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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品行守正没迷失

作品名称:那年那晚      作者:苍烟      发布时间:2018-03-28 09:57:52      字数:3807

  次日一早,芦苇上班,帮助发放材料工具,忙活了一阵子,安装队工人走后,又进入了喝茶看书的时段。这几天,和队里的人混熟了,还得了个美称,叫芦指导员。忙完后没事干,坐下来看小说,正看得入神的时候,手机响了,听到是二旦声音,立马来了精神。这小子的魅力比美女还要迷人,把他的欢喜细胞调动得蠕蠕起舞,细眯眼弯成个月牙儿,嘴角也红菱般往上翘。毕竟打小在—个锅里吃饭的,情深谊长啊!
  他们三兄弟中,二旦虽然对读书没兴趣,但精明强干,处事机变,混出的样子摆在那儿,想不服都不行。现在,二旦更成了他俩的领航人,为改变卑微身份,创造上升机遇,也大多是二旦运筹幕后,因势利导。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二旦跟他说:“苇子,咱哥仨好久没见了,今天下午海岚上班,我在家休息,宁哥也有空,你能不能请个假,过来聊聊?”
  芦苇连珠炮般应道:“有空有空,太有空了。我现在哪叫上班啊,闲得骨头都嫌疼,只要和队长说一声,把门锁起来就行了。我问你,家里有啥好吃的?三丁包子有吗?花生米有吗?要不然,说话都没劲。”
  “行了!这些小儿科的东西,现在谁还希罕啊。就你这猪八戒的嘴,总记挂个吃。下午没事,早点过来。”
  “行,我两点准到。”
  通话后,好心情弥漫开来,心里乐滋滋的,想到了二旦家,就像到了个小超市。他家里吃的玩的,应有尽有,加之海岚不在家,自由空间任驰骋,想吃就吃,想拿就拿,反正这小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也当没看见,去他家都是一吃一挎,感觉好极了。正想得心驰神往,就见门外跨进一只脚,而且鞋是女式的。这……谁啊?赶紧凝神看去,就见徐青青像一朵云彩飘了进来,婷婷袅袅地站在面前。
  这太意外了!她来干什么?芦苇怔了怔,费解地问道:“徐青青,你找谁?”
  “芦大哥,我还能找谁,当然是找你。”青青的杏仁小脸愁云密布,似有万千哀怨堵在胸中,刚—咧嘴,哭腔就滑了出来,
  “找我?”芦苇一脸茫然!她毕竟是侯德志的小姨子,想我既不欠你,又没惹你,平白无故,找我干嘛?但人家是个姑娘,说话不宜孟浪,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弄清了再说。便端了把椅子,好言抚慰她坐下,然后问道:“徐青青,找我有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青青听说,苦涩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芦大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都怪我自不量力,一时糊涂,看到你在工会工作,带领文体爱好者打打球,做做操,唱唱跳跳,轻松得很。我也喜欢文娱,就动了想和你调岗的念头。原打算升你一级,有个更好的发展。就去找侯德志商量,他一口作了承诺。谁知他两面三刀,借机打击报复,不但没升你,还把你下放到安装队。我到工会后,别人都以为我依仗权势,夺了你的位子,大家都鄙视我,没有人理睬我,工作开展不起来。马力他们连球都不打了,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尴尬得不得了。都怪侯德志这个王八蛋,他阴险毒辣,人面兽心,骗了我,骗了范主席,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害得你在这里受苦。都是我糊涂作的孽,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徐青青见到芦苇,如同见了亲人,不考虑那些话应该储存或者含蓄,全都竹筒倒豆子,把憋在心里的积怨和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明明白白连头夹尾不瞒不囥一古脑儿干净全部地倒了出来!说到伤心处,还伴随抽抽噎噎,咽咽低泣,边诉说边抹泪,一对秀目成了水帘洞。
  惊得芦苇超级恐慌,劝又劝不住,拉又不好拉,当下脸都吓长了,急得拧眉搓手。要是有人闯进来,看到个大姑娘在他面前哭,传出去当绯闻,那还能说得清。没办法的办法,只好劝慰道:“徐青青,你别哭呀,别人见了多不好,快把眼泪擦干净。我都跟范主席说了,年轻人有爱好,想换个岗位,这并没有错,不需要道歉。至于害了几个人,那是侯德志搞的鬼,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自责了。有什么话慢慢说,有事也可以商量,你一哭我就慌了,就算帮我个忙吧,千万别哭了,行吗?”
  芦苇以诚感人,话说得柔柔的,软软的,轻轻的。这一招还真灵,徐青青止了抽泣,用手帕擦干泪水,一直低着的头也抬高了些。顿了顿道:“芦大哥,谢谢你,虽然你原谅了我,可我没法原谅自己,把你下放到安装队,我想起来就悔死了。”
  芦苇抚慰道:“徐青青,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难得你这么坦诚,把什么都告诉我。足见你想进工会,其实也是想帮我,让我有个更好的发展,只是事与愿违,没有办成而己。所以,你不能算抢我的位子,而是帮我改善工作环境,你要是不进工会,我想动都动不了,从这一点上说,我还要谢谢你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就不要自责了。”
  “真的吗?芦大哥,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会是为了安慰我吧?如果你真是这么想,我一个姑娘家,在你的面前流泪,也就无怨无悔了。”徐青青把脸又抬高了些,和芦苇四目相对,秋波像电光射过去,仿佛扫描他的心。
  “我说的都是真话,完全发自内心,范主席可以作证,我从没有怪过你。希望你不要再歉疚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只要把它忘掉,自己就解脱了。”
  “你叫我把它忘掉,可我怎么忘得掉呢?安装队是外勤最苦的,把你下放到这里来,让你受苦受累,我心里能安吗?”
