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作品名称:瞳孔中的秘密 作者:寻洲 发布时间:2018-03-05 13:45:47 字数:6279
天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淡黑色旋涡映照在刘啸天的眼眸中,他忽然晕倒了在张德厨房边的后门的台阶上。
在一片混沌中,周围某个声音逐渐在耳边微弱地回荡:“你已经被选中来到纳卡迪维利,这里有你应该完成的使命,也理应由你完成……至于你的选择……拯救……还是毁灭……”
刘啸天在迷糊的意识中想挣扎并努力喊出声来,可都是徒然。
…… ……
一阵阵凄凉、悲鸣的声音涵盖了瓦卡特劳特上空,一座座像山一样大的巨兽在互相博斗,呼啸声如海啸般响彻天地、地动山摇。在它们脚底下,形同蝼蚁的人或走兽也在以最微弱的方式厮杀着。一双巨大羽翼的怪兽在空中盘旋,稍作准备后成群结队猛然冲向敌堡,却被屏障所伤纷纷像干枯的落叶一样落下;一排排滚石车犹如演奏中的曲目在指挥官的指令下很有节奏地弹出,只不过这些巨石是被注入了魔法的。再从远处看,这种景象如瘟疫般速度吞噬着这个满是迷雾、哀嚎的世界。绝望、恐惧弥漫在每个活着的人的脸上,他们同死去的同伴、与死亡做伴,啃食着能啃食的东西,包括同伴或敌人的尸骨,之后又是无尽地搏杀,以此反复……
这是个以战争统治的世界,由150个国家组成和众多小部落组成。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到目前已经经历了五百多年的时间,人们已经快忘了什么是“和平”。就连统治者本身都认为战争是理所当然的,是他们的必然使命,却遗忘了先祖们曾用惨痛的代价换取来的胜利,甚至有的国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战,还牺牲那么多的生;而有的是因为不得已而卷入这场涡流中。况且无论什么目的战争都成了贵族或国家牟取暴利、征服世界最佳途径之一,尤其是在动乱时期,仅有这个事实就足够了。
“看来必须叫‘那个人’回来了。”瓦卡特劳特的女王伊丽莎白•纳斯金满脸愁容又无可奈何地说。
“是的,我的女王。”一个穿着奇特铠甲的人威武卑谦地说,“您做好叫他回来的觉悟吗?弄不好……”宫殿里顿时一片喧哗。此喧哗再次动摇年轻女王的心,却毫无展露在洁白如霜的脸上。
一个穿着旗袍的精灵族的副官说:“这点请女王和哼德里内将军还有诸位大臣们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失控也不至于让那人毁灭世界,不,准确地说是‘那个人’。”
“可是我们真的能控制得了他吗?”
“也许他回来,我们还没见他,就和这个世界一起灰飞烟灭了!”
“这是场阴谋啊!”
“是啊,是啊!”
………
又是一片吵闹声。女王开口道:“既然先祖们将开启时空之门的方法传下来,却没有将它毁掉,我相信必然有玄机,而且现在是生死存亡之时,如果真是阴谋,我也愿意赌一赌!”
女王在一个圆形仪式场中央下达了某些指令,加上亨德里内将军的王者之剑,精灵族的副官用冗长又撼动人心的咒语吟唱着。
众人面对这样梦一般的记忆。
那是在两千年前的景象。那时为了一个叫冥混神•俢•拉罗忒•柯斯奥世界齐心协力终将封印在时空之门中的一处,将其钥匙交给瓦卡特劳特国王迪斯手中,把世界从魔神的手中拯救了出来。可如今却为了“拯救世界”而再次打开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吞噬了的“潘多拉魔盒”。多么讽刺呀!他曾是世间恶的载体,是混沌初开时一切邪气与宇宙之力的混合物。
忽然在四周缓缓升起四色光柱,亨德里内的王者之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光芒的退去,渐渐变成了一把“时空之匙”,由女王旋动它,好似在空间中开启了一道无形的门,随之整个仪式场、宫殿,甚至整个瓦卡特劳特国都被一阵白光覆盖。
老一辈的人通过继承记忆知道这一决定带来的后果远比战争残酷更加绝望。他们宁愿饿死,食其身边的人,也不愿走这一步,无奈的是女王的命令是绝对的。整个国家的人带着祖先的恐惧无助地等待着这片白光逐渐退却的结果。等待一切恢复原样,那些奇特的光柱消失了,王者之剑也回到了亨德里内将军腰间。可令大家诧异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女王也怀疑是否失败了,沉默了一下说:“不,各位,我们要的那人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了,只不过刚刚有某种力量阻挠。我有种不好预感,那人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各方面听令!我们要在他本人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之前找到他!”
