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5】
　　杨子明沟乡政府在春播生产上，每年都要组织农业技术员深入到各村组，专门召开农业技术知识培训会，同时在石泉有线广播上，广大村民也经常收听到，安排关于农业科技知识方面的技术讲座。
　　在县妇联工作的贾梅和县农业局几个农业技术员，一同到了杨子明沟乡政府下乡。几天以来，吴天亮经常不在乡政府，有时陪同县农业局技术员在村上召开农业技术培训会，有时要抢时间写好新闻稿件，空余时间要给母亲张欣荣买上中草药送回家。尽管有时曾苗苗帮助他送药看望，但时间长了曾苗苗工作一忙，根本指望不上。开春以来，张欣荣的乳腺病似乎在不断地加重病痛，吴天亮试图计划再到县医院接受治疗，但张欣荣一再固执地认为，现在有药能跟上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吴天亮工作忙，关于母亲张欣荣病情好与坏是否继续在发展，他吴天亮有时候恐怕忘记了病情，将带来严重后果的一种担忧。
　　贾梅在杨子明沟下了五天乡，主要工作是调查走访在杨子明沟有多少妇幼儿童被人贩子拐卖了。贾梅在乡政府只有在短暂的时间里，和吴天亮匆匆聊上几句。在贾梅将要离开杨子明沟乡政府头一天晚上，吴天亮下乡很晚才回到乡政府，贾梅到吴天亮宿舍见了一面。
　　贾梅没有忘记吴天亮母亲张欣荣得病，现在痊愈了没有。吴天亮告诉贾梅母亲的病一直在吃药，几乎在用大量的药维持。贾梅最欣慰的是，她在走访光福村来天喜妻子精神病患者吴燕的情况时，基本了解到来天喜的妻子吴燕到现在杳无信音情况不明，但来天喜现在家庭条件不错了，两个女儿辍学在外打工赚钱，为家庭弥补了贫困的损失，可是两个女儿的学习耽误了，带给人生一辈子的损失也不少。接着贾梅看望了吴天亮的母亲张欣荣。张欣荣还留下贾梅和光福村村长张友奎等人，在家吃了一顿下午饭。从张欣荣坚强的精神面貌上看，在贾梅心里张欣荣表现得和从前差不了多少。
　　贾梅在吴天亮宿舍关心地问了他的函授学习情况怎么样，并给吴天亮透露了说我县今年要招干，让吴天亮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写好新闻报道，不断地得到领导在工作上的认可，这些都是后来单位要推荐的硬性条件。吴天亮倒是充满信心地说，函授是插班生在暑假就毕业了，毕业证不一定在招干时能够拿到手。贾梅宽心事实也是这样说道，只要毕业了招干报名不影响。吴天亮围绕招干这个话题兴趣浓厚，向贾梅请教了不少的问题，假如考上了分数不错，没有背景的考生是否突然落榜。贾梅说这种情况她也拿不准，反正要考出高分才有说服力。
　　贾梅在吴天亮宿舍还当面给吴天亮竖起了大拇指，找到了对象曾苗苗是好事情，每年安康师范都要招民师班，曾苗苗有机会招考民师班。两人的工作条件都不错，现在国家的政策慢慢在变化了，重视人才发展，中国领导人的眼光都瞄准了世界。知识改变命运，将不再是一句空话。只要勤奋努力坚持不懈，天道酬勤一定有收获的。
　　吴天亮觉得贾梅一席话，似乎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愧是在县级机关工作，理论水平政策水平看问题眼光都比基层胜高一筹。贾梅还在吴天亮前面亮出了自己的计划，党校函授学习虽然拿到了毕业证，但这不是自己所要的理想，准备考进安康党校脱产学习。贾梅在谈及个人问题时，到了三十岁再考虑个人问题，这是概数。贾梅一再强调。
　　一段同学上的友谊，一段工作上的关系，这种时间上的默契，这种友谊上的息息相通，大凡对于一般人来说改变不了多少，尤其是贾梅这种性格上的女性。在吴天亮把借给他母亲看病的五百元人民币，在办公桌抽屉里拿到手里，当面还给贾梅时，贾梅说什么也不接收。贾梅道理非常深刻，你母亲病重需要大量的钱来花，我这点钱就不用还了。吴天亮当然要还，贾梅也就接收了。贾梅还说借去的行李箱，再不要还了。吴天亮对这件事，深深地默许了。