  “徐青青,跟你说,我是个劳动者,在安装队并不低下,那些好逸恶劳的寄生虫,才是可耻的。再说了,你看我在这里苦吗?早上发料忙一阵子,平时就没什么事,队长还要下工地呢,我比他舒服多了。喏,这些东西可以作证,它们就是我消磨时间的伙伴。”为了说明问题,芦苇把桌上的茶杯、报纸、小说指给她看。
  青青扫了一眼,道:“虽然你工作清闲,没什么事干,可我总觉得你是管理部门的,不应该呆在这个地方。我向你透个信息,范主席回来后,决意主持公道,把你调个同等的位子,不让侯德志的报复得逞。他昨天跟陈经理说了,陈经理答应把你分到科室去,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工会。芦大哥,你就回去吧。”
  “回工会,为什么呀?你不是顶了我的位子吗。我跟范主席说了,希望你留下来,刚开始有点困难,时间长了就适应了。”芦苇知道范主席有气,要教训一下侯德志,也知道在这里呆不长,但回工会是不考虑的。
  青青皱眉头:“为什么?这还用问吗。芦大哥,我工作开展不起来,这些都跟你说了,只能是自己识相,仍回抄表班去。你空缺的位子,想顶的人不少,侯德志推荐了几个,范主席一个都不要,你如果不回去,真的要瘫痪了。现在事情弄成这样,范主席也挺可怜的,你就委屈点,算是帮他吧。”
  芦苇鼓励道:“怎么没人顶?我看你就挺好的。徐青青,干下去,要相信你能行,工作开展不起来,是别人一时误会,我跟他们说说,人家会理解的。开始有点困难,我可以帮你,打篮球我给你疏通,出壁报我给你画报头。你要相信,万事开头难,顶过这一阵子,以后就不难了。”
  青青呢,对这番温情恳切的话,听得舒坦受用,不觉地就脸红耳热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好些。并把他的话收纳在心里,暗自咀嚼揣度:一个未婚男子愿意帮她,是否另有深意?这是释放的一种什么信号?她不想浪费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低了头羞答答问道:“芦大哥,你为什么愿意帮我?能跟我说说吗?”
  “徐青青,在我的眼里,你单纯善良,和侯德志不一样。侯德志欺骗你,意在利用你报复我,所以我要支持你,帮你在工会立足,你要再回抄表班,不更被他耻笑吗?”
  “噢!你是这么想的!”青青燃起来的一团火,未能继续升腾,原来他想的只是对抗侯德志,未免有些失落,“芦大哥,我感谢你支持我,帮助我。但看得出来,你好像对我有些疏远,我都叫你大哥了,你不能叫我青青吗?”
  “叫你青青?”芦苇迟疑了一下,“可以呀!那我就叫了,青青!”
  “哎!”青青听到这个称呼,就高兴得喜上眉梢。其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当机立断刨问道,“芦大哥,你、有女朋友吗?”
  “有哇!我都三十三了,当然有女朋友了。”心里想,亏她问得出,也不害臊。
  “我不信!从未听说过你有女朋友,你骗我。”青青嘴上不信,可心里信了。瞧他那副自得的样子,此事定然不假,我和他说了那么多推心置腹的话,全都一枕黄粱了,适才火热的激情,也瞬间化为泡影。
  “这也不值得说谎,我干嘛要骗你啊。你不信,可以问范主席,上个月我俩去芦山旅游,就是向他请的假。青青,你这么漂亮,条件优越,也该考虑考虑,找个男朋友了。”芦苇不知怎么突然变笨,说了句不该说的实话。
  这时候,梦碎了的青青,已是不能自抑,那张色彩斑斓的小脸,立马变得冷厉起来。幽怨地责备道:“你心里没有我,我的事就别管了,就当我没有来看你,我走了。”随后,抹了下不争气的泪眼,又像一缕孤寂的云朵飘走了。
  芦苇呆在那儿,一时恍如梦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青青想来工会,还有柔情缱绻,“众里寻他千百度”,是看上他了,便以掉换工作为名,意在方便和他接近。他虽是真心帮她,可青青判断错误,以为他的这种表态,是向她传递爱的信息。而他却其笨如牛,一点觉察都没有,粥锅里煮蚯蚓,像个糊涂虫,让人家一个纯真的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假如自已有点头脑,就会谨慎表态,婉转应对,让她有个预感,便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可自己是个大笨蛋,满脑子的浆糊泥。不知道姑娘家会多想,还搬出女朋友来刺激她,真是愚不可及,太伤她的心了。
  芦苇在不经意间,伤了青青感情,想到她必定柔肠寸断,恨死他了。更纠结的是,这事被青青挑明了,反而让他想入非非,感情不守规矩。青青那青春靓丽的身影,还在他大脑里盘旋,亏得在他心里,守正没有塌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有旁鹜,但不出格,就像倘佯在争芳斗艳的百花园里,可以观赏喜爱,不能碰它摘它,理智也叮嘱他要管好自己,不可逾越道德底线。至于欠青青的感情债,等待有合适的机会,再给她赔个不是,如果她能谅解,他仍愿意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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