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作品名称:荒谬传 作者:紫衫佛 发布时间:2018-04-06 14:52:32 字数:4028
且说爹娘见我三个回来,皆喜。爹问道:“你三个与宁德同去,为何你三个迟回?”我说道:“回爹的话,那日宁德与冯姑娘先离了五柳庄,第二日我三个便离了五柳庄,至黎秀山游玩而归。”爹娘闻我说我三个在黎秀山游玩,皆是大惊。爹问道:“你三个去了黎秀山了么?”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娘看了爹,说道:“你三个回来的也巧,宁德与惠芳三日之后便成亲了。”我说道:“此是喜事也。”又说道,“孩儿三个去向宁德道喜。”便告了退,与栗景辰、赤嘉瑞出了烟云堂。
待回至藏书阁之中,我唤来熙陌与惠雨,问道:“我师弟今在何处?”熙陌答道:“沈少爷此时该在其寝处悦栖苑内。”我闻听此话,便点了点头。栗景辰问我道:“沈大哥与冯姑娘成亲之日已近,兄长不至悦栖苑与之一见么?”
话音未落,鹿翔元自门外而入,说道:“兄长回来了!”我见他官帽在头,官袍在身,便问他道:“贤弟可是自县衙回来的么?”鹿翔元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又说道:“小弟自县衙归来,闻听二位兄长与小虎归来,故急来见兄长。”我笑道:“承蒙贤弟之厚意。”又说道,“宁德与惠艿成亲之日已近,我欲与景辰、小虎同往悦桓苑,贤弟同往么?”鹿翔元说道:“小弟也该向沈大哥道贺。”我点点头,就唤栗景辰、赤嘉瑞随我与鹿翔元至悦栖苑。
我因在悦栖苑之中不见沈智良,唯见在悦栖苑内伏侍沈智良的家仆柳暝,便问柳暝道:“我师弟哪里去了?”柳暝答道:“今日沈少爷用了早膳,便出门去了。”赤嘉瑞问道:“他出门之后作什么去了?”
柳瞑待回话时,沈智良进了悦栖苑。因见我三个在悦栖阁,沈智良便上前行了礼。我见他面色微红,便笑道:“贤弟是一个男儿,却也是柔情不已。”沈智良面色赤红,笑道:“兄长休笑小弟!”又说道,“小弟实是该打!兄长回家,该小弟前去拜见。今日小弟未去拜见,却教兄长先来。”我笑道:“你我弟兄何必俗了!为兄三个只来瞧一眼罢了。”又说道,“贤弟成亲之日已近,若有用为兄之处,说便是了。”沈智良行了一礼,说道:“兄长美意,小弟不敢推却。”言罢,又邀我三个吃了一盏茶。
待沈智良与冯惠芳成亲之日,圣安庄内大摆筵宴,广邀宾客。我见容家姐弟、曹庆若、龚嘉展围坐于一处,便与栗景辰、鹿翔元、赤嘉瑞近前与之言语。龚嘉展道:“沈大哥今日成亲,实是可喜可贺!”曹庆若笑道:“沈大哥今日成亲,不知常大哥何时成亲?”我笑道:“你这混小子却敢来笑我!”栗景辰笑道:“只恐常大哥心窍未开,不然我等早便有侄子侄女了。”我笑道:“何必想这些没影的事!”