　　说起吴天亮手里这五百元人民币，还是从曾苗苗手里借来的。据曾苗苗说五百元是他父亲木匠曾胜，给别家做棺材的手工费，转存在家里一张存款折子上，是曾苗苗她拿上存折在杨子明沟信用社亲自取到手，又等到吴天亮下乡回到乡政府，才把五百元人民币交到吴天亮手中。当吴天亮从曾苗苗手里接过五百元，眼眶里刹拉间充满了泪水。但曾苗苗脸上笑开了花似地安慰吴天亮：“爸爸说了，拿去用吧，不用还了！”
　　贾梅在吴天亮宿舍，面对家庭困难的吴天亮，大部分说了鼓励的言语，吴天亮深受感染。虽说是同学相见，但在同学的友谊上，贾梅给予了吴天亮这一次多么大的精神上鼓舞。
　　当晚九点多，在吴天亮把贾梅送出自己宿舍时，杨子明沟党委副书记张青山亮着手电光线，信步走到吴天亮的身边，给吴天亮安排道：“天亮，这次县上农业技术员在我乡搞培训，不能当做新闻去写，要写成通讯宣传报道！”
　　贾梅走后，吴天亮趴在宿舍办公桌上，提笔构思通讯稿件上的提纲要点。

　　【6】
　　过了清明节，杨子明沟两岸和凤凰山麓，大部分山体都披上了绿装。在绿装耀眼的地方，有美丽的花朵在次第开放，一群群山鸟围着花朵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有的山鸟调皮地在天空蓝天白云下，翻滚着飘飞的身材，向杨子明沟河坝冲去。那些生长在山坡上平地里的麦苗，洋芋苗，苞谷苗，油菜花等农作物，洋溢着一种特殊的绿的色彩，点缀着山川大地。
　　那些庄稼地里的庄稼汉，满脸冒着黑汗穿梭在绿色的庄稼地里，他们大腿上沾满了泥土，手板上爬满了老茧，顶着烈日冒着风雨，不管春夏秋冬把土地视为生命，把庄稼视为希望，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丰收的喜悦上。杨子明沟的庄稼汉他们一生用了多少个喜悦感凝聚在内心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在劳苦和艰辛中，才能够更清楚地被计算出来。
　　在一个礼拜天里，曾苗苗一早到了吴天亮的家，计划在杨子明沟河坝给吴天亮的家里，洗洗被褥和张欣荣的衣裤等。曾苗苗在给吴天亮睡房拆洗被褥时，把吴天亮回家使用木头桌子上的书籍报纸，还有几份小说杂志一并码在窗台上。在窗台一排旧书籍里，有好几本曾苗苗曾经借阅过的连环画册，插在书籍中间一本书籍，引起了曾苗苗的注意。曾苗苗拿到手里一看，原来是曾苗苗在初中读书时，借给吴天亮看过的一本小说《红岩》。为这本小说曾苗苗还掏钱，给学校赔偿了《红岩》的价钱。此时，曾苗苗对着小说《红岩》扑哧一笑，又快速插进书籍之间了。
　　在堂屋打扫卫生的张欣荣，手里拿着扫帚和装垃圾的铁铲，进了吴天亮的睡房向曾苗苗说道：“我的被褥就不拆洗了，都麻烦你不好！”
　　曾苗苗用一家人的口气说道：“你身体不好，我和吴天亮多回家做一点，都是应该的！”
　　张欣荣进一步到床边，看着放在床上的一床棉絮说：“这还是吴天亮上高中时候的棉絮！”
　　曾苗苗看着棉絮也说道：“该换得了！”
　　曾苗苗一说完回转身就把棉絮，抱出了堂屋门口晒在了院坝边沿晾衣杆上。曾苗苗回过头走了几步，站在屋檐下台价上，看看天空高升的太阳，对已经走向垃圾堆倒垃圾的张欣荣要求道：“今天太阳好，能洗的被面还是洗了的好。我去帮你拆被褥！”
　　张欣荣不劳烦曾苗苗，但曾苗苗执意要这样去做，张欣荣只好跟着曾苗苗进了自己的睡房。张欣荣在曾苗苗身边帮助拆掉被面，曾苗苗用力过猛把被面扯开了长长的口子，真不好意思，脸一下子涨红了。张欣荣看着说道：“我箱子里还有一床新的！”
　　之后，张欣荣张罗着煮早饭，曾苗苗帮着把被面和吴天亮家要洗的衣裤和鞋子，一并装在了背篓里。吃罢早饭后，曾苗苗在张欣荣手里接过了一顶旧草帽，顶着烈日背着装满背篓的被面衣裤鞋子到杨子明沟河坝。
