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同窗铁友

　　杨建全故意“咳咳”两声震震喉咙，扫扫嗓门：“同学们，咱们今天聚会是不平凡的一次聚会。你们看啊，不说学生时期的花絮了啊，单说走上社会咱们在座的个个是社会的精英，个个是祖国的栋梁。刘志向，北京工程师；姜爱花，人民教师；王美丽，经理；吕强，电脑维修中心老板；我和李和谐合伙水产批发。值得一提的是吕强同学，背井离乡闯青岛，不但有丰厚的经济收入，还在青岛立户，比咱们这些安土重迁、得天独厚的人们有作为……”
　　李和谐伸出右手摆动着打断杨建全的话题：“杨建全，请你讲话互相兼顾好不好？同学聚在一起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友谊存系。你把人际关系中的三铁忘了？同过窗，扛过枪，下过乡。咱们是这三铁其中的一铁，同窗铁友，感情深厚。”
　　杨建全微笑点头：“是、是。”
　　李和谐扭身看着服务桌旁边礼貌站姿的女服务员说：“服务员。”
　　服务员机灵地向前跨步：“哎，先生，用餐需要什么？请讲。”
　　李和谐干脆说：“上菜。”
　　服务员立马回应：“好。”
　　杨建全看着桌上的半席菜，他说：“菜——慢慢上，咱——慢慢用。不过，我和李和谐我们俩商量有个小小提议。”
　　王美丽抢先问：“杨建全，你有话直说，都是要好的同学，兜什么圈子啊？”
　　杨建全看看王美丽笑笑：“老同学，你不懂，这叫避免分歧，求存统一。”
　　姜爱花直爽地，“说吧、说吧。”
　　杨建全开门见山：“今天咱们为了活跃相聚的气氛，用餐之前每人唱一首歌，还得临场发挥一首打油诗！”
　　李和谐惊奇地问：“打油诗，每人一首？”
　　杨建全临时出个主意：“这样，咱们采取点兵点将的方式吧？”
　　大家齐声回答：“行、行。”
　　刘志向率先站起来：“我先点，姜爱花，你在学校学习成绩优秀、文采出众、文辞优美，发言字正腔圆，你先来一首。”
　　姜爱花温和有礼地：“好，既然老同学让我开锣领鼓，那——我就向大家献丑了。”她稍微顿顿嗓门，巡视围坐饭桌周围的同学们，个个把目光投向自己，出口成诗。“同窗好友情意重，久别重逢情更浓。共贺同学再聚首，推诚相见抒诗情。”
　　杨建全立马站起来，喜气洋洋地看着大家，击掌起哄：“欢迎、欢迎。”
　　姜爱花文雅大方地缓缓坐下。
　　杨建全站在自己座位上，指着李和谐：“你，该你啦。”
　　李和谐微笑说：“我啊，我首先向同学们表明，上学时，我的学习本来平庸，我作诗也是没有内涵，请同学多多包容啊！”
　　杨建全催促：“李和谐，你别假谦虚了，快说。”
　　李和谐站起来，看看同学们，整整衣裳，郑重而庄严的姿态：“人生道路无数条，似如开车把握好。若要路上胡乱闯，最终下场确糟糕。”
　　同学们哄堂大笑。
　　王美丽质问李和谐：“李和谐，你这是啥诗啊？”
　　李和谐果断回答：“打油诗。”
　　“哼，你还大学本科呢，就这水平？”
　　李和谐用话激王美丽：“王美丽，你别拿话疵我，该你了。”
　　王美丽高仰气势：“该我就该我，我早等不及了。”
　　杨建全双手击掌：“好，大家鼓掌欢迎王美丽的出色表现。”
　　王美丽扑闪扑闪两只大眼，巡视全桌围的同学：“我开始了啊。”
　　杨建全微笑望着对面而坐的王美丽：“开始吧。”
　　“中国越来越强大，国民经济猛增加。旅游事业年兴旺，繁荣富强兴中华。”王美丽甜美地一笑，对着吕强说，“吕强，该你啦。”
　　吕强稳重“嘿嘿”笑笑：“我的诗简单，艰难创业路，注定要吃苦。苦中也有乐，乐中有收获。”
　　杨建全击掌欢迎：“好——简单扼要。”他指着刘志向，“志向，该你啦。”
　　刘志向指着杨建全反问：“你呢？”
　　杨建全说：“我，你们开场白，我压轴。”
　　刘志向站姿挺拔，语言谦虚：“那好，我如果文思不畅，请同学们不要见笑啊。知识渊博靠拼搏，十年寒窗苦读过。青春年华无浪费，辛苦必换丰硕果。”
　　李和谐敬佩的眼光望着刘志向赞叹不已：“哎呀，我真羡慕你刘志向，你真不愧是吃过大盘菜的老同学。我们这些安贫乐道、没有见过庐山的人和你真的没法比。你——到底在大城市闯荡过的人，真是博大精深啊！”
　　杨建全开玩笑说：“李和谐，你不会羡慕嫉妒恨吧？”
　　李和谐微笑摇头：“不能、不能，同窗好友，似如足手。”
　　杨建全环视大家：“好，同学们饭前每人一首小诗，是为了活跃咱们聚会的场面气氛。咱们虽然长久不见，但今天聚在一起，还不减当年那种热情、豪爽、激情劲头。这是咱们同学关系永保青春的一个妙方，下面咱就开餐。”他招唤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生机灵地：“哎。”
　　“给我们打酒，继续上菜。”
　　一桌甜香喷鼻的丰盛大餐迅速上席，大家互相碰杯共饮。你一言、我一语地谈天说地，各抒己见，杨建全神志稍有恍惚：“请同学们注意，我——喝酒有点儿过量，原因是咱们毕业多年不见，今天重逢我高兴，我激动。所以我说话失常啦！我想借此机会给同学们献上一首祝酒歌：
　　哎嗨……
　　请您都来喝啤酒啊
　　甜啤酒，香啤酒
　　喝啤酒，醉方休
　　老朋友，新朋友
　　喝罢啤酒赞不绝口
　　尝一口，喝一口
　　青岛人的热情含在酒里头
　　岛城人的厚意存长久”

