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1，白天，一公路上。跑着一辆公交车。
　　黄嘉良如丧家之犬，头戴一顶鸭舌帽，身穿旧西服，戴一副墨镜，坐在公共汽车上。　　
　　双目合闭。
　　画外音：
　　“四面楚歌，难逃法网啊！•••自守？不能、不能，千万不能，可是，还能逃几天？嗨！能逃几天算几天吧。不，不能去儿子那里，不能连累他们，可是死前，连孙子还没看见•••”
　　黄嘉良掏出纸揩了两下眼泪•••
　　黄嘉良在河北沧州市下车，他进一家餐馆，餐桌上摆了好几个菜，他大口喝啤酒，一杯接一杯•••犹如明天就下地狱一样，没日子了•••
　　正在以喝酒形式发泄，突然有两名警察进来，警察和吧台老板在嘀咕什么。黄嘉良立刻毛骨悚然，站起来，掏出几百元扔在桌子上，急忙走出餐馆。跳上公共汽车逃之夭夭•••
　　黄嘉良在公共汽车里擦汗•••
　　黄嘉良找到一家地下室住下，一个地下室单间里，他躺在床上，眨巴双眼想事•••
　　突然不是门还是什么响一下，黄嘉良如惊弓之鸟，倏一下坐起来，下意识喊：“怎么回事！？”
　　半天没人答，他想想，半天他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在狭窄的地上来回踱步•••　　
　　2，白天，李达在医院里。
　　看见儿子慌慌张张说：“有流产迹象。”
　　李达说：“啊！？”
　　虎蛋说：“得这个•••”数钱的样子。
　　李达说：“快，都什么时候了，”顺手掏出钱，递给儿子，“快，救人要紧。”见儿子慌慌张张地背影，自言自语：“啊，你们平时也不存钱，敢情让我来是付账的。啊！小兔崽子。”　　
　　只见大夫护士推车往急救室里去，虎蛋跟在后面，神情紧张•••
　　李达家。全家聚在一起。李老伴说：“亏虎蛋机灵，要不再腾，（等）非流产不可。”
　　李达说：“也怨我，就今天我还让她上班，我以为活动活动没坏处，可是好悬一把牌，行了，这回是个教训，你吧哪也不去，（对儿媳妇）就在家，让你妈专门看着，啊，重点啊。虎蛋，你在班上勤打电话，啊，谁也不许让她干活啊。就这样，休息吧。这忙活的，吓人。”站起进卧室。　　
　　,3，白天。北疆市公安局王局长办公室。
　　尚局长与沙副局长向王局长汇报工作。
　　尚局长说：“昨天1号反映，黄副局长去蓝猫两次，一次报告信息，说风声紧，让蓝猫老大外逃。蓝猫给信息费3万。二，给张梁楔橛子，说张梁与沙副局长有私交。三，得知去年2.11杀人案，是黄副局长通风报信，获利50万。以上都有五份证人书证。
　　沙副局长说：“其实他极力让蓝猫老大逃跑，也是怕暴露自己。”
　　王局长气愤说：“害群之马，除恶必办。但是现在还不到火候，继续侦查。看紧蓝猫，绝不能让他逃出北疆半步。”王局长踱步，“那个张梁•••你们怎么考虑？不能让他为我们担当风险是吧。啊。”
　　沙副局长说：“请局长放心，黄副局长这橛子楔的，张梁恐怕很被动，我们立刻想办法让他金蝉脱壳。”
　　王局长说：“嗯•••金蝉脱壳？跑？不好，不好，这样容易引起怀疑，我们再给蓝猫添一小把火，啊，是不是•••”王局长用眼睛盯着尚，沙二人。他们突然会心一笑。尚局长：“对，让他主动卸职张梁，对，这即安全又无大碍。”　　
　　,4，白天。蓝猫集团老大硕大办公室。门外有人敲门，里面喊：“进来。”
　　进来人向老大耳边嘀咕。
　　蓝猫老大说：“啊！果不其然，老黄说的有道理，啊，（想想）你喊老六进来。”
　　报告人说：“唉。”出去。
　　不一会张梁敲门，蓝猫老大喊：“进来。”
　　张梁看老大低头看文件问：“老大，喊我有事？”
　　蓝猫老大半笑不笑的站起来，走出房间，来到宽敞硕大阳台上，美女送茶过来，放在茶桌上，两把龙椅对面摆好。
　　蓝猫老大说：“看看这美丽的城市。（透过大玻璃窗瞭望半壁市景）那，那，（指指点点）有多少建筑他妈的都是我的杰作，啊，看看，那•••”
