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檀柩>第十五章 刘老三率众祭祖宗 徐会议偶遇啖供品

第十五章 刘老三率众祭祖宗 徐会议偶遇啖供品

作品名称:檀柩      作者:长竹扁担      发布时间:2018-03-22 09:37:30      字数:6144

  上一回书说到凤桂最终坐着驴拉耙车过了门,新婚夜祝凤桂约法三章,刘青玉也是一夜不眠,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沉沉睡去;刘青玉刚刚睡着,凤桂就起了炕,她先将院子打扫干净,拄着扫帚站在院子里思量着心事。这时,她听到屋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扭头看,见公爹刘老三站在那里。
  刘老三的脑袋上扣着一顶如糟烂树根一般的千疮百孔的土灰色破毡帽,身上披着一件打了无数个补丁的灰土色长袍,脚上趿拉着一双翻着毛边儿的“没脸子”布鞋,张着大嘴抖着下颚的那缕长胡须抻了抻胳膊,先是肆意地打了一个哈欠,又举起一只手掌不断拍打着嘴巴,吐出一口长气,发出“呜啊呜啊”的响声,看上去像是没睡醒。
  凤桂听到这声响,也回头打量站在屋门口的他。刘老三昨天穿着一件崭新的绿色长袍,看来今天是不舍得穿了。其实不然,那件长袍只不过是他跟对门的王大骡子借的,儿子成亲怎么着也得穿得体面一点儿,不能遭邻里的耻笑。昨天晚上王大骡子临回家的时候就把袍子讨要走了,刘老三想多穿一会儿都不行。说实话,他真是没穿够,那件长袍穿在身上感觉舒坦,最重要的是够神气。也难怪王大骡子讨要得紧,那件长袍是王大骡子成亲的时候他丈母娘专门给他做的,他当新郎官儿那天也只是穿了一次,连过年都舍不得穿,只说是等娶儿媳妇的时候拿出来试试新。这次能借给刘老三穿,他是出了大血了,估计得疼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但没办法,刘老三开了嘴的事他大骡子得帮,以此可以看出王大骡子和刘老三算是交情不浅。刘老三可是顶会过日子的人,这些年也帮衬着给王大骡子精打细算出主意,王大骡子铭记于心,感恩戴德,比如说骡子的事儿。
  其实现在的王大骡子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因为他的骡子早在前几年就卖了,换成了这头比狗略微大一些的小毛驴。这也是刘老三给他出的主意,不过王大骡子觉得刘老三说的话在理:不就是拉个耙犁耕个地,一年也用不了几次,你养头大骡子有什么用?那么浪费粮食。这年头连人吃饭都成问题,何况那么大个牲口?王大骡子听从了他说的话,转天就把那匹大骡子给卖了,换成了今天的这头小毛驴。还真别说,这小东西吃草料就是少,如此就可以多挤出一些口粮,也就可以多添一个人口了。转年的春天,王大骡子媳妇就生了第三个小子。王大骡子对刘老三是感恩戴德,他的好心王大骡子牢记在心里呢!
  “凤桂!抓紧把青玉喊起来收拾祭品,一会儿我领你们去认祖。”屋门口的刘老三冲着凤桂喊道。所谓的“认祖”,就是上坟。新过门儿的媳妇要去祖坟烧纸拜祭,这是益北乡这一带的习俗。
  刘老三家的祖坟在冢子岭南方的那片垦荒地的旁侧,那里本来有十几座土坟头,都是刘老三列位祖宗的长眠之地。后来他觉得那些庞大的土堆占地方,便号令儿子们镢刨锨铲夷为平地,种上了农作物。这本是得罪祖宗的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别人都这么弄,他刘老三也跟着学。那个年月里连活人都吃不饱,也顾不得那些死人了。紧挨着祖坟地的东侧就是那一亩开荒地,那里本来是一片荒蛮之地,沟沟壑壑,杂草丛生,也是刘老三率领着儿子们铲土丘填沟壑,不辞辛劳硬是开垦出来的。这些年一家人虽然也是夹着肚子过生活,但正是有了这一亩开荒地,他们一大家子人终究是活了下来。
  北望就是那座冢子岭。冢子岭浑圆丰腴,高高耸立,岭顶的正中是那棵让人浮想联翩的“掐脖树”。掐脖树的旁侧插着一杆迎风招展的红旗,红旗下面好像还站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背负一杆长枪,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谁都知道,那是驻扎在冢子岭上的土匪。刘老三每次上地下坡都是绕着远道走,以避开这帮土匪,这次来上坟他就领着青玉和凤桂兜了一个大圈子。
