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高玉山饮酒疯狂，魏铁英拒绝婚事

　　饮酒疯狂欠思量，
　　去把自己比杜康。
　　铁英本是刚强女，
　　岂容混蛋把腔装。
　　且说高玉山进屋后，今天显得特勤快，收拾屋子，摆桌子，拿碗筷，把买来的东西，摆满了满满一桌子。又给了秀云一把糖块。
　　啥都是现成的，不用生火，主人和客人都坐下来吃饭。高玉山给秀云盛上饭，让孩子先吃。又从提兜里拿出两瓶酒来，把瓶盖打开说：“铁英，从打和你认识到现在，已是十几天了，这几天就想来，厂长说你家有客人，也就一直没来，今天咱们坐在一起，好好地喝几杯。”
　　铁英说：“我不会饮酒，你有量和厂长你们哥俩喝，我吃饭了。”说完，盛了半碗饭，和女儿在一边吃起来。
　　高玉山斟上两杯酒，拿起一杯递给厂长说：“来！王哥，咱哥俩干了这一杯。”两个人干了一杯，高玉山复又满上说，“王哥，你就别属外，我们结婚后，这里就是你喝酒的所在，来！干了这杯！”两个人又干了一杯。高玉山又满上。
　　厂长说：“咱们喝了这杯，往下就不喝了，吃点饭，说一会话。”
　　高玉山说：“喝酒不耽误说话，咱们一边喝着一边说着，世界上的事，只有喝酒是最大的乐趣，别的都是虚的。”随后拿起酒杯，和厂长没端起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脖喝了下去。等厂长也喝了后，大声地说，“酒这东西就是水，那天在李师傅家有两个小崽子想收拾我，他们也不想想我是谁，不一会的功夫，就让我灌得去了桌子底下，在酒桌上我还真没服过谁。”
　　王厂长说：“别喝了，今天不是喝酒的场合。也没有对手。”
　　高玉山说：“酒这东西不管有没有对手，酒瓶和酒杯一有响动，那就是上阵的鼓声，杀敌的号声，聚魂的钟声，让人不能止步。李白要不是饮酒，哪能写出好的诗句？杜康要不是天天大醉，哪能把酒文化发扬光大？前几天我们单位来了两位客人，中午的酒桌谁也陪不了了，最后公司调度把我找去，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把他们放倒了。单位领导还真讲义气，那天下午没叫我上班，给我记得满工。来！厂长！划两拳。”
　　厂长看了看铁英，铁英没表态，厂长无可奈何地举起了手。喊了六拳，高玉山全输了。高玉山喝了两杯酒后，又满上说：“我就不信了，今天的拳，就好像送给你似的，来！再来！”又来三拳，又输了。高玉山用颤抖的手端起酒杯说，“来！王哥，讲义气，陪弟弟一个。”
　　厂长说：“陪一个行，但是，赔了这个咱们不喝了。吃点饭，说一会话，别忘了今天的目的。”
　　两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厂长说：“好了，咱们吃饭，人家娘两个早就吃完了。”
　　高玉山说：“好了，不喝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瓶接着说，“厂长大人，你给我们管成了这事，我今天说不上感激，只能说‘谢谢’，来！我敬你一杯。”说完，把自己的杯子倒上酒，一饮而尽。这时的高玉山已站立不稳，但无论如何心里明白，今天是啥地方。两条不听使唤的腿支撑着颤抖的身子，走到屋外，没有拐过墙角，就呕吐起来，吐了一回，回来想躺在炕上。魏铁英把厂长拉到堂屋，和厂长说：“王厂长，你是我的亲哥哥，无论如何你可得把这个人弄走，我的事你费心了，大哥，啥也不说了，我也是见过大场合的人，从没见过这样见酒不要命的人。”
　　厂长歉疚地说：“铁英，对不住你了，我先前对此人不太了解，是他的姑姑托我给他介绍对象，我要知道他这样，哪能给你介绍，我现在才明白，他的媳妇因为啥和他离婚。好了，你们休息吧！我把他弄走。”
　　厂长回头进屋说：“小高，咱们走吧！人家铁英娘俩该休息了。”
　　高玉山说：“你走吧！我就在这里睡了。”
　　厂长说：“你说的啥话？要睡也得哪天不喝酒再睡。走！我送你回家。”王厂长架着高玉山的一只胳膊，一步三晃荡地出了大门口。铁英关上大门，回屋里，让秀云先睡，自己心乱如麻，一夜没合眼。
　　早晨，铁英勉强起床，给秀云弄点东西吃，送秀云上学，回来时到厂子和陈姐说：“陈姐，我今天觉得头疼，在家休息一天。”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快到中午时分，睡不实着的铁英，听到有人敲门，开开大门一看，原来是冯玉广和韩东晖。惊讶地说：“你们咋找到这里来的？”
