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短篇小说、故事部分】移民情(28)

　　41、忏悔【下】
　　
女人昏了头，什么事儿也做得出来，难怪婚姻的婚是女子边加上一个昏头的昏字！梦娇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偷偷儿地打点好自己的衣服行李，跑到了周家。周家没花一分钱聘礼，就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梦娇的父亲暴跳如雷：“她敢回来，砸断她的腿！”
　　梦娇的哥哥也气急败坏：“我没有这样下贱的妹妹！”
　　梦娇不知道，在她和胡军拜拜之后，在岚岚的撮合下，胡军和倩倩好上了。
　　人一旦走运了，好事一个挨着一个。就在梦娇过门不到三天内，在周浩表姐的介绍下，一位老板看中了周浩家门前的那个空场，愿意投资在那里建豆腐皮、腐竹等食品加工厂，在几个来回的商谈中，老板答应让周浩当厂长，也就是说，老板把建厂和生产的大权交给了周浩，当然，老板也有条件，就是周浩必须拿十万块钱定金，地皮折合五万，现金五万。
　　五万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个小数目，但对于一个庄户人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周浩父亲下世早，他母亲就指望在地里种种薅薅，能攒多少钱？
　　周浩急得团团转，梦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她咬咬牙，拿出了她的体己钱三万元，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底啊！
　　当然梦娇高兴，因为她更有面子，与塌鼻子身边的玫瑰花比，她更幸运，与岚岚的男朋友比，周浩更有风度，与胡军比，胡军是二十世纪的保守派，周浩是二十一世纪现代派。
　　青年人有的是胆略和火力，周浩上下联系业务，每一笔支出都给老板一个明细账，老板很赏识他的才干和甜言蜜语，只要周浩一打电话，他就源源不断给他的帐号打钱。
　　但是，梦娇对周浩所做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她提醒周浩：“浩，老板信任你，你也得讲诚信！”
　　“那当然！”周浩眉飞色舞。
　　“可是，我看一车沙100元，你却写150元，一车砖800元，你却写1200元，纸里包不住火，老板要是知道了，这个烂摊子就难以收拾了！”
　　“你懂个屁！”周浩开始有些蕴怒，但很快又和颜悦色起来：“娇，你看妈的岁数也大了，你也要下地帮她侍弄侍弄庄稼！”
　　梦娇很清楚，这是周浩在变相撵她离开这个场地。
　　早茬西瓜下来了，那滚瓜溜圆的西瓜引得人垂涎欲滴。梦娇也想尝个鲜，就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大西瓜回家，她把瓜切开，把中块给婆婆一块，给周浩一块，周浩狼吞虎咽吃起来，婆婆却没吃，她说，“娇，你肚里是不是有了？你想吃什么你就买什么，妈不吃，过光景要勤俭！”
　　一通话说得梦娇脸红到了脖根上，同时她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就是以后不能随便买东西。
　　梦娇感到憋屈，有一肚子话想和周浩说一说，夜里，她柔情蜜意地扑到周浩怀里，撒娇说，“浩，我觉得咱妈好像对我不满意！”
　　“那是你多心了！”周浩漫不经心地说。
　　“有几次我都觉得她话里有话！”
　　“俗话说，老变小，她上岁数了，你别和她计较！”说着，周浩开始打起呼噜来。
　　老板出其不意来了几趟，对周浩安排的一切他很满意，他告诉周浩，要想发展，必须搞好人际关系，必要时要不惜血本，周浩言听计从。
　　老板很舍得投资，他看中了库区廉价的劳动力和生产原料，至于销售市场，他有的是办法，他把生产过程的一切都交给了周浩，这是他们有言在先的，也就是说，周浩不愿当傀儡厂长，他们约定见利后老板拿一半利润，周浩拿一半利润。
