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雪上加霜

　　场景一、医院内分泌重患室日内
　　护士长：（对吴家丽说）吴姐，许志远的病情现在基本稳定了，在重患室费用太高，你们负担很重，现在重患又非常多，看看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同意不？
　　吴家丽：我和我哥商量一下。
　　许志远：（已经完全失明，他听到吴家丽和护士长的对话，急忙插嘴）家丽，我同意，我早就想回到普通病房了。
　　护士长：那你们搬到703吧！那屋四个人，有一位轻患晚上不在医院住，吴姐可以在他那床休息。
　　吴家丽：好吧！谢谢照顾！
　　
　　场景二、走廊日内
　　吴家丽开始往703搬东西，在走廊看到护士长。
　　吴家丽：（悄悄地对护士长说）护士长，我想让你们帮我一件事。
　　护士长：什么事？你说吧！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吴家丽：现在我哥已经双目失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尤其是大小便都得我伺候。如果让病房的病友知道我俩不是夫妻，人家会对我有看法的，所以，到这个病房，我就以妻子的身份伺候他，大家就不会有议论了。
　　护士长：吴姐，您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告诉我们科的护士们，帮您瞒着。
　　吴家丽：谢谢！谢谢！
　　
　　场景三：病房日内
　　搬完东西，吴家丽用轮椅把许志远推进病房。
　　吴家丽给许志远换了内衣内裤，给他洗了头、洗了脚，剪了手指甲和脚趾甲。
　　病友：大许呀！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媳妇。
　　许志远：她不是——
　　吴家丽：（截住了他的话）我家这口子，得了这么重的病，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了，我这个当老婆的伺候他责无旁贷。夫妻之间就是在关键时候才能考验出真感情呢。
　　许志远：家丽，你——
　　吴家丽趴在许志远耳朵上低语，许志远泪水流了下来。
　　病友家属：一看就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非常好。真是一对模范夫妻呀！56床你太幸福了，有个好媳妇。
　　画外音：吴家丽为了伺候许志远方便，现在以妻子的身份出现，所以她给他接大小便，换衣裤一点都不避讳、不尴尬。然而许志远心里却非常难过，他总觉得他们本来不是夫妻，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他感到非常愧疚。
　　吴家丽：(坐在床边给许志远削苹果，然后用刀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一块一块地喂他。许志远的泪水滴到吴家丽的手上。吴家丽一抬头，看到许志远满脸是泪，她一边给他擦泪，一边非常温柔地说)好乖乖，不哭，哭不是好孩子。
　　许志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下辈子我一定娶你当媳妇。
　　画外音：屋里的人谁也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吴家丽明白这是许志远无奈的爱情表白。刚强的吴家丽每天忙得团团转，像个机器人一样不得闲。她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许志远身上，很少顾孩子。但是许志远的病情并没有明显好转。
　　
　　场景四：医生办公室日内
　　医生：（对吴家丽说）许志远的这些病只能尽量控制它的发展，而没有治愈的可能了，你要有思想准备。
　　吴家丽：能不能给他眼睛做手术？
　　医生：没有效果的，别让他再承受手术的痛苦了。
　　
　　场景五：学校总务处办公室日内
　　画外音：吴家丽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宁可自己苦死累死，也绝对不给别人添麻烦，更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她爸爸妈妈找到她以后，她就到学校总务处去交托费。
　　吴家丽：（从挎包里拿出钱）张会计，这是我女儿吴华两个月的托儿费。
　　张会计：吴华的托费全免，这是学校领导班子定的，我们不能收。这是我校爱心接力中的一项。你不必交钱了。
　　吴家丽：我工资低，家里病人有病治不起，现在全市的好心人都在帮助我们，尤其是我找到了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可以帮助我解决困难，所以我不能再继续享受免费待遇了。请您一定把这钱收下！
