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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作品名称:该怎样继续活下去      作者:孙鹤      发布时间:2018-03-08 10:28:19      字数:3530

  周末,凌晨三点才入睡。想了很多,又写了很多。很奇怪,头一次感觉到原来文章靠的不是思绪和才情,靠的则是对于自己的痛恨与悔悟。这或许也算是文章的另一种独特的风格吧,而我所能做的,唯有巩固这姑且算是自己特有的风格吧。
  有些东西既然成为了既定的事实,那么也就意味着变无可变。即使力求改变,也必是扒皮抽筋动骨的,索性就这么维持好了,毕竟不是影响健康的病症,仅是触动自己的格调。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是痛苦,因为定型了,定性了,也就意味着一成不变了。与此同时,又倍感格外舒心,因为简单了,平静了,你不用再去追溯它的历史;甚或拍打脑袋,紧握双拳,审视自己的思维,究竟是对还是错。
  既定的,即是正确的,万物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恰是它有存在的价值。等到它消失的时候,即说明它的价值没了,就这么简单。
  我可不喜欢把自己修炼成一个复杂的人,简单最好。
  周日不用上班,这也让之前始终四班三运转的我体验了一把公务员的待遇。虽说保险业务员并非公务员,并无公务员所具备的一系列的令人歆羡的待遇,唯有双休日而已,可即便如此,我也倍感幸福了。
  早上九点多左右,我被一阵手机铃声惊扰,懒洋洋地睁开发黏的眼皮,依旧困倦难挨的我,还是礼貌地接听了电话,敢情是康姨打来的。
  “大鹤,我现在你家呢,你人呢?”她问我。
  “我在家呢呀。”我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还没醒啊?赶紧的,回来,跟我一起搞增员去!”
  “增员?我的妈呀。康姨啊,今天人才市场不开门,去哪儿增员去呀。”
  “人才市场不开门,市场总开门吧,大街总开门吧?昨天你就没来,今天必须得来,我手头上还有不少传单呢,得发出去。”
  我心里面合计着,“传单?增员?康姨是不是魔怔了?这就跟卖楼盘、卖保健品是一个道理,把精美诱人的传单发给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并在之前在传单一角较为醒目的位置上用水笔写下自己的姓名,还有手机号码,寄希望于有意向者能够给自己打个电话;最好是能够找个机会面谈,然后促成其事。哎呦,这类事情我知道得太多了”。
  由于我很长时间没有回话,也没有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康姨已然等不及了,便问:“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呀。”
  “那还不赶紧过来!”
  “实在抱歉,康姨,我去不了,等哪天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你小子……”康姨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很清楚,我的话其实就是在敷衍。
  我见她已经挂断电话了,这才如释重负,心说:她要是骂起我来,我还真就没什么办法呢。不过这样正好,省着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却非要让我搞什么增员,搞得我脑子都大了。
  我很想睡个回笼觉,可无奈的是,老天爷它不允许。手机铃声是接踵而至,不是赵敏的,就是祝贺的,再不就是金子的。
  赵敏打算找我商谈权健的事,问我是否跟母亲讲了。我说讲了。她说觉得怎么样?我说母亲还在观望。
  其实呢,我的确是跟母亲说过了,但母亲压根就没搭这个茬。可能是我讲得不够好,也可能是母亲并不相信这类东西,毕竟找母亲干这类保健品的人太多太多,保健品公司同样太多太多。有安利的、无限极的、权健的、泰兴的,还有什么太阳神的,我都不晓得这是因为什么,母亲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和魅力,难不成是因为母亲有钱?还是说瞧母亲的模样很好骗呢?抑或是母亲的模样更易于骗人?谁知道呢。
  不过,那些企图拉拢母亲的人全都被母亲拒绝了,当即就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很奇特,令那些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保健品不保健品的,反正我是不知道。我的保健品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谁给我钱,我就跟谁混;没钱,讲再多也没用,还想让我先掏钱,做梦呢吧,门儿都没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母亲就一个态度,不出本钱。众所周知,保健品行业的情况,你不出本钱,谁能白给你钱啊,索性也都不了了之了。
  我怀疑,权健这档子事,母亲在听我讲完之后,恐怕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千万别去沾染它。
  至于祝贺打来电话的意图,无非是找我去网吧上网。我说再等等吧,我现在正困着呢。
  结果他跟我来了这么一句:“我说‘小怪’,我今天下夜班,等你不困,都他妈中午了,到时候我就犯困了。”
  “那就晚上玩呗。”我说。
  “你他妈是不是又准备打麻将去呀?”