　　有了钱，啥都好办，场子建起来了，有塑料包装加工厂和食品加工厂，收购废塑料、黄豆、木柴以及发货等事项需要一个精明的帮手。梦娇想揽下这活儿，但周浩不同意，他说他不会把这类累活儿脏活儿交给他心上的人，这话猛一听来，让梦娇高兴，可细细品味，周浩是明显不相信自己。
　　厂长办公室虽小，但富丽堂皇。周浩走起路来也挺胸兜肚，像模像样。
　　场子开始运转了，每天来这里送货和接货的车子一拔一拔的，应接不暇。梦娇看到工厂的前景，心里像灌了蜜，她暗想，幸亏我眼睛亮，要不然，这个少太太的位置不知道会落到哪个天仙身上。但同时，她也感到焦虑：“会不会昙花一现呢？”
　　梦娇对周浩体贴入微，她用柔情搓揉着周浩的每一根神经，她给周浩洗衣、洗头、洗脚，尽心尽力。晚上，她扑入周浩怀里，小鸟依人：“浩，你会不会变心？”
　　“我都说了n遍了，你是我的，我永远爱你！”
　　“浩，我觉得咱们厂子的排污设备跟不上，那些污水流进河里，迟早会被人发现，咱这里是库区，栽了筋头，咱折腾不起！”梦娇如实说出了她的顾虑。
　　“乌鸦嘴！”周浩不耐烦起来，“我跟你说，镇政府我有朋友，出了事他们会替我兜着。”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睡吧！别疑神疑鬼！”
　　梦娇睡不着，她在想她的心事，她明显觉得周浩这一阶段对她不冷不热，她感到纳闷，以前他追她追得轰轰烈烈，昏天暗地，现在对她却像是在演戏，难道是他真累？
　　周浩的名字也随着机器的轰鸣传得很远很远，而且他也有了名片。
　　周浩找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孩儿当他的秘书，负责收支一应事务。那女孩儿的圆脸像熟透的苹果，两个浅浅的酒窝里盛满了妩媚和迷人，她见人就笑，特别是见了梦娇，嫂子长嫂子短地叫，叫得梦娇心里痒痒的，热热的。
　　有一天，梦娇来场子里，她熟门熟路打开厂长办公室的门儿，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五雷轰顶：周浩和那个当秘书的女孩儿在拉拉扯扯，她发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扇了女孩儿一耳光，尽管她知道责任不在女孩身上。
　　梦娇蒙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天啊！为了周浩，梦娇甩掉了原来的男朋友，为了周浩，梦娇落了个众叛亲离，为了周浩，梦娇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钱，但是，最后她落得个什么呢？
　　这事儿距他们的新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
　　守住周浩，用感情感化他，也许能让他回心转意，梦娇想。
　　这事儿按下来，只当没发生，给周浩一个面子，自己委曲求全算了，梦娇想。
　　现在出局还来得及，梦娇想。
　　梦娇想了很多很多，她脑子很乱，压根儿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周浩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冲了进来，采住她的头发，劈头盖脸地对她拳打脚踢，她拼命，她挣扎，她大喊，她求饶，一切都无济于事。
　　关键的时候，还是婆婆赶了过来，拉住了周浩，“你个逆子！当时我就说这个女人是狐狸精，你不听，现在你后悔也晚了，你把她打死，你不给她偿命？”
　　“妈，去了红花换绿叶，追我的女孩多的是，明天我都给你领一个回来！”周浩愤愤地又打了一拳头，梦娇感到眼冒金星。
　　“败家子，这事怨得了谁？便宜没好货，你行行好，别把她打瘸了，打聋了，到了你还要白白养活这样的小贱货！”婆婆索索叨叨，把周浩拉开了。
　　没想到平时慈眉善目的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梦娇像喝醉了酒，又像是死了一般，她六神无主，无奈中她想到了好朋友，就给倩倩打了电话。
　　是胡军接的，“什么事儿呀，贵妇人？”语气里明显带着奚落。
　　她恼怒地挂了电话，正要给岚岚打过去，没想到刚拨那个号码又把电话打过来了，“是梦娇吗？我是倩倩，有什么事儿你说！”