　　吕强听完杨建全哼唱的一首《祝酒歌》，坦诚推心：“杨建全，你唱出青岛人热情豪放的歌，我用说的方式表达我的心声：
　　请来青岛看
　　辽阔的大海洗染咱
　　青岛人把最好的海鲜赠给咱

　　请来青岛看
　　青岛的天空蔚蓝蓝
　　青山绿水吸引咱
　　青岛人把忠厚的心交给咱

　　请来青岛看
　　青岛的美景看不完
　　青岛永远欢迎咱
　　青岛人把美丽的贝壳送给咱。”

　　刘志向右手五指并拢举起，放出洪亮的声音：“同学们，我在此回味一下久别美丽的家乡：
　　啊！青岛，你多姿多娇
　　吞没酷暑
　　吐露清凉
　　你洁净的外表是多么骄傲

　　啊！青岛，你山水相依神奇美妙
　　近看青山绿水
　　远听海浪轰隆
　　青岛，你的美丽值得炫耀。”

　　一场同学大聚会接近尾声，个个痛饮食饱，笑乐开怀。
　　吕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眼前看看，惊讶说：“哟，时间不早了。”把手机伸到杨建全面前，“你看，九点多了。”
　　杨建全坐在吕强身边转目问吕强：“咋了，你害怕回家晚了，你老婆不给你留门？或者是害怕跪砖？”
　　吕强坦然一笑：“我不担心这个，我是快乐的单身汉。”
　　杨建全恳切说：“吕强，你净说些无根无据的话，你不是早有妻儿了吗？”
　　吕强立即回应：“是啊，娶妻生儿不代表不独居空巢啊。”
　　王美丽坐在吕强的对面，仰视看着吕强，好奇打探：“哎、哎，吕强，你为何独居空巢？”
　　吕强抬头看着王美丽冷笑：“嗨，真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同学，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问题暂时保留。”
　　王美丽尴尬地收回她向吕强主动投去的芳心。
　　杨建全再次举起双臂，摇臂击掌：“哎、哎，请同学们不要交头结耳，停止议论。我的压轴打油诗还没向大家展示呢，请肃静、请肃静。”
　　刘志向回应：“好、好，我们肃静，你讲。”
　　杨建全站起来，挥动双手，打着节拍，像登上大舞台似的，言表庄重朗诵：“入座酒店新龙源，同学聚合闲攀谈。畅所欲言增感情，亲密无缝不愿还。”
　　吕强沉稳憨厚的目光看着杨建全问：“建全，我能不能再送同学们一首？”
　　杨建全爽快回答：“能啊，咱今天聚在一起就是乐呢。”
　　吕强缓缓站起来，环视同学们：“各位老同学，在我们乡下有这样一句老话，多个朋友开条路。今天这次聚会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前景深远。因为我这个农村汉子，在青岛也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虽然你们这些同学和我同住一个市里，但因多年不联系，我心里没谱，所以呢，今天我和你们再次相逢，我很荣幸。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觉得，从此我在青岛有了朋友，也等于我有了靠山。我借咱们盛宴收尾机会，向同学们表达表达我以往的心声，请同学们接纳。应邀会聚坐酒楼，赞盛海味喻畅酬。借酒饮腹解忧闷，举杯狂饮醉方休。”吕强举起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进。