宫殿里齐声响应着命令!
阵阵颠簸惊醒了还在迷糊的刘啸天,缓缓地睁开眼睛。太阳正展现出它那永恒的光源,驱散了天际滚滚尘云,仿佛为为数不多的平静日子铭记在人们的心中。他环顾四周,群山环绕,一片金灿灿的田野正在与太阳光和谐地共处着,散发出奇幻的光芒。鸟儿的鸣声带着欢快与凄凉,好似它们看透了世界之痛后无奈露出笑声一样。可能是刚刚醒的缘故,还看不清远方奇特生物们正警觉又胆怯地盯着自己。“醒啦!年轻人。”一个深沉又轻快的老人声音从背后传来。“嗯?”刘啸天正在一片茫然中,努力地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当听到这声音时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请问,您是谁?这儿又是在哪儿?”老人很诧异,随后又平静地驾驶着马车回头望了望这个年轻人。
“这儿是瓦卡特劳特一个偏远山区的一个小村庄,名叫斯娜村,离罗穷塔国不远。你是躺在山丘杂草中,是我把你驮上来的,当然,有这家伙帮忙。”〔指了指前方的马。〕又说,“对了,年轻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老人自信地转回头,两匹马依然平稳地前行着,好像要不要驾驶者它们都一样,照样朝着目的地迈进。
刘啸天没回答。
所有的发生得太突然了。“记得是在张德餐馆厨房门口无意望了太空,然后就没有意识了。这个是梦吗?”这样想着。眼前的景象分不清是虚幻与真实,思维已经像锈蚀的齿轮停止了转动,这个现实让他感到稍有知觉的身体顿时寒意蔓延,幸好柔软的稻草给他带来些许平静。老人的神情淡漠又冷峻,依旧感到不安。很快天生中一种本能促使他尽快地适应,哪怕是在这样完全虚幻的世界。他本人都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这种本能使他日后承受巨大的压力,且至于迷失自我。
“爷爷您回来啦,找到他了吗?”一个动听又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刘啸天慢慢清晰的思绪。“还没有,不过就快了。”老人指了指马车后面说,“苎麻,给后面那人疗下伤吧!。”
“嗯?受伤了?”刘啸天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全身各个地方,忽然发现自己的腿断了,顿时一阵剧痛袭上整个神经网络。“真是可笑!居然因为陌生和惊奇而忘了剧痛?”他想着想着,就晕了过去。
等他缓缓睁开模糊的眼睛,自己已躺在一张床上了,接着一双尖尖、长长的像耳朵一样的东西在他模糊的视线前摇摇晃晃,把注意力吸走了,于是手情不自禁地碰碰那奇怪的东西,听到一声像婴儿受惊的声音,他猛然意识到这的确是耳朵!“醒啦!年轻人,你这是第二次了,还记得吗,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不知道,如果您突然意识到自己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许是不存在的世界,这样的问法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刘啸天环顾四周看着用普通木料所做的木屋但却精致,并散发出一股令人舒心的气味:“这是您家吗?”
