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嗯，是啊。”她也无奈地笑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她。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那……没事了，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常联系。”我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
　　“好。”她转过身。她以为我让她留下来。她咬咬牙，她一向很容易就哭，尤其是离别的时候，我记得小学拍毕业照她就哭的一塌糊涂的。今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哭。
　　你喜欢的我都知道，我喜欢的你却不知道，你不挽留，我要如何留下？文佳擦了下眼睛，没有再回头。现在想想我大概能体会到她的心里有多么难受。
　　文佳就这样转校走了，留下那天下午我们回家的路上聊过的最多的话。也许多年以后，我们才明白所谓的爱情，喜欢的含义，最无谓的爱情是你喜欢我，你却不是我喜欢的人。最好的爱情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刚好喜欢你。
　　文佳的转校只是一段无关于我的小插曲，只是少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生活还是一样平静地过着，高建鹏这个星期表面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天星期五，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厕所，刚一进去，里面有三个别的班的人正在抽烟，好像是高建鹏的朋友，看过他们混在一起，也是一帮学校里的混混。他们看见我进来，灭了烟头，一个瘦高个指着我说:“你就是一班的莫雨辰是吧？今天下午放学别走，有事找你。”
　　“好，奉陪。”我冷笑一声，径直走了进去。我猜是高建鹏叫他们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啊，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丝毫不引以为意。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一直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没事不惹事，来事不怕事。
　　“我们走，下午有他好看的。”另一个胖子说。
　　我们中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要约架或者是要教训某个人，一般都是约定在星期五下午，双方各叫多少人多少人。但一般情况叫的人多的话，彼此有人都认识的话，这架就打不成了。所以每逢星期五就乱糟糟的，校门口一大堆人，老感觉有事要发生。
　　我回到教室，正想跟余思玮他们讲这件事，忽然看见高建鹏正明目张胆地在翻方婷的书包，方婷和朱岚岚都不在，他一边翻还一边对旁边的人说：“整天神神秘秘的，装的什么东西啊。”
　　“呦，卫生巾啊。”高建鹏把它抽了出来，边说边笑的很大声，班里好多人都听到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我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意思的感觉。“麻痹的。”我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扯掉他手上的东西，推了他一下，反正都要打了，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虽然他没我高，但也是成天打架的主，自然也不甘示弱，还击了过来。
　　“你他妈找死是吧。”他说着又一脚踢了过来。
　　平时的训练在此时起了作用，我一把抓住他的脚，另一只脚一勾，他就摔倒了，我扑了上去，我们在地上滚着。
　　他哥们孙远看到了，赶过来帮忙，但被同学们拉开了，我和高建鹏也被其他同学分开。
　　高建鹏擦了擦嘴角，啜了口唾沫说:“莫雨辰你他妈的给我等着，今天下午不打你我他妈跟你姓。”他又指着其他同学说:“还有啊，谁他妈也别给我多嘴，不然有你们好看。”说完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方婷也回来了，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生气地瞪着我说:“你们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要打架。”
　　方婷和她周围的桌子都倒在了地上，东西也散了出来，她不知道她书包里的东西不是打架掉出来的而是被高建鹏翻出来的，她不知道我打架的原因竟是为了她。
　　我虽然没吃什么亏，但是衣服都弄脏了，我脱掉外套，帮方婷扶起桌子，捡起散的到处都是的东西。
　　“你下午能不能别和他打架？”方婷有些难过地说。
　　“不行。”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如果打了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她冷冷地看着我，如同上次看高建鹏的眼神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和他打，是他找的我，我不和他打那就只能挨打。”
　　“那我去告诉老师。”她急了。
　　“别啊，你告诉老师那我就完了，是我先动的手，不用怕，我能解决。”我笑笑对她说。
　　“打架有意思吗，你怎么这么幼稚，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方婷说完不想再理我，捡完东西回到了座位上。
　　阿玮拍了拍我，给了我一个眼神说:“下午再好好解决，我刚才已经给我哥打过电话了，他下午叫人过来。”
　　“好。”我说。“我也给我表哥打个电话。”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高建鹏吗？”我倚在栏杆上，又问老泉他们。
　　“我们刚到小卖部去了，听他们说好像是他翻了方婷的书包，你真是瞎搞，也不怕学校里给你处分，拿着，你的水。”老递给我一瓶水。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我看着很不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刚上厕所的时候高建鹏已经叫人找过我了，说下午放学让我别走，反正都要打，何不现在就把他打一顿，刚好他又去翻方婷的书包，所以我才打的他。”我捏了捏手指说。
　　“没事，把小伙伴们都叫上，顺便把上次的仇也报了。”阿和气愤地说。
　　“好。”
　　由于老师都开会去了，这件事动静也没闹多大，所以并没有人告诉老师，这件事学校并不知情。我们都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来吧，像男人一样。
　　下午，空气中像往常一样漂浮着异常躁动的气息，这次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安，仿佛血液在沸腾。
　　第三节下课以后，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我们正准备下去，方婷和朱岚岚叫住我们。“莫雨辰，能不能不要打。”方婷看着我，眼神充满了难过。
　　“这事你们别管了，你们回去吧。”我平静地说。
　　“不行，我是班长，我要跟着你们过去。”方婷说。
　　我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孩面对这种事情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没有畏惧，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是异常的坚决和勇敢。
　　说完方婷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跟我说:“我听他们说了，是高建鹏翻我的书包，你是为了我才跟他打起来的，我……”
　　“你少自恋啦。”我打断她的话。“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他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侵犯别人的隐私，这种行为让人看了很生气，不只是我，谁看到都会这么做的。加上我之前本来就和他有矛盾，正好他也要找我，所以我才打的他，你不必感到自责和内疚的。”
　　“莫雨辰，谢谢你。”方婷很感激地看着我。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我眼神里流出出来的，坚定还有自信，就好像她刚才的那种眼神一样。
　　其实不用这番话，方婷看着我为她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我喜欢她，但是那句话我始终没说出口，因为我知道说出来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不想破坏这种感觉，一旦喜欢的话说出口，便变了性质，变了味道，有些人，就适合放在心里，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我也还不够优秀，我在想，等我足够优秀的时候，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会很愉悦地跟她说，嘿，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方婷的脸微微有点红。
　　就在这时候，孙远找到我们。
　　他有点不对劲，语气一改常态地说:“莫雨辰，我代高建鹏替你道个歉，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人都叫好了，就这么算了？”严豪不乐意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们的人大声地嚷着。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我冷冷地说。
　　孙远欲言又止……“高建鹏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治中的人，他们叫人过来了，人还挺多的。”
　　“活该。”阿和骂了一句。
　　“他不是很拽吗，还说不打跟我姓，怎么，还怕了？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现在不是他打我，是我要揍他。”我冷笑一声。
　　“我替他给你道歉，是我们不对，可你也打过他了，就这么算了行不行？”他真诚地对我说。
　　阿玮看着我，等我给他们答案。
　　方婷说:“算了吧，这件事因我而引起，别打了好吗？”她拉了我的衣服。
　　我看了看方婷，说：“好，我看在班长的面子上，也看在你这么讲义气，高建鹏又还算个正人君子的份上，不背后对我下手，我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叫人逮我在厕所打一顿，我心里想着。
　　阿玮来了一句:“不行，人都叫来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他顿了一会，又说“我们去会会那个治中的，看看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