　　接连下了几天春雨，虽说雨水不大，但杨子明沟河坝的水位还是提高了一些，青悠悠的水面荡漾着杨子明沟河坝两岸发芽的青草格外光彩夺目，就连活跃在河坝两岸的水鸟，叽叽喳喳钻进水里，又蹦蹦跳跳在水面和同伴追逐嬉戏不断。这些水鸟似乎在水面或者水底，叼上一条小鱼儿骄傲地在石头上一站，闪耀着一双翅翼鸣叫一声，飞向河岸边一棵青幽幽的柳树上站着，才开始吃起鱼儿了。
　　曾苗苗仍然在杨子明沟河坝一处河滩老地方清洗衣裤和被面等。老地方河滩成为光福村和奎五村村民经常洗刷家里的物品及衣裤的处所之地了，但今天在河滩口上清洗衣裤的只有曾苗苗一人。曾苗苗一年里到杨子明沟河坝，至少给家里清洗衣秾帐被好几次，这一次给吴天亮家清洗被面衣裤鞋子，已经定了婚开了亲，理所当然做些家务活了。
　　在奎五村下乡的吴天亮，中午时段路过杨子明沟河坝，看到在河滩口带着草帽清洗衣裤的好像是曾苗苗。
　　吴天亮轻声连续喊了两声：“是不是曾苗苗在洗衣裤？”
　　曾苗苗抬头认真一看手提黑色提包的吴天亮，便随即开口答应了。
　　吴天亮站在河岸边便问道：“给家里洗的吗？”
　　曾苗苗站直了身体答道：“帮你们家洗的。”
　　吴天亮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就匆匆到了曾苗苗身边抱歉说道：“你这样帮我们家，做家务多不好！”
　　曾苗苗爽快地说道：“这些事到了你们家里，早晚是要做的，不一定是现在！”
　　吴天亮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便蹲下身子，拿了一只脏兮兮的布鞋一边在水里一浸泡，一边拿着鞋刷在鞋帮上刷洗着。
　　曾苗苗蹲下身子，继续在水里清洗着刚刚还没有洗完的一件衣服，歪着脖颈问吴天亮：“是下乡，还是回家？”
　　吴天亮老老实实地答道：“乡下完了，准备回家。这不我们把衣服洗完了，一同回家！”
　　曾苗苗突然把头顶上草帽，戴在吴天亮的头顶上，笑眯眯地说道：“应该帮忙！”
　　吴天亮赶忙又把草帽戴在曾苗苗的头上说：“我不怕晒，下乡晒太阳习惯了！”
　　曾苗苗戴上草帽，但吴天亮贸然说道：“那晚干那事，还安全吧！”
　　曾苗苗眯稀着一双眼睛回答说：“你放心安全，例假按时来了！”
　　吴天亮看着水面一串翻滚的浪花群，甩了一次刷鞋的刷把说道：“这下我也放心了！”
　　一只花水鸟从水面掠过，停在了曾苗苗洗衣裤的河岸边，被曾苗苗看见了，于是对吴天亮说：“你看那只水鸟多好看！”
　　吴天亮也看到那只水鸟了，顺水推舟地说道：“和你一样好看！”
　　曾苗苗嘻嘻地笑了起来......

　　【7】
　　在春耕生产过程中，吴天亮的岳父木匠曾胜，给他们家帮了不少的劳力。张欣荣感激不尽，非要付上劳动工资。一次，木匠曾胜不但不接收不说，而且还对张欣荣提说了，在今年把吴天亮和曾苗苗的婚事办了。张欣荣答应可是可以，这是年轻人的事，他们说了算。再说，曾苗苗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吴天亮结婚年龄倒是差不多了，曾苗苗只差一岁才满二十岁。曾胜竟出主意说道，吴天亮在乡政府工作，在结婚证上加大一岁就行了。张欣荣连忙说，使不得，会耽误年轻人前程的。
　　曾胜忽然在张欣荣面前提说吴天亮和曾苗苗结婚的事，张欣荣一时想不通。一次正值午饭后，媒人陈世春打满一背篓猪草，顺路到张欣荣家找口茶水喝的时候，张欣荣把这事讲给陈世春听，看陈世春有什么反应。
　　陈世春说道：“曾胜的想法是曾胜的想法，现在年轻人你来我往怕出问题，计划生育抓得这样严格，要是肚子挺起了，还没有结婚就这样，都是给国家干事出了问题，工作都没有了。曾胜可能是这样考虑的！”
　　张欣荣坦率地回答道：“吴天亮和曾苗苗，他们该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吧！”
　　陈世春阴阳怪气说道：“干柴遇上烈火，你说是燃烧还是熄灭？”
　　张欣荣答道：“你说球话......”