　　“刚才怎么是胡军接的？”梦娇沙哑着喉咙说。
　　“你不知道吧？胡大人向我发起进攻了，我现在在他的菜园子里忙着，有什么委屈你说吧！”
　　原来如此，梦娇还能有什么说的呢？
　　她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狠狠心，把电话打给了岚岚，等着岚岚电闪雷鸣给她一顿，即便这样，她也好受些。
　　她吞吞吐吐向岚岚说了她的委屈。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白眼狼，不是什么好鸟，你却鬼迷心窍，被他的假象所蒙蔽，这下服了吧？”岚岚说出话来就好像台风登陆。
　　“你现在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梦娇有气无力。
　　“你也窝囊！当初那股猛劲到哪里去了？”岚岚吼道，“大不了给他拉个鱼死网破！”
　　“好姐姐，我求求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脑子很乱，你替我考虑考虑，我该怎么办？！”
　　“好啊！现在他居然敢欺负到她姑奶奶头上了，你等着，这笔帐非和她算到底不可！我就不信，治不了他，我就当尼姑去！”
　　“可是，岚岚，现在娘家我回不了，我没有去处！”梦娇哭了起来。
　　“你当初和他办过手续吗？”岚岚问。
　　“没有，他说难道他的人格还不如一张破纸？我就信了他，至今我们没有结婚证！”
　　“你呀，糊涂！算了，不埋怨你了，你过来，先到我这儿，咱什么东西也别要！”岚岚坚定地说。
　　“我还有三万块钱在他手里！”梦娇又哭了起来。
　　“先不要，你先回来，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放心，他怎样吃让他怎样吐！”
　　梦娇思来想去，这一次真的听了岚岚的，找了个机会，偷偷儿地低着头到了岚岚那里。
　　岚岚在村头织丝毯，当初她们三个姐妹租赁了一间房子，为了多赶活儿，每天饮食起居都在这里，后来，梦娇走了，倩倩也走了，只剩下岚岚一人在这里住了，梦娇回来，住处不是问题。
　　岚岚风风火火找到了梦娇的父母。她父亲还余怒未消，一口一个不争气，他哥哥则看得远，说，“只要她和那个姓周的脱离关系，这儿还是她的家，我和她嫂子欢迎她回来！”
　　当岚岚把这些话学舌说给梦娇时，梦娇才真正赶到了关键时候的那份亲情，她哭了。
　　梦娇后悔呀，后悔自己眼瞎了。但她又感到幸运，因为她妈妈和嫂子亲自到岚岚的住处把她接回了家。
　　“妈，嫂子！”梦娇哭了。
　　“别哭，孩子，回来就好！”妈妈安慰道。
　　“我该怎么办？以后那个畜生找来怎么办？”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地陷不下去！”父亲终于开口了，“咱是移民，很快就要搬走，就会远离那小子，看那小子还敢到移民区去欺负你！”
　　“可是，他还拿了我三万块钱！”梦娇想起这些，肠子都后悔青了。
　　“你回来比多少钱都重要！再说了，咱这里是库区，治污要求很严格，周浩的工厂把废水排放到河里，迟早要倒闭，不信你看看！”哥哥说。
　　梦娇到岚岚的住处去玩，岚岚向她说及王大海，那小伙子在梦娇走后不停地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动不动就打架，连公路上的执行公务的警车都拦，最后他被关进了拘留所，当提及倩倩时，岚岚感叹道，“别看倩倩老实，她有眼光，她有福气，她也比你有主见呀！”
　　原来，胡军是一个大学生，如今的大学生有的靠资历、靠热门专业、靠市场需求、靠关系人情在机关或企业捞到了一官半职，而胡军呢，也倒有聘用单位，可是年薪少得可怜，于是他一狠心，回乡当了农民，他要自己闯一条门路，来证实证实自己。他利用他是胡家的唯一血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途径，鼓动他父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资金，决定承包丹江河岸一百多亩泥沙地建大棚种蔬菜。
　　“你疯了，是不是书读多了，神经错乱了？咱这里很快就要搬迁了，你投资这么大，值得吗？”胡军的一位朋友提醒道。
