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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吕厂长失算逃遁

作品名称:那年那晚      作者:苍烟      发布时间:2018-04-23 10:24:16      字数:4012

  吕厂长理直气壮,确信有证据能抓住盗窃者,一把手和纪检干部理应支持,也就统一了共识,朱、方同意去现场察看,并预先布置了两名保卫人员,在传达室附近潜伏。下午四点,朱厂长、吕厂长和方主任,在行政科的阁楼上蹲守,这儿紧靠神马厂大门,对传达室一览无余。三个人在阁楼上,六只眼睛盯着窗外,但守了十几分钟,并未见任何动静。朱厂长就不耐烦了,问吕厂长道:“老吕啊,怎么不见动静?是不是老胡察觉了?”
  吕厂长断言道:“胡福祥财迷心窍,他被钱搞昏了头,正做着发财梦呢,能觉察什么?我估摸,就要出动了。”
  朱厂长耐着性子,不断地看表,又不断地望窗外,又过了一段时候,或许也就几分钟,把脖子都瞅酸了,还是未出现状况。正焦躁的时候,忽然吕厂长手机响了,好像听到个“出洞”,接着就没了下文。随后,吕厂长沛然神旺,兴奋起来,说:“你们注意了,胡胖子和王小根,即将登场亮相。”
  朱厂长和方主任对视了一下,几乎不约而同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吕厂长傲兀兼冷笑,说道:“作为一个领导者,不了解干部职工的情况,不关心和接触他们,就等于是瞎子聋子,又怎么能统领全局呢!你们等着瞧,好戏就要开场了。”
  接着,他们的了望观察,也升格到一级战备,三个人凝神屏气,注视窗外的动静。果如吕厂长所说,只啃个馒头的工夫,在寂无一人的通道上,主角胡主任出现了,跟在他后面的,是王小根和江涛。两人搭着个蛇皮袋,看上去和拍摄的一个样。朱厂长等在阁楼上,看得清清楚楚,胡主任在前面开路,不时回头和王小根等说些什么。王小根和江涛搭的那个蛇皮袋,似乎又重又沉,两人不敢停下来,吃力得几次换手。吕厂长确定道:“情报准确,一点不错,就是那个蛇皮袋,里面装的是铜锭。胡胖子是自投罗网,他的路走到头了。”
  方主任有些惋惜,想这老胡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堂堂的中层干部,怎么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朱厂长更是惊心,想老胡盗窃铜锭是无疑的了,这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袒护或者处理都无法平衡。
  其时,胡主任在前面引导,一边张望一边紧走;王、江也加快脚步赶上去。三个人紧密相依,快速前行,终于来到关卡处──传达室门口。胡主任停下脚步,向里面喊道:“嗨!老刘,跟你说一下,我有一袋山芋,让小根和江涛给我送回去。”
  “噢噢!”老刘头从传达室跑出来,看了看,说,“是胡主任啊,既是你老的东西,就不用查了,让他们出去吧。”
  “嗳,老刘,还是执行制度,我的东西也应该查啊,里面是不是山芋,你用手摸摸就知道了。”胡主任遵纪守法,不搞特殊。
  老刘头听说,像个听话的孩子,过去摸了摸蛇皮袋,摁了两下道:“胡主任,是山芋,不用查了,叫他们走吧。”
  胡主任道:“那,我就叫他们走了。”跟着努努嘴,叮嘱道,“小根、江涛,路上小心点,你们快走吧。”
  阁楼上的吕厂长,看得老大不快,心想:这个老刘头,真是个老糊涂,就这么摸两下,便把个大窃贼放走了,看来这传达室不能让他蹲了,事过后叫他退休。当下手一招,对朱厂长、方主任道:“下去吧,该我们出场了,虽然他骗出传达室,谅他也跑不掉。”随后,三位领导便匆匆下楼,到传达室去了。
  那边王小根等,得到老刘头的许可,马上把握机会,抓紧通过前行。刚出传达室大门,就听旁边一声断喝:“站住!”电光石火间,两个保卫科的厂警挡住去路,一个叫王大力,一个叫许小虎。王大力虎视眈眈,沉了脸道:“王小根,这蛇皮袋内装的是什么?我们要检查。”
  王小根脸露不屑:“这是胡主任的一袋山芋,老刘已经查过了,你两个小厂警,有什么资格管?给我让开点,靠一边去。”
  许小虎上前道:“嗷?上次你说是一袋山芋,结果查出是一袋铜锭,这次又是一袋山芋,恐怕又是一袋铜锭吧。王小根,你听着,今天我们还就管定了,不管是山芋还是铜锭,未经检查就别想拿走。”
  江涛气往上撞,抡起拳头:“许小虎,你放什么屁,快滚一边去!否则,跟你不容气。”
  王大力冷笑道:“想打架啊?好哇!只要我一声哨响,你就成盗窃犯了,信不信啊?”
