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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苦乐年华(20)

作品名称:苦乐年华      作者:何玉忠      发布时间:2012-06-08 07:53:52      字数:3051

楼阁林甩了甩鞋上的黑泥。又抖了抖身上的露水。不解地望了一眼乌山。
我只好再倒一杯水:“今天没什么大事,找你谈谈心。”我说,“不要拘束,随便点就可以。”
楼阁林很是诧异不解地问:“找我谈话,是介绍我入党,还是提干。”
我苦笑了一下,心说你想得美,没有回答他:”你是四川人,对林区应该是很陌生,这次猎狼,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在狩猎中牺牲,你又有什么想法?”
楼阁林圆瞪双眼愤愤不平地质问我说:“何苦来,我没得罪你吧,大清早就咒我,太不应该了吧。”
我赶紧摆手说:“没有,我请你来,只是想和你谈谈理想,谈谈生活,谈谈家庭,谈谈对未来的打算”我故作镇静,“谈心是一种方式,可以使人放下包袱,再说了,谈心是民主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你明白吗?”
楼阁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开头不错,我于是说:”你知道的,我前一阵子险遭狗熊的不测,不过算我命大,熊口余生。所以,我就把生命看的非常重要,要时时珍惜,生命毕竟太脆弱了,我们军人,就更要努力加以保护,但有时又要面对逆境,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些年轻的生命在夭折。”
我忽然感觉自己特有才,话一出口,就如吐鲁番的葡萄,一串一串的,“我们要用一颗平常的心去作不平常的事业。”
楼阁林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何苦来,啊,不,何排长,你说,你杀死了熊,成了英雄,梨核却不能立功,为什么呢?是机遇吗?”
“你又错了,我立功是因为我发现了火点,我发现了直升机的坠落。”我连忙争辩,心里有点叫苦,跑题了。
“这次组织上让我们猎狼,我没意见,军人以服从命令位天职。”我暗自高兴,终于上线了。“当组织的集体与个体冲突时,你该如何处理呢?”我用征求的眼光望着他。
“我懂了,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了。”楼阁临长出一口气,“何排长,你说吧,我不怕,我小学还没毕业,基本是文盲,在农村时我是调皮鬼,老师不喜欢我,同伴不理我。我父母拿我也没辙,一咬牙,把我送到了部队。”
“你不恨他们吗?”我轻声问。
“恨谁呀,都怪自己不争气,一到部队,我就告诫自己,一定改掉不足之处,最好能在部队提干,入党。然后可以回老家炫耀一番,我知道这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可我不能自治,我只好少说话,事事想冲在前头,受苦没问题,能立功就好,得一块奖牌,挂在家里,光荣的哩。”
我不再打断他的话,他还在说:”我家成分不好,是地主。土地早被收回去了,我家应该是贫农了,可人家不给改,地主,这个称号恐怕要背一辈子,所以,我想光宗耀祖,凭啥呀,我的几个老乡,张霖,陆云南,高大全,在铁道部二师,不幸全部牺牲,部队就寄了烈军属的牌子,在家里一挂,就安定了,每年还有送年画,慰问品。真是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啊。”他说的是肺腑之言,我信,我也知道这话是白谈了,可又不能不谈。
“那么,谈谈你老乡的英雄事迹好吗?”我说。
“还英雄事迹,没有,就是在炸山洞时,中午被连长一顿骂,说是没跟上进度,只好晚上加班,不小心,漏查了一炮,几个人一齐上了天,真是个惨,尸骨无存哪。”
“可怜啊。”楼阁林长叹一声,话锋忽然一转,“不过也好,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
我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谈的什么话,离主题越来越远不说,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年轻的战士,鲜活的生命,只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张霖,好熟悉的名子。塔圆镇。铁道兵。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人。
“我想起来了,张霖。”我借桥上路,:是不是铁道兵巡逻队的张霖,好想是四川省龙昌县人。我在塔圆镇附近见过他。”
“张霖是铁道二师的,不过,他不在巡逻队,”楼阁林抬起头,“何排长,你记错了,铁道兵哪来的巡逻队。他们只有护路队。”