　　张会计：那样吧！以前的你不要补了，从下月开始，你再交。（把钱递给吴家丽）
　　吴家丽：（又把钱送到张会计面前）请您收下吧！
　　张会计：这样吧！我折中一下，我收你一个月的，算下个月的托费，以前的就不要补了。（点好返给吴家丽一半。）
　　吴家丽：谢谢！谢谢！
　　总务主任：（走进办公室，和吴家丽打招呼）小吴，你来了，你家的病人怎么样了？
　　吴家丽：谢谢您的关心，许志远的病现在比较稳定了，不过只能控制病情发展，而不能治愈。
　　总务主任：你太不容易了！你对许家母子的照顾感动了全市的人，现在不管走到哪，一提起你没有不佩服的。
　　吴家丽：其实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能不管。
　　总务主任：张会计，一会儿小刘回来你告诉他，让他找找几个刷浆的，十一放假，三十个教室和走廊都要刷浆。
　　吴家丽：赵主任，能让我包五个教室吗？
　　总务主任：怎么？你现在有工程队吗？
　　吴家丽：不好意思，我哪有工程队。我们商场十一重新装修，放五天假，正好我有空，可以包活。
　　总务主任：你不还得在医院照顾病人吗？
　　吴家丽：现在有好多志愿者都在轮流值白班护理许志远，我每天晚上去医院。说实在的，我女儿得亏在你们学校长托，要不然我也不能天天晚上在医院。
　　总务主任：好吧，给你留五个教室。
　　吴家丽：谢谢！谢谢学校对我们这样帮助和照顾。
　　
　　场景六：学校教室日内
　　吴家丽在教室刷浆
　　
　　场景七：医院晚内
　　吴家丽筋疲力尽回到医院。
　　
　　场景八：病房晚内
　　吴家丽推轮椅，送许志远到透析室透析。
　　画外音：这个可怜的能干的女人，每天累得筋疲力尽，都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重病人。她自己说不准是什么情感触动她这样拼命？不是亲情胜过亲情，不是爱情超过爱情，不是友情超越友情。这一切都是善良的本性使然，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人真善美的本性在闪着耀眼的光辉。
　　然而，老天并不一定光顾好人，许志远的病情急剧恶化。吴家丽离不开医院了。她整天在医院守候着，陪他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痛苦的日日夜夜。
　　
　　场景九：病房日内
　　医生：（对吴家丽说）许志远的透析，从今天开始，每周四次。他的心肺功能有问题不能平卧，你要注意他臀部褥疮，每天至少要上两次药。
　　吴家丽：好吧！我记住了。
　　画外音：吴家丽为了减轻许志远的痛苦，只得用自己的脊背靠在他的背上，这个姿势许志远呼吸能顺畅些，也能躲开臀部褥疮的挤压。
　　病友：小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
　　吴家丽：应该的，谁让我是他的妻子了。（看到许志远呼吸困难）我推你出去透透风吧！(把他抱到轮椅上，推出病房)
　　
　　场景十：医院院里日外
　　许知远：小丽，你别这样将就我了，让我赶快咽了这口气吧！要不你和大夫商量商量，给我打一针让我快点死吧！
　　吴家丽：（含泪说道）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的病会治好的，为了我和小华，你必须活着，没有你我们俩怎么办？
　　画外音：许志远知道，他不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在履行做妻子的责任。有时许志远也会有刹那间的梦幻，他成为她真正的丈夫了，他躺在她的怀里听她唱着柔柔的催眠曲。
　　
　　场景十一：重症监护室清晨内
　　许志远呼吸非常困难，全身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嘴唇深紫。吴家丽急忙去找医生，医生来了之后，做了一下检查，然后把吴家丽叫到走廊。）
　　医生：给他穿衣服吧！救不了啦。
　　吴家丽：（抓住医生的手不放，她哭着说）大夫，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他才三十二岁呀！
　　大夫：他现在所有的器官都已经衰竭了，他的生命旅程已经走到尽头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吴家丽回到抢救室，端起脸盆到水房打了一盆水，用暖水瓶的水把它对得温热，用一条新买的白毛巾放在水里，捞出来拧干，轻轻的给他擦了脸、擦了手。然后给他洗了脚，又给他擦了身子，之后一件件地给他穿上寿衣。
　　许志远在昏睡中突然睁开眼睛，不知为什么眼睛突然特别明亮？他似乎看到了吴家丽，嘴唇翕动着，好像要说话。