  胡主任在这边看见,赶紧跑过去解围,喝斥道:“放肆!王大力,许小虎,你两个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老刘检查过了,你们管什么闲事,快给他们放行。”
  话音才落,就听有人接话道:“王大力、许小虎是履行职责,不检查清楚了,能让他们过去吗?”
  胡主任正发火呢,忽听有人插话,不由得气往上撞,冷不丁回身一看,仿佛狐狸对草鸡耍横回头看见个饿狼,立时声也怯了;气也短了,神也萎了,魂也落了,连身子都仿佛软瘫了。原来,插话的那人是吕厂长,旁边还有朱厂长和方主任,一把手从不现身,竟然也来了。直到这时候,胡主任才意识到事情不妙,顿时虚汗如注,小腿筛糠,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瞳仁里藏不住的惊恐。与此同时,王小根和江涛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方主任上前道:“老胡,你怎么啦?吓成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我,我有点头疼!”胡主任护住蛇皮袋,说得有气无力。
  方主任安抚道:“没什么你干嘛紧张?到医务室去看看吧。”
  吕厂长冷笑道:“他不是头疼,是心疼,心里有鬼,怕被人发现。我问你,这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蛇……蛇皮袋内装的是……山、山……芋。”胡主任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了。
  吕厂长猫戏老鼠般盯着他,阴森森道:“嗷?怎么这么巧啊!又是山芋?既然是山芋,打开看看吧。”
  “别、别,吕厂长,真的是一袋山芋,老刘已经查过了。”
  “老刘查过了不算,我查过了才行。王大力、许小虎,把他拖开去,检查蛇皮袋。”
  这当儿,正值下班高潮,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墙,成了一道风景线,那气势螭盘虎踞,比长城还要壮观。胡主任可能是觉得面子挂不住了,近乎哀求道:“吕厂长,我跟你说了,真的是一袋山芋。俗话说,人要面,树要皮,打人不打脸,怎么说我也是个中层干部,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吗?你要是真把我当小偷检查了,以后叫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哼!你还考虑这老脸往哪搁?我看你就不用搁了!老实告诉你,我们掌握得一清二楚,这蛇皮袋内就是装的铜锭,运出去至少卖两百块。你还有什么老脸搁,你就是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窃贼!”
  吕厂长当众揭丑,还真把胡主任揭得跳起来,也不要命了!声嘶力竭道:“吕焘山,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当众羞辱我,诬蔑我是窃贼。你他娘的当官当昏了,我要不是窃贼你怎么办?”
  历史见证,面子是国人的痛点,那是绝对碰不得的。吕厂长当众羞辱了胡主任,胡主任也就不顾一切了,随即以牙还牙,把吕厂长骂了个狗血喷头!
  吕厂长毕竟是副厂长,在大庭广众下被下属辱骂,怎能忍得下这口恶气,哪里还管什么斯文,当下憋红了脸,跟胡主任对骂道:“胡胖子,你这个狗娘养的,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还敢漫骂撒野!你盗窃铜锭,证据确凿,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你不是要挟说,你不是窃贼怎么办嘛?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以副厂长的名义,和你赌一把:如果我查错了,就不做这个副厂长了,你要被查出盗窃,就回家抱孩子去。怎么样,公平吧?”