　　张梁知道今天这棋怎么下，所以很坦然地说：“大哥的杰作名留千古啊。小弟从心里佩服。”
　　蓝猫老大“哈哈哈•••”大笑说：“老六啊，我们相处时间太短，相识恨晚，坐，咱们边喝茶边聊。”二人坐下。
　　老大说：“干咱们这一行，有话要说在当面，听说怎么？你和沙副局长是同学？”奸诈像。
　　张梁说：“是，同校而不同学。”
　　老大说：“哦，是这样，听说你们关系走的不错？”
　　张梁，“哈哈哈•••”大笑说：“相当不错，否则现在还没有解除嫌疑犯。”
　　“哈哈哈•••”二人大笑，各意其中。
　　老大说：“来了几天了，在大哥这里混怎么样？”
　　张梁说：“好，当然好，就是不适应。说实话，我自己想干点事业。”
　　老大说：“事业•••这也是事业，不过你公司就这样撂荒，也不是事，是吧，如果大哥再把你霸恨（方言，死留的意思）在这里，那，有点不讲究了，是吧。我看这样，开发区的地皮这一块，我劝你不要打这个主意，啊，再说你的资质也不够，啥啥没有，是吧，啊，一会，你去找老二，他手上有一些工程，你看好的，就无条件给你，好吧。批件一起带走，也算哥们情分一场，你看如何？”
　　张梁说：“谢谢大哥，不用，我手上就有，工程规模小，慢慢来吧。我相信，大哥也不是一下子搞这么大。”
　　老大说：“哎，这话有道理，不过有困难，一个电话就好使，啊。”
　　张梁说：“座次还给我保留？　　
　　老大说：“当然，必须的•••”
　　“哈哈哈•••”　　
　　,5，北疆市，清晨，公园里。
　　张梁在公园里跑步。公园里人来人往，各式各样地晨练者。有作集体操的，打太极的，闲溜的，还有一堆一块唱歌的•••
　　张梁跑步，来到一块唱歌的人群后面，站住观看，一名女士在热情洋溢地指挥大家唱歌。一个歌曲唱完，女指挥说：“各位朋友，歌友，今天歌唱的很好。这个，还有没有拿到新歌本的歌友，请到歌谱小组去买，啊，因为那里有新歌曲，啊，我们从明天开始练习新歌，啊。”回头看看乐队，看看歌手，然后大声说，“下面我们热烈欢迎林燕小姐唱《我的祖国》，合唱部分大家注意听我指挥啊。”然后指挥乐队，林燕开始唱《我的祖国》由于条件反射，张梁听着听着就在头脑里影像出白鹃唱歌的图像：
　　,6，画面出现：　　
　　白鹃在舞台上唱《我的祖国》，乐队伴奏，张梁在台下观看，情绪激昂•••　　
　　张梁离开唱歌人群，慢步•••
　　一会低头，一会抬起头在思虑什么•••
　　后面一女士喊：“张梁•••”
　　张梁回头一看是老同学武夷。
　　武夷赶上来说：“怎么，当大官了？见到老同学还低头过去了。”
　　张梁满脸赔笑说：“岂敢岂敢，银行大老板，俗话说老虎拉车谁敢那。哎，每天出来晨练？”
　　武夷说：“差不多，要懒劲儿上来也不一定。哎，干吗那？”和张梁并肩慢步。
　　张梁说：“嗨，总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世界，可是又身不由己地让生活主宰。哎，你怎么样？银行老扳没问题，听说，怎么的？送礼排队？”
　　武夷“咯咯咯•••”笑说：“你张梁总还那么顽皮，哎，说真的干什么那？”
　　张梁想想说：“人家都干个买卖，我也学着整一个公司。你没听说？”
　　武夷说：“没有，倒听说点浪漫故事。”
　　张梁说：“嗨！惭愧呀，老同学。”
　　武夷说：“嗨，想那么多干啥，再说，搬弄是非是人类区别动物的标志之一，拿别人的不幸安抚自己的灵魂，这更是小人惯用的伎俩；嗨，人那，找个老公容易，找个好老公可就难了，同样，找个夫人容易，可是找个称心如意的也难那。大家都理解你，你别瞎想。”
　　张梁说：“人类时时刻刻都在写故事，特别是悲惨的故事。”
　　武夷说：“你张梁会有好运的，真的，我不是奉承你，真的。哎，你办什么公司？”
　　张梁说：“见笑了，房地产公司。”
　　武夷说：“房地产？行啊！老同学，哎，贷款在哪个行搞得？”