　　吴家丽：（趴过去轻轻的说）有什么事？你说吧！
　　许知远：（非常吃力地说）我想亲亲你。
　　吴家丽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一点犹豫，把脸紧紧地靠在许志远的嘴上，把唇靠近许志远的唇。
　　许志远好像笑了笑，躲开了她的唇，在吴家丽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闭上了眼睛，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停止了呼吸。
　　吴家丽：（惊呼起来）哥！哥！志远哥，你醒醒！你醒醒！我答应你，下辈子一定做你的妻子。
　　画外音：许志远带着笑容走了，他永远告别了贫穷、告别了痛苦、告别了他深爱着的吴家丽，走了！走了！
　　
　　场景十二、医院、殡仪馆日内
　　画外音：刚强的吴家丽早有心理准备，她有条不紊地按着传统习俗，处理了许志远的后事，在医院大家捐助的善款里支出了一些钱，支付了所有的丧葬费，买了一个高档的骨灰盒，寄存在殡仪馆里，也真巧和许大娘在一个大厅里。
　　
　　场景十三：吴家丽家晚内
　　吴家丽回到家里，自己对照许家母子俩的遗像，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画外音：可怜的吴家丽。不到一百天送走了她生命史中非常重要的两个人。送走许志远之后，吴家丽的精神很长时间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她夜里经常失眠，有时噩梦不断。回想自己的几次大起大落的感情经历，自己说不清到底有没有真爱？
　　在吴家丽的头脑中，闪回如下镜头。配下面解说词
　　画面一：童年、幼年时期和李俊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常常在一起玩过家家，总给李俊男当“媳妇”。
　　画面二：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和李俊男的友情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的确没进入到谈情说爱阶段。
　　画面三：自杀未遂后遇到了能和自己交心的赵军，他们之间由陌生到熟悉，后来把赵军当做救世主而愿意向他倾诉衷肠，但是这里面并没有爱的成分。
　　画面四：到S市之后魏卫东穷追不舍，不久同居，享受到暂短的、狂放的所谓爱情，但是转眼即逝，在灵魂深处，留下了深深的伤疤。
　　吴家丽：【内心独白】回到CC市，住在许大娘家，我和许大娘、志远哥的几年相处，使我感受到人间的真情实意。这种浓浓的深情，超过亲情、友情、爱情，我和志远哥之间的情感由浅入深，到了超凡脱俗的境地，我们是纯粹的柏拉图式的恋爱。我们之间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但是我们的爱超过了骨肉至亲、超过了夫妻之情，超过了朋友之谊。
　　画外音：这种情爱，之深、之纯、之奇、之美是无可比拟的。
　　
　　场景十四：吴家丽卧室夜内
　　吴家丽搂着女儿唱着眠歌，默默地流着泪水。往事又在头脑中重新翻腾出来。
　　吴家丽：（内心独白）我的两位亲人走了，这曾经充满欢乐的家庭里突然变得沉寂了。（她凝望着许家母子的遗像，流露说不出的酸楚。）在这两年里，大娘，我把您当做自己的亲妈了，您是那么善良、那么无私。您对我的深情厚意，我永远不会忘怀的。志远哥，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信任的人、最能向你掏心窝的人、最在意的人。尽管我们从来没有涉及过感情问题，可是我们的关系绝对是最亲密的。现在你们都走了，我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里，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我仍然有一家四口在一起那种其乐融融的幻觉。
　　画外音：吴家丽在编织、策划自己的新的生活，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迎面而来的不是习习的春风，不是柔柔的细雨，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狂风暴雨、霹雷闪电。
　　
　　场景十五：路上清晨外
　　吴家丽抱着孩子去托儿所。
　　
　　场景十六：商厦日内
　　吴家丽：（非常热情地和同事们打招呼）大家好！我好久没来上班了，大家都好吗？
　　小李：我们在电视上和报纸上常常看到有关你的消息，我们非常感动。
　　小赵：（紧紧拉住吴家丽的手）吴姐，你真了不起！你太坚强了！
