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烤烟栽培 11
作品名称:晏州寻梦(小说)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02-07 08:11:39 字数:5325
刚到大坝职中的时候,我和康有彬同学,彭伦先,何大均,姚星富,胡鹏,王钊,周松等常在一起。后来搬到陈叔家里以后,就主要和黄开全同学呆在一起。但是,我平和的性格在班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缘的,所以和同学们一直都保持着还算良好的关系。
还记得魏勇同学,人称魏大大。平头,架着眼镜,中等个子,家住麒麟苗族乡三官殿。据他讲,他老爸在兴文县邮政局上班,自己在古宋民中(位于二中背后)初中部读书。在学校的时候,他有小文发在学校的《芙蓉》文学社的小报上,我是亲眼所见了的。一份油印黑白小报,排版还算正规,字体较小,文后有的配有插图,当时就颇有些羡慕的呢。以至于我后来悄悄地参加了一次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虽然最后音信杳无,但我还是有点胆量。我为人低调,没和几个人说起过,还是不想让他们看笑话。
魏勇同学谈到了他的老师,很有才华的一个人,经常鼓励和指导他写点东西。他老师对他说的,写作可以发现很多的乐趣,培养一个人多角度全方位的审美观念,锤炼个人集中精力、意志坚定、坚持不懈等较好的素质修养,从而发现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曲折坎坷,酸甜苦辣,如果形成文字,那将是人生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爱好写作的人都是生活的积极参与者和实践者,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里时刻拥有着学习新知识的渴望。有时候想到的不一定能写得出来,或者说是写不到位。有时候随意写的又是没有关注和留意的素材,但静心阅读,似乎又能让自己先感动。
魏大大那时喜欢和舒道祥开开玩笑,在学校食堂打饭的时候总是端着一个铝制长方形饭盒,一摇一晃地来到校门口李嘉宾师傅小店打菜吃。他的座位都在前排,离老师和黑板近。对我而言,坐前排也曾有过。还是和王群是同桌的时候,还在老教学楼一楼那阵子。我怎么都不觉得舒服,没过几天便被调整到教室的后面和刘涛同桌,和周全是同桌则又是搬到新教学楼四楼以后的事情了。
九二年夏天在大坝一别,我们就和魏勇失去了联系。直到2011年2月11日我们召开首届同学会前夕,才听到他就在职高毕业不久的某年夏天,下河洗澡后再也没有上岸。应该说,他是大坝职中首届烤烟班最先故去的老同学了。时隔多年,我的印象中,都还能时时回忆起他和我相处的音容笑貌来。
刘学登同学,大河乡大河村人。个子不高,留着分头,长圆脸,眉毛较浓,眼睛不大,但狡黠,性情开朗。本来我和他都常说话的,有一次在老教学楼的图书室,吃中午饭的时候,不晓得为啥事我和他起了争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时有些激动,脸红之后就把刚吃了半碗的饭菜倒在他面前便扬长而去。我看见,刘学登同学怔怔地站在原处,没有说话。表情由起先的和颜悦色一下子就变成阴云密布了。不过,我后来还是和他说话,似乎忘记了那件小事,可能他并没有忘记,但出于同学友谊,既然我都向他示好,他又何必要耿耿于怀呢?也是没想到大坝一别,此生便再难相见。后来听说他去了北京打工,不知为何被人打成很重的内伤,返乡后不久就撒手归西了。
九一年冬天,班长周松和我等欢送光荣入伍的新坝同学张涛,在退役之后去了广东佛山打工,在一次醉酒之后倒在路边的沟里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关于他当兵前和我们是同学的那些片段,如今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
张涛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但比我魁梧,平头,脸较白,长得很像有位电影演员,我一时还想不起名字来。那个时候,他喜欢说笑,和很多同学都谈得来,干活也认真。和新坝几个同学(肖军,李安平,洪永贵,黄小玲)的关系也还行,偶尔也聊聊,顺便开个小小的玩笑来打发时间。还有,他有点喜欢吹牛,说到精彩处还打打手势,模仿人物语言形态,整得有模有样的,和他呆一块,你保准就没有烦恼。
涂刚同学,高滩乡三道河村上面的人,和王钊同学的老家都在同一个方向。在学校的时候,他穿着得体,颇为英俊,为人大方,学习比我好,还会好多东西,深得好几个女同学喜欢,特别是看他抽烟的姿势自然而然。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嘴巴说话很甜,而且笑得也有点水平,学校门口卖菜的肖四孃也常说起他是个好人,隐约听闻他和某位女同学保持着非一般的亲近,至于往后为啥没像丁章德刘小勤,康有彬和李蓉这两对经过考验而结为人生伴侣,至今都还是一个谜,不过也属正常现象吧。