  “还没人招呼我呢。”
  “草,我就知道。行了,你玩去吧,晚上回来的,咱再聊。”
  “好的。”
  跟祝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俚语漫天。感情深了,关系到了,也就没必要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弄得像是陌生人似的。
  至于金子,他打电话给我的目的不是谈论保险,而是麻将。恰如他自己说的,这阵子点儿正,得多赢点儿。
  我就取笑他,“别嘚瑟,打麻将这玩意儿,谁张罗谁输。”
  “我乐意。想玩,那就得张罗,你说是不?”他说。
  “我随便,你问问郭峰、周游他们,只要价码不变,我是来者不拒。”
  “废话,谁不是啊。价码低了,不爱玩,没兴趣;价码高了,心突突,玩不起。”
  “要说你也是的,就他妈不应该先给我打电话,你先把人找好喽,直接告诉我几点干不就完了吗?草!”我数落他说。
  “你这话说的,我知不知道你今天搞不搞增员去呀。”
  “大周末的,搞个屁增员!”
  “拉倒吧,我这儿的领导,天天干,不是增员,就是跑业务,昨天咱们不是干麻将了嘛,她还打电话把我给训了呢,说什么我不务正业。哎,这日子过的,你说说,打个麻将,得背负多大压力啊。”
  “还好意思说呢,我这儿不也是嘛,草!我说去不了,那给我埋汰的,好像我干保险不是为了挣钱,倒像是小时候上学似的,混日子呢。哎,别提了,谁都不容易呀。”
  “行了,不聊了,我这就给那两个哥打电话。”
  金子打电话,那么我呢?赶紧起床、叠被、洗澡吧。赌徒的心声我是最了解不过了,除非没钱,但凡手有余钱,定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还是长时间在一起玩的麻友的邀请。
  不多时,金子又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十点半准时开干。
  我一看表,快九点半了,得赶快忙活。我呢,也不慵懒了,也不喊累了,屋子里收拾得是干干净净,再迅速地洗了个热水澡,穿好衣服,乘公交车赶赴“战场”。
  这一套流程,对我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熟悉,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棍呢。然而我之所谓赌,唯怡情小赌而已,断然不会伤身大赌的。
  小揣百八十块,心满意足。只是在回到北厚家中时,便颓然倒在床上。睡眠不足,导致我的身体明显吃不消,若非年轻,恐怕还会得病呢。
  异常难受地躺在床上,张开嘴,慢条斯理地吃着在回家的路上买的食物。我能慢条斯理吃东西,即说明我是真的难受了,不吃饿,吃了呢,又感觉恶心,但还是得吃,相比较恶心,饿,是会要命的。
  吃饱之后,四仰八叉平躺于床上,目眩神迷地看着棚顶,那一成不变的白,既显得素雅,又感觉单调。由此,心中不觉喟叹,自己的生活与这一抹白又有何异呢?一样的苍凉,一样的寡淡。
  我喜欢赌博,却又讨厌赌博;我喜欢抽烟,却又讨厌抽烟;我喜欢懒散,却又讨厌懒散。但我却无法彻底排斥掉它们,无论是思想上的决断,还是心理上的撞击,抑或是精神上的对抗,都不能令我满意,反而令我愈发怆然,该如何彻底杜绝它们。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
  不得不说,它们丰富了我的生活,却又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我想,与我抱持同一种观点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也是在这种近乎于挣扎的痛苦中将生命逐渐损耗的。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做不行吗?想归想,恨归恨,骂归骂,做归做,不做,真的不行。似乎我的身体需要这类东西来刺激一下,否则便麻木了。
  想睡,却睡不着,半睡不睡,且没有精神的状态,痛苦异常。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可翻过身去是墙,再翻过身来则是窗,穿不过墙,又开不了窗,那滋味,甭提了。
  还好,在我最最煎熬的时候,祝贺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能很清楚地听到祝贺在电话那头对我劈头盖脸般的“问候”:“你死哪儿去了?不是说晚上上网吗?我他妈等你快一个小时了,这都几点了,快六点了,你人呢?打麻将打一天啊,也不怕累死你。你还能不能出来了?不能我这就走了,我明天是白班,我草。”
  “能,能,你现在在网吧呢?”我忙说。
  “你说的不是废话嘛。”
  “哦,好,我知道了,我这就下楼找你去,你等着啊。”
  说着,我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精神精神,然后套上外套,赶去网吧。
  到了网吧,掏钱,刷身份证,然后找到祝贺;坐在挨着他的一台电脑前,并跟他聊了两句。
  “你可真不地道。”祝贺冷冷地说。
  “哪儿呀,这不刚回家就困了嘛,要不早就来了。”我解释说。
  “不是玩,就是睡,我也真是服了你了。难怪都叫你‘二怪’呢,怪得可是够可以的。”
  “滚犊子,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哼声说。
  “要不你听哥一句劝,回新钢干得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儿,一天天啥也不干,就知道玩,还打算玩一辈子呀。”
  “我跟你说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回新钢。另外,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该干啥干啥去,一边待着去。还玩不玩了?不玩我这就走啦。”
  “玩,玩。你呀,我现在跟你说啥你都听不进去。”他叹了声,说。
  “那就啥也别说,我脑袋疼。”说着,我打开电脑,跟祝贺玩起了熟悉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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