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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泣衷肠振清回魂 诉怜爱杨敏复出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8-04-02 21:07:54      字数:5475

  诗曰:
  清曲蜿蜒分,玉帘垂乾坤。
  旧墙今犹在,故人何处寻。
  想透了来来去去红尘奢恋,
  看惯了是是非非人世虚伪。
  到头来都是真心换伤心,昏昏沉沉。
  罢!倒不如游山观水,走遍那一庄一村。
  唯有青山不变,花言不闻。
  玄元五十六年春,正月,陈氏内部一场以争夺皇帝挟持之权,妄图号令天下的阴谋最终落空,陈超(字茂栋)疑心许魏洲(字睢聪)异志,致使中军哗变,陈超被乱军追出数十里跌落山崖,从此失去踪迹,张若昀(字朝阳)乘虚而进,其部下黄圣皓(字岩冲)生擒许魏洲,大破天水驻军,十余万兵马望风而降,十三日,昭玺皇帝张铭恩(字星晨)终于进驻西宁,做起了避祸皇帝,然仅仅过了两日之后的元宵佳节,竟又暴毙而亡,消息传出,天下震惊,身在洛阳前线的昭明皇帝张峻宁(字星云)闻讯口吐鲜血,病情加重。
  二月,玄锡维(字穹高)接邹胜杰(字舒平)急报,称张若昀新得数万兵马之后继续北上,大有合围长安之势,锡维具表请奏杨亚东(字浩然)兵发丹江口接应朱洪鑫(字舒淇)反攻张若昀各部,又令汪明啸(字子期)、张振远(字子瑾)兵发信阳,牵制郁鹏飞(字子远)、郭增帅(字爱慕)兵马不敢妄动,四月,朱政(字舒寒)再出杭州湾沿海南下进击福建沿海,张宁(字淇泽)修书告急,不得已,张若昀各部徐徐退回湖北,张超(字淇格)率部赶往福建。
  话说回来,用人之际,嘶马河畔的王家豪(字雪亮)却还只披着蓑衣独钓春光,亓萌(字闻天)来了,只哼了一声冷冷笑道:“今日可有收获?”家豪知他有意讥讽,叹道:“学成文武艺,贷与帝王家,而今帝王不用,如之奈何?”亓萌道:“他起家时,不也常来拜会?后来虽撇开你我会盟赢汶,也记录了德教主!三家并立,才有今日赢玄气象,怎么……真要到了百废待兴、一展宏图之时,还要兔死狗烹不成?”家豪摇头一笑,答道:“那不至于,刘崇如、赵公明、王乐天、胡彦楠等,不也饮酒山林,都在观望?这样的话咱们不说,自然有人要说!我只安心钓我的鱼,早晚会有一个说法,撇开你我,张子忆、张明月之辈,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着罢,当日七龙、五虎、未了湖七子今已故去过半,你想施展抱负,还愁报国无门?”不经意间亓萌喃喃叹道:“报国……?”便不再说了。
  一连两日王家豪一尾鱼也没钓上来,又听了亓萌一番话,倒颇觉心烦意乱,于是悄悄瞥了一眼亓萌,吩咐道:“这两日钓不到鱼,你回去取些酒菜来,陪我下午坐会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亓萌无奈的一笑,便忙起身叹道:“你想清闲,却拉着我受这个罪!”正要走时,却闻家豪忽然大笑起来,原来是钓到一尾大鱼,许是太大,只在水里翻腾拉不上来,亓萌撇了撇嘴,笑道:“这回搭上一壶好酒,倒省了我的菜肴!”便忙去了。
  王家豪轻轻一笑,紧抓着鱼竿儿试着往水里走了几步,这大鱼或是挂的牢了,只激起大片水花来也不脱钩,家豪顺着鱼竿往回慢抽,心说道:“我偏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大鱼,看来这些日子没白等了!”不曾想走着走着,却一步踏进一个水洼里去了,再加上那尾大鱼猛地一拉,家豪还是由着性子一心要拉上来,折腾片刻,腿脚已被水草缠住了也不放手,越陷越深时再想回头已不能了,亓萌兴高采烈地抱着酒葫芦赶回来时,家豪还举着鱼竿在水里折腾,正要取笑时才觉不太对劲儿,急忙扔了酒葫芦跑到岸边细看,水上只漂着一段竹竿,那家豪却已不见了踪影。