　　“我是这样想的，南水北调大搬迁为的是丹江河里的水，现在很多农民以为要搬迁，搁闲的土地很多，咱把这里的土地利用起来，建上大棚，媒体会替咱们炒作，说这是丹江水浇灌的蔬菜，我想，销路不成问题！”
　　“可是，今年夏天咱就要搬走了，你的大棚刚成规模就要毁于一旦，你不觉得可惜？”
　　“理倒是这个理，该搬迁时咱搬迁，搬过迁之后，咱继续在这里发展，你想想，丹江蓄水是在2014年，是在三年以后，咱在这里坚守三年，难道不能创造财富，不能积累经验？”胡军坚持，“有了技术、经验和资金，以后到移民区不更能大显身手？”
　　胡军说干就干，雇佣村里的闲散劳动力为他建起了大棚，他亲自监工，不放掉任何一个环节，然后雇佣村民耕作，他在地头建起了一间房子，架电安网线，利用互联网揽起了生意。
　　蔬菜种植是个细活儿，不比种庄稼，喷药、施肥、打桠、浇水样样得跟上，他就在电脑上设置了观察记录，把每一样工序安排得合理有序，蔬菜很快上市，很快有车主来拉货，门类繁多、不同种类的新鲜蔬菜很快吸引了附近几个县城的菜市场，当然，这只是眼前的收入，一劳永逸的利益要等到以后他在移民区的发展了。
　　然而，他在恋爱方面，确实不会甜言蜜语的表白，也不会虚头巴脑的浪漫，在梦娇面前他就跌得鼻青脸肿，尽管梦娇家一分不少地退还了彩礼，他还是感到自己太无能了，一个注重实际勤劳肯干的人居然不如一个浪荡公子，他想不通。
　　但是失恋没有把他击倒，他很快就又振作起来了，在好心的岚岚的牵线下，他正式和倩倩恋爱了。
　　倩倩也是一位朴实的农家女，她和胡军恋爱后，就不再织丝毯了，天天到大棚里帮忙，她向胡军提出，如果搬迁以后到移民区发展的话，就在蔬菜基地的旁边建猪场，采用现代化流水工艺，引进种猪，把蔬菜外运和生猪出栏连为一体，胡军拍手同意，至于怎样操作，也只是一个大胆的设想。
　　周浩不甘心，大呼小叫到岚岚的住处要人，一切污言垢语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了：“你是个女魔头，你拐卖妇女！你居心不良，老子要告你！”
　　岚岚也不是省油的灯：“周浩，你别财大气粗，老实告诉你，姑奶奶我不是被吓大的，你做的事儿你清楚，我姐妹的三万块钱融资款你趁早拿出来，要不然，姑奶奶就好好让你认得我长了几个鼻子几只眼！”
　　“想得美，那三万块钱是那个不要脸的赔我的青春损失费，想要，除非丹江河倒流！你个女魔头，你别刁蛮，等着瞧！”
　　“对，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久，岚岚领着梦娇、梦娇的父母哥嫂、工商所、土地所、卫生局、环保局的人员，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来到了周家营，对周浩食品加工的原料、工序，建厂所占的土地一一进行了核实检查，查出他违规占地，无证经营，卫生管理不合格，污染严重等等一系列问题。
　　有关部门查封了周浩的食品加工厂，也就是说，他要开张，必须要先交罚款，然后下大工夫整改，而且要先拿出整改方案，媒体介入，要跟踪报道整改情况。
　　周浩打电话给他的老板，没想到那位老板也是因为食品卫生不合格，栽了，他自身难保，哪管得了周浩的事儿？不得已，他开始给镇上的朋友打电话，镇政府那些得了他好处的保护伞不是电话打不通，就是打通了无人接。
　　岚岚从哪里得来了这一手材料呢？这要得益于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就在工商所上班，她把任务交给了他男朋友，他男朋友说，那个加工厂我们知道，严重违规，但周浩会巴结人，有靠山，镇上为了搞政绩，给他撑着腰，要想捣毁它并非易事，但只要梦娇敢站出来说话，找上媒体，我就找相关部门顺藤摸瓜，直入虎穴……如果情况属实，梦娇还能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举报奖！
　　周浩没有料到有这一招，他没辙了，就一人去喝闷酒，喝得晕乎乎的，酒店里面有人聚在一起打牌，叫好声和骂娘声不断传来，周浩好奇地凑了过去，就有人拉他入座，他两手干干，没有赌资，打牌的人说，没关系，写个字据，把你厂里办公室的钥匙拿出来，抵五万块钱。也是他昏了头了，也该周浩倒霉，他自认为他牌技不错，以前他打牌向来没走过眼，没想到那天晚上他遇到了抽老千的，他输了个精干！
