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份认罪书

　　金聚才一看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马上让两名队员离开房间，并给他们下了“此事绝对保密”的命令，防止发生意外。然后，金聚才不让王一冰、荷花穿衣服，而是拉了一条被单给他们盖了，开始了一场严肃的谈判。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王一冰胆战心惊，不知所措，暂时也只好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候金聚才的安排。而荷花则似乎胜券在握，相信会有一个好的姻缘，所以她还是笑嘻嘻的。金聚才嘿嘿地笑了笑，发言了：王老师，你和荷花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生米做成熟饭了，干脆办个手续，正式结婚算了。
　　荷花搂住王一冰，亲了一个响吻：王老师，我的第一次已经献给你了，没想到就这一次，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娃娃。
　　王一冰疯狂地推开荷花：不，不，荷花姑娘，我从来就没有和你睡过觉，我家里有媳妇，有孩子，你可不能陷害我！
　　荷花也疯狂了：王老师，你占有了我的身子，为啥又不承认了。你不是给金老师说你没有结过婚吗？怎么现在媳妇、孩子都有了？你这不是设计欺骗我吗？
　　金聚才立即翻脸不认人了，从身上取出那条证据毛巾，在王一冰的眼前一晃：王一冰，你这个流氓分子，你引诱奸污黄花闺女，荷花已经怀孕在身，这条毛巾就是你开垦处女地的铁证。你说你和荷花没有睡过觉，可是你刚才赤身裸体地和荷花搂在一起，三个人都看见了。你奸污妇女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能抵赖的了？王一冰，现在只有两条路摆在你的眼前，由你选择：一是你立即和家中的老婆离婚，和荷花结婚。二是把你绑送公安局，要求法院给你定强奸罪。
　　王一冰思忖，金聚才一定是自己干了坏事，才设下圈套陷害于他，他现在就是有八张嘴也辩驳不清啊！要是他被扭送到公安局去，那可就身败名裂，万事全休了。罢罢罢，光棍不吃眼前亏，先忍让一步再说：金队长，和老婆离婚是不可能的；可你也不能把我绑送到公安局去，那样我就会被开除，被法办，我的老婆、孩子还要靠我养活呀！
　　金聚才一看，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一样，就掏出一张提前写好的材料塞给王一冰：王一冰，你老老实实地签个字，低头认罪吧！
　　王一冰展开材料一看，“认罪书”三个大字赫然在目，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便急急地看了下去：
　　我有罪，我有错，我不该用欺骗的方法，占有了一个黄花闺女的贞洁，占有了荷花的第一次。虽然只有这一次，但是荷花怀孕了，我应该为此负责，荷花的流产费用及营养费、精神补偿费共计300元，由我负担。为此，我向组织检讨，认错，认罪，请求组织对我从宽处理。王一冰某年某月
　　看了认罪书，王一冰虽然心惊胆战，可是他还是断然拒绝：我没有干这事，我不能签字！
　　金聚才马上变了脸色：好，王一冰，算你是一条汉子！我马上叫社员把你抓起来，送公安局去！
　　金聚才转身就要往出走了，荷花不顾一切地抱住了王一冰：王老师，都怪我，太爱你了，才闹出这样的事。你就签个字吧，要是送到公安局去，事情就闹大了。为了你的家庭，为了我的名誉，你就签个字吧！金老师说，这样私下处理，人不知，鬼不觉，你和我的面子都保住了。
　　王一冰几乎痛苦得要流眼泪了，一把夺过金聚才手中的钢笔：我签字，我签字！
　　王一冰战战兢兢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便天旋地转地晕了过去，金聚才又捉住他的食指在红色印泥里压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按在了认罪书上......