  次日清晨,杨敏(字星魂)身上渐好些了,独自到园子里散散心时,正巧听到高墙外过往的丫头婢子嚼舌头,议论的却正都是王家豪死的蹊跷,杨敏听得惊慌失措,一个趔趄瘫倒在了当下,好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匆匆回到洞府里去了,只吓得脸色蜡黄,蠕动着嘴唇浑身颤抖起来。
  焦毅(字紫翔)、洪尧(字梓伦)匆匆拿着讣文到了偏殿,远远只见玄锡维傻傻坐在窗前发起呆来,只回忆起当日桃源结义的一幕一幕,不禁含泪反复叹道:“悲哉雪亮!惜哉雪亮!”二人近前一拜尚未开口,锡维听得是他们来了,便悄悄抹了把泪吩咐道:“去唤崇真来罢!”洪尧这才忙应声去请朱从友(字崇真),随后孙修庆(字豫忠)一众都到了,锡维才回身穿了筒靴,下令筹备祭祀,决意亲往吊唁。
  此事传开,城里民间又开始议论纷纷,说起什么书上的疑案来,反更让人议论王家豪死得蹊跷,萃心居里,刘呈永(字崇如)饮酒笑道:“……遇到这样的事儿,是我们当年出生入死的人不行了,还是他得了荣华富贵,现在铁了心要弃我们……?”当下在座的众人无不摇头一叹,王交涛(字乐天)紧紧地缩起了眉头,李传孟(字长庚)回头见他不悦,因问道:“五哥,莫非身体不适?”交涛轻轻笑道:“酒已过量,不能再饮了!”正言间忽有力士进来拜道:“五爷家的信义二位将军在园门捎进话来,说是少主子病了,夫人请五爷回去!”众人一惊,王交涛凝眉起了身来。
  匆匆下了玉阶,王交涛抬头看去,是贾斌(字长信)、贾猛(字长义)二位小将在门前等候,二人使了个眼色,交涛便二话没说,匆匆系了披风随他们去了,李传孟从门口远远见了,转身缩紧了眉头,呈永问道:“老十三,有什么心事儿?”传孟摇头叹道:“这样的事……未免也太巧了!”众人一惊,呈永问道:“怎么说?”传孟叹道:“以老五的性子,自己儿子病了,怎么会连问都不问一声?适才看那二人的神色,莫非有诈?”呈永这才凝眉一怔,没有搭话,传孟低声叹道:“莫非,他是害怕今晚我们兄弟的笑谈,传到上头去了,反牵扯连累了他?”众人听罢都缩紧了眉头。
  果然锡维听说此事勃然大怒,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阵摔打,花瓶、玩物、笔墨纸砚一通乱砸,随又怒道:“匹夫,用人之际你们躲得远远地,才安定些,又开始造谣生事……怨天尤人!一心不务正业,坐岸观火,国事艰难不来尽心,还要在背后放冷箭、使邪力!为了这千疮百孔的基业,多少人操碎了心、流干了泪,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还是不是当年我一路走来的那些兄弟?”说着咳嗽几声,踉踉跄跄坐回到玉阶下,倚着书案大喘着粗气,心说道:“没有你们,焉有今日?可恶、可恨!自作多情!可笑!”
  孙修庆到了,只在门外候着,焦毅也不敢放他进去,只是这几日病得厉害,体力有些不支,焦毅忙近前扶住了他,半日,看玄锡维在案上提笔写下一个杀字,又拿重墨抹去了,秦天君才进了门来,躬身奏道:“大王,孙国相来了!”锡维一怔,放下了笔,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天君奏道:“头晌就来了,在宫门侯了快两个时辰了!”锡维叹道:“怎么不早报,快请进来!”秦天君应声出去,孙修庆进了门来。
  玄锡维迎下阶来,见孙修庆躬身一拜,忙近前扶住了,才低声叹道:“你还病着,是有什么急事?”于是拉着孙修庆到一旁坐下,又问道:“还是又听到了些什么?”修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锡维一顿,修庆问道:“大王欲庆听到什么?”锡维凝眉不知所言,修庆捋须轻轻笑道:“形势方好,正是大王立威信、赚声望之时,对于宫墙外面的流言蜚语,听又如何,不听……又能如何?”锡维一惊,顿时心中阔达三分,便忙点了点头,随又问道:“只是,恐与民心不利,那样的传言……!”修庆摆手笑道:“大王太过疑虑了,我玄家,一向尊崇的是黄老无为之道,君为君、臣为臣、民为民,老百姓只要有口饭吃,他们才不会关心是谁做这个皇帝,又怎么会有物议?大王平定北方,为他们解去了战乱之苦,他们感恩还来不及,又何谈什么物议?”这话说得玄锡维疑云顿逝,不由点头笑道:“知我者,豫忠也!这话确不是老百姓传出来的!”
