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阮裘生智,乔装民众
我们与越南鬼子相互对持,相互僵持,相互都不想伤害到自己的战友。班长杨威不断地向我使眼色,用眼神示意我:不要管我,赶快开枪,先发制人。赶快开枪啊。我双手的手心渐渐冒出汗水。我想,只要我枪一响,第一个受害的,就是我的班长杨威,还有那个越南的大尉。只要我先开抢,至少我能先打死一个越南鬼子,也许还可能打死他两个呢?也许••••••就在这时,“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一阵密集的枪声响了。我下意识地惶惑起来,原来人在天国,人的思维并没有停止。天国里的景象,和现实没什么区别,我还在思维,我还在想,我真傻,我怎么就不先开枪呢?我后悔了。我这样想,我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扳机,一梭子弹打了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也听到班长也开枪了。我依然站着,班长杨威也巍然不动,那四个越南鬼子呢,几乎同时都倒了下去。我定了定神,原来我没事,我的班长也没事,有事的,是那四个越南鬼子。
原来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班的冲出包围圈的战友,也悄悄地摸了上来,发现我们和越南鬼子僵持着,他们立即用眼神对视,分工,他们瞄准越南鬼子的头部,确定务必首发命中。他们四个战友中的一位战友用手势指挥,他们一起开枪,将四个越南鬼子全部解决掉。
我们晃过神来,看清了战友,跑上前去,热情地拥抱。后来,我的战友说,他拥抱我的时候,我的身子还在哆嗦。这是生死离别后的相遇,这是虎口脱险经历后的相遇,真有许多难以言表的情怀,只能用短暂的拥抱表达。因为,险情依然还在,任务也还没有完成。班长杨威命令我们赶快打扫战场,尽快撤出这里。
班长杨威带领我们五个人,打扫完敌营部,炸毁了敌人的弹药库,胜利地回到了我们营的宿营地。我们踏踏实实地美美睡了一觉。
太阳将东方的厚厚的云层,划开了一道缝隙,让晨曦钻了进来。上面云层厚厚的,还是那么灰暗。大地,山峦依然是一片墨绿色。只有东方,露出了长长地鱼肚白。远方,晨风里,夹杂着阵地上传来微弱的阵阵枪炮声音。是战争,就有攻城略地。是战斗,就会有将士受伤和炸残的惨叫和痛苦的呻吟。只要是战争,这些都无法回避。炮火将阵地上的黄土掀起,却覆盖不了这些悲剧。物质可以不灭。但是,人不行,人的生命更不行。虽然现在的量子物理,已经发展到很科幻的水平,人即使有七十二个幻影,也改变不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个现实。人的生命依然表现的很脆弱。生命的脆弱,倔强地仍然不肯更改。那些不敢正视现实的文人们,绞尽脑汁,用了一些华丽的辞藻,粉饰战争的悲催,那是因为那些伤痛,不是痛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胳膊,脚,腿和身躯,没有不属于体内的钻进去,也还都健全在。否则的话,他们也会呻吟,也会呼救,也需要我们那些忘却了娇滴滴的嗲气,勇敢地冒着敌人的炮火,救助伤员的卫生员女兵。她们将伤员包扎好,再将伤员们背下阵地。有时,我们那些支前的民工,就成了这些女兵助手。他们将弹药扛上来,又协助女兵将这些伤员背下阵地。
支前民工,是减少战斗不必要减员有效方式。这种形式,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就已经创立了。我们那次自卫还击战,这种形式仍然在沿用。这种形式,对于毕业于中国军事学院的阮裘来说,当然是了如指掌。
英雄不是天生,是恶劣的环境逼迫着塑造出来的。狡猾的阮裘就是这样环境塑造的另一类。
阮裘精心设计的伏击战,构思是精湛的,地形地貌选择得也非常适宜于打伏击。但是,最终取得战争胜利的依靠是人,不是物。阮裘企图拉用临时拼凑的散兵游勇,就想打败我们这支军事素质优良的特种装备侦察班,想象本身就很天真。我们的班长,是勇气十足的班长,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班长,更是一个军事素质一流的班长。第一波接火,我们吃了大亏,王虎受伤,全班队员都被压在底下。班长杨威知道中埋伏了,迅速将全班分为三组,中间一组佯攻,第一组和第三组,利用大雾从左右两边包抄。阮裘根本没有想到。他推测,我们会像他们一样,会交替掩护,往后撤退。这样,我们始终都在他们的射击范围内,要想冲出去,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阮裘派出向我们两边迂回的部队,和我们迎面撞上,被我们这支特种装备优良的侦察兵打得落花流水。此时,我们大家都遵循班长的指挥精神,也不恋战,尽快分散突围。
