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王青林秤上做鬼，不料想天外有天

　　做买卖心情莫偏，
　　耍秤头多挣金钱。
　　血压高重病缠身，
　　黄泉路悔恨难言。
　　且说赵家庄村主任魏子江，要卖采石场，在村里的公示栏贴出通知，十天日期为限。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到了第十天，还是没人来问，也没人交钱。快到黑天的时候，第四村民组的程海峰来到村委会，从兜里拿出三万元钱来，递给财会说：“那采石场我买了。”财会看了看魏子江，把钱点了一遍，开了单据。采石场就是程海峰的了。
　　第二天，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那程海峰平时买盐的钱都没有，哪来的钱买采石场？”
　　又有人说：“表面上看是程海峰的钱，背后有人搞鬼谁知道？”
　　还有人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魏子江将来如何，谁知道？”
　　今年又是一个好年头，粮食丰收。前些天来王青林这里卖粮的人特多。王青林忙得团团转。多亏夏天闲时雇了一名伙计，要不，青山在孙玉霞家里干，再也指不上了。姜小山又被表哥拉去收秋，这忙时候雇谁？这几天卖粮的刚刚少了一些，闲下来后，王青林的烦心事又急上心头，房租已经到期了。前天和昨天两次拿着钱去找李茹，打算再租两年，毕竟这里是挣钱的地方，就是再加五百的租金我也认。可这李茹百口不张，说什么也不行，就差给他跪下了。表哥和李茹到底啥关系，弄不清？这房子有人说是表哥的，表哥说是李茹的，究竟咋回事？真让人头疼。李茹这个娘们不通情理，今天只得厚着脸皮去找表哥。要是表哥不赏脸，过几天就得收摊了。这几天越忙事越多，岳父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收购粮食这个关键时候生病，媳妇回家已是五六天了，还不回，也不知岳父的病情啥样了？
　　王青林想罢多时，和雇来的伙计说：“上午你一个人在家，我去赵家庄找刘盛谈房租旳事……”
　　王青林的话还没说完，有两个人进屋来，和王青林握了握手说：“我们是北炉的，怕你不在家，先来看看，我们一会来卖几车高粱。”
　　王青林说：“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们。”
　　两个陌生人走了。伙计说：“那你不去赵家庄了？”
　　王青林说：“下午再去。”两刻钟后，小舅子彭江满头大汗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夫，快去！爸爸不行了。给你打电话，你这里没反应。”
　　王青林说：“屋里没人。”说完，没有多想，和雇工说，“一会来两车高粱，不用等我，有卖的有买的你就在家看着办吧！”
　　王青林和彭江走后，过了半个时辰，卖高粱的没来，来一辆空车。一看王青林不在家，和伙计说：“小伙子，我们想买点绿豆，老板没在家，你能当家吗？”
　　伙计说：“没事，老板走时说了，叫我在家当家。你们灌袋子我给过秤。”
　　来的人买了一千斤绿豆，还没装完车，又来一个车，车把式和伙计说：“我想买二百斤小豆，一百斤黄米，一百斤小米。你这里有吗？”
　　伙计说：“有！有！把车赶进来吧！”前面的车装完，又帮后面的车过秤，都装完后，算完账，给了钱，两个车上的人赶着牲口车乐呵呵地走了。
　　吃完午饭时，王青林回来，问伙计说：“卖高粱的车来了吗？”
　　伙计说：“没有，今天上午我卖了一千斤绿豆，二百斤小豆，一百斤小米，一百斤黄米。”王青林一听此言，赶急出去查看，到了秤前，拿起秤砣一看，走时在秤砣底下粘的一小块泥巴还好好地粘在那里，这王青林血压立时升高，只觉得天转地转，咬着牙站立一会，尽管是铁一般的汉子，也已经站立不住，只见他口吐白沫，躺倒在地。
　　王青林的伙计虽然不太精明，但是心眼也够用，一看王青林病了，他没有出去喊人，把写有电话数字的一张纸从抽屉里找出，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先给彭江打，再给刘盛打，又给房主李茹打，最后给王青山打。
　　王青林的小舅子彭江离得最近，电话又是直通，所以彭江最先来到。彭江来后，找车拉着姐夫去了医院。这时刘盛来到，李茹也来到，附近的人也来了不少。刘盛和王青林的伙计说：“王青林因何突然得病？”