  说话间秦天君又进来拜道:“大王已一日一夜不进膳了,御膳房做了些精致的点心,要不要端上来?”玄锡维谈得正高兴,随而笑道:“不是你说,还真是饿了,端上来罢,今儿国相也不走了,一起用了膳,孤还有事请教!”于是都一笑,看焦毅、洪尧亲自端上十件点心碟来,乃见有芝麻卷、莲子糕、枣泥荷花酥、佛手酥、桂花糕、雪花酥、核桃露、八宝糕、百果松糕、核桃酥一应俱全,锡维随手夹一片核桃酥递给孙修庆,笑道:“尝尝这个,这个挺受用的!”孙修庆接过去谢了恩,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同寻常,忙称赞道:“果然酥脆可口、香气回旋!妙哉!”锡维也忙夹一片笑道:“你是读书人,却不知道这个的,这个看着轻巧,做起来很不容易的,要用新鲜的植物籽儿油,打散的鸡蛋液、细砂糖混合均匀,加入发面用的引子,过筛、取细,将核桃仁儿捣碎了,掺进面里去,再倒入鲜油,和成面团,做成形状,然后慢火去烤,烤成金黄色才成了,而且这个酥……揉的面团不能太大,还要保持润泽,那样烤制出来,才能更酥脆的!”孙修庆听完忙点头笑道:“大王对万事皆能明察入里,臣等不胜钦服!”
  午后到了园子里游玩,玄锡维随手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草,方还笑道:“豫忠……实不瞒你,孤已有多日不曾如此饮食了,今儿心里再没了那些愁心烦事,这要幸亏是你及时来了!”孙修庆摆手笑道:“臣,生于贫贱、出身寒微,蒙大王不弃,乃有今日,不能为大王分解忧劳于万一,臣之过也,岂敢邀功!”锡维摇头笑道:“过了过了,这话太过谦虚了,孤说的是心里话,肺腑之言,你不必过谦的!”孙修庆含泪点了点头,随着他又来到了紫玄阁下的松柏林间。
  沿青石小道蜿蜒回转,玄锡维见四下无人,忽又回身问道:“国相在偏殿里的话……还没说完罢?”孙修庆一惊,凝眉点了点头,躬身答道:“大王圣明,臣确还有肺腑之诚,望大王详察!”玄锡维凝眉不言,孙修庆长叹了口气,方才奏道:“天下虽定,家事……只恐难定!臣非为己,与众位爷,亦无私怨,臣这番话,恐有离间大王兄弟情谊之嫌,可臣不说,祸不远矣!”锡维低声问道:“你是说……像萃心居那样的事儿?”孙修庆叹道:“如今大王富贵已极,更兼社稷重担,并非昔日的义气兄长,圣人云,与小人相交,共享乐易、共患难难,与君子相交,共患难易、共享乐难,大王事事应该乾刚独断,才有大统之日矣!”锡维凝眉一惊,只倒吸了口凉气缓缓叹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也!要是老十四他们那样的人能回来几个……就好了!”便傻傻去了。
  皓月当空,夜渐深了,再说杨敏日日忧思外头的情形,虽睡在寒冰床上,也难入眠,可又不知何以自处,一连几日未睡,这会儿倚在帷帐下,不由打起瞌睡来,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影站在面前微笑,杨敏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已止不住流了下来,原来面前站着的,竟然是王振清(字崇阳),那杨敏此刻心如刀绞一般,紧咬着嘴唇抽泣着不敢哭出声来,振清看得心疼,缓缓走了过来,二人挽手相扶,杨敏才恍然又感受到了兄弟的感觉。
  并肩坐在榻上,王振清、杨敏兄弟各自抹了把泪,才听振清叹道:“外头的事儿越来越难了,战场上将士们浴血奋战不说,家里却先乱了起来,真怕要累坏了他……!”杨敏傻傻摇了摇头,只喃喃道:“你比我了解他,外头传的那些事儿,真是他做的……?”振清回头看了看犹豫困扰的杨敏,轻轻笑道:“你是信他,还是信外头的传言?”杨敏回想起王超(字志鹏)、刘金鑫(字梦天)来,又拭泪饮泣道:“我也想相信他,可是……!”
