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看看郏拉香

　　吃了早饭，安平大队参观团一行12人坐车前往郏拉香植棉组。几十分钟后，到目的地。村子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个参观的人，由于郏拉香连日接待，过分劳累，病倒了，今天由植棉组的其他妇女，向大家介绍棉花育苗移栽的经验。德仁和其他参观者一样，拿着笔和本子虚心地记录着。
　　原来，郏拉香植棉组的棉花育苗移栽已经搞了几年，由于大荔县是沙土地，土质松散，剜取棉苗土块容易破碎，所以使用纸做的营养钵育苗。德仁和马德柱、袁金贵及安平村的其他技术员商量，因为安平村是黄土地，粘性大，剜苗土块不容易破碎；所以，他们打算直接在苗床育苗，不用营养钵，因为制作营养钵费时间、费劳力、成本高、太麻烦。
　　一个上午，在听取经验的过程中，翠翠还是紧紧地跟着德仁。德仁把翠翠介绍给其他队的植棉组长，让她们呆在一起。但是，过了一会，翠翠还是站在了德仁的身旁，德仁笑笑，只好随她去了。
　　听了经验介绍，看了营养钵的制作过程，参观者聚集了200多人，大家没有见到郏拉香总不甘心。于是，郏拉香只好抱病出来跟大家见面。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郏拉香出场了。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口才流利。她先感谢大家的光临，然后介绍了植棉经验，最后谦虚地说：“大荔县是一个老棉区，像她这样的植棉能手就有20多个，她的经验很平常，关键在于棉花育苗移栽过程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认真细致地对待，一点也不能马虎，才能确保棉花丰收。”
　　德仁的脑海中立即涌现出一个伟人的话：“世界上的事情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德仁想，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话，和一个伟人的话，是这样惊人的相似，这说明真理只有一条，搞科学就必须讲认真。自己作务棉花九年，能够坚持下来的法宝，就是认真二字。”
　　告别郏拉香植棉组，他们每人获赠一袋炒熟的落花生，付款二元。这在县上可是出钱多少，也买不到的啊！大荔县东临黄河，南靠渭水，洛河从西北到东南穿境而过，地理条件优越，水利灌溉方便，盛产棉花、花生、黄花、大枣，沙瓤西瓜更是驰名省内外。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汽车上，德仁正好和翠翠坐在一起。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翠翠悄悄地对德仁说：“德仁哥，我还以为郏拉香是个大美人呢，原来长相很一般。”
　　德仁说：“我们来学习植棉经验，不是来看演员的。要说美人嘛，咱植棉组里有的是。”
　　翠翠感兴趣地问道：“德仁哥，你是说红桃，还是俊英？”
　　德仁说：“我说的美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翠翠脸红了：“德仁哥，你坏！难怪张洪亮让防着你呢。”
　　德仁说：“说你长得漂亮，就是心怀不轨，别有用心；要是说你长得丑陋，你还得骂我哩！”
　　翠翠虽然面带羞色，还是兴致勃勃地问道：“德仁哥，你说真心话，我和玉娥相比，究竟谁长得好看一点？”
　　德仁想，翠翠能提出这个问题，可能是困惑已久的问题了。平心而论，玉娥长得似乎略胜一筹，但是他不能这么直说，又不忍心说玉娥长得不如翠翠美，他只好模棱两可地说：“你们长得都很美。”
　　翠翠知道玉娥是大队里出名的美人儿，自己能够和她并驾齐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好意思进一步追根问底了，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声：“是吗？”
　　德仁发现翠翠确实比才来的时候长得漂亮多了，当时是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现在是白白胖胖，红光满面，美丽的姿态自然更容易显露出来了
　　望着面容可人的翠翠，德仁突然想起她初到安平村时闹的笑话。当时，张洪亮领着她到大队去打玉米糁子，先把玉米用水掏了，在粉碎机打一遍，把皮褪掉，然后再打成细细的玉米糁子。翠翠见了，大惊失色，偷偷地对张洪亮说：“你这样浪费粮食，难道不怕大队批评？”
　　张洪亮说；“玉米不去皮，打成玉米糁子太涩、太难吃。大家都是这样加工的，谁批评谁呀？再说，玉米皮打碎了还可以喂猪嘛。”
　　回到家里，翠翠坐卧不宁，到底还是偷偷地把玉米皮倒进玉米糁子里了。后来，这事还是翠翠当做笑话给别人说了。
　　德仁想到这里，暗暗为翠翠庆幸，她来到一个好地方，也找到一个好人家。现在的张洪亮对翠翠可是百般疼爱，噙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切随她的心意来。她要星星，上天去摘；她要鱼儿，下河去捞。德仁蓦然惊醒，爱之愈深，嫉妒心愈强，张洪亮要求翠翠远离自己，既是一种防备，也是一种莫须有的嫉妒，因之自己还得提高警惕，要远离翠翠，少说闲话，以免招惹是非。所以最后他不得不对翠翠进行一番“安全教育”：“翠翠，张洪亮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也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刚才咱们关于比美的一些闲话，你最好不要和他提起，免得平地起风波，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我说你长得很美，是个美人，其实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张洪亮要是胡思乱想起来，胡乱分析起来，那问题就大了。说你美，就是讨你欢心；讨你欢心，就是要靠近你；靠近你，就是想和你......”