　　周浩彻头彻尾成了穷光蛋！
　　凉风一吹，周浩头脑清醒了：梦娇多温柔娴良啊！我混蛋啊！我要去跪她面前求她，求她原谅他，求她回心转意！
　　他真的厚着脸来到了梦娇娘家，梦娇的父亲啐了他一脸唾沫，梦娇的嫂子说，“周浩，我们不想坏你的事儿，梦娇一回来，我们就替她张罗了婆家，而且不声不响地把她嫁出去了，你该娶媳妇你就娶媳妇，我们不耽误你！”
　　“她嫁到哪里了？你说，你说，我去赎她！”
　　“白日做梦吧！”梦娇的哥哥说。
　　梦娇家的门前围了不少人，不排除他们看热闹的因素，但大多数是来抱打不平的，说出话来像刀子：“狼永远是狼，披着羊皮也变不了羊！”
　　“哟，那不是周厂长吗？昨儿个还阳光明媚神采奕奕呢，今儿个是怎么了？”
　　“狗改不了吃屎！”
　　“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话儿随风传到周浩耳朵里，他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岚岚过来了，胡军也用摩托带着倩倩过来了。
　　岚岚走上前，问，“周浩，你来这儿胡闹什么？”
　　“你……你太缺德了，我扒你家祖坟了！”周浩一见岚岚，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岚岚露出讥讽的笑。
　　“你个狐狸精，骚娘儿们，等着吃老子的拳头！”周浩气急败坏。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别说出话来臭气熏人！”岚岚不卑不亢。
　　“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揍你！”
　　“好啊，你打呀，你打呀，你要不打，你是婊子养的！姑奶奶就等着你给挠痒呢！”岚岚掐着腰站在那里，像一尊美丽的石雕塑。
　　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向周浩靠拢过来，周浩见了这阵势，他不敢随便撒野了，口气明显弱了下来，“我来找我老婆，与你什么相干？”
　　“谁是你老婆？”
　　“梦娇！梦娇是我不折不扣的老婆！我来讨我老婆，天经地义！”
　　“你别自找没趣，她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有谁作证？”
　　“我们办过喜事儿了，梦娇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
　　“好啊！那你把你们的结婚证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如果你不把结婚证拿出来，趁早滚蛋，别在这儿等着挨揍！”
　　“你个女魔头，你等着！”周浩气得脸色铁青。
　　“姑奶奶奉陪到底！”
　　周浩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拿出摩托钥匙，可是右手却抖得要命，试了几次都伸不进锁眼。这时倩倩走上来，帮他插好钥匙，动情地说，“周浩，谢谢你啊！”
　　在这里能听到这类语言，简直不可思议，周浩不相信地抬起脸，迷惑地看着倩倩，“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的出现，梦娇不会退阵，我也不会找到一个有头脑的男朋友，多谢你成全我们！”
　　胡军也赶了过来，他当初也是一肚子怨恨，本来这个场合他不好意思来，岚岚打电话说他是懦夫，倩倩也一个劲儿地缠他，他硬着头皮来了，也给周浩扔下了一句话：“兄弟，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真没有和倩倩谈恋爱的机会！你一路走好啊！”
　　周浩也不知道是怎样跌跌撞撞离开这里的，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梦娇真的出嫁了吗？没有！在家呆着呢，她在流泪，她在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