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寻石三十梦》（1）

序

本书是幻想虚构的神话小说，全书共三十回。本书故事情节非常曲折、复杂、离奇，书中人物众多，内容丰富，笔调诙谐，富有生活情趣。通过书中故事，解析端屯（地名）三十处奇特地貌的名称及来历。书中的故事情节大抵如下：八仙中的汉钟离的一只金戒指和吕洞宾的一只银戒指，因久随仙人，感染仙气，得道成精。只因金银质异，刚柔有别，遂分阴阳两性，它们早有相慕之心，各怀私奔之意。只因汉钟离下凡，一时粗忽把金戒指送予凡人韦乐天；吕洞宾在杭州宝极观因怜悯穷人张卖鱼赐以银戒指，银戒指几经周折，落入西湖成精。端屯员外马楼因施毒计谋夺韦乐天的金戒指，以致害死其全家。金银两介于马员外家偶然相遇，并相助逃脱，结为夫妻，号为金环银环，隐居民间。马员外因搜捕精灵宝贝，求助于妖狐，费尽心机，到底自招奇祸，导致满门灭亡。马员外的两位爱女被西海龙王三太子救活。龙王父子均看中马氏二美人，都要娶她们为妃，父子争风吃醋，反目成仇。老龙王欲斩三太子，银环巧施妙计，救出三太子及马氏二美人，逃离了龙宫，成就美好姻缘，隐居端屯南山之中。西海龙王发兵端屯征剿，三太子一家妻离子散，其中两儿战死，一女自尽，唯次子马腾云巧计避祸，死里逃生，藏身地下溶洞。三太子长年被囚天牢，两夫人老死南山。马腾云死而投胎，成为猬王。猬王行善立法，减少对百姓庄稼的祸害。汉钟离与吕洞宾，寻找下凡的金环银环，无意中造化松鼠。金环银环结为夫妇之后久不生育，求助于观音菩萨，却生出金银花来。吕洞宾欲在民间行善，建亭造桥，栽树种花。王羲之母亲走失一只名叫“猛”的仙兽，“猛”以为吕洞宾在民间沽名钓誉，蓄意破坏他的工程。吕仙与“猛”恶战，得金环银环暗中相助，最终战胜恶“猛”。但是他的工程也毁于一旦，因而心灰意冷。猬王寿终，转世为小白鸟。小白鸟在丛林中凄凉度日，不幸却被大鹫擒去囚禁。金鱼精设计为三太子解脱囹圄之灾，又与三太子救出小白鸟，小白鸟死后转世为游蜂。游蜂几经危难，三太子痛念骨肉分离，遂作法将游蜂变成项下之痣，从此了却一段哀情。金环银环隐居民间，过着夫妻生活，因无事闲游三界庙，与庙中侍者争执。三界老爷了解情由，顺了各位心愿，放侍者归红尘了结姻缘，收留金环银环取代金童玉女之位。三太子新婚之夜，惹来奇祸，被流放西方鹰愁涧受苦。吕洞宾在玩笑中与张果老的毛驴结冤。吕洞宾二度下凡行善，苦心经营，筹集银两，要在人间起造乐园“常花府”。毛驴偶于东海之滨拾得龙宫异宝，身怀绝技，于是摆脱张果老，藏匿民间，与丑陋的飞鼠结为盟友。它们存心捣乱，共同破坏，使吕仙的计划落空。张果老走失毛驴，王母娘娘责怪。八仙苦寻毛驴，毛驴不愿皈依，八仙与其苦斗。八仙各献收驴计策，吕洞宾历经艰险，几乎命丧蚁穴。八仙最终智收毛驴，索回宝珠。八仙东海还珠寻不到失主，又转南海、西海，终于将宝珠还给鹰愁涧的三太子，归结一段情缘。八仙还珠从西海归来，途经三界庙，与金环银环邂逅相逢。汉吕二仙遂收复了金环银环，完结了它们一段奇特的人间历程。八仙归洞，恰遇赤眉公公，备言前事，感慨不已。为了纪念，把端屯之中与故事相关的地点一一起名，刻石铭记。并委托端屯土地负责流传后世，以致千秋不忘。端屯百姓发现三界庙冷落，究知其根由之后重新修缮，并引进众多神祗，从此三界庙香火不绝。故事中饱含人间情调，宣扬真善、抨击邪恶，暗寓社会合谐的重要，激发世人热爱自然、热爱家乡、热爱祖国和祖国文化的亲切感情。

第一回：韦寻石欲问山石事张果老教制逰仙枕