　　金聚才把荷花领到他的房间里安慰了一番，保证给她介绍一个比王一冰更好的对象，然后不失时机地和荷花又发生了一次。后来，金聚才悄悄地把荷花领到县医院做了流产，过了一段时间，又悄悄地引着荷花去上了环。然后就放心大胆地和荷花多次发生了关系，遇到了金聚才这样老奸巨猾的恶魔，荷花也是身不由己哇。何况金聚才拿着王一冰赔偿的300元，时常给荷花买些花头巾、花袜子、雪花膏之类的小东西，以讨她的欢心。金聚才还给荷花做了一身新衣服，送到她的家里，笑嘻嘻地对荷花的父母说，他有两个儿子，就是缺少个闺女，就算是把荷花认作干闺女吧！这样一来，荷花父母对金聚才的疑虑也就完全消除了。金聚才继续霸占荷花两个多月，直到社教工作队撤离的时候，荷花还哭哭啼啼地难分难舍哩。
　　王一冰呢？可怜的王一冰马上被调离工作队，工资降了一级，后来又从县高中下放到城关中学。他工资本来就不高，降级以后生活更是捉襟见肘。为了节省出儿子上高中的费用，他两年都没有回家了，虽说是火车票并不太贵，可能省多少是多少哇。
　　现在，王一冰更是可怜兮兮地对德仁说：听说，金聚才还不罢休，想让组织上把我开除回家，那样他就彻底地拔除了眼中钉，手中刺，再无后顾之忧了。
　　德仁听了王一冰的遭遇，胸中窒闷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难以想象，人类－－这个世界上唯一具有思维的高级动物，何以下作如此？金聚才和王一冰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和利害冲突，王一冰只是做了替罪羔羊罢了。谁让他长得年轻标致，吸引女孩子的眼球呢？同情之余，德仁突然对一个问题有了特殊的兴趣：王老师，听来听去，你的事情是一个天大的冤案。我要想办法替你翻案，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再问问你。你可不要责怪我，我绝对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我自己不就是被冤枉的吗？
　　王一冰苦笑了：张老师，你说吧。我知道你要提什么问题了，你不就是要问问我，究竟和荷花发生过关系没有？荷花的处女地究竟是谁先耕种的？
　　德仁尴尬地笑了：是啊，这些关键问题首先要搞清楚，要不的话，翻案从何说起。
　　王一冰诚恳地说：漂亮姑娘谁不喜欢？美丽鲜花谁不喜爱？可是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又是一个人民教师，更是一个社教干部，还是一个特别老实特别怕事的人，所以当年轻貌美的荷花姑娘在我面前转来转去、说说笑笑的时候，我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眼不斜视，心不邪想，哪里会发生什么苟且之事呢？当时我虽然被逼着在认罪书上签了字，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啊。过了几年，我千方百计、悄悄地找到了荷花，荷花已经嫁人了，而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说起往事，荷花只是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王老师，看样子，你好像是被冤枉了。可是究竟是谁占有了我的处女身，我真的说不清楚了。当时屋子里没有开灯，黑咕隆咚的，我一直紧闭着眼睛，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在尽情地享受着幸福，沉醉在自认为是王老师给我的情爱之中......后来，你说你从来没有和我发生过关系，我一下子就搞糊涂了......啊，这个人莫非就是金聚才，这个老狐狸！
　　德仁说：既然这样，你该要求荷花给你写一张你没有和她发生关系的证明才是。
　　她不肯写，也不敢写，她怕自己的丈夫知道了这件事情。金聚才这个坏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荷花怀孕、流产的事情，她父母，她村上的人，她丈夫，一点都不知情，我怎忍心在时隔几年之后再闹个满城风雨呢？如果她不是自觉自愿地给我写翻案证明，我逼着她写，恐怕倒会弄巧成拙哩。
　　那么，关于金聚才，荷花给你说过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对于金聚才，她是守口如瓶，连一句话也不肯透漏。
　　德仁叹息声声：哎呀，这个老奸巨猾的金聚才哪。你要翻案，恐怕困难重重哇！
　　王一冰几乎要跪下哀求德仁了：张老师，老弟，我看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也是一个有本事有办法的人，你被免去了民办教师职务，还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又重新当上了民办教师吗？
　　可是，要翻案，就要做通荷花的思想工作，而且还不能惊动任何人，不能给荷花今后的生活带来麻烦，这样的事情谈何容易啊！
　　王一冰真的给德仁跪下了：张老师，你忍心看着我冤情如海，身败名裂，家庭幸福，毁于一旦？你忍心看着我冤枉一生一世，永无翻身之日？张老师，你答应我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事情办好的，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张老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发发善心吧！
　　德仁把王一冰扶了起来，诚恳地告诉他：王老师，我答应你，我想法去办这件事。可是，我不是活菩萨，我也是一个冤情似海的人，我的冤情也是出头之日遥遥无期啊！好了，干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王老师，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