说话之时,便有家仆急急奔来,口中叫道:“皇上谴宫中总管内侍宦官段艮来传圣旨了!”我闻听此话,便忙唤家仆道:“快请我爹娘共听圣旨!”家仆道了一声“是”,便请来爹娘,与我等行大礼迎接圣旨。
段艮读圣旨道:“旨下:朕惟治世以文,平乱以武。然实知一己之身,分身乏术。今知紫炁帝君常震天文武兼存,故特设‘驾帅’一职,封与紫炁帝君常震天,为朕坐镇大兴城,为国司法,惩治奸恶不法。圣旨到日,勿要怠慢。钦哉!”读罢,我等皆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段艮合上圣旨,说道:“帝君,快快接旨罢。”我双手接过圣旨,说道:“微臣谢皇上隆恩!”就与众皆起身。
我掏出一锭十两金子递与段艮道:“劳烦段总管来传圣旨,我无以为敬,小小之物,请段总管收下。”段艮揣金子入怀,呵呵笑道:“老奴无功,竟受驾帅爷如此美意!真是推也不是,收也不是!驾帅爷若有心时,至大兴城须谢越国公。是他向皇上举荐驾帅爷的。”赤嘉瑞斜瞥着段艮,说道:“金子已揣入怀中,说这些无用的作什么!”我忙喝斥道:“快住了口!哪个教你在此乱说!”爹娘向段艮赔礼,说道:“请段总管息怒,家养的孩儿,不识高低,望段总管恕罪!”我又递与段艮一锭十两金子,略略弯腰,说道:“段总管肚量大,请恕罪!”段艮笑道:“国公爷与夫人、驾帅爷勿多心,哪个留意小孩子!”又说道,“老奴不敢久留,回大兴城去了。”我等便送其远去。
待回至筵宴,众皆向我道“恭喜”。我虽是心中有疑,嘴脸上却不露声色,只向众回礼。
捱至筵宴散后,宾客散去,沈智良回房与冯惠芳行夫妻之礼。我则与栗景辰、赤嘉瑞至烟云堂见爹娘。我问爹娘道:“圣旨传召孩儿至大兴城担任驾帅一职,不知爹娘同行否?”爹略略沉呤,说道:“圣旨传召你至大兴城担任驾帅一职,未传召我夫妻。且我是奚国公,封在下邳县,不是非常之时,不得圣旨传召或依时觐见,不宜至大兴城。”栗景辰问道:“伯父伯母不宜至大兴城,沈大哥又是今日成亲,也不宜至大兴城,小侄与小虎可随兄长去么?”爹道:“你二位可随紫善至大兴城,作左右臂膀。”娘嘱咐道:“你三个至大兴城,诸事定要小心为上。”我道:“爹娘放心便是了。”又道,“藏书阁内不可无人看守,然孩儿三个至大兴城,不可无人听用,早晚伏侍。”娘道:“这个好说。”便唤家仆徐辕、方赫、竺瑞、王甯、陶延、纪郧来。娘道,“这六位忠勇非凡,你三个可带他六位至大兴城,听你三个使用差遣。”我抱拳行礼,说道:“有劳六位了。”徐辕六个忙行礼说道:“少主不必多礼!职责所在!”爹又说道:“圣旨上教你‘勿要怠慢’,故明日吃了宁德的茶,便起行罢。”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就与栗景辰、赤嘉瑞出了烟云堂。
待回至藏书阁,我唤来熙陌、惠雨,便说了我已接了圣旨,明日与栗景辰、赤嘉瑞等至大兴城担任驾帅一职之事。熙陌道:“少爷又不教我与惠雨随少爷去!”我道:“你二位为我留守藏书阁,便是大功!”熙陌道:“不知少爷何时能回?”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何时能回。”惠雨说道:“少爷去歇息罢,我与熙陌为少爷收拾收拾,明日也好启程上路。”我点点头,就起身向熙陌与惠雨道了一声“谢”,便去歇了。
翌日,爹娘与我等皆在熹祥厅内坐定。沈智良与冯惠芳先向爹敬茶说道:“得师父庇护传授,徒儿夫妻以此茶谢师父之恩。”爹就接茶饮了。又向娘敬茶说道:“师娘爱护徒儿,徒儿感念于心。请师娘饮此茶。”娘就接茶饮了。后便向我敬茶说道:“师兄为小弟夫妻费心费力,情义非凡!小弟夫妻无以为报,请兄长饮此茶。”我接茶饮了。