　　陈世春接过了张欣荣给他倒来第二次茶水，抿着嘴巴说：“木匠曾胜，在给曾苗苗做陪嫁了，你看到没有？”
　　张欣荣回答道：“我知道。要是曾苗苗真是今年嫁人，我们还不敢娶她。我们家太困难了，我的病还在花钱！”
　　陈世春怂恿着说道：“只要木匠曾胜敢嫁，家庭再困难也把曾苗苗取回家，算是了却一番心愿！”
　　张欣荣总结道：“决定权还在吴天亮手里，我们说了不算！”
　　光福村村民小组长的妻子陈世春，杂七杂八在张欣荣家说了许多无聊的话。陈世春骄傲地说，丈夫张大千给太阳镇一家修砖房，不仅自己学了砌砖的手艺，每天还挣了不少的钱，比在光福村当小组长和给人家修“卫生灶”强多了，还准备承包给别人修砖房了。陈世春不停地重复着，来天喜精神病患者的妻子吴燕，是张大金拐卖的。这次，贾梅在走访调查时，有村民亲口说了，不过派出所也秘密调查过张大金。张欣荣堵住了陈世春的嘴说，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再说还是张大千的兄弟......
　　陈世春说道光福村村民小组长张大千修砖房挣钱的事，还真是不假，至于说道张大金拐卖人口的事也不假，公安机关调查过无证据，张大金这几年也就相安无事。不过，张大金自己总结说，收垃圾废品挣钱，吹唢呐挣钱，钱袋子鼓起来了，大家一双眼睛红了，没有看到孤家寡人一个是啥模样。张大金善于动脑筋挣钱，抓好经济发展自己，算是有思想的一个人，在违法乱纪上，张大金心知肚明谁也不知道。
　　张欣荣倒把陈世春一些话记在心里，在吴天亮回家送中草药，张欣荣试想把木匠曾胜今年准备双方儿女婚事办了的意图，当着吴天亮的面提一提有无意见，总是抓不住机会。要么吴天亮把中草药一放下，出门到奎五村下乡去了；要么吴天亮一回家，就拿上锄头到地里薅草去了。过了一会儿，看到吴天亮在自己面前，记性差却又把这事给忘记了。
　　张欣荣机会倒是有一次，在吴天亮从乡政府回家忙了一阵家务，挑了八十多斤稻谷在光福村小型水电站，村长张友奎儿子张大财给吴天亮加工了大米。近年来，张大财接替了父亲张友奎管理小型水电站和加工厂，但有时也少不了张友奎对小型水电站和加工厂参入管理工作，毕竟是父子俩也是一家人。小型水电站蓄水池水量小，要蓄一阵子水源，才能加工大米耽误了时间。张欣荣心急，专门跑到小型水电站看过究竟，在半路上正好加工完大米挑在肩上的吴天亮。
　　吴天亮冒着热汗说道：“身体不好，你来干啥？”
　　张欣荣脱口而出：“一大早不回家，我心理急，就赶来了！”
　　吴天亮挑着加工出来的大米，只顾挑着走路，再不想说话了。但张欣荣忽然想起了曾胜对她说过的话，贸然说道：“天亮，曾苗苗的爸爸今年准备嫁女，你结婚不？”
　　吴天亮把一挑大米从左肩换到右肩，茫然说道：“我们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操些心！”
　　张欣荣看到吴天亮面部上，流出了豆大的汗珠，再不说什么了。

　　【8】
　　在农业发展上“两段育秧”和良种推广在杨子明沟发展较快。乡政府不需要大力宣传“科技兴农”的科学道理，不少的农民百姓相信购买国家良种，在粮食生产增产增值上，大幅度上升带来了好处。比一贯固守传统农业思想的少数农民，在思想上受到了教育，在科学种田方面的思想认识更是前进了一大步。光福村村民的水田全部插上了“两段育秧”的秧苗，村民在子种改良上走在了全乡的首位。至此，光福村村长书记一肩挑的张友奎，年年被乡政府评为科技带头人和先进工作者。
