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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夫妻诉衷肠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中传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8-03-01 20:01:49      字数:3218

  吃完晚饭,德仁让秀兰上炕休息了,自己去洗碗刷锅,烫食喂猪,家务活处理完毕,让孩子们去秀兰爹的炕上睡了,这才进屋来看秀兰。在昏黄的电灯光下,秀兰脸色苍白,双眉紧皱,额上渗出了一粒一粒黄豆大的汗珠,看样子秀兰腹部疼痛,但是她却硬是忍着,一声不吭。德仁用手绢擦擦秀兰额上的汗珠,关切地问道:“兰兰,疼吗?哪里疼痛?是一阵一阵的疼痛?还是连续的疼痛?”
  秀兰指指下腹部:“是一阵一阵的疼痛,抽搐一样的疼痛。”
  德仁说:“这大概就是玉娥说的,由于子宫有规则的收缩,引起下腹部有规则的疼痛吧!兰兰,要不要叫玉娥来看看?”
  “算啦!玉娥刚刚回去,还要给逢春喂奶,人家逢春才半岁,晚上正是淘气、吊奶头的时候,咱就不麻烦人家了。再说,哪个妇女生娃前几天,肚子还能不疼?这都是正常现象。仁仁,不用着急,你也休息吧。”
  “我再等一等,兰兰,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秀兰苦笑道:“别傻了,你再关心我,你还能变成我,代替我来受苦受难?”
  德仁说:“我想,我虽然不能减轻你现在的痛苦,但是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免除你今后的痛苦。”
  “啥法子呀?”
  “兰兰,你生了这个娃以后,咱们就再也不要孩子啦。”
  秀兰噗哧一声笑了:“哎呀,你说的都是后话,远水不解近渴哇!”
  “我还有一个心理疗法,你在嘴里要不停地轻轻地喊着“不疼,不疼”,自然一点也不疼了。”
  秀兰便平心静气地小声地呼喊起来:“不疼,不疼,不疼......”
  这个法子果然很灵,秀兰肚子一点也不疼痛了,过了一会,秀兰甚至于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德仁便悄悄地爬上炕去轻轻地睡下了......睡梦里,秀兰突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妈呀”,剧烈的腹痛又开始了。德仁惊醒了,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兰兰,别怕,有我在你身旁守着哩!”
  望着秀兰的痛苦相,德仁毫无办法,既不能给她按摩,也不能给她吃止痛药,他只好下炕去倒了一杯开水,加了一勺白糖,搅拌一下,然后舀了一勺,在杯子边刮了刮勺子底的水珠,再轻轻地吹了吹,把勺子送到秀兰的嘴边,秀兰便把甜甜的白糖水噙在嘴里,一点一点慢慢地下咽着,她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涌流出来。
  德仁一勺一勺地把白糖水送到秀兰嘴边,秀兰一点一点慢慢地咽下去,她的眼泪汩汩地流着,她十几年来窝在心底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德仁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越是对我好,我有些话越是得跟你说一说呀!我们虽然已经结婚十几年了,可是我还不完全了解你,我不了解你的过去,我不了解你的心理,我不了解你对未来的打算,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对我谈一谈呢?我们这算不算“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呢?你能不能为我化解开这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疙瘩呢?”
  一杯白糖水喂完了,德仁放下杯子,俯下身子,吻着秀兰的脸颊,吻着她的泪水:“兰兰,好妹妹,原谅哥哥,不是我有意隐瞒我的历史,隐瞒我的过去,而是我确实有难言之隐。我的错误,也未必就是我的错误;我的屈辱,也未必就是我个人的屈辱;一个人会犯错误,一个政党就保证不会犯错误?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还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历史自会做出结论。兰兰,这种种复杂的情况,我如何对你言说?何况,咱们当初见面的时候,咱爹一再表示:你现在是农民,好好劳动就行,我们不管你的过去,不问你的历史,我们也不懂那些复杂的政治问题。兰兰,你现在提出这个复杂的问题,请你原谅,我还是没办法给你解说清楚哇!至于讲到对未来的打算,我也没法给你说,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秀兰说:“嗨,谁让你谈政治问题呢?我是想让你谈谈个人的感情经历,我看你的照片里有个姑娘长得很漂亮。”
  德仁说:“她是我的同学,她确实长得很漂亮,她虽然和我谈过恋爱,可是她后来跟别人结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秀兰喃喃地说:“她长得那么漂亮,你能忘了她,你心里可能还时常想着她。”
  “想有什么用,那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秀兰倒嘻嘻地笑了:“是啊,想也是白想。”
  “可我也听说过你瞅对象的一些事情哩!”
  “嘻嘻,那都是爹急着招上门女婿瞎折腾呗!”