敬茶之事已毕,沈智良问道:“昨日段公公来传圣旨,不知兄长意欲如何?”我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圣旨,我便不可违抗。若违之,便是砍头之罪。故今日便该起程赶赴大兴城。”沈智良问道:“兄长欲与哪位同往。”我说道:“景辰与小虎随我至大兴城。且有六位家仆随行听用。”沈智良问道:“兄长为何不教我同行?”我道:“我有意留你在家。一是你昨日与惠芳成亲,今日不宜随我去。二是留你在家,若有事时,也好顶撑。”沈智良闻听此话,只好作罢。徐辕六个近前禀道:“启禀少主,诸物齐备,可赶路了。”我便与栗景辰、赤嘉瑞辞别爹娘与沈智良夫妻,与徐辕六个骑马而去。
待至大兴城名唤“延兴门”的东大门时,我见门前有一个名唤“灵威茶铺”的茶铺,茶铺内唯坐着杨广,便连忙与栗景辰等下了马,近前行大礼说道:“拜见尊驾!”杨广笑道:“紫善来了。请坐罢。”我道:“不敢!”杨广笑道:“无妨,你坐便是了。”我微微行了一礼,就坐了。我问道:“不知尊驾为何在此?”杨广说道:“自段艮至下邳县传旨归来,我推算时日,便知你今日该到,就在此俟候。”我道:“有劳尊驾了。”又问道,“如今皇上教我作驾帅,敢问尊驾,此是何意?”杨广笑道:“紫善不知,前些时日,皇兄因见父皇卧病,便寻欢作乐,淫奢骄横。父皇知后,一怒之下,便贬皇兄为民,改封我为太子。因父皇病体沉重,故教我代理朝政。我因见手下可用之臣,皆为老臣,就一时恐难伏众,问询越国公。越国公便举荐紫善担任驾帅,坐镇大兴城,为国司法,惩治奸恶不法。我暗恩紫善在下邳县享受逍遥自在,轻易不肯来大兴城,故请父皇降旨,请紫善来大兴城。”我低声问道:“不知皇上患了什么病?”杨广低声答道:“活不成的病!”我大吃一惊,忙起身行礼,说道:“是我多嘴了!请尊驾恕罪!”杨广教我坐了笑道:“无妨,我知紫善最是嘴紧,定不肯说与外人听。”
正说话间,越国公杨素入来说道:“原来紫善与尊驾在此。”我起身行礼,说道:“杨公来了!”杨素也行礼说道:“紫善一路辛苦。”杨广道:“你二位不必多礼,皆请坐罢。”我与杨素皆道了一声“是”,便皆坐了。杨素笑道:“今日尊驾与我立赌,说紫善进哪一个门。尊驾说是进城东的延兴门,我说是进城南的明德门。”我笑问道:“二位赌何物以为约?”杨广笑道:“小小的三十两银子罢了。”杨素取出三十两银子,双手奉与杨广,笑道:“赌着玩罢了。”杨广收了银子,问杨素道:“驾帅府可建造好了么?”杨素答道:“日夜不停的建造,昨日便好了。”杨广点点头,说道:“既然已建造好了,就请紫善入府瞧一瞧。”我道了一声“是”,便随杨广、杨素而行。栗景辰等紧随身后。
待至驾帅府门前时,我细细观瞧。只见一左一右的石狮子,极是高大雄伟。石狮子之后是七层的台阶。台阶左右是青砖堆垒墙。台阶之上是赤色的大门,分左右门扇,门扇上各有一个铜虎头衔环。大门左右各有一个鼓面斜向外的鸣冤鼓。其下皆有鼓架捧着。门上有大匾,其上有三个大字,道是“驾帅府”。匾之上,乃是琉璃瓦堆砌的瓦顶。
杨素问道:“此门可合驾帅心意么?”我道:“越国公见识广博,我如何敢有异议!”杨广道:“不必多言,入府看看罢。”就推门而入。
只见入门之后,是碎青砖铺的路。路左右泥地上植有花草。行过碎青砖路,便进了大堂。大堂内悬大匾,其上有四个大字,道是“奉公无私”。匾下是一个放有花梨运筹木与笔墨纸砚的长桌。桌后放着桃木交椅。
杨素道:“大堂之后便是内宅了。”杨广道:“既是内宅,我等便不入内观瞧了。”我闻听此话,便谓杨广与杨素道:“今日有劳太子与越国公了。若二位肯赏脸,请随我至酒楼用膳。”杨广笑道:“驾帅今日赶至大兴城,定是劳累。我二人便告辞去了。”我便与栗景辰等送杨广与杨素出了府门。
我问栗景辰道:“贤弟以为如何?”栗景辰道:“兄长今日之后要小心了。”我问道:“为何?”栗景辰道:“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在朝权臣,此二人混在一起,兄长若获罪于此二人,便无好日子了。”我道:“为兄心中自知不可获罪于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