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6–1(场景,上午10点多，县医院病房）
　　原本火红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白银会（气势汹汹地走进病房，一把抓起正在挂吊瓶的墨兰，扯着她的衣领）：“好呀，你个骚货，整天勾引我男人，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个狐狸精，有多大狐媚的妖术……”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白墨兰(揭开身上的被锁子，用脚踹到了一边去，目光鄙夷）:“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不念姐妹之情。”
　　白银会（一把抓住墨兰的头发，厮打起来，大声吼）：“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狐狸精，让你再勾引他……”
　　白墨兰（恶狠狠地望着白银会，嘶吼，声音颤抖）：“我告诉你……我也是忍够了……今天咋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你白银会背着我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我不知道……自己不安分守己也就对了，整天还乱诋毁他人……有本事你把这全世界比你优秀的女人都杀光……”
　　白银会（依旧扯着墨兰的衣领，漏出憎恶的目光，吼道）：“咋了……就看你不顺眼，骚狐狸……全天下的男人你都想骚到你的肚皮上吗？”
　　白墨兰（几乎要崩溃了，大吼）：我再说一遍，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证据呢？你说我勾引你男人……证据呢？”
　　“啪”的一声，一个恶狠狠的耳光向白银会抽了上去。“从我12岁起，你就整天怀疑我和你男人有染，我一直忍气吞声……你把我的像片撕成碎片……还说……还说……我的手机是你男人给我买的……你……你……那么刻薄的一个女人，整天把他身上抠得跟水冲了一样干净，他还……他还有钱给我了买手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都是你一个当姐的能说的出口的？我告诉你，白银会，从今儿起，你和我的姐妹之情一刀两断……”
　　两个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厮打成片。白墨兰被银铃撕扯着，滚下了病床。银铃抡起胳膊准备殴打墨兰时，却不小心碰到了吊瓶杆，正好砸在了墨兰的肚子上。
　　“啊……”
　　一声震耳欲聋地惨叫，白墨兰下身流下的血染红了裤子。白银铃这才慌了手脚，迅速起身，一脸惊恐往门口跑去。
　　慌慌张张的白银会跑到医院门口时，却撞上了正往病房去看白墨兰的妹妹白挡玲。
　　6–2(场景,上午11点多，县医院门口）
　　白挡玲（提着一篮水果）：“银会姐，你这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呀？”
　　白银会：“哦……哦……我来找你姐夫，没找到……我有事……我……我先走了……”
　　白挡会看着银会慌忙逃跑的背影，摇摇头继续往白墨兰的病房走去。
　　6–3(场景,县医院病房）
　　白挡会（一脸惊恐，大声地吼）：“啊……墨兰姐，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呀……护士……护士……快来人呀……”
　　白墨兰蜷缩着身体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全是冷汗，下体流出的血把地面染红了一片。
　　两三分钟后，门外传来了飞快的脚步声，进来了一个女护士。
　　女护士（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快……快……送妇产科……”
　　白挡会（流着眼泪，神情紧张）：“姐……姐……墨兰姐……你这是怎么了？”
　　女护士：“哭啥呢？还不快扶她起来，往妇产科送……”
　　女护士和白挡玲把白墨兰迅速扶起送往妇产科。
　　白挡玲站在妇产科门口，一脸着急地用小灵通给母亲打电话，“嘟……嘟……嘟”无人接听；又打给贤君公司，也是无人接听。不知所措的她拨通了远在太原赵国峰的电话：“喂……喂……麻烦让国峰哥接下电话……”
　　四五秒后。
　　“喂……哥……是你吗国峰哥哥？我姐在医院……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咋办呀？你快过来呀……好……好……你来了就打我的小灵通，我去接你……”
　　妇产科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女大夫。