　　吴天亮家水田插上“两段育秧”秧苗后，不管新修的水田秧苗，还是承包水田里的秧苗都长势良好。第一次给水田薅秧苗扯杂草，都是吴天亮的岳父曾胜带上劳力完成。自从曾胜和张欣荣家开亲以来，张欣荣家地里不少的农活，木匠曾胜主动包揽了不少。事实也这样，张欣荣有病，吴天亮工作忙，曾胜家承担张欣荣家一部分地里的农活，似乎没有被村民说出好多闲话来。木匠曾胜对张欣荣家几乎是达到了理所应当的举动，却在光福村村民当中带来了好评。
　　吴天亮的岳父木匠曾胜的举动，在有些时候非常出格。一次木匠曾胜带上香蜡火纸，替张欣荣到千佛洞求神拜佛。虽说千佛洞洞里洞外没有一樽菩萨，但木匠曾胜还是跪拜在药王殿里，嘴里念念有词要神灵保佑张欣荣的病早日康复，吴天亮工作顺利步步高升，女儿曾苗苗早日转为公办教师吃上国家皇粮等言词。
　　木匠曾胜敬奉神灵完毕，坐在药王殿一级阶梯上，抽完一代旱烟叶，面对千佛洞那两棵高高挺拔的柿子树，绿荫飘飘，果实繁茂，虫鸟嘁嘁。在木匠曾胜一阵阵模糊的视线里，由两棵柿子树联想到千佛洞寺庙，解放初期人为地毁败，到为什么那两棵柿子树至今还健在，粗壮的枝干，婆娑的叶片，两人合围的树干，令木匠曾胜惊叹不已。
　　千佛洞两棵见证历史的柿子树，不仅给人们留下了永远的记忆，而且柿子树生长的果实没有谁，能够胆敢到柿子树上去摘果实，成熟期一到好多村民带着自己的孩子，只有用千佛洞附近一些石子，打掉柿子树上的果实。大人孩子并非对柿子树上果实的索取，而是用一种比赛的竞争方式，以打下多少柿子果实为乐。其结果，柿子树上被打下的果实非常少，飞出去的石子，要么到不了柿子树的身边，就落向地面；要么飞出去的石子很容易穿过树冠，飞向了远处。大部分柿子树上的果实，都是成熟期一到自然落果数量多，在那时柿子树下就自然出现一片热闹景象......
　　生长在光福村的老百姓和木匠曾胜一样，到了千佛洞谁不勾起一连串的回忆？有传奇故事，但老人传下来，一代代没有人记得清楚了。曾经的戏台子修了水田，在一块石头之间，还有玉矿石出现。曾经的洞里有一千个菩萨，所以叫做千佛洞。洞内办过私塾学校住过人家，还为光福村村民囤积过粮草，看过电影演过戏，成立过铁匠铺。虽说慕名前来一展千佛洞神采那些游客，但带走的是千佛洞的神秘与神奇，需要永远留在老百姓的记忆里，不要把它忘却。
　　木匠曾胜似乎从千佛洞神游般的往事中，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时候，装满旱烟叶的一窝烟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少去一半了。木匠曾胜才因此回过神来，看看烟窝还有温热感，就是不冒烟了。木匠曾胜起身抬腿迈步，走下千佛洞石头台阶，在千佛洞前面水田边，见到自己老婆和陈世春打猪草。
　　木匠曾胜的老婆直接问道：“到千佛洞烧香的，也不打声招呼，午饭和菜我放在锅里！”
　　陈世春在一块苞谷地里打猪草，有一段距离一眼看到木匠曾胜，大声说道：“曾大哥，是不是到千佛洞烧香的？今年你到千佛洞烧香次数最多！”
　　木匠曾胜没有正面回答陈世春的问话：“给你家做好的洗澡木盆，明天就完工了，去拿！”
　　陈世春又在大声问道：“洗澡盆多少钱？”
　　木匠曾胜大声回应过去：“给价钱合适就行了！”
　　在千佛洞前面，木匠曾胜急匆匆走去了。陈世春和木匠曾胜的老婆打猪草，都在一块青油油的苞谷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