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银行办事遇女友，饭庄吃饭互交心

　　多年不见互交心，
　　叙说以往事起因。
　　虽然没能成婚配，
　　也做情友话销魂。
　　刘盛听话地把自行车推进营业大厅，李茹告诉里面的人一声，把外面的们锁上，两个人来到一个饭庄。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吧！饭庄里没有几个客人。刘盛坐下后，李茹说：“刘盛，你喝酒吗？”
　　刘盛说：“我从来不饮酒。”
　　李茹说：“服务员，给每人拿一瓶香槟来。”服务员拿来香槟打开。李茹拿起一瓶递给刘盛，自己拿起一瓶喝了一口。刘盛接过香槟没有喝，心中暗想：有钱人和没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东西我从来没喝过。
　　李茹好像看透了刘盛的心思，打趣地说：“这东西不贵，你只是没接触而已。你别以为我生活堕落，这东西我也从来没喝过，其实这香槟只有这个饭庄才有，别处没有。咱们七年才见面，我也是尽一点地主之谊吧！你在农机站多长时间了？”
　　刘盛说：“在农机站上班的时间不短了，结婚的第二年元宵节就到那里上班了。”
　　李茹笑着说：“人这一生真真是怪，相隔千山万水能凑到一起，咫尺之间没能相见，我这里离农机站才多远，真是遗憾。”
　　刘盛说：“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李茹说：“已是两年多了。”
　　刘盛说：“前几天农机站站长给我们开会，说是县委研究把农机站解散，我开始决定买一台二十二拖拉机，因为没钱，昨天去了李叔那里，我们的站长说，能和农机站的账户拉好关系，把欠款兑给自己，就能把车开回家。我想叫李叔给我拉一下关系，认识认识债户，让李叔给我担保。没成想李叔说，欠款不是银行的，就是政府的，拉关系有啥用？去银行借贷款还行。银行里你有熟人。李叔的这句话，我从昨天中午一直想到现在，万万没想到李叔说的熟人就是你。你咋到这里来的？你的生活很好吧？”
　　李茹说：“不好！咱们分手后，妈妈托人介绍了一个有钱的家庭。那家姓秦，祖辈是倒卖文物的。丈夫叫秦子文。结婚后，那秦子文的爷爷死了，把装文物的柜子钥匙给了秦子文。从此，秦子文辞掉了建筑公司的工作，做起倒卖文物的买卖来。开始时还行，后来结交了不少江湖上不三不四的朋友，外出时，一个月二十天的不回来，回来后，狐朋狗友的都来，把家弄得乌烟瘴气。还不许我上班，在家好好地侍候他们。”
　　刘盛说：“什么行业有什么行业的生活习惯，在外做买卖的人，就得那样，没有几个狐朋狗友，买卖也做不好。”
　　李茹说：“照你的说法，秦子文做得对？”
　　刘盛说：“不是他做得对，是那个行业必须的那么做。”
　　李茹说：“可这事引起了我的反感，我不是那种随方就圆的女人，有一次我烦了，不给他们烧水，不给他们做饭，躲到娘家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看我生气，就都走了，那些人走后，我被秦子文狠狠地打了一顿。被打之后，我抱着孩子去找哥哥嫂嫂，想叫他们给我出出气。可这两个人说我不对。一气之下，和秦子文离了婚。现在带着儿子过。”
　　刘盛说：“你离婚后在哪里住？回先前的房子里住了？”
　　李茹说：“没有，离婚后，儿子在哥哥嫂嫂的学校学前班上学，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哥哥托人把我从农具厂财会室调来这里，当了一名营业员，这里离学校近。”
　　刘盛说：“怪不得去了几次李叔那里，没有碰到你。”
　　李茹说：“就你那心态，还想见我，那是不可能的事。”
　　刘盛说：“你别把我说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咋样，和秦子文还有联系吗？你要想一想，人家秦子文的确没有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那么做。”
　　李茹说：“你就别替他开脱了，无论如何那种乱七八糟的生活我不习惯。后来他来过几次，我没理他，现在他和南方过来的一个姓齐的女子鬼混。刘盛，别说我了，你的生活咋样？”
　　刘盛说：“我还能咋样，农机站的工资低，每月三十二元，李玉娥生了一女一男，妈妈每年都是住院几次，要不是缺钱，我也不到这里来。”
　　李茹去后厨要了两个菜，两碗米饭，回来坐下说：“你说借五千，我就给你开五千。听说明年要分田单干，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刘盛说：“我到秋后还不上你咋办？”
　　李茹说：“我有点存攒，现在是死期，等元旦就到期了，到那时我就把这五千还上。”
　　刘盛说：“你的工资也不多，哪来的存攒？”
　　李茹说：“爸爸在部队牺牲时，国家给了一部分补偿，我离婚后，妈妈着急上火，住进了医院，二十天后就去世了，去世之前把手里的钱，给哥哥我俩分了。再就是，我的婆家有钱，秦子文倒卖了几次文物，又挣了点钱，我长了一个心眼，从中抓起点，都存在别处，你今天就是再多点我也给你。”
　　刘盛说：“你就不怕我还不上你？”
　　李茹说：“人为知己者死，死也值得。”
　　刘盛说：“没看出来，还用上古语了。”