　　张梁说：“原来说，甲方给预付款，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兑现那。”
　　武夷说：“一看你就是老实人，不搞贷款，你怎么搞房地产？”
　　张梁说：“那可巧了，我正做梦就梦见你了。老同学帮帮忙。”
　　武夷说：“中小额还行，但解决不了你的胃口，大额审批权在支行，支行头头新来的，都不熟，哎，这样，在我那里报，支行审批你自己找人。怎么样？”
　　张梁说：“行，能贷多少？”
　　武夷说：“今年不能搞太多，因为还有一个多月施工期了，贷多钱在手上，押你利息也受不了，明年二三月份再贷。搞项目贷款一般有人都差不多。”
　　张梁说：“我哪里有人，就你一个。”
　　武夷说：“老同学没说的，但权利有限，你还得找个大官压一压，否则真的很难。真的，我说的实话。”　　
　　,7，白天，溜圆小岛。
　　张梁和沙副局长，对坐在一个乒乓球案子旁。（专案组临时办公地点）
　　沙副局长说：“两年协警，给我开车就行，第三年我让你转正。真的，老头子（王局长）特欣赏你，真的，老尚更没说，咋样？考虑考虑？”
　　张梁说：“公司不干了？”
　　沙副局长说：“都争着抢着想吃皇粮，干什么公司八司的。”
　　张梁说：“我想主宰一下自己。”
　　沙副局长说：“嗯?•••啊，（想想）也行，人各有志嘛，啊，但是你放心，校友一定支持你。另外，什么时候想通了，回来找我，好不好？”
　　张梁说：“哎，正中下怀，我找你帮忙搞贷款怎么样？校友看看怎么支持？”
　　沙副局长说：“哎，说来你就来了啊，不过金融业我一窍不通啊。”想想说，“差在哪里？”
　　张梁说：“市支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崔破天行长。不认识。”
　　沙副局长说：“崔破天？”
　　张梁说：“啊，崔正天。”
　　沙副局长想想说：“你等一下，我记一下，”拿出手机记录，说“崔正天，是吧。”
　　张梁说：“对。”
　　沙副局长说：“找老头子，让他想辙，我估计没问题。”
　　张梁说：“那，我先在此有礼了。”拱拱手。
　　沙副局长说：“我靠，张梁，说实话我们公安局还欠你的人情那，哎，等这批案子搞完，我和老尚好好请你，啊，最近实在没有时间，这就你，别人不接待。”　　
　　,8，傍晚。李达家。
　　张梁敲门。李嫂开门，一见张梁，热情的说：“三子！快，进来；哎呀，不用脱鞋，快进来。”说着李达虎蛋都出来迎接。
　　虎蛋说：“三叔你好。”其乐融融地。
　　张梁说：“怎么、新房不住，又跑回来凑热闹。”
　　“嘿嘿嘿•••”
　　李达说：“快倒杯茶。”李嫂忙去倒茶。
　　李嫂端着茶过来说：“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庆贺。”
　　张梁接过茶说：“庆贺，啥意思？”
　　李达说：“别听她瞎勒勒，什么，昨天，妈的，媳妇差点流产，给抢救了，没事了。”
　　张梁说：“那可真得注意呀，不是闹着玩的”。
　　李达问：“贷款怎么样？”
　　张梁说：“有眉目，你说也真巧，那天就在公园看见我同学了，要不这事还真难办。支行这块由公安局帮办的。开始愁的我没法。这两天给信儿了，说差不多。”
　　李达说：“嘿！你说，真是不打不成交啊。公安局这么一闹腾，哎，还成朋友了。”
　　张梁放下水杯说：“沙副局长还选中我了，让我也当公安，这贷款一下来，我也没有回旋余地了，就得死路一条了。”
　　“嘿嘿嘿•••”
　　李达说：“实际你干啥，就在一个字上转转，钱。钱下来，今年也只能把地基弄出来就不错了，明年开春，才能铺开。干吧，咱们俩刚好珠联璧合，你用材料我包了，你就管理工程就行，还有，必须雇两个懂技术的帮你管理。”
　　张梁说：“魏局长给我选了，老城建局的人，退休的。那不手到擒来。我把办公地点搬到离工地近点地方。方便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