　　翠翠的脸绯红绯红：“德仁哥，你难道真的这样想吗？”
　　德仁胆战心惊：“哎呀，完了，这个翠翠真是个死脑筋呀！好了，你回去什么都别说，方保无事。”
　　翠翠这才放下心来：“德仁哥，我什么都不说，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德仁想：“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古人看问题还是深刻啊！”
　　自此开始，德仁只和翠翠谈论棉花育苗移栽的事情，任何闲话也不敢谈论了。
　　到了火车站，正好赶上了一趟西去的列车，于是，傍晚时分安平大队参观团回到了村里。
　　德仁回到家里，顾不上吃饭，先取出落花生，给爹抓了两把，便和秀兰及孩子们共享久违了的落花生的美味。吃了晚饭，红梅、红玉到隔壁去睡，逢玉也睡着了，德仁和秀兰睡了，却有说不完的话儿。
　　秀兰说：“哥哥的艳福真不浅，在家里有老婆陪着，出门有美女陪着。”
　　德仁也学会了一些俏皮话：“那可是戏台底下的婆娘－－有下家哩！”
　　秀兰也说起俏皮话来了：“不管怎么说，拉个手儿，亲个嘴儿，说个话儿，解个闷儿，总能办得到吧？”
　　德仁笑了：“我兰兰也会调皮了。说话、解闷可以，但是拉手、亲嘴绝对不行，我问你，那个男人拉过你的手儿？那个男人亲过你的嘴儿？”
　　“有啊。”
　　“谁呀？”
　　“就是哥哥你呀？”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这四条，咱们一一去做，最后再加一条更为亲热的。”
　　“啊！嘻嘻嘻......”
　　在张洪亮家里，更是一番热烈的场面。张洪亮在门口迎着翠翠，进到院里，随手关了头门，一不问吃，二不问喝，抱起翠翠就往屋里走，翠翠还有意地蹬着双腿，大呼小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就更刺激了张洪亮的欲望，他边走边亲吻着翠翠的小嘴儿。张洪亮抱着翠翠走进屋里，用身子把房门推着闭了，把翠翠平放在炕上，便动手撕扯她的衣服。翠翠喊道：“别急别急，我自己来，看把衣服撕烂了！”
　　翠翠越是这样喊叫，张洪亮越是要自己来，终于翠翠像一块白玉一样光溜溜地摆在他的面前了。到了这个时候，张洪亮反而不着急了，他从上到下把翠翠的身体齐齐地吻了一遍，又吻了一遍，然后爬了上去，细细地品尝着......
　　果然一个晚上，翠翠没有提起“德仁”二字，只是津津有味地说着棉花育苗移栽的事情，张洪亮才不管棉花育苗移栽外闲事哩，他只是兴致勃勃地对翠翠的身体耕耘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德仁去自强家里，商量棉花育苗移栽的事情。自强说：“这件事情，公社抓得很紧，嚷嚷着要坚决执行，还要进行检查哩！到时候，发现哪个生产队没有搞棉花育苗移栽，队长就地免职，绝不宽饶。不过，这个棉花育苗移栽，确实费钱，费劳力，弄得不好，还要减产哇！”
　　德仁笑着说：“自强，你担心丢掉乌纱帽啦。既然这样，咱们今年先试验一下，50亩棉花，直播一半，移栽一半。不过，看郏拉香的经验，移栽的棉花产量绝对超过直播的。”
　　德仁和自强正说着话，玉娥回来了。当着自强的面，玉娥端庄稳重，客气地问了问德仁，自去厨房做饭。当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心潮反胃似地咳了两声，好像要呕吐的样子。终于没有呕吐，玉娥镇静了一下，便去厨房做饭。自强似乎有点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德仁盯着自强说道：“三年的合同，三年的期限，好像稍微早了一点。”
　　自强惊奇地问道：“德仁哥，你说什么呀？”
　　德仁说：“自强，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玉娥没有告诉你？”
　　自强还是莫名其妙：“知道什么呀？玉娥告诉我什么呀？你神神秘秘的。”
　　德仁笑着说：“玉娥有喜了。”
　　自强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急急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自强和玉娥端着饭菜走进来。玉娥说：“德仁哥，晚饭就在这儿吃吧！”
　　自强却埋怨起来：“玉娥呀，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跟我说，却跟德仁哥说了。”
　　玉娥嘻嘻地笑着：“自强，你胡说些啥呀！我跟谁也没有说，人家德仁哥是猜出来的。谁让你不关心我呢！”
　　自强连连陪着不是：“怪我，怪我！”
　　德仁问道：“多长时间了？”
　　玉娥说：“两个月了。”
　　德仁扳着指头一算：“哎呀，你们提前两个月生娃，违反三年合同，该当何罪？”
　　自强、玉娥同时喊出了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