“是的,这就是我孙女,多年来都是她陪着我这个老头儿。”老人看着刘啸天用奇特的目光打量着正在厨房弄吃的的女孩的身影,“噢!她叫苎麻,是个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她的一双耳朵遇见陌生人时就特别地敏感。对了,刚刚就是她的治疗术把你的腿治好了呢!年轻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刘啸天。”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
“精灵和人类的?这个世界,而且还有治疗术。这是《指环王》的世界吗?——”心想着,却又不敢说出来。
苎麻拿着这个世界的事物和水果小心翼翼地端上来。她除了两只耳朵异于人类以外,她都像人类,甚至比人类更美,轻盈的脚步,仿佛像风一样优雅。刘啸天忙着起身,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面前这个如梦一样的女孩:“谢谢!刚才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耳朵……”他支支吾吾地说。
“爷爷,我到哈迪哪儿去一下。”苎麻然后小声在老人的耳边嘀咕,老人用放心的目光回应着她,然后她瞟了一眼刘啸天,露出警觉又友好的眼神就往远处山上去了。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刘啸天似乎像喃喃自语说。
“对了,您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老人笑着说:“你看你穿的衣服呐,记得是什么厨师穿的吧?我以前正巧去过你们的世界,记得叫‘地球’?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还是我为你介绍这里吧。这里名为纳卡迪维利的世界,是众多平行时空中的一个比较大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肯定是穿越了某种时空轨迹。一般人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在特定条件都符合的情况下,加上个人的契机,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老人略有所思地捋着他那洁白的胡须说。
“什么!纳卡迪维利!”刘啸天心想一惊,“这不是那个声音……”刘啸虽然被这些话惊呆了,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屋外的景色吸引了,完全忘了现在的话题,“真美呀!”他不知不觉说道。等自己回过神才对自己的失礼感到羞愧并对那些话重新做了思量。
“美?现在也只有像你这样不懂这个世界的人说的话。”老人无奈又抱怨地说,“这里是世界上仅存的乐土。”
“怎么回事?”他的神情好像接下来听有趣的故事一样,这令老人感到很不快,而本人却不自知。
“说来话长,因为战争。各国因为一个愚蠢的野心发动战争,而后就像长锁链一样感动了后来的一群愚昧之徒竟达五百多年。在这五百年的时间里人们不惜触发禁忌,将魔鬼和妖兽从地狱之门或其它平行世界中的怪物中唤来为自己的野心服务,结果成了它们的木偶,成了嗜血的机器。像神已下达了毁灭指令一样。而软弱无能的人们只能不甘心地接受这一现实。原来是抵抗他们的国家或部落现在也被该死的野心感染了,成了比他们还畜生不如的战争狂。似乎在人类,不,应该是整个平行时空中的所有生物的内在都一个可怖的机制。当‘人类’受到压迫和暴政时表现得可怜兮兮,以获得强者的同情,可讽刺的是一旦他们某一天得到了力量,他们就会欺凌比自己更弱的人,甚至更糟。以此反复,直到某天其中一个人厌恶了这些东西,将这种力量用在其它地方时,无能的人们顿时雀跃,并称为领袖或神。然而那本人也许只是无聊而已,也许并无善心。不管怎么样,他成了某个世界或者时代的开创者。不过,我们现在渴望做这个愚蠢的追随者,即便是被利用。但是战争是了解人性的一种方法,因此这种渴望才可能被救赎。”
刘啸天不知不觉脸上有趣的神情逐渐转变成严肃又沉思,虽然被老人这种情绪式的叙述弄得稀里糊涂,如坠迷雾。
“哦,请原谅我情绪有些激动。当然,战争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代表,它和众多事物一样,是有原由的。”
刘啸天听到这那种神情又浮现出来了,但这次不太一样。
老人继续说:“如你们的地球上的造物主的传说一样。这个世界也有它的传说。在两千年前,有一个叫冥混神•俢•拉罗忒•柯斯奥的魔神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揪起一场血腥风暴,简直是杀戮的盛宴。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也不知道有何目的,唯一知道的是地狱同他比起来算是天堂中的婴儿一样幸福。不过有传说他来自平行宇宙中的混沌世界,还未成型的宇宙的载体等等。后来被一个‘神秘人’将他的身体的各个部分分别封印在几件圣物中,分别放在各国,只有国王才知道的地方和如何用,至于那个神秘人因用了难以想象力量也无法把他杀死,他把使用的方法留下之后,自己便消失了。不知几代过后某人想得到它们,即使找到这几件圣物其中的一件,就能利用俢•拉罗忒•柯斯奥部分力量来征服世界。可那人天真地认为对付他的一部分力量是可以控制的。哼`!何等地愚蠢啊!结果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进入了这场自己毁灭的游戏中,或许这只是人们用来发动欲望的理由吧!就算他不存在,只要是活着,各种族就不会安分守己,非要人们再一次地触碰那种恐怖才会明白有些东西是决不能靠近的,绝不能……唉!也许这正是生命的本质吧!”
屋外突然响起一片喧闹和一个像野兽般的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喂!老尼克加斯,时间到了!。”
刘啸被这一声音愣住了。
“我忘了,今天还有到萨比城去赶市集。”老人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声对刘啸天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卡斯拉姆,如果有人知道你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来的人,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的,明白不?对啦,刚刚和你说的那故事,只是个传说而已,别太在意啦,哈哈哈!”