　　李茹说：“你不就是像古人一样让人深思吗！”这时，两个人都笑了。笑了一回，都看看自己的碗，每个人半碗饭都凉了。
　　李茹又到里面要了两碗面。刘盛说：“别要了，要了也吃不下。”开门看看天接着说，“这该死的天，咋还不晴了，这雨再接着下我咋回家。”
　　李茹说：“这正是人不留人天留人呀！一会儿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好好地睡一觉，明早拿上钱回家。”
　　刘盛说：“现在太阳还很高，一会也许放晴。”
　　李茹说：“这雨根本就不是放晴的雨，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和我聊天吧！我问你，和你娃娃亲的铁英现在生活咋样？”
　　刘盛说：“不好，去年冬天她丈夫在唐山国家保密厂干活，出车祸死了，她婆婆一着急也死了，现在她娘家妈又生了病，哎！命运之神时刻都捉弄人呀！”
　　李茹说：“他有难处，你也不想法帮一下？”
　　刘盛说：“我能帮啥？帮钱，人家不缺，听说国家给了不少的钱，现在又安排在你原来上班的地方农具厂当了工人。再说，就是缺钱我也帮不上，我没有呀！我现在比谁都穷，让你见笑了。”
　　李茹说：“你忘了玉娥你们结婚那天，你送我，我和你咋说的？”
　　刘盛说：“那次你说，以后如果我有了困难你帮我。我的思想短浅，那时你说那话的意思就是农民收入少，一直都得过穷日子，工人有一定的收入，总比农民富有。可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那时你没有家，没有孩子，现在你啥都有，我不能有过多的贪心。”
　　李茹说：“你别把话说得过了火，更不能贪得无厌，我的钱只是借给你，并没说送给你。你拿自己不当外人了，是不是？我已管了八年的钱，深知钱的妙用，有时你看着有利可图的事，但手里没钱就是办不了，你有了机会，有人帮你，那就是借鸡下蛋，你明白吗？”
　　刘盛说：“我咋不明白，要是不明白，也不来这里。你的一席话，使我要另眼看你，我原来以为你就是画上的牡丹仙子，现在看来，你又成了江湖术士，高明呀！”
　　李茹说：“你就别捧着我说了，我这是干啥说啥。”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一会儿，李茹开门看看，说：“走吧!现在雨小了，正是机会，一会儿大了又走不了了。”
　　刘盛真以为李茹叫他走，出门一看，雨还是不大不小地下着，根本走不了。李茹说：“店主，借把雨伞给我。”店主回身进屋拿来一把雨伞给李茹，李茹拿着雨伞说：“我领你去个地方，让你好好地睡一觉。”
　　李茹在前面走，刘盛在后面一边走着心中暗想，这李茹搞得啥鬼，领我去哪里？
　　走了不太远，李茹回头说：“到了，进屋吧！”
　　刘盛一看牌匾，是旅馆，笑着说：“要知道来这里，我自己也能来。”
　　李茹说：“你以为我领你去哪，想得美！进去睡吧！明早不下雨了，去我那儿拿钱。现在儿子到了放学的时间了，我得去学校接孩子了。”
　　雨不大不小地下个不停，从快晌午一直下到深夜，刘盛也一夜没归，李玉娥也就一夜没睡。这雨天，不知丈夫在哪里过夜？要是前几天农机站能住人就好了，李叔家房子窄，他不能去，哎！真让人惦记。好在后半夜天已放晴，天快亮时，朦胧中见丈夫满身的雨水进了屋。李玉娥急忙的想下地拿衣服，刘盛说：“先不穿，把衣服脱了，进被窝暖暖身子再说。”
　　李玉娥摸摸丈夫的身子，湿漉漉的，全身冰凉。心疼地说：“你咋不在外面找个地方睡一晚？实在不行，花几元钱住一夜旅馆，也不能被雨淋着。”
　　刘盛说：“我怕你在家多心，所以就急着回来了。”
　　李玉娥说：“你别昧着心说话，从打和你认识说起，我啥时小心眼了？狗咬吕洞宾，不认真假人？”说罢，抬起拳头，照刘盛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拳。没成想这一拳打在炕沿上，把手打得生疼，打开灯看看，原来是一场梦。
　　九点多钟时，刘盛回来了。李玉娥说：“昨晚这大的雨，你在哪里住的？”
　　刘盛说：“先不说在那里住的，玉娥，你猜我遇到谁了？”
　　李玉娥说：“天下这么大，你叫我去哪里猜。”
　　刘盛说：“我遇到李茹了，不知她啥时做了银行的营业员？就是她给我办的贷款手续。”
　　李玉娥说：“借多少？”
　　刘盛说：“借五千。”
　　李玉娥说：“她没说她现在的生活咋样？”
　　刘盛说：“她说不好，前年离的婚，现在领儿子过。”
　　李玉娥说：“昨晚在他家住的？”
　　刘盛说：“你嫉妒吗？”
　　李玉娥说：“我嫉妒啥？你以为我小心眼，我的心大度得很，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一对，我的婚姻是算计来的，现在共产党主张一夫一妻制，要不，你就是把她娶家来我也不反对，我宁可做小都心甘情愿，反正我有了一双儿女。”
　　刘盛说：“你真的那样大度？”
　　李玉娥说：“都在一起生活这些年了，我啥样难道你不知？”
　　刘盛说：“人家李茹更大度，顶着雨把我送去宾馆，回家睡的。”
　　李玉娥狠狠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刘盛的背说：“骗鬼去吧！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