韦寻石先生生在端屯山弄，三岁起就对山弄的山石岩洞产生兴趣：为什么有这山，为什么有这水，为什么有这石头，为什么有这岩洞？他百思不得其解，终日陷进沉思和探讨的苦闷之中，久而久之，他竟觉得困惑。有一天，他去问老祖宗桂元公，桂元公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如此繁衍而万物生焉；在盘古开天辟地以前，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沉者为地，天地万物皆神所造化也。”寻石未读过书，对于这番理论，真是如听天书，莫名其妙。他觉得桂元公之说，玄而又玄，神秘无比。小寻石秉性好思，上了小学之后，略识几文几字。这时的他，又勾起山石岩洞从何而来的旧问题，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又去向龙敢屯的人称“智者”的韩伯庆请教。伯庆搬出〈〈开天辟地传〉〉来，看了一日，温习好后，便找寻石回答说：“……日月星辰，河流山川，皆盘古的化身……两目为日月，齿为五星，鼻为中岳……骨骼为山川，血脉为河流，一山一石皆盘古遗留下来，谁能知晓详细呢？但凡人间种种事物，乃是天帝之造化，凡人无论如何不得知晓的，是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之故也。”此时寻石已上小学，也有所领悟，只是不满意，欲求甚解之心不死。
一日寻石在野外割草。草既割得，不思回家，正当太阳暖和，便斜倚平石卧下。他用手遮住双眼，面对红日而眠。太阳把他的脸晒得红通通、热乎乎的，恍惚间他看见有一位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人，满脸红光、笑容可掬地向他走来，慢慢地坐在他的身边。寻石胆怯地问：“老公公！你是谁？你要干吗？”老叟道：“你不是要知道天地的一切吗？我告诉你，当你满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红发、红眉、红胡须的老人给你一件宝贝，你有了那件宝贝，你就会明白你以前的问题的！”老叟说完，刮了一阵清风不见了踪影。寻石一楞就醒了过来，原是南柯一梦。此时，日正中午，山风阵阵，一股无名的伤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慢慢爬起来，把草捆好，扛下山去。他一路走，一路品味着刚才的奇梦。他把老公公的话，深深地埋在心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时光匆匆，转眼已到一九七五年。此时寻石正好二十一岁，他在西乡大学物理系读书。这一天，他的眼皮突然连连跳动，又打了几个哈欠，他觉得有些异常，心想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了。他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定，心困神疲，决定不要出门，以免惹出事来，于是便睡午觉。他入床之后，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又回到十一年前的山上，还是半躺在那块石板上，仰天而睡。忽然，一个红发、红眉、红胡子的老公公满脸红光、笑容可掬向他走来，在他身边坐下。老公公慢慢地从腰间解下一条红布带子，带子上系有一个红葫芦。老公公从葫芦中抖出一粒丹药和一片金黄色的榕树叶子，寻石看得仔细，只是不知它们有何妙用。老公公乐呵呵的对寻石说：“你看！”只见赤眉公公将丹药放在榕树叶片上，置于掌心，举手齐唇，对丹药轻轻一吹，奇怪，那丹药和树叶竟变成一个小木枕。赤眉公公问寻石：“你说这个是什么物件？”“是小木盒！”寻石不假思索地回答。“嘿嘿……不对，我告诉你，这叫‘游仙枕’，当年包公包文正老爷，坐开封府大堂办案，我曾赠予他此物，晚间枕它入睡，可于梦中晓得阴阳明暗之事。包公辞世后，我复收回，如今给你看看。”寻石听得木枕来历，正在高兴，因而脱口而出：“莫非公公想以此物赠我？”赤眉笑说：“嘿嘿，你又不判案，要此物何用？”寻石一下子扫了兴。赤眉看出寻石的心思，笑道：“且慢，我虽不给此物予你，你先别着急，你可以照此模样仿制一个，这个我是不能给你的，我就这么一个，不舍得送你！”寻石听说，又喜又疑，于是问：“我仿制的东西能有灵验吗？”赤眉认真地说：“你记住，你依此模样做好之后，就朝南面放着，待月圆的时候，你插上一朵紫薇花，同时要念一首诗：“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待夜半三更之时，我便来给你自制的‘逰仙枕’吹上一口气，那么你的东西便灵验了。”