  凤桂听着公爹的描述,还特意往那座高大的冢子岭多看了几眼,她知道那个坊间盛传的大土匪史洪生的队伍就驻扎在这里。“史大当家的”这个名号对她来说,从小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她小的时候夜里哭闹不睡觉,娘就提着这个名号吓唬她。娘拿捏着嗓门儿说:“再哭,史大当家的就来把你抓走了。”娘这么一说,还真是管用,她立马就不哭了。也正是如此,“史大当家”的名号从小就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恐怖的阴影。岂止是她,就连她的兄弟姐妹们也是在这种恐吓之中度过了那段时光;她也相信,整个口埠村的孩子都跟他们兄妹有着相同的经历。但凤桂不晓得,娘提及的这个所谓的“史大当家的”是指当下占冢为王的史洪生,还是当年同样占冢为王的史大风。史洪生的恶名在整个益北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凤桂只是耳闻那个史大当家的威名,却从未曾见识过真人。她想象着这个人肯定长得青面獠牙、一副恶鬼的模样,甚至比张大婶子所讲的蛤蟆窝圆土坟里的那具僵尸还要可怕。
  刘老三瞅着平坦坦的祖坟地,他也找不准位置,眼睛踅摸了一大圈儿,指着这一片儿泛着绿意的土地对着刘青玉说道:“去,随便找块地压上坟头纸。”刘青玉捏着一叠黄裱纸于麦畦垄上随处散开,每放一张坟头纸在上面压上一块土坷垃。刘老三将三个分别盛着油炸豆腐、生芹菜、方肉块儿的大洋瓷碗并排在地上,又捏着一把铝制酒壶将里面的酒均匀地在黄土地里倒了些许,随后将一摞厚厚的烧纸点燃了,握着一根木柴挑抖着那些燃烧的纸钱,嘴里默默地嘟囔着:“爷啊!娘啊!今天来告诉你们一声,咱们家小三儿成亲了,家里又添了人口,给你们送些钱花。祖宗有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早生贵子。”刘老三咕哝了一阵子,回头瞅着站在身后的青玉和凤桂,“你们都来拜一拜吧!”二人应了一声,跪在地上就磕起了头。
  刚磕了两个头,忽听见耳边传来“嗵”的一声响,眼前那堆燃烧的纸钱打着旋儿地飞了起来,满天飘舞,飘了三人一身的火星子。凤桂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子。她弹弹身上的纸灰,脑袋旋转着四处打量,见隔着十几丈远的西边土道上站了一个人,手臂朝着这个方向平举着,手里貌似握了一把短枪。看来,他刚才是朝着这里放枪了。
  “干什么的?”那人扯着嗓子喊,嗓音像破锣。
  刘老三也早就发现了那个人,他慌忙站起身子,朝着那里大声喊道:“兄弟,我们不过是来上个坟,你怎么还用枪打啊?”那人没再搭话,把手里的短枪往腰里一插,朝着这里走了过来。刘老三一直注视着那人的身影,头也没回,只是低低说了一声,“凤桂,快用纸灰把脸涂了。”
  “为什么?”凤桂有些疑惑,盯着刘老三问道。
  “那是冢子岭的土匪,什么事也干,快涂!”刘老三的语气有了几分焦灼。
  刘青玉没容得凤桂再继续追问,伸手摁住她的脖项,把她的脑袋按了下去,伸出手在那堆还未燃尽的纸灰里使劲搓搓,满把朝着凤桂的脸上糊撸着,连续抹了几把,凤桂的脸上便黑乎乎的一片。什么花容月貌啊!倾国倾城啊!此时倒是看不出个端详来了。刘青玉心里着急,在凤桂的脸上涂抹得急了些,那些纸灰或许还带着些许的火星子,把她的脸烫了一下子,凤桂疼得“唉呀”一声尖叫,两只手迅速在脸上揉搓着,那火纸或是又掉落进她的领口里,她又跳着脚着急忙慌地搓脖子。这一通揉搓下来,她裸露着的皮肤便乌黑匀净,看不出半点儿肌似雪白、肤如凝脂的样子了。
  这个当隙,那个土匪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土匪似乎认识刘老三:“原来是刘老三啊!不过年不过节的,你上什么坟?”
  刘老三陪着笑脸:“原来是徐爷啊!”他指指身后的青玉和凤桂,“我家老三刚娶了媳妇,带他们两口子来认祖呢!”