　　伙计说：“老板今天想去找你，刚想走，来了一人，说是卖两车高粱，叫老板在家等。这人走后，过了一会，老板小舅子又来，说是他岳父病重。王青林和小舅子走后，来了一辆车，买走了一千斤绿豆。买绿豆的还没走，又来了一个车，买走了二百斤小豆、一百斤小米，一百斤黄米、总计一千四百斤。刚才王青林回来，我和他报账，想给老板钱，老板二话没说，先去看秤。拿起秤砣一看，就病倒了。我没有耽搁，就给你们打电话。众人来到秤跟前，刘盛拿起秤砣一看，全明白了，原来秤砣底下粘了一小块泥巴。
　　王青山听到电话，骑摩托车从北炉赶来，进院一看，没有哥哥，问刘盛：“表哥，我哥不是病了吗？去哪了？”
　　刘盛说：“我们也刚到，听那伙计说，被他小舅子拉到医院去了，我也正要去。你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去。”
　　李茹说：“你们哥俩去吧！我就不去了，这远的路，我没法去。”
　　刘盛说：“李茹，王青林是你的房客，无论如何也得去看一眼。我带你。”说完，上了摩托车。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王青林被小舅子送来医院，直接的进了急救室，几个医生忙忙碌碌的抢救。内中有一个医生出来说：“谁是病人的家属？”
　　彭江说：“大夫，病人的家属是我姐，还没来到，有啥事和我说就行。”
　　医生把彭江叫到医务室说：“你这个病人有受惊吓的病史吧？”
　　彭江说：“大夫，你还记得不？三年前我姐夫那次得病，也是你治的，那回这个人因为和一个有夫之妇在床上不干正事，被在外地干活回来的丈夫撞见，吓了一跳，又被人家毒打了一顿。那次也是我把他弄来的，在你们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
　　医生说：“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不过，这回可是相当严重，心脏和大脑的血管都出现了问题，你赶紧派人叫你姐过来。”
　　彭江说：“我爸爸也要不行，家里边也离不开人，我回家照顾爸爸，让我姐过来。”说完，退出了急救室。回头一看，见刘盛、王青山都来到，就说：“刘盛哥、青山弟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赶急回去，如爸爸病情好一些，叫姐姐过来。”
　　王青山说：“你快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哥俩就行。”
　　彭江走后，刘盛说：“青山，你先自己在这里，我把你李茹姐送回去，一会就回来。”
　　哥哥闹病的消息，王青山一直没有和家里的爸爸妈妈说，只因妈妈有脑溢血后遗症，受不了刺激。王青林在医院里抢救了五天，病情一天比一天沉重，第六天死在医院。嫂子和王青山说：“老二，不管你哥平常做事对与不对，他总是你的哥哥，嫂子想求你，主持着把你哥的灵柩拉回二道沟。”
　　王青山说：“嫂子，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妈妈有脑溢血后遗症，受了刺激不行，咱家伤一个就够呛了，要是进家，妈妈一着急也过去了咋办？我看还是直接把灵柩拉到二道沟咱家的墓地。”
　　嫂子说：“还是二弟想得周到，表哥和二弟，你们就张罗吧。我还得回家，爸爸就像植物人一般，妈妈也病了。”
　　刘盛安排葬礼是老手，和王青山说：“你别吃饭了，尽快地回家，偷偷地找人打坑子，我们吃点饭，就安排车拉着你哥的灵柩去墓地。”
　　王青山说：“表哥，这我知道。”说完，提前走了。帮忙的人吃饭都在粮店这里，吃完饭，刘盛找车到医院，拉上灵柩直接去了二道沟山上的墓地。”
　　王青林死了，他在农机站里的东西，彭江帮助姐姐变卖，一时卖不了的，合给房主李茹。王青林的媳妇，因为爸爸病情沉重，没有回二道沟，回娘家照顾爸爸去了，爸爸去世后，在娘家领着孩子找了对象。
　　三天后，王青林的小舅子彭江和王青林的伙计，交割完了粮店的事走了。刘盛说：“姜小山，你别走，明天你李茹姐就开业了，她一个女人家，这里的事大部分都不懂，反正这两天寒潮过来，翻地已是不行了。咱们要在这里维护几天。再说，这大一所院子，让她们娘俩在这里住，一开始也会觉得胆怯。家里边的事情不少，咱们的拖拉机还在地里，气温已经下降，明天翻地可能翻不成了，别冻在地里，我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晚上来。”
　　姜小山说：“哥你快回吧！”
　　李茹前几天就把辞职报告递上去了，按理说，还有二十几天，王青林的房租问题才能交接，可突然出现了这个不幸的事件，只得提前办理营业员的交接手续。其实，这两天的事情，李茹也没管，粮店的交接和王青林实物作价，都是刘盛和姜小山办的。黄昏时，李茹把儿子接回来，儿子吃点饭去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