  王振清把手里的汗巾子递给了杨敏,这才起身含泪劝道:“外头的事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散淡惯了,我担心的也是怕你应付不来!可你不出去,又怕他真是心力交瘁了,我这番苦心,你难道还不明白?”杨敏紧低着头倒吸了口凉气,不知何以答对,却见振清忽然起身拜在了当下,急道:“哥哥?”杨敏一惊,忙来扶他,又听振清含泪劝道:“他把你藏起来,无非是怕你卷这场是非里去!……我能感受得到,他是怕失去了你!”
  杨敏听了这话,紧攥着王振清的手凝眉急道:“可志鹏、梦天不是我们的手足兄弟不成?”振清摇头松了口气,才解释道:“绝志鹏、刺梦天、缢梦如、溺雪亮……甚至连他曾也最为宠溺的子然也没放过,而今富贵已极,难道真是要兔死狗烹不成……?”杨敏听到这里,连年压在心底的谜团顿释,一下瘫倒在了地上,含泪傻傻问道:“志鹏朋党一案,老十六解释过了……可是梦天、梦如、子然……?”问着问着已然泣不成声,振清含泪喝道:“刘梦天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视刘梦天为何人我比你清楚!当日费尽周折教我拉拢梦天,难道为了今日不成?他对六郎的心意远胜你我过千万倍!可是咱们的六郎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十余年有口无心,从未真正视你我之基业为本,虽未发展朋党,却不顾我们千疮百孔的基业自己积蓄起来,甚至还在紫玄阁上当着诸神之面说出了那番没有良心的话,他比王志鹏更可恶!至于子然……许是年轻童真,太过随意了,偏他又是子康的近人,我们的哥哥……是怕他一言不甚误了子康!……他的苦心,谁又知道?他为的是更多人得以保全,你是真不明白不成……?”
  恍恍惚惚间杨敏自当是醉了,再也听不下去,随即倒在当下昏睡了过去,直到正午时分,已经躺在榻上了,感觉有人给他喂药,才知是玄锡维来了,却不敢睁开眼睛,眼角流下泪来,锡维知道他醒了,长舒了口气,给他擦去了眼泪,适才轻轻问道:“怎么……又做噩梦了不是?”杨敏料也瞒不住他,缓缓睁开眼睛,没有搭话,锡维微微笑道:“昨儿我想了一夜,你不能再躲在这儿享清闲了!”杨敏凝眉一怔时,锡维忙解释道:“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妥当了!可而今还不是你我弟兄享福的时候,明儿我就教你弟弟着手安排,你身上不大好,安心将养一夜,明儿我来接你出去,安徽你不想去,我让子期、子瑾过去,河南需要一个有大帅之才的人去坐镇才好,让你弟弟陪你去,我还放心些!”杨敏再忍不住使尽力气坐了起来,一把拉住锡维失声痛哭起来。
  玄元五十六年夏,五月二十一日,紫玄阁开阁焚香祭天,朱从友、李兵亲率内尉大摆仪仗,在清敏轩隐居了两年多的杨敏突然出现在了世人眼前,天下震惊,正如围观百姓议论道:“怪道是四爷失踪了两年多鲁中王都不同意安葬其衣冠冢,只是督办昭陵修葺,原来他早知道四爷尚在人世……!”自此,玄锡维亲自接杨敏再次走上历史舞台,并表奏挂帅中路,准备兵发河南,一场对内威服元臣、对外震慑江湖的新形势,即将戏剧性拉开序幕。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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