　　韩东晖说：“我哥说你一定在单位上班，我们就去了厂子，你们车间的那个女的说，你今早去请了假，我们又打听着找到这里。”
　　铁英说：“你们给我看门，我去市场买点菜，回来给你做饭。”
　　冯玉广给韩东晖使了一个眼色。韩东晖把两手一张，挡住了门口，说：“嫂子，你哪也别去，我哥我俩来，是想和你说一会话，吃饭的事，你就别张罗，韩家沟的人，没有那些说道，吃啥都行。”铁英一看这两个人实在，也就打消了去买菜的念头。
　　铁英倒了两杯水，递给二人，说：“你们二人是专程来我这里，还是来城里办事？”
　　冯玉广说：“我们二人是专程来你这里，已经半年多了，大伙都挺想念孩子的，今天我们来是给你拿点钱来。”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五百元钱来。
　　铁英说：“这是干啥？”
　　冯玉广说：“韩久成大舅不当队长了，大伙选我当这个队长，我当上队长没几天，上边下来指示，说是分地，分地时，你名下分了十一亩地，现在你的地是韩久峰老人种着，今天早晨，韩久峰大舅把钱给我，叫我俩送来。”
　　铁英说：“这不对，韩家沟的地，每口人也就是三亩半，秀云我们娘俩哪能会分十多亩地？再说，现在我已经是正式职工，户口都迁来这里，没有土地才对。”
　　冯玉广说：“分地的那天，由韩久峰大舅牵头说，冯玉坤是为了大伙在唐山出的车祸，他的那份地应该有，以后不管土地咋变化，都有他的那份地，大伙异口同声地没意见。大伙还说，你们娘俩的户口不管在哪，韩家沟也有你们的土地。我代表大伙把钱送来，虽然不多，但也能给秀云这孩子做一些补助吧。”
　　铁英听了冯玉广的一席话，感动得泪流满面，用颤抖的手接过这满含情感的钱，说：“谢谢韩家沟的人们，春节时，我们娘俩回去看望大家。”
　　铁英简单地给冯玉广和韩东晖做了点饭吃，送两个人离开了这里，心里好像有了一点平衡，自言自语地说：世间之事，不一定都不顺心，有时也会有好的一面。
　　下午，魏铁英的心情好了一些，把屋子清理一遍，黄昏时接回了秀云。秀云进屋后，从兜里拿出四十元钱来给妈妈。铁英说：“秀云，这钱哪来的？”
　　秀云说：“是玉广大伯和东辉大叔两个人给的。”
　　铁英说：“他俩去学校了？”
　　秀云说：“他们说过些天叫我们回去，给我们做好吃的。”铁英听了女儿的话，又一次落下了泪珠。心中说道：韩家沟的亲情永远不能断呀！
　　刘盛在农具厂改了翻地的犁，回来的第三天黄昏，大队主任魏子江来说：“刘盛，银行里有一位名叫李茹的，今天下午打来电话说，叫你明天去一趟银行，不知啥事。”
　　第二天一早，刘盛和玉娥说：“玉娥，收拾收拾，咱俩去银行。”
　　玉娥说：“每回我跟你去，是哪里有我的事，今天我就不去了，再说，人家主任也没说李茹叫我去。”
　　刘盛说：“玉娥，这是你第一回挑刺啊！下不为例。”随后，骑自行车去了城里。
　　刘盛还和每回一样，李茹没下班时，不去打扰，在外面等。过了一会，李茹出来走到刘盛面前说：“接到电话了？”
　　刘盛说：“接到了。”两个人又来到先前吃饭的地方。
　　服务员见两个人进来，拿上了两杯水。李茹喝了一口水说：“今天吃点啥？”
　　刘盛说：“客随主便，你说吃啥就吃啥。”李茹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麻辣豆腐，还有两碗饭。菜和饭还没来到，刘盛说，“你打电话叫我来有啥事？”
　　李茹说：“叫你来是想和你在一起坐一会，使我的生活不太寂寞。让我心灵的窗口多一些色彩。”
　　刘盛说：“你把我想得太高了，我就是普通的人，不是书上说的花前月下的才子。言谈话语也不浪漫，我的性格，只能是脚踏实地地生活。”
　　李茹说：“就因为如此，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才大，常常做梦时都想着你的一举一动。”
　　刘盛说：“你太执着了，你想叫我咋办？”
　　李茹说：“我不求名分，不求永远，只求一点短暂的灯火，以了我一生的宿愿。”
　　刘盛说：“我是智愚的人，恐怕是你在我身上付出得多，得到得少。”
　　李茹说：“我不是那种心如蛇蝎的荡妇，也无意破坏你的家庭生活，我把心都给了你，尽管你啥也不干，只要在我身边多坐一会，我能借你身上的热量，暖一下凉了的心扉，我的心也就足矣。”这时，服务员端上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