  刘青玉没说话,站在爹的身后一直打量着那人腰里的那杆短枪。他虽然没见过枪,但仍然对那把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是一把过了时的老古董,俗名“磕头虫子”,牛角一般的木头弯枪把子,尾部翘着一个弯曲的黑色撞击铁。这种枪是老掉牙,俗称:一勾得。枪筒子填弹药,打枪是瞬间、填药须半天的那一种。
  刘老三称呼的这个徐爷,全名徐会议,绰号“鲶鱼头”,正是冢子岭驻扎的土匪头子史洪生手底下的军师,土匪里的二号人物。这小子五短身材、身形精瘦、脑袋上粗下尖、翻着一对朝天鼻,一对三角眼分置在脸庞的两侧,比正常人的距离离得远了些,倘若在他的鼻孔里插上两根肉须,他那个脑袋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鲶鱼头。
  徐会议与刘老三面对面站着,却斜楞着身子瞅着他身后的二人,一双狡诈的三角眼停留在凤桂的脸上打量一番,随后收回目光盯着刘老三,手掌搭着腰里别着的那把磕头虫子,嬉笑一声:“老三,你这又是从哪里捡来的儿媳妇?”听徐会议说话的语气,看来他也知道刘老三前些年从南门捡儿媳妇的那档子事。
  “关帝庙那里捡的。”刘老三打着哈哈,敷衍着他。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他,我刘老三是真穷,娶不起儿媳妇的。他明白一个道理,在土匪面前装阔气,是不想活了。
  “关帝庙?”徐会议打个疑问,既而“呵呵”一笑,“应该是从非洲捡来的吧?瞧她那肤色,中国是没有的。”这个徐会议竟然不简单,还知道这个地球上有个非洲。
  “非洲?”刘老三疑惑地嘟囔着,他却不知道非洲是哪里,口埠方圆几里也没这个村啊?琢磨了一阵子,他很真诚地笑着问道,“兄弟,非洲是哪个村啊?”
  徐会议并不解释刘老三的这个疑问,在他的眼里,面前的这个刘老三就是一个地道的土包子,他打了一个哈哈继续说道:“刘老三,这天底下的好事儿都叫你赶上了,两个儿媳妇都是白捡的,你这个会算计可真是出了名的噢!”徐会议说着,低头瞅了瞅摆在地上的那三个大碗,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肚子,表情突然变得愁苦,“这大早晨的还没吃饭呢!肚子这会儿算是饿扁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刘老三见他突然这么说,一时没明白徐会议的意思,他也永远不会明白徐会议的意思,因为打死他也想不到徐会议接下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于是,刘老三仍然很诚恳地说道:“徐爷说笑了,你这跟着史大当家的做差,怎么连饭都混不上吗?”
  徐会议摇了摇那颗上粗下细的鲶鱼头,翻了翻那对几乎长在两侧太阳穴的小眼儿,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回道:“这年头青黄不接,土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我可是好久没闻到肉味了。”
  刘老三在心里感叹,这年头做土匪也这么不容易啊!做土匪竟然也吃不上饭?这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他不仅为这个徐军师暗暗叹息,琢磨着这小子长了这么一副奇形怪状的造型,或许就是忍饥挨饿营养不良造成的。刘老三这么思量着的时候,望着眼前的这个又矮又驼、又瘦又丑的家伙,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可怜之光。
  徐会议并不晓得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心里琢磨什么,但他觉得他很是不近人情,根本就不懂得自己的心里所想,他觉得跟他交谈是浪费时间,便扭转目光朝着刘老三身后的刘青玉笑了笑:“问道,你就是刘老三的三儿吧?怎么成亲也不请我喝喜酒?”
  “也没怎么大办,就是自己家人在一起吃了个饭。捡来的媳妇,没什么脸面摆阔气,所以就没请徐爷,徐爷可别见怪哈!”刘青玉说着,指着地上摆着的三个大碗,笑了笑,“徐爷若是不嫌弃,这里的炸豆腐和蒸肉还是热乎的,你趁热吃点儿吧!”
  刘青玉此话虽然顺口一说,但还是夹带着讥讽,没想到却正中徐会议的下怀,他琢磨着还是这小子懂人情,知心事,脸上随即荡起了满满的笑意。他翻楞着小眼瞪了瞪刘老三,恨恨而言:“还是你儿子长眼色。”便快步走到那堆祭品跟前,蹲下身子,伸手从洋瓷碗里抓起那块热乎乎的蒸肉狠狠咬了一口,又提起那把铝酒壶使劲儿吸溜着,随即拖着长音美美地“啊”了一声,很享受地眨了眨那对三角眼。
  徐会议的这个举动让刘老三惊愕不已,他朝着徐会议急躁躁地喊着:“徐爷,这个不能吃啊!”
  徐会议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方肉,满嘴流油,他抬起脑袋看着刘老三,问道:“怎么就不能吃啦?”