　　陈姐：（听到吴家丽来上班，非常激动，急忙跑过来，抓住吴家丽的手不放）家丽，你来了！大家都想你。
　　吴家丽：陈姐，我妈和我哥有病住院这阶段，得亏你帮忙，让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请你替我谢谢姐夫。我这次上班了，有工资了，我再用班后时间做钟点工，欠你的钱，我会一点点地还。（从包里拿出500元）陈姐，我先还你500，这是我给学校刷浆挣的钱。给我哥办后事花了一些，我留点零用的，就只能先还你这么多了。
　　陈姐：家丽，你别把我当外人，我们是好姐妹，你有困难姐姐帮助你是应该的，再说我家又不急等用钱。（商场的电铃响了）上班时间到了，我得巡视去了。
　　吴家丽：陈姐，你忙吧！
　　商场开门后，顾客络绎不绝，吴家丽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工作。
　　
　　场景十七：家政中介办公室晚内
　　吴家丽：（对值班员说）我用业余时间做钟点工，请您给我登记吧！
　　值班员：好吧！你把这张表填好，电话一定不要填错了，有活我们好联系。
　　吴家丽：谢谢！（把填好的表递给值班员）我白天上班，每天晚上六点以后，我就可以干活了。每月的10号、20号、30号是我的串休日，可以全天接活。
　　值班员：你在备注栏目里，把可以接活的时间写上。有活我们通知你。
　　
　　场景十八：商厦日内
　　陈姐：家丽，这是电视台转来的一封信。
　　吴家丽：（接过信，看了一遍，高兴地说。）陈姐，大好事，有人要雇我给他家做长期钟点工。你看！（吴家丽念信）
　　吴家丽女士：
　　当我看到电视台有关您的报道之后，非常受感动。您的所作所为，您的大公无私，您的精神和品德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您是当代人的楷模。为了帮助您度过难关，我决定聘您为我家的长期钟点工，待遇优厚。如果同意请和我联系。
　　我的电话是：XXXXXXXX
　　我的家庭住址是：明辉大街，东四马路，花园小区三栋2门503室。
　　您可以在每天晚上六点以后来工作。
　　
　　场景十九：花园小区晚外
　　吴家丽下班以后，就按着那人写的地址找到了花园小区。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座座高楼林立，院中有花坛、水池、凉亭，一看便知这是富人区。
　　吴家丽：（找到了三栋2门503。敲敲门，门开了，她愣了。原来开门的是她童年好友李俊男。看到他，吴家丽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俊男：（非常热情地拉住吴家丽的手亲切地说）怎么了？才几年呀？就不认识了吗？”
　　吴家丽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李俊男：（让吴家丽坐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倒在茶杯里，递给吴家丽说）别客气，你以后来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吃啥拿啥随你便。
　　吴家丽：（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嫂子还没下班吗？
　　李俊男：她在大洋彼岸，现在那里刚刚亮天，也许还没上班吧？（李俊男显现出一幅无可奈何的嘴脸。）
　　吴家丽：原来她在国外呀？
　　李俊男：是呀！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她就出国读博士去了。这些年我孤苦伶仃，形只影单。再加上工作忙，一个人得过且过，把这个家造得也不像个家样。我毕业后，非常不容易回到家乡工作，可是我爸爸妈妈又到南方去了。我爱人走后，我举目无亲。过得非常不如意。实际上是得过且过，混一天少两晌。
　　自从看到电视台对你的专题报道，我的心里好像突然打开了两扇门。我下决心找到你。是你燃起了我生命的欲望，使我重新审视人生。我想只要我找到你，就会彻底改变我目前的生活状态，使我重新振作起来。家丽，你不要多想，不要有顾虑，我只是想，只要我每天能见到你，和你聊聊天，和你谈谈心，和你倾诉一下我的苦闷、和你畅谈一下我的欢乐，我就知足了。我想好了，我如果无条件的资助你，你一定会拒绝的，所以我决定聘请你给我当钟点工，每天来我家两小时，为我操持家务，和我说话唠嗑，我每个月给你400元钱。你看行不？
　　吴家丽：（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我如果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来应聘。谢谢你！
　　李俊男：（故意装糊涂）为什么？
