这里来不及打旋有汽车尾气，有负载着城市重量的旋转上升的灰尘。月亮被盏盏路灯挤灭了，更多闪着妖媚色彩的灯光，风情万种地蛊惑着人。而我也浮躁了，月亮也彻底被我忽略，我已经很久没有对着街角，望一望那轮月亮。
　　
　　莫名其妙的梦
　　
　　大礼堂一片五彩缤纷的场面，气球、彩带、礼花漂浮在半空中，欢呼声响彻周围的世界。在喧闹声中，何炅老师消失在黑暗中，电影的帷幕一层层拉开的时候，赤壁大战的胶片被切割成小短片，人们沉浸在战争的厮杀中时。张飞、赵云、刘备等的扮演者穿着古代的服装再次出现在礼堂，他们一一走向观众向快乐大本营的观众发放小纪念品。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些纪念品，发现尽是《三国演义》的经典画面被做成了漂亮的鼠标垫，还闪闪发着光。我看见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精美的扑克牌，画面也全部是与三国战争的场面。
　　有人在抱怨画面颜色过于浓重，有人在批评战争的场面过于惨烈，有人在指责这样做是铺张浪费。我站在人群中，竭力大声一点告诉在场的人，不管以何种的形式展示，创作人员都是在用一份心，并且用了十分的努力。这些简单的画面，用那些浓烈的颜色就是想深刻的为影片做一个鲜明的注脚，为我们苍白的生活送来一抹新意。整个画面的主色是浓绿色，这是生命的颜色，是要呼吁和唤醒每个人创作的激情。
　　何老师饱含热泪，几位主持人相拥，全场鸦雀无声。当花灯再次亮起时，每个人的面前摆满了美味佳肴。何老师说，现在到了欢迎新人到场。当新人举行酒杯时，我看见了贺军，看不清新娘，只见四周的人开始尽情享用眼前的美食。
　　一时间，酒杯、灯光、刀叉交织成一片光影的世界。
　　到散场的时候，何老师他们几个主持人早早地已经消失。我一个人走过广阔的街道，走过喧嚣的城市，远离人群，走到城乡交接的路口，我看见成堆的西瓜、哈密瓜，一堆紧挨着一堆，都成了山。
　　我快步地走向前，围绕着周围看了一大圈，我发现足足都百十堆。想起刚才在现场主持人说今年的瓜果喜获丰收的事情来，看见眼前的情形，我觉得电视上新闻联播说的的确也是实情。当走过瓜果市场很远的时候，来到了一个田埂，我看见那也有许多的人，密密麻麻麻的，我挤过人群挤到中间才看见原来人们在挑西瓜，有个大的有个小的，我也想拿几个但是又觉得路远带不回去。只见边上有个人说，前面还有哈密瓜呢，多得很。
　　又有一个人说，电视上成天说瓜农喜获丰收。丰收是丰收了，但是全部丰收了之后，瓜都卖不出去。你看前面那不是堆成山了。我慢慢地离开人群，将原本抱在怀里的3个西瓜，放了一个，再放一个，最后全部放下，还去隔壁尝了一下哈密瓜竟是涩的。
　　走的时候看见凉州面皮，我就说买两碗带回去，结果小卖店的夫妇是我弟弟王一诺小学同学的父母。当初和我弟弟上学的那时候，小孩子们过家家似的玩闹的时候，她们的大女儿小桃，经常当我弟弟的媳妇。他们家没有生男孩儿，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小桃，小女儿名叫小霞。
　　姐妹俩一个浓眉大眼，一个杏目粉嫩。在15岁时，就有媒婆成天预定亲事。小桃和小霞在上完初中之后一个嫁到了城里，一个嫁到了外地。而今老两口没有女儿在身边，甚是无聊，于是就学起了做面皮，来打发光阴。没想到半路出家但是做的味道竟然出奇地好，不出一年就远近闻名。
　　然后要去上班，坐电梯原本是要上楼的竟然坐到了地下室。地下室一片漆黑，平日里来过几次也没这么恐怖的，而且都有光亮的，电梯的按钮怎么按都不亮，越使劲越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爬楼梯到一楼。
　　到一楼我看见学校烧锅炉的宋师傅坐电梯刚上去，我等到下一趟的时候，电梯却再也没下来。
　　忽然，想起过年都要回家了，不知道火车票能不能买上。于是想出去街上看看，我就和同事说我要回去了。走到大街上，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远远地看见有公交车过来，但是不是我坐的那趟。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我就坐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告诉司机说我要回我家，我家是一个叫某某的小村子。
　　走了好久，那司机转过身来，告诉我说，姑娘没有那个地方。身边突然冒出几个人来，都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问边上的一个人，他去哪里？他说了之后我很肯定的告诉他，我去的地方就在他们附近，离得很近。但是他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这个地方。
　　我忽然觉得自己搭错车了，吓得浑身冒冷汗。但是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告诉师傅，就要去找那个地方，如果不去，我就要下车。司机色迷迷地看着我说，如果我给大伙唱一个小曲他就可以违规送我一趟。我坚决不同意，在一片面目狰狞中哭喊着叫王一诺。
　　我从梦中被摇醒，看见韩晓溪坐在我床边上。
　　“一水，你脑袋也不热，不像发高烧，怎么竟还说了好多胡话？什么贺军、王一诺的。”
　　“我做梦了，好奇怪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