  “这是祭供品,死人吃的口粮。”刘老三回道。
  “死人吃的口粮?”徐会议表情疑惑,又自顾骂道,“奶奶的,死人怎么比活人吃的都好!”说着只管一口酒一口肉地吃起来。那一刻的刘老三这个恨啊!他恨不得拔出别在徐会议腰上的那把老古董一枪打死这个王八羔子,但他只是这样想想,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刘老三抬起一只胳膊,颤抖着指了指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吃得呱唧直响的徐会议,又咬牙切齿地点了点身侧立着的刘青玉,嘴巴吧嗒了好几下,但始终是没出声,眼睛里却喷着怒火,那意思: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刘老三能不拿急吗?他也半年没闻过肉的味道了,那块方肉是他咬了好几次牙花了两个铜板儿买来的,他思量着儿子成个亲也是一辈子就这么一遭的大事儿,供养祖宗花个大价钱也是应该的事,况且东西又瞎不了,死人吃了活人照样能吃,那酒壶里还盛着自己舍不得喝的百里香呢!这会儿徐会议啥都没给他留下。这小子狼吞虎咽把三个碗吃了个底朝天,一口蒸肥肉一口炸豆腐,连那碗生芹菜也让他打着牙祭当了清口菜,一袋烟的工夫,空酒壶歪倒在地上,三个洋瓷碗除了一片芹菜叶,其余的啥都没有了。
  徐会议吃饱喝足站起了身子,狠狠地打了个饱嗝,脸上有了满足的笑意,他瞅着身后站着的刘青玉问道:“小子!叫啥子名字?”
  “刘青玉!”刘青玉笑了笑回道。
  “嗯!你小子够机灵,比你老子有出息,想不想加入史老大的队伍啊?若是想加入,我可以给你当引荐人。”徐会议笑眯眯地说。
  听他这么说,刘青玉不经意地瞅了瞅身侧的凤桂,但他并没瞅出凤桂的表情传递。凤桂也没法向他传达什么,一脸的黑灰,只还有两只眼睛眨巴着,想传达也传达不了。刘青玉思量着凤桂连自己赌钱都下了死命令,严格管理,甭说是加入土匪了,她肯定是不同意的;再说加入土匪有什么好,就赚个祭品吃吗?他笑着回了句:“徐爷!小的临时没这个打算,我这刚娶了媳妇,还没留下子嗣呢!”
  “嗯!懂得!”徐会议“嘿嘿”笑笑,会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暗忖:这个小子还真是有种,找个非洲女人留种,这如碳黑一般的肤色,生个孩子还不是根烧火棍?长大了又如何讨得着媳妇?他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仍然朝着刘青玉一抱拳,“小兄弟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日后想加入史老大的队伍,可以随时来冢子岭找我,我给你通禀一声,怎么着也得给你个队长干干!告辞了。”徐会议说着,撩开步子向西走去,刚走了几步,却被刘青玉又喊住了:“徐爷稍等。”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徐会议转回身子,看着刘青玉。
  刘青玉快步走过去,抱拳问道:“徐爷,我想打听一个人!你们的队伍里有个叫刘汉玉的吗?”
  “刘汉玉?”徐会议嘟哝着,沉思了片刻,语气肯定地回道,“没这个人。”
  “那就不打扰徐爷了,你走好!”刘青玉朝着他抱了抱拳头。徐会议随即转身走了,他顺着麦田岔上了那条南北土路,向着冢子岭的方向赶去。
  刘青玉揣摩着徐会议刚才撂下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那晚董武劫持大哥刘光玉被二哥巧遇搭救的那档子事儿。二哥开始说自己在史洪生的队伍听差,后来又改口在朱绺子的队伍里干事,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可二哥说的这个朱绺子又是什么人呢?是不是也像史洪生这样是个土匪头子?
  刘青玉正思量得出神,脊背却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子。刘青玉觉得疼,回过头来看,见刘老三手里握着那根挑纸钱的黑火棍,恶狠狠地盯着他,嘴里骂骂咧咧:“鳖羔子,给你爷爷的吃食儿,你竟然怂恿着那个鲶鱼头吃了,简直是亵渎祖宗啊!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刘青玉慌忙逃开,一边蹦跳着一边回道:“爹!这事儿你怎么能赖我呢?你没见那个徐会议盯着供品的眼神儿,即使我不主动请他吃,他也是非吃不可的!”
  “你还强词夺理,反正祖宗的东西被狗吃了,我就得打你给祖宗谢罪。”刘老三挥着棍子直追,不依不饶。
  “爹!你老这是不讲理!”刘青玉一边跑着,一边跟刘老三打着嘴官司,他年轻力壮,刘老三老胳膊老腿儿的哪里能跑得过他,一会儿就被他落得没了影儿。
  凤桂瞅着爷俩跑远的身影,叹了口气,她弯腰将地上的空碗、空酒壶放进了木托盒里,抱着托盒站起身来,点开步子,顺着来时的路向村子里赶去。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