　　吴家丽：难道你真的忘了吗？因为你没考上重点大学，你的家人差点逼死我。我自杀未遂、离家出走、浪迹天涯。我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遭的罪，都是因为你。无辜的冤枉、残酷的打击使我终生难忘。我的不幸，完全是来自你的高考失利。所以，我不想见到你。我更不可能每天为你效力，来祈求你的补偿。
　　李俊男：家丽。我知道你恨我家，恨我妈，但是我坚信，你绝对不会恨我，因为从我们认识那天起，我俩就是好朋友、铁哥们，我从来没伤害过你。你恨我妈妈、恨我家我都能理解，但是你绝对不能把这个恨转嫁到我的身上，因为我俩是最好的朋友。
　　吴家丽：朋友这两个字，在你妈妈搧我12个耳光那一刻起，就被搧得无影无踪了。对不起！我五年前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抹掉了有关李俊男的一切影像。（吴家丽站起来，走到门口，准备出去。）
　　李俊男：（抢先一步堵住了门，说什么也不让吴家丽走。他满含热泪地恳求）家丽，我求求你，不要恨我，我从来没伤害过你。说句老实话，我在上高中那年，就爱上你了，可是我知道我爸爸妈妈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我始终不敢向你表白。现在他们都远离了我，我已经从他们的阴影中逃离出来了。我自由了！我解放了！我有自主权了！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我自己的生活。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回我失掉的幸福，找回我童年最真挚的友谊，找回我最喜欢的人。家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找回我们应该拥有的幸福吧！
　　吴家丽：（非常疑惑地盯着李俊男，她冷冷地说）李俊男，你没疯吧？你没做梦吧？你没发烧吧？你怎么满嘴胡言乱语呢？你梦话连篇，胡说八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个有妻子的人，你虽然逃离了父母的羁绊，可是你摆脱不了做丈夫的责任，你更不能违背道德的底线和对抗法律的约束。况且感情是双方的，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可能有。因为我鄙视你，你是一个懦夫，你是你父母手上的玩偶、是个言听计从的可怜虫，您是一个书呆子。我瞧不起你，看不上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就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自己了，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搞婚外恋。
　　画外音：吴家丽像连珠炮一样，连连发出重型炮弹直射李俊男那颗脆弱的心脏。李俊男好像在一个瑰丽的美梦中被打醒，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吴家丽一把把李俊男推开，冲了出去。她心里充满了恨，多年前所受的羞辱又想电影一样在她眼前回放。
　　
　　场景二十：吴家丽家夜内
　　吴家丽抱着孩子回到家里，余气未消，气得连饭都没吃，坐在床上生闷气。她望着许志远的遗像掉泪。
　　画外音：吴家丽梳理了自己感情的脉络，她清醒地意识到，她和许志远的感情才是真爱，是刻骨铭心的爱。这个爱没有丝毫杂念，纯得像透明的水。然而都没来得及表达就彻底消失了。她回想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场景二十一：吴家丽清晨内
　　吴家丽：（难熬的一夜过去了，清晨起来，她给她的宝贝小华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我的小乖乖，不要怪妈妈，从今天起，你又要长托了，妈妈得出去挣钱还债呀！（当她抱起这可爱的小娃娃时，顿时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忧愁。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我知道你现在还听不懂妈妈的话，等你长大，妈妈再给你讲妈妈的悲惨遭遇。（孩子可爱的小手不住地抓着妈妈的脸，笑眯眯的露出两颗小白牙。吴家丽在那胖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背着包，抱起孩子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