  “好了,咱们各人都有一些属于个人隐私的东西,再不要胡猜瞎想了,省得自寻烦恼,劳神伤身。”
  “可是,我看你和鸳鸯、你和玉娥说说笑笑、亲亲热热、贼贼鬼鬼的,我总是不大放心。”
  “这件事嘛,我倒要埋怨你哪。”
  “怎么埋怨起我来了?”
  “本来我们只是一般关系,谁让你认了两个干妹子呢?这一来反而惹了麻烦,干哥、干哥地喊着,自然显得有点亲热。既然是亲戚嘛,当然是说说笑笑,无拘无束了。加上鸳鸯每年对咱家还有点经济援助,更不能对人家冷淡了。玉娥嘛,咱现在正需要人家帮忙哩,对她能不热情吗?不是我们贼贼鬼鬼,是你心里贼贼鬼鬼的。”
  “哈哈,哥哥,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子,全成了我的过错了。”
  “不是过错,谁也没有过错。鸳鸯远在西安,玉娥孩子都半岁了,咱们很快就有四个孩子了,还这么疑神疑鬼的,叫人家笑话。”
  “好好,我再也不疑神疑鬼了。可是,这个鸳鸯直到现在为啥还不结婚呢?她妈问了我好几次,我无言以对哇!”
  “兰兰,你的忘性比记性还好啊。我记得鸳鸯好像跟你说过,她妈问起她的婚姻问题时,她说她和一个美术老师相好,以后会结婚的,不过现在他们还得专心搞事业呢!”
  “好像跟我说过,我怎么记得是她编的假话骗她妈妈的呀!”
  “好像是真话吧,说不定人家现在都在一块儿同居着哩!”
  “同居?啥是同居?”
  “就是没有结婚,人住在一起嘛。”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说不定你到美院偷偷地看望过鸳鸯呢。”
  “兰兰,你越说越离谱了,我咋能到美院去呢?我咋敢到美院去呢?”
  “哎呀,妈呀!我的肚子又疼开了!”
  原来刚才德仁和秀兰谈这谈那,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似乎疼痛减轻了。现在,时间一长,疼劲又上来了。
  “昨天,玉娥说腹部阵痛离生产还有一两天时间,不过还叫我们注意分泌物,要不你把裤子褪下了,我来看一看。”
  “哥哥,别闹着玩了。人家正疼得慌,你倒有心思看这看那的。”
  “兰兰,我在干正经事哩,怎么是闹着玩呢?我来看一看,好掌握情况嘛。”
  秀兰看德仁认真的样子,不像是闹着玩儿,也就让他褪下裤子,反而分开双腿,让他仔细地察看。德仁俯身近前看着,那地方依然鲜艳润泽,虽然已经张开,子宫--这个孕育胎儿的神秘的东西藏在里面,一点也看不清楚。秀兰身子下面铺垫的厚厚的旧被单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分泌物。德仁给秀兰穿好裤子,盖好被子,扫一眼鸳鸯赠送的双铃马蹄表,时针已经指向三点,他张嘴打着哈欠,一个晚上的折腾,他确实瞌睡得撑不住了。
  “仁仁哥,看把你累的,快上来睡一会儿吧!你就是不睡觉陪着我,也没办法替我受疼受苦啊!”
  德仁只好上炕和衣盖被休息,谁知道头一挨枕头就发出了鼾声,他实在太疲倦了。秀兰听着他均匀的鼾声,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一合眼也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六点钟,马蹄表的闹钟响了,红梅醒来了,她穿上衣服过来一看,爸爸和妈妈竟然还在酣睡中。懂事的孩子知道他们太累了,就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从柜上取下马蹄表,关了闹钟,拉灭屋子的电灯,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洗了脸,背上书包上学去了。当时农村小学为了适应生产队上工时间,上课也分为早晨、上午、下午三段时间。
  红梅刚走出家门,玉娥就急急忙忙地进了村子,她在路上碰见红梅,红梅说她爸爸、妈妈还在睡觉,玉娥才放下心来。玉娥走进院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上房,一家子都在睡觉。这边屋里德仁和秀兰还在沉睡,那边屋子秀兰爹和红玉、逢玉也在沉睡。玉娥站在炕边,静静地望着秀兰和德仁,她想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德仁哥在生产队天天劳动,这一休息乏困可全出来了,她不免生出一片同情心和怜爱心来了。玉娥伸手想摸摸德仁的脸颊,可是秀兰在外边睡着,德仁在里边睡着,她试了几试,还是够不着。玉娥回头一看,炕角放着一把扫炕的小笤帚,便顺手拿来,伸过去,用细细的笤帚芒儿轻轻地撩拨着德仁的脸颊。德仁睁开眼睛,刚想张口说话,玉娥摆了摆手,指了指秀兰,德仁会意,便轻轻地爬起来,轻轻地翻身下炕。玉娥牵着德仁的手,悄悄地走到院子里,玉娥便迫不及待地紧紧地抱住他,并把温润的嘴唇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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