涂刚同学和我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也不热的,顶多是碰面打个招呼,有时能说上几句后各顾各的去了。我这个人就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强求别人,一切都顺其自然。愿意和我说话的,我欢迎,不愿意讲的,绝不勉强。渐渐地,我能从别人的眼神和语气中揣摩他说话的意思和对我是否感兴趣。如果没有兴趣敷衍你,那你就跟着敷衍,如果说得有道理,那就洗耳恭听。如果是忠言,对自己有用,那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几次从大坝翻山回家,都和涂刚等一路同行。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脚下虎虎生风,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急着赶路,好生惬意。那时就觉得人生犹如一次远行,只有勇敢地向前,不惧风雨坎坷,不惧前途漫漫,只要昂首挺胸地走在了路上,就能看到和别人不一样的风景;就能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人生阅历;就能征服一路上一个又一个困难;就能感受生命的珍贵,生活的不易和生存的价值。谁都希望过上一帆风顺的美好生活,但现实生活就是现实生活,它不会那么让人心想事成的。要明白,所有影视剧中那些公子少爷哥们所拥有和享受到的一切,让普通人眼红的丰裕生活,只不过是剧本的需要,那是人演出来的。一旦让演员们回归到现实中来,还不是一切如初,该干嘛就干嘛。
涂刚突然去世的消息,我起初并不相信,心里想,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这些年,好多人的日子都较前要好过得多了,难道还有啥想不通的事,非要逼着自己走极端?待到大河上面几个同学一一证实,这才终于还是相信了。于是陆陆续续赶往涂刚家里为他送行,没想到那一次居然见到了二十多位当年的首届烤烟班的老同学。围着公路边上烤火时,不少同学都提议大家从学校毕业出来一晃都快满二十年了,找个时间开个同学会,大家伙再好好聊聊。
尹成刚,家住大坝镇校场坝附近。中等个子,二分头,鼻梁扁平,脸阔方圆,骨骼粗壮,身板结实。当年在烤烟班上,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和周云康两个同学每天都带着小说书籍过来。尹成刚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厚厚的一大本,不用两天就全部看完,接着又换一本。周云康带来的是1975年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行的《红楼梦》。纸张已经发黄,是繁体字印刷。只在我的手上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被他拿走了。本来就是人家的书,要拿走其实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你也不必过于惊讶和计较。
尹成刚同学即便是上课看小说,老师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课堂上不是太吵闹,让他们无法上课,通常都不会管太多。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烤烟班学制两年,又不能升学,所以就算你拼尽全力去刻苦学习,到最后还不是去当烤烟技术员?不过,我还真有点佩服尹成刚的,在历次考试中,他的成绩总能名列前茅。要是换做我,别说成天看小说了,就算老师只辅导我一个,估计成绩都很难上去。如果说,我不知道自己学习上的缺陷,那就是自欺欺人,睁眼说瞎话。我的身上,缺乏的就是坚持,集中精力和不耻下问,倘若能解决这些“疑难杂症”,兴许我早都拿回500元的赞助费了。兴许还去不了大坝职中,而是在古宋二中读普通高中,然后顺利升入大学,然后谋到一份好工作……光想想,还真挺美的。
尹成刚去世的时候尚不满四十岁。我,王齐,申远亮,肖军等赶往大坝他老家的时候,灵堂早已搭起来了,青烟袅绕中哀乐低回,一双儿女齐齐在家门口为客人们下跪(在四川,父母亲去世后有亲朋好友过来吊唁的,他们的晚辈就会行跪礼,俗称磕孝子头)。尹成刚的爱人和儿女们都穿戴孝服,笑着招呼客人们边双手递上香烟,相帮的送上茶水。会吸烟的自然会接过来点上,不会吸烟的也会笑着摆手说不会,茶水倒是吸不吸烟者都可以接受的。灵堂内,高挂着尹成刚同学生前的半身彩色遗照,还是微笑着。两三个道士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咿咿呀呀和长声幺幺念叨着经文。一口黑棺木就摆放在屋子正当中,下方的盆子里燃烧了不少纸钱,黑乎乎的。屋子几个角落香炉内,烛光摇曳,檀香徐徐。听王齐说,尹老五(指尹成刚同学)的墓地就在大坝敬老院附近,他的爱人叫郭东琴,和王齐他们几个还是初中的同学呢。
戴泰斌,个高,脸庞上很有些肉,胳膊粗壮有力。不太爱笑,但干活认真仔细,和周俊等关系不错。有时候不注意听他说话,好像觉得有些含混不清。我一直都以为他和肖军、李安平、张涛、黄小玲都是新坝人,当然还有张天洪同学。直到最近,才被刘小勤同学证实了戴泰斌和张天洪都是大坝人。只不过后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戴泰斌因不幸患癌症,四处求医无果后不得不无奈而遗憾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但也还常打打招呼,说点话。有时看他说话急了,难免有些口吃,一张脸涨得通红,就像关公的脸那样,我便暗自在心里忍俊不禁起来,可还不能表现在脸上,如果要是被他看到,还真的不好了,说不定惹他生气了都不晓得。
罗汉英,和刘小勤是同乡。在学校的时候,他和曾维英都坐在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不晓得是谁给他们起了一个雅号叫做英哥燕舞。罗汉英中等个子,平头,小眼睛,和人说话不紧不慢,笑眯眯的。他在班上,由于嘴甜还是有女孩子喜欢他。可他却不像有彬那样斗胆表白,所以就没有碰到白雪公主。既然目标都没有出现,又怎么能够言及其它?