我一时糊涂了,对呀,铁道哪来的巡逻队,只有当地的公安干警才有巡逻队,黄金部队的是稽查队。不过,我确实碰到过张霖,他也真的说是铁道巡逻队。他也说是龙昌人啊。看来谈话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一狠心,拿出那封信:你要有思想准备,
楼阁临不解的接过信,小心奕奕的看。脸先是白,之后是青,最后是红彤彤的,象关公一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说完就大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两个时辰一后,他醒了,目光呆呆的,眼球一动不动,整个人傻了一样。
雨,还在下,整整三天,都没有停过。
第四天,天气转好。我和乌山,楼阁林也达成了共识。早餐一后,我就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开会。
主要就是50人分了12个组。由宿营地开始从八个方向推进,以塔圆镇,瓦拉干镇,蒙克山镇,成吉思汗镇为中心进行包抄。然后驻地设在塔圆镇里,时间为一周,用守株待兔的办法,不主动出机,对进镇的狼格杀勿论,对不下山的狼网开一面。
我和楼阁林,乌山,梨核一组。
梨核还被蒙在鼓里,对将要实施的方案一无所知,因为,我不想脱累他。
于是,各小组就按预先的部署各奔领地。
其实,这种狩猎的方法很简单。我们一行四人抄小路,越过两条小溪,翻过一坐大岭。就到了塔园镇的外围。反正也不是有许多事情要作,顺便去了解一下张霖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再说了,过了塔园镇十里,就是陆军235医院。那里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有卢骅,还有大康。当然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估计支队长也不会怪我。
第五天的中午,我们进入了塔园镇的区域。楼阁临带领我们,准确找到了张霖的墓冢。果然是我来过的地方,只是周围的草长的更高了。巨大的土堆原来就是墓。我当时并没有留意墓碑。也万万不会想到。墓碑在另一侧,有黑白的像片,可惜已是模乎一片。无法辩认。奇怪的是这各墓冢竟没有一丝绿色,表面光秃秃的。黑黑的墓上湿渌渌的。在不远处,两根铁轨已经铺好,默默伸象远方,不远处,有列车轰轰隆隆的开过,汽笛偶尔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我们在墓前摆了六杯酒,六根烟。
我心里怪怪的,我分明不是在梦里。可他们却早就牺牲了。看来,只有俞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那天俞丽递交结婚申请。支队长为什么气急败坏呢?不懂,真的不懂。楼阁林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我们就准备喝酒,梨核只好站岗了,没办法。
乌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了这酒,我们就天各一方了,不知相会在何年。”乌山端着酒的手在抖,竟不能自控。楼阁临跌跌撞撞的把一瓶酒浇在了黑黑的墓冢上。乌山也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酒,我不忍心打扰他们。也不知他们在讲什么,只见两人一仰脖,两瓶酒全见了底。
当天晚上,梨核站岗。也许是连日里太劳累了也可能也是太疲倦了,他竟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
一头野猪趁着夜色,大摇大摆的挤进了我们的营地,先是拱翻了行军锅,把里面的食物舔了个干干净净。直到它咬碎了水壶,水溅了我一身。我才慌忙抓过枪,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好朝天空射击。枪一响,梨核也醒了,打着手电一照。才在乌山的床下发现了它。林区有个说法。山中野猪是大王,这家伙的皮特厚,上面挂着松树油,钢铁一般,这家伙一急,掀开了乌山的床,没命似的跑了,我和楼阁林,乌山,梨核一商量,兵分两路去追。这时,塔园镇的猎民也赶来了,于是,顶着夜色,我们开始了猎野猪的行动。
天亮的时候,我们一共消灭了三头野猪,四只狍子,八个雪兔。不幸的是乌山和楼阁林失踪了,大家找了一整天,也没有结果,只是在一条小溪的旁边找到了乌山的一只鞋,楼阁林被血浸透的长裤,军帽,和两支打光了子弹的步枪。
望着大家逐渐的散去,我心里忐忑不安。
帐篷被野猪撕碎了,锅也漏了,吃的也没了。我的右脚被腾条刮了个口子,鲜血直流。没办法,只好和梨核背上四条枪,去235看病了。
 235医院一如往昔。既熟悉又陌生。卢骅没在,据护士讲是去军医大学培训去了。大康也不在,说是回了部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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