　　杨建全握住吕强的手：“老同学，你——有傲人的资本，光明磊落的情怀。我们有你这样一位成竹在胸、春华秋实的同学感到骄傲、自豪。我代表在座的同学们向你表示祝贺，祝愿你生意兴隆、再接再厉、势如破竹！”
　　吕强感动地握住杨建全的手连声表示：“谢谢！谢谢！”
　　杨建全宣布：“好——请大家自由互相存留联系方式，大家如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打电话联系。”
　　王美丽抢先主动走到吕强跟前：“吕强，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存到手机里。”
　　吕强沉思片刻，他想到自己现在和妻子单怡闹得僵持不解、满城风雨，万一哪天王美丽给我打来电话，让单怡碰上，又是惹火烧身，像招祸招灾一样，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算了，在这非常时期尽量避让，他语言委婉：“王美丽，我的手机最近有点儿小毛病，有时打不通，我把店里的座机号留给你吧。”
　　王美丽爽快地：“行、行，你说吧。”她低头看着手机。
　　吕强说：“0532——8……”
　　王美丽喜滋滋地表情：“好，成功存号。”抬手示意吕强，“拜拜！”
　　吕强晕晕糊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寂静的大房子内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他口渴了，站起来走进厨房，掂起暖水瓶摇晃摇晃，空无一滴水；又跄踉走进卧室，站在床前看看，床上的被单扔得乱七八糟；扭头回到客厅，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电视屏幕播放优美悦耳的歌声似缠缠绵绵的催眠曲。吕强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他做了一个惊人的梦，梦见带豆豆去海边玩耍，他一转身豆豆不见了，就沿着层层卷浪的沙滩边上边走边喊：“豆豆——豆豆——”一场梦游把自己惊醒，他挺起身子睁眼一看，电视还在闪烁，就懒洋洋地慢慢摸着头边的电视遥控器把电视关灭，坐起来打个盹儿，站起来又回卧室躺床上继续睡觉。通过同学聚会，让吕强和市区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重修旧好。又有王美丽那赢人眼球的装扮，他渐渐淡化了对单怡的情感。不过，有豆豆在他脑子里占主要位置，吕强目前还没有越过感情线。他仍然克制自己、忍让单怡的武断选择，住娘家不回，煎熬着耐心等待单怡回心转意。不过，他慢慢和单怡电话联系少了，由原来的一天一次电话，减到两天一次，五天一次，甚至一个星期打一次。因为王美丽漂亮鲜艳的身影占据了吕强的心，吕强的心基本上被两个女人一劈两半。他每天晚上在家都沉浸在痛苦的寂寞之中，彻夜难眠，梦寐不安，有时候半夜爬起来看书。自从单怡不在家，他重新捡起写日记的习惯。结婚之后，由于生意忙，再有繁重的家务活，他顾不上写日记。拿起日记本，提笔写了：寂寞、寂寞，孤独、孤独……写了一行又一行，重复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