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2、学艺途中

　　已经是第三天了，伏羲还没有见到青要山的影子。尽管一路上爬山涉水，但他的心里却始终充满着激情和冲动。因第一次离家远游，伏羲感到异常新鲜和刺激。一路上的好山好水好风景，使他感觉犹如行走在画卷中。
　　三天前，他忽然对外祖母黄河女说：“姥姥，我要出去学习箭法。”
　　黄河女一时觉得甚为诧异，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便问道：“你说什么？出去学习箭法？这是谁的主意？”
　　伏羲便把他在后山的山洞里遇见雷昊的经过叙说了一遍。黄河女听后，心中一阵难过和惋惜。但人死不能复生，只好叹了口气，黯然地说：“这样的一个人，十五年都熬过了，怎么就突然选择了这个道儿呢？一个为情舍生的人，也不枉华胥氏与他相好一场。唉！可是，青要山那么远，一落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的。”
　　“我不怕！”伏羲很坚定。
　　黄河女了解伏羲的脾气，知道阻拦也没用，只得点头同意；但却叮嘱他说：“在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当心毒蛇猛兽和其他部落的人。”
　　伏羲点点头说：“我知道！”
　　正在一旁戏耍的女娲闻讯后，也闹着要同伏羲一起去。
　　黄河女说：“一个女孩子，学什么箭法，不许去！”
　　女娲却不依不饶地说：“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不能学射箭啦？我偏去！”
　　伏羲说：“我可不带你去。”
　　女娲恨恨地瞅了伏羲一眼，把嘴一噘，不再理他。
　　在外祖母黄河女的反复叮咛和担忧的目光中，伏羲上路了。黄河女一直把他送出去很远很远，才扭转身抹了抹藏在眼里的泪花。
　　上路后，伏羲一直觉得后面有人跟随，回身看了几次，却没发现任何人影，便不去在意，只顾埋头朝前行走。
　　这天临近晌午的时候，伏羲忽然听到前边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便大声喊了几句，前边的动静却听不见了，也更没人答应。伏羲无奈，只好继续往前追去。林子里的路特别难走，跑不快，只能慢慢地开着路走，就这样一直追到了密林深处。这里已经离他所在部落很远了，伏羲以前从未到过。虽然在家的时候，他也曾多次进过森林，偷看动物捕猎的方式，还独自一人捕获过猛虎，但这一次他深入的地方却很陌生。他发现这里森林里的树木都很大，刚开始见到的树木最多一围，而今天见到的大树，有些已超过了十围。越往前走，树木越是茂密高大，连阳光也很难透进来，光线越来越差，到最后几乎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了，只能摸索着前进。
　　这时，前边又有人的脚步声隐隐传来，伏羲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他不再大声叫喊，而是寻听着脚步声的方向追了下去，他想，一直这样追下去，总会追到的吧。前面的树木变得稀疏起来，眼前竟出现了一条小路。他站在小路的边缘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不再犹豫，很快踏上了这条小路。
　　小路曲曲弯弯，进入了一片小树林。小树林中全是些不知名的小树，密密麻麻，极不容易通过。一开始的时候，他得费好大的力气才过得去，有时甚至费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能通过，他就坐在地上喘息一会儿，再慢慢往里挤。终于，伏羲费了很大的劲儿从这些小树的缝隙中挤过去，可以轻松地通过了。这时候，他看到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女娲。
　　伏羲不仅吃了一惊，但同时又感到有点好笑。想不到女娲竟然偷偷跟来，而且还跑到自己的前面去了，便停下脚步，大声喊道：“女娲，你不再跑了，我知道是你，我已经看见你了。”
　　女娲听见伏羲在后面喊，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只好站下身子。
　　伏羲紧跑几步，来到女娲身边，嗔怪地说：“不是不让你来的吗？你怎么不听，反尔偷着跟来了呢？”
　　女娲不服气地说：“为什么只能允许你去而不让我去呢？”
　　伏羲说：“因为你是女的。”
　　女娲更加不服：“女的，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能出远门？女的就不能学习箭法啦？这是那门子的规矩？我就是要去，谁也阻拦不了我！”
　　伏羲知道女娲的脾气和自己一样倔强，认准了的事，别人是拦不住的，只好说：“好，好，好，去吧，去吧！不过，咱可得事先说好，路上要听我的，你不能擅作主张！”