　　女大夫：“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白挡玲（转过身去，擦了下眼泪）：“是的，我是她妹妹。”
　　女大夫:“病人流产了，需要手术，家属需要签字。你过来一下吧。”
　　6–4(场景,晚上6点多，县医院）
　　赵国峰从一辆出租车里迅速下车，一脸慌张地付了款后和白挡玲迅速朝病房跑去。
　　白挡玲(轻轻地推开门，向国峰摆了眼色，用手遮住半个嘴靠近国峰耳边):“我姐就在里面躺着，你先进去陪她，我出去买点东西。”国峰推开门，轻轻地走到墨兰的病床前，眼泪打落在地面上“啪啪”地作响。看到墨兰一脸憔悴地睡着了，眼角还余留着的泪痕，嘴皮干的裂开了口，心疼的他捂住心口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来。他悄悄地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静静地凝视着墨兰等她醒来。刚准备拿纸帮墨兰擦拭眼睛时，白墨兰醒了。
　　白墨兰（微微睁开眼睛，惊讶的表情):“你……你……你怎么来了？我……我的……孩子没了……呜呜呜……呜呜……”
　　赵国峰(起身用手抓住墨兰的手放在嘴边，泪水充盈着眼眶):“没事，没了可以再要的，你好好的就行……听话，不许哭……有我在，什么都会过去的。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这一步一惊心的人生，一步一痛心的爱情，早已让白墨兰绝望至极，她痴痴地望着赵国峰，一句话都没有。
　　6–5(场景,下午4点多，墨兰的家中）
　　那几天赵国峰整日陪着白墨兰聊天、散步，还喂她吃饭，很快白墨兰就能出院了。出院那天白三娃和秦霞都来到医院准备接墨兰回去。
　　白三娃（一脸心疼地望着墨兰流泪，嘴里不停地念叨）:“我上辈子作啥孽了，生了那么个没人性的东西……我这是亏了啥人了呀……”
　　秦霞（撇了一眼白三娃，一脸气愤的）：“提那东西干嘛？哪壶不开提那哪，没人性的东西，就当没生没养好了……”
　　6–4(场景,墨兰村庄后的山野）
　　旁白的画外音：
　　这些日子母亲和父亲一个忙着果园里的农活，一个忙着在工地干活，多亏了赵国峰精心照顾。墨兰的母亲处于人情，也没有说什么，便带着国峰和墨兰回到了家里。
　　过了两三天，国峰准备回去，临走之前墨兰带国峰去了村庄以外的山野散步。远山在云雾里的轮廓依旧像一方青瓷釉面的笔搁；方原几里，整排的人家燃起的火堆里依旧飘出淡蓝色的烟波；挺拔的柏树和成片杨树的将飘来的烟波依旧隔成细长的烟霭；白棉花似的云朵披着白纱仍然妙曼在阳光下；近处苹果树上的花朵依旧粉嫩嫩的一片，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面颊，一望无垠的百亩园地盛地，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墨兰总感觉自己和这一望无垠的大自然有说不出的渊源，总觉得这大千的自然界和自己有难以诠释的感慨与情怀。
　　墨兰起皮的嘴唇像蝴蝶破茧似的一层一点的褪去，慢慢地恢复着玫瑰花瓣的光泽；憔悴的面容也因赵国峰的温情，逐渐有了桃花的色泽;修身的白色棉质长裙，随着绚丽红的秀发飞舞在春风里，宛如一朵盛开的白墨兰令人着迷；身上淡淡的墨兰花香依旧让国峰万分陶醉。然而曾经暖男的赵国峰自从上次和墨兰分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外表冷若冰峰让墨兰看得好似心疼。不过今天一身灰色条纹西装国峰，即使这般冷若冰峰却好似有一股淡淡的暖风，轻轻地吹进了墨兰的心里，催开了墨兰心里所有的花朵。
　　(旁白的画外音完)
　　他们走在荒无人烟的山野里，国峰深情地望着墨兰，伸手抚摸了着墨兰的秀发，被柔情蜜意深深触动了的墨兰，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热流从心间一直蔓延到面颊，直至耳根、脖颈，绯红脸面羞涩可见。
　　白墨兰(望着子青)：“眉若笔画，一赫而成；眸如秋水，温情、萌动却略带惆怅；面如刀削，轮廓清晰、俊朗，看似冰冷无情却热血沸腾、深沉痴恬；心若大海看似平静却会惊涛骇浪……国峰，我这么形容你对吗？”
　　赵国峰“呵呵”地笑起来，还没等他笑完，突然“啊”的一声，墨兰皱着眉头，疼痛难忍的双手捂着肚子。
　　赵国峰(一把抱住墨兰着急的)：“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
　　白墨兰(双手捂住肚子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没事，就是突然好疼。”
　　赵国峰：“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开始疼了？”