两天后。
萨比城中一片繁荣,格式的商品整齐成列在柜台前,有吃的、喝的、用的,还有更多的是刘啸天从未见过的奇怪玩意,比如,有着像珍珠光泽的羽毛。各种族的人们在这里生活、谈生意和争吵,真是个很喧闹的城镇。街道两边是小卖铺,酒馆,当铺,作坊。有人族的,精灵族的,还有貌似其他种族的。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兽族商贩,在沿街争夺客人时的样子真是典型又好笑,似乎要将对方吃了似的,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年年受战乱折磨的世界。刘啸天真有点怀疑那老头儿说的话,是忽悠的吗?耳边立即响起令他无法忽略的声音:“别被这硬撑起来的景象所蒙蔽!在战争时期人们为了缓解已极限的忍受力而不得不自我欺骗,只要往他们施加一点压力,就能使之崩溃,卡斯拉姆。”苎麻看着刘啸天略显陶醉的神情说。刘啸天也为失口说出感到不好意思。
“卡什么?”刘啸天意识到卡斯拉姆这个奇怪的叫法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名字。苎麻带他到一座军营外:“卡斯拉姆,我进去办点事一会就出来,你不要走远。”后半句带有警示的意味。
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站在一个要塞的门口,里面投射出的气息和刚刚走过的街道有明显的不同。在三十米外的人越来越少,这就是所谓的威严与肃穆嘛!
刘啸天故作答应,等着苎麻带着那轻盈的脚步消失在要塞内时,她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带着些许奇怪的神情,刘啸天还以为是错觉,因为他认为苎麻没必要以那种眼神看自己,没理由啊。可是在内心深处刘啸天突然存有,某种侥幸心里。这使得他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了,随后仔细打量周围,
发现房屋有点奇怪像欧洲的巴洛克风格似的既具有感染力又有夸张,既不协调又有统一感,各色各样的圆顶与形状、突起的阳台与窗上隐形图案形成的奇特的感觉,这样一排排在街道两侧后。可说它不一样的地方嘛,似乎不全是一种样式的元素。刘啸天这样稀里糊涂地走向中央街区,这里酷似明国时的重庆或文艺复兴时的英国。虽然这两个地方相去甚远,可他突然就想这到两个地方,不然,没法描述。其实刘啸天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悠闲地逛街,为何在这种像化妆舞会一样的地方在等一个自称是精灵族的女孩。自己是不是摔成脑震荡昏迷了这些都在梦里?不对!不是有位心理学家说:梦,一旦意识发现它,就会醒来了吗?难道被神隐了?不,不,平时看动漫看多了吧,再说又不是日本人,难不成日本的神那么多管闲事,居然远渡重洋来干涉别国的事来?这不分明是越权嘛!而且是神权!弄不好会发生圣战,人类就要回到神话时代了,也许让一切重来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呢!这样就有太多的痛苦可以瞬间抹去,有太多的亲人也能避免意外,有太多的过失可以弥补,不至于定局后才来懊悔不已……
等等,也不对!重来意味着一切都归于零,那么就没有了痛苦、不幸、悔恨这些只有经历了才会产生的情绪,切!居然是这样,对,就是这样!刘啸天突然觉得这么想很好笑,很幼稚却又入迷。“那么假定这真是另一个世界的话,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么原先的世界也是真实的,对了,那老头不是说什么“平行世界?”哎呀,这似乎是关于物理与天文方面的,这两门课程我都忘了。不,与其说忘了,不如说压根就没记。一想到班主任当时那张像烧开了水壶一样、冒着气的红胀的脸真是好笑呢!我在干吗?!怎么想这些!现在夏莉与陶子肯定急死了。尤其是夏莉,不,她现在应该在忙着学校的事,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我,不,不,不能想怎么简单,即使陶子不告诉她,我那姑姑就很难说了。
刘啸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冷汗和热汗都出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办!在陌生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事物都是谎言,自己却像只无力的飞蛾一样被强韧的蛛网缠住,直至死亡的到来。他就这样在想象力与现实之间徘徊、思索着,可刘啸天完全忘了苎麻还在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看似热闹的世界,其实很陌生,很危险。
突然左眼一阵剧痛袭来,卡斯拉姆很痛苦地挣扎着,然后在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来到一家看似是酒吧前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