寻石牢牢记住赤眉的话，他感到有门路了，于是欢喜道：“我的‘逰仙枕’若能带我上天入地，那该多妙啊！”赤眉公公一乐道：“这上天入地的事你就免了吧，我将这法术教你，只是助你了解你那端屯山石岩洞的来历而已……”寻石一听此话，也中下怀：虽不能成仙得道，但能得知山川河流的原来故事，心已足矣。于是便问：“怎见得能给我知道过去的事呢？”赤眉公公不慌不忙答道：“你的‘逰仙枕’制成之后，经过我吹上一气便有精灵了，从明年开始，农历的每月十五日之夜，你用此枕睡觉，你便可梦见过去的一切。你要了解你村屯中山石岩洞的来历，就像亲临其境一样。过去几千几百年的场面可使你重新看见，犹如昨天发生的一般。但是，天机不可泄漏，除了你求知的山石岩洞的事之外，其余一概是不会让你懂得的。你屯中有三十处奇景，人间凡人是不认得的，我有意让你知道。三十处奇景、三十件故事，要三年才能全知，明年起，每年准知十件。每年的正月与十二月，神州臣民忙于过年，无心他事，故此两月除例外，其余每月给你重演一次。正月与十二月，民间正在忙于过年和准备过年，民兴之气太盛，冲散了过去灵影，重现旧景是困难的。待三年过后，你欲知的山石之事皆知道了，将有一位黑眉、黑发、黑胡须的老者将你的‘逰仙枕’退去灵气，那时你的东西便与民间凡物一样无灵无异了。”赤眉公公说着，寻石听得出神。
赤眉说完，又将金色榕叶交给了寻石，寻石问：“此物能使我有何见识？”赤眉不答，一下子化阵清风不见了。寻石正在疑惑之际，那片黄金榕叶立刻化为一张小小的黄纸，上写四句诗：“自古凡人无主张，杨花柳絮无结果；活到百年终是老，劳碌人间走过场。”寻石一时不解其中奥妙，正苦思无门，突然“哐啷”之声响起，原来是宿舍之窗未扣好，风一吹，玻门撞墙而响，把他从梦中震醒回来。南柯梦尽，心犹徘徊，他细细一想，今天是三月十五日，对了，正是十一年前的今天，他在山上做了个梦。他记起了白眉公公的话，今天正是那天所说的，他满二十一岁后的日子。
寻石醒后，顿觉头脑清楚了许多，于是细细品味梦中之诗，终于悟出诗中隐藏“张果老”三字。他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十一年前之梦中的老公公与刚才的梦中的老公公模样相似，只是毛色有变而已，这必定都是张果老大仙的化身。仙人能够移星换斗，无穷变化，他就不会换毛色吗？对了就是他。
却说寻石按照赤眉公公的指示，依样制作了一个‘逰仙枕’。在一个明月如镜的晚上，他便在向南的窗户外放上木枕，枕上插了一朵紫薇花，乘人不在之时，默默念：“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一切完毕，他便回床中睡了。
却说赤眉公公三更时分，降临窗台，只见小木枕上插了一枝小小的紫葳花。隐隐可闻吟诗声音缭绕而不间断，于是很高兴，对着小木枕吹了一口仙气。然后化阵清风去了。因赤眉高兴，弄风的不注意分寸，过大了一点儿，把木枕吹翻了个身，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寻石起床后，发现小木枕翻了个身，心中自想，难道张果老昨夜真的来模弄此木枕了。正疑惑间，起了一阵大风，寻石才悟了过来，可能是叫风吹滚动的，因此物件用木竹所制，份量不大，风吹得起，风吹滚动是极有可能的。自此以后，他天天盼着，总想快点儿到明年，他要做‘逰仙枕’的实验。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