　　白墨兰：“没事，可能恢复期间都这样，没是的，不用担心。”
　　赵国峰（把若兰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在若兰的耳畔上）：“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到底怎么回事，还这样疼？”
　　白墨兰（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没事，我不去那个鬼地方，一去我就心颤，一会就没事了啊，不用为我担心……没事的……”
　　赵国峰（将墨兰仅仅地拥进怀了）：“若兰，要不我带你走吧。他又染上了毒瘾，家境那么贫苦竟然还是个后妈，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白墨兰（仰头望了一眼国峰，一脸忧伤的）：“峰，我知道我欠你的连说偿还的资格甚至都没有，可是……”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赵国峰(望着墨兰，一脸疑惑):“你真的就为了那么一个认识只有七天的婚约，而断送你一生的幸福吗？”
　　白墨兰（把头靠在赵国峰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喃喃地）：“我知道，我明白，我又何尝不是，可是又能咋样？”
　　赵国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只手不停的在若兰的头发上抚来抚去）：“墨兰，你知道我最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那股淡淡的墨兰花的芳香，还有你飘逸的长发，如一帘瀑流一样让我迷醉。也许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了，但我仍然很我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能让我们相遇，就如这掌心的眼泪，即使还没有来得及珍惜，就已经从指缝里溜走，但也改变不了它曾在我掌心里跃动过的意义……墨兰，让我再好好抱抱你……抱抱你……”
　　白墨兰（再一次紧紧地抱住赵国峰，眼泪沁透了他的衣襟）：“我一直萌动着和你离开这纷扰的尘世，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相依相偎到老，可是我不能，不能这样自私。我曾想，为什么我就不是那天空的小鸟，有一双自由的翅膀，可以有我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可以在无边无际的蓝天白云里和自己心仪人儿一起翱翔。可是，我投胎在这滚滚的尘世里，总有一些无形的东西桎梏着我的双脚和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我不能我行我素，不能随心所欲，我甚至搭上了我的所有，只因为人子女，只为我困惑在这浮沉的世俗里，我不能为了自己不管不顾。因为他们给我了生命，我必须去偿还，即使搭上了我所有的一切，也再所不惜。或许过了今天我们会终止所有的过往，尽管你爱我入骨，我恋你入心，可是这也改变不了我依然还是一个待嫁的新娘……”
　　赵国峰眼里滚落的眼泪像钻石一样闪耀沉重地打在了白墨兰的头上，一滴滴的穿透过她的心脏，疼痛的呻吟着。
　　赵国峰(又一次抱紧墨兰）：“不要说了，墨兰，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我什么都懂，我不会让你左右为难。但是你记住，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物换星移，时过境迁，我赵国峰爱你的那颗心从未改变……”
　　白墨兰（望着赵国峰一双杏仁眼被泪水充盈的泛红，声音颤抖）：“峰，如果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那么对于和你的这份感情除了刻骨铭心，最多的是肝肠寸断……”
　　赵国峰（那萌动痴恬的眼睛里忧伤和悲伤逆流成河，他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三朵包的很精美花朵，塞进墨兰的手里，抹了抹眼泪，望着墨兰哽咽着）：“兰……我曾想每年的10月28日送你三朵花，因为那天是我与你相遇、相识的一天，也是我生命里我最珍视的一天……三朵……三朵花，一朵红玫瑰，代表着对你忠贞不渝的爱情；一朵白玫瑰，代表着你在我眼里天真、纯洁、美好常在；一朵幽兰花，代表着我对你吐气如兰、淡泊无争地珍视。可是我知道……我……我已经……已经没有机会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失声地抽泣了起来。