　　女娲见伏羲同意自己前去，心内一阵高兴，连连说：“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快走吧！”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东行。
　　黄昏来临的时候，二人觉得有点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欲休息片刻，忽然听得路侧林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发出的，至于是什么野兽，伏羲一时还听不出来。便转过头问女娲道：“你听，那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女娲侧耳细听一会儿才道：“怕是野熊的叫声吧？”
　　伏羲笑道：“你没有听错吧？这林子边上哪里来的野熊呢？”
　　女娲肯定地道：“我不会听错的。不过也确实叫人难以相信。一般来说，野熊只是在密林深处活动，今天怎么会跑到这林子边上来了……啊，不好，好像还有人的叫声呢。也许……是有人到密林深处猎杀野熊，却未能将其杀死，野熊就一直追到这里来了吧？”
　　伏羲一跃而起，叫道：“那一定是我们部落的人。我要去救他们！”拉起女娲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这里是在林子边上，林木并不紧密，可以很快地钻进林子深处，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那头嚎叫的野熊，后面好象有人在紧紧追随。
　　那是一头身躯庞大的黑色野熊，浑身的皮毛在从树缝中透过的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鲜亮。它扶着一株粗大的树人立着，前爪拼命地摇着那树，似乎要将那树连根拔起。树上，有一个年青的猎手，双手抱着树干，满脸惊慌地朝下看着。伏羲仔细瞅了瞅，却不认识。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人也看见了伏羲他们，忙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到哪里去了？啊，不要过来，这头熊厉害着呢！”
　　伏羲听得此言，不由得拉着女娲退了一步，紧张地盯着那野熊。
　　女娲看了看那人身上背的弓箭，说道：“你身上不是有弓箭吗？，为什么不用射日弓箭射它，照着它的头上射呀！”
　　树上的那人又叫道：“不行啊，那熊皮厚，我射了它三箭，都没能射得进去，反倒惹恼了它，一直把我们追到这里来了呢。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
　　伏羲正在犹豫，忽见左前方有一人正爬在另一株树上向他示意，那意思是让他吸引狗熊的注意。伏羲也顿时明白了那人的用意，便站在原地，大呼小叫，双手胡乱地挥动着，脚在地上猛烈地踢打，弄得草丛及小树的枝桠来回地晃动。
　　那头野熊果然中计，将注意力全部朝向了伏羲。这时候，旁边树上的那个人“呵呵”一笑道：“着箭吧你！”话音未落，手一松，一支锋利的骨箭正朝着野熊头上射去。野熊听得背后有人说话，转过头来看，正赶上一箭射至，正中野熊面门。这一箭威力好大，穿过野熊的头，带着一丝血线，又射进伏羲身侧的一棵树干中，然后又从树干穿出，再射向另一棵大树。伏羲的目光随着那箭一路看去，不由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等箭停止飞行，这才想到回来看那野熊，那野熊早已倒在地上死去。箭太快，野熊竟是连一声惨叫也未及发出。伏羲感到非常吃惊，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这一箭会有如此的威力。
　　女娲也一下笑了起来，跑到野熊跟前看了一看，冲着树上叫道：“野熊死了！没事了，你快下来吧。”
　　那人从树上溜了下来，仔细看那野熊，果然早已死掉了，这才高兴得跳了起来，与伏羲击掌相庆。
　　女娲走上前来，冲着那人打量了几眼，忽然说：“哎呀，你箭法真是太好了！教我好不好？”
　　那人看了看女娲那稚气的脸庞，摇摇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学箭法干什么？”
　　女娲说：“伏羲哥要学，我也要学。”
　　那人说：“他是个男人，要出去打猎，学箭法自然用得上；可你一个女孩子，又不出门，学了箭法有什么用呢？”
　　女娲不高兴地说：“你们怎么都是一样的口气，女人怎么啦？难道女人就只能守在家里？就不能出门打猎吗？”
　　那人豪爽地一笑，称赞道：“好！小小的年纪，有志气！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教你，我们得赶紧回去了。以后如果有缘让我们再见面的话，我一定教你！”
　　女娲兴奋地一下子跳起来说：“你可得说话算话！”
　　那人也严肃地保证说：“当然算话！”然后，一转身，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