  “嗯!还算公平,我赌了!”胡主任站起身来,阴损地诡谲一笑,“就是你他娘的不要后悔,那就当众检查吧!”
  “好哇!王大力、许小虎,你们两个,开袋检查!”吕厂长决绝地一挥手,王大力、许小虎便去解袋口。
  “慢!”在这个节骨眼上,朱厂长发话了。他心里翻江倒海,打着算盘,想到当众查出胡福祥盗窃,也就等于打了尤厂长的脸,他可是个利害的角色,且有组织部长撑腰,如果知道我在场,话就更不好说了。所以,便和吕厂长耳语道:“焘山啊,这当众检查有失体面,别让老胡太丢人了,我看就给他一个面子,到纪检办去查看吧。”
  “不行!这个王八蛋太放肆了,我就是要让他当众出丑,王大力、许小虎,查!”吕厂长牛脾气上来,核武器都拦不住。
  方主任似乎瞧科出什么,也上前劝阻道:“吕厂长,我觉得朱厂长说得对,老胡毕竟是个车间主任,当众检查,要慎重啊。”
  吕厂长光火道:“老方,你一个管纪检的干部,怎么也婆婆妈妈了!对盗窃分子该严打的就得严打!王大力、许小虎,还愣着干什么,检查蛇皮袋,出了向题我负责!”
  胡主任也推波助澜,迫不及待道;“小根、江涛,你两个让开,让吕焘山当众检查。等他查好了,再讨回清白。”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王小根、江涛都乖乖地让在一边,王大力许小虎解开袋口,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几百双眼睛注视着那个蛇皮袋。王、许两人把袋口解开,再用力往下一倒,啊!一个个红皮山芋,骨碌碌滚了一地,在夕阳下四脚朝天地眨眼睛,哪有一丝一毫铜锭的影子!
  朱厂长稍感心安,以手加额,既然老胡无事,他就可以继续搞平衡;方主任也如梦初醒,确信这是一个预先挖好的坑,吕厂长浑然不覚,还真就往里跳了。在场的围观者,看清是一袋山芋,都议论吕厂长以权整人,纷纷为胡主任鸣不平。吕厂长呢,当他看到滚落一地的红薯,转瞬间老母鸡变鸭,当即眼前一黑,如同五雷击顶。可狠话说在了前头,已是覆水难收,顿时面如死灰,仿佛矮了半截。
  这当儿,得理的那边不得了,愤怒如山洪暴发,狂涛翻滚。未等吕厂长回过神来,胡主任就冲上前去,把平日被打压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左手揪住吕厂长衣领,右手就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王小根和江涛也上前助阵,把吕厂长团团围住,三个人叫骂推搡,外加疯狗般撕扯,要吕厂长还清白。吕厂长前遮后挡,腹背受敌,双拳难敌六手,脸被抓出血痕,衣服也撕破了,溃败得全不成样子。
  不仅如此,胡主任、王小根等,还边打边戽臭水,当众揭发吕厂长不是好东西,在化肥厂一年挥霍公款十万,被职工申告赶出来;在神马又出国旅游,花掉厂内七万块。他就是个败家子!大蛀虫!厂子效益下滑,就是被他蛀空的!
  在胡主任、王小根等轮番冲击下,吕厂长声名狼藉,伤痕累累,面子里子全被剥光,傲慢威仪荡然无存!亏得朱厂长和方主任合力,及时上前制止,承诺一定给个说法,还胡主任清白。又有一些好心的职工,劝说胡主任消消气,等待领导公正处理,胡主任等才肯罢手。其时,吕厂长因轻率打赌,理屈词穷,加之不听劝阻,只能自食苦果。像个被批斗的坏分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嘴角流血,抱头捂脸,狼狈不堪,得了一线生机,慌失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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