　　白墨兰(把头靠在国峰的胸口上，抽泣着):“峰，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没有一点分量，甚至有点刺耳，但是我觉得除了它，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最后我只想告诉你，假如有对你真心的女孩子，好好珍惜，别为了一场有花无果的爱情，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不值得……答应，我好好的……”
　　旁白的画外音：
　　过了两天，国峰悄悄地坐上返往太原的长途列车离开了。谁也不知道这一走，还能不能再相见。
　　(旁白的画外音完)
　　6–6(场景,下午4点多，墨兰的家中）
　　一阵大公鸡的鸣叫，墨兰从梦中惊醒，微微睁开的眼睛被一封告别的信，刺痛了双眼。她立马起身拆开信。
　　亲爱的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回往太原的列车。之所以我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告别，因为我实在不想再让撕心裂肺的痛苦再一次重演。火车站离别的一幕，至今让我想起了就畏惧。我怕看到你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更怕自己再一次承受肝肠寸断的痛苦。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那一抹泪。我几乎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为你流泪，但是请你记住，我赵国峰的眼泪除了亲人朋友，就只会为你一人流。本来我想带你走，可我知道我带不走你，你的心和你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将来你的宿命如何，我赵国峰这辈子除了你白墨兰谁都不会取。我会一直默默的念你，想你，惦记着你，直到生命结束。即使我的躯壳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里！保重，保重，请为我珍重，珍重……
　　
　　爱你的人:赵国峰
　　2003年3月26日
　　白墨兰（手撕着被子，失声地痛哭）：“峰……峰……呜呜呜……呜呜呜呜……”
　　秦霞（走进墨兰的房间，皱着眉头）：“你这是咋了？哭成这样了？”
　　白墨兰（撕着被子，泪流满面，哽咽着）：“他走了，呜呜呜……
　　秦霞闻到哭声，走进白墨兰的房间（诧异的）问：“你这事咋了？好好的哭啥呢？”
　　“妈……她走了，国峰他走了，呜呜呜……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他都为我做了些什么……刚从技校出来，我以为这个世界就如我想的那样光明、美好、理想……可是……可当我面临就业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又有多残酷，有多刻薄；我又有多青涩，有多清高，有多孤傲，而我身上的这些特征才让我知道，我原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好，什么人都不懂得应付，不管情商智商我都不行……是他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教我、保护我。我们相依为命，一起在火锅店打工，他每天骑脚踏车带我回家。因为我不想在那个火锅店呆了他陪我一起离开，又带我去黄鹤楼大酒店做服务员。因为我表情天生冰冷，不爱笑，被人家辞退。他也跟着我一起离开。又开始学理发，也就是他一个行业的转变为了我差点失去性命……呜呜呜……
　　那天美容美发厅里来了个人渣，对我动手动脚，一气之下我和那人渣吵起来了，被他听到了，他进来后和那人渣也吵了起来。我以为一切都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在回房子的路上，却被那两个人渣暗中偷袭，差点要了他的命……妈……你知道不？这辈子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为了给你的一句承诺……为了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我就这样……就这样辜负了他……辜负了那个愿意用一辈子在我身上做赌注的人……呜呜呜……我良心过不去呀，过不去……呜呜呜呜:……你知道不………你知道不………呜呜呜……”
　　秦霞皱着眉头凝视着地面，什么话也没有说。看似有些内疚，有些心软，却依然没有动摇自己内心那份把墨兰嫁给任贤君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