我和罗汉英在九一年夏天相处的时间要多些。我们曾经在课桌上睡过觉,以至于过了两三天这后腰都还在痛。差不多快到第四天以上时,这才发觉睡课桌还是舒服,渐渐地习惯了。俩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稍长,我发现自己和他在性格上大致相似。
然而,九二年夏天一别之后,我和他就没有再联系过,2010年我从广东回来后听到好几个同学都说罗汉英联系不上,由此而推断他可能也去了天堂。但像人的生死这些,绝非小事,所以在没有确切消息证实的话,就不能妄下结论,免得日后难堪。
以前还常说,大坝职中首届烤烟班总共是64名同学。直到近来我在整理通讯录的时候才发现并非是64人,而是68人,只不过像方晓波同学只读了一期后便再也没来,那么就还余下67人。这67人当中,有六同学(魏勇、刘学登、张涛、涂刚、尹成刚、泰泰斌)故去,就还有61人。罗汉英虽然失联很久,但不能确定是否已经和魏勇他们一样?我在想,还是努力找找看,得到准确消息那才好放下心来。
某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久违的大坝职中首届烤烟班毕业留言录,虽然封面脱掉了,但内容还在。细细一翻,好像又看到了在公元上世纪的一九九零年秋天,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初中生来到美丽的大坝,走进职中校园的情景;看到了赵禹老师激情飞扬的精彩演讲;看到了张建萍老师如痴如醉朗读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名篇《荷塘月色》;看到了赵平先老师声如洪钟的讲课;看到了刘明彩同学在学校纪念一二九青年学生运动演讲台上扣人心弦的演讲;看到了为人随和有问必答的向元富老师不辞辛苦为我们排忧解难的感人瞬间;看到了县烟办主任赵林几次亲临学校、看望和指导我们种烟的片段;看到了和开全帮陈叔挖红苕、徒步初游石海的情景;看到了同学们热火朝天战斗在烤烟生产第一线,在沙坝、高滩乡考察烤烟生产的镜头;看到了最后被留下来的同学们都在1992年11月25日那天获得了兴文县人民政府烤烟生产办公室颁发给各乡镇政府的推荐信;看到了2011年在大坝大鱼洞农家乐,温水溪渡假村有32名同学和两位赵老师欢聚一堂的首届同学会盛况。尽管岁月悠悠,时光匆匆,我们都已步入人生的中年时代,但昔日的同窗情谊丝毫没减,大家一见面便热情微笑地互相问候。那一刻,时间凝固了。
只是有点遗憾,就是前面的六位已经故去的老同学,却不能再来和同学们相聚了。他们孤零零地在遥远的天国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无论如何,虽然他们不在人世,但曾经是我们的同学,我们就不该忘却,而是要永远地记住他们的名字,永远地回忆和他们曾经相处的日子,永远祈祷他们在天堂快乐,一切都好!
且看网络作者崔艳峰写得诗歌《同学情》,很有丰富的内涵,情感真挚,读罢热泪盈眶,摘录于下:“同学是酱香型白酒/清澈透明、心无杂念、优雅得体/时间愈长、回味悠久、柔绵醇厚/相聚时分、汹涌澎湃,杯中酒香、持久弥漫/离别时刻、依依不舍,空杯留香、经久不散/同学是特殊的情谊/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道不尽的喜,诉不清的忧/同学是一道令牌/即使你在、天涯海角/一声呼唤、随叫随到/纵使忙碌,也会抽空、尽快汇合/同学是一台欢快的歌舞/即使不够专业、也会尽兴发挥/声不如蒋大为、舞不如杨丽萍/但会高潮起伏、一浪高过一浪/同学是一张青春永驻的照片/虽然岁月无情、青春靓丽渐去/但是在我心里、美丽依旧如初/即使两鬓霜白、却也风情万种/遇见笑颜回眸、当年魅力依旧/同学是一艘乘风破浪的帆船/不在乎终点在哪、不管目的地何处/在乎沿途的风景、在呼观景的心情/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青山郁郁葱葱在、岁月如歌伴我行/同学是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挽留青春脚步、夯实事业根基/暖暖话语沟通、柔柔情谊交流/天天开心生活、年年顺心工作/心中激情荡漾、真情流露徜徉/同学是一首难忘的抒情歌/泡一壶热茶、烫一壶老酒/听经典老歌、叙同窗真情/话巴山夜雨、歌鹏城飞扬/看彼此珍惜、聚散两依依/同学是一种承诺/今生今世,有缘相聚/来吧同学、我们一起/举杯共饮、同声齐唱/友谊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