经过半天的追击,阮裘将部队收拢起来,一清点人数,连自己在内,只有十一个人了。不但没有消灭中国特种装备侦察兵,自己却遭到了惨败。失败使他清醒,短枪不能和冲锋枪硬拼。杂凑班子不要和正规军硬拼。阮裘想,再这样干,我们很可能会被全部歼灭。自己小命也可能也要陪上去,这道是小事,完不成上级领导交给的任务,这可是大事。怎么办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阮裘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说:“同志们,我们直接和中国的军队相克,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改变战术。我建议,从今天起,我们必须脱掉军装,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潜伏到路边,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混进敌人的担架队。只要能混进去,就有机会。我们下手的时候,最佳时机是夜晚。中国军人,号称是人民的子弟兵,他们爱护老百姓,他们绝对不会向老百姓开抢。到那个时候,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即使想他们还击,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还击的目标。而且,每个老百姓,又都会成为我们的盾牌。”
阮裘和他的特工队员,每个人都换穿了老百姓的服装,长枪的,也换了短枪,三三两两,钻进了公路旁的小树林。
支前民工王海和赵琳,工作热情高,他们每人扛两箱子弹。山路崎岖,肩上太重确实不好走。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人,也说是西村的支前民工,非常热情地说:“老哥,我来帮你分担一箱。车上弹药扛完了。来,我们来分担分担。”
王海和赵琳说:“那感情好,支前不分你我啊。”说着,就个分给他们各一箱。
这些越南特工队员就这样,分别混进了解放军的给养运输队,变成了扛送弹药的支前农工。松散的支持前线农工,虽然也有组织。但是,他们相互之间都不是很熟悉。战争中严密的组织架构,是一切工作的基本保证。疏于管理的之前工作队,变成了悲剧的载体。
这一天的傍晚,一支抬有轻重伤员的担架队,陆陆续续汇集到公路旁边的小树林里集合,等待后方医院的汽车来接。这只卫生队的负责人,名叫郝斌,他安排好警戒人员后,走到每一个伤员躺的担架边,根据伤员的不同伤势,细心地叮嘱每位护士,要好好关照伤员战友们。然后,他向支前民工的集聚休息的地方走来,一边挥手,一边热情地说:“老乡们,辛苦啦。”
阮裘正在找机会下手,他看见郝斌走来,将本已敞开的外套,用左臂肘压住,另一只手,掏出手枪,伸进外套内的腋下,概略瞄准郝斌。“呯”的一声枪声,郝斌突然身体一晃,他手捂胸口,抬头一看,一个民工,已经明晃晃地正举枪瞄准自己。郝斌大声呼喊:“原地卧倒。支前民工里混有越南特工队。”话刚落音,人就栽倒在了血泊里。顿时现场,一时枪声大起。有几位没有来得及就地卧倒的女卫生员,还正是祖国的花骨朵,恰值含苞待放的艳美花季,就惨遭到敌人的毒手,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一个支前民工,发现身旁的一个越南特工,正要举枪向一名解放军战士射击。他奋不顾身,猛扑过去,将他紧紧包住,扭打起来。可怜他手无寸铁,最终还也惨遭了越南鬼子的杀戮。
一个越南鬼子,穷凶极恶地向我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冲来。守护在伤病员身边的一位女护士,面对迎面冲过来的越南鬼子,举起药箱,护卫着伤残的战友,被越南鬼子开枪打死。
一个越南鬼子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的战士冲去。当他经过一付担架旁边的时候,被一名伤病员猛然包住双腿,一下跌个狗啃泥。老羞成怒的越南鬼子,从地上爬起来,用脚猛踢我受伤的战友,被我担任警戒的战友击毙。
担任警戒的战士,举枪不敢轻易地射击。他们面前的民众,绝大部分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前线支前的民工。恨只恨狡猾的越南鬼子身穿便装,和我们的支前民工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只有当越南鬼子从衣服里掏出手枪的时候,他们才能认准目标射击。就这样,他们有时失去了极佳的射击机会,给越南鬼子造成了有乘时机。为了不误伤支前民工,他们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这就是我们的军队,心中始终敬畏人民的军人。狡猾的越南鬼子,他们许多人却躲藏在支前民工的身后射击,射杀我们这些善良无畏的战士。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对面山上的枪声响起了,阵阵枪声,吓得阮裘是心惊胆颤。他左顾右看,只见对面山上横冲下了一支队伍,枪声,喊杀声,犹如猛虎下山,解放军的支援部队来了,快跑。阮裘不敢恋战,紧急组织他的队员撤离。
越南北方的气候条件非常特别,天色还没有黑,只是傍晚时分,山岚已经袅绕腾起,整个树林和山峦,就像蒙上一层面纱,遮去了你视线,使你展望不到远方。这给阮裘的逃跑,赢得了机会。不一会,他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这次行动,使阴险狡诈的阮裘,洋洋得意起来。
阮裘和他的特工队员,每个人都换穿了老百姓的服装,长枪的,也换了短枪,三三两两,钻进了公路旁的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