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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口袋里面摔摔炮

作品名称:天性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18-02-06 08:30:19      字数:4183

  春节马上来临了,到了晚上时不时地有鞭炮声传入耳中,勾起了一些童年的回忆。
  儿时的鞭炮烟花不像现在这样品种纷繁,有很多烟花炮竹是过去不曾见过的。现在卖炮的摊上摆放着那么多五彩缤纷,花样繁多的品种,让你看了眼花缭乱,各个品种五花八门,无不诱惑着你的视觉,令你倍加欣赏,爱不释手,乃至到了令你在买什么品种上左右为难,久久地拿在手中难以挑选乃至拿不定主意,最后把你口袋里的钱掏得空空的,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买烟花炮竹的摊点。
  现在烟花炮竹的品种多了,日子好了吗,过年的时候都想多放几挂炮,多点几个烟花,以示节日的庆贺与对来年的祝福,可是人们的口袋大都很瘪,银子少得可怜,想多买却囊中羞涩,很难如愿,只可象征性地买上两三挂。现在家家的钱包鼓了,花钱买炮不心疼了,出手大方了,所以大把的肯花银子,也在情理之中。想想我们小的时候,再好的鞭炮也只能站在炮摊前过过眼瘾,最后也只可怏怏地离去,在离开的时候,还要一步三回头,在心里默念着,等我长大了一定挣好多好多的钱,买我想放的所有的炮竹和烟花,过足了瘾。
  然而,想只能是一种愿望,现在早已长大了,挣的钱的确不少,但是烟花炮竹的品种比我们工资增长的速度要快得多,所以还是不能买你想要放的所有的鞭炮和烟花。不过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当初我们还小的时候所放的烟花炮竹,有些品种现在没有了。像什么钻天猴,摔炮之类的在摊上见不到了。主要原因就是不安全,容易出问题,轻则伤害身体,重则甚至会危及到生命,从安全方面考虑,国家不让出了。我们小的时候,大都买那种一角六分钱一百头的红小炮,主要原因就是便宜,即便如此也不能达到我们的满足,经常是在放得正过瘾的时候,一摸口袋里面没了,那真叫一个“扫兴”了得。
  我儿时的时候,有一个我们的同龄人很不受我们这些人的欢迎。他叫冯海,他的父亲在市里上班,每个月都领工资,而他们家又只有他这一个男孩,我们都叫他“独生子”,又是最小的一个。从“嘎啦”一生下来,就享受着我们同龄人所享受不到的优厚待遇,不论是在吃上,还是在穿上,到了上学的时候所用的文具上,都是我们所望尘莫及的,心中生发出无限的羡慕和嫉妒。他在家里他备受宠爱,视为掌上明珠,以他为中心,家里所有的人都盛着他,处处宠着他,惯着他,我们管他叫:卖不了的鸡子儿——剩蛋!他自己也盛着自己,所以优越感特足,看不起我们这些家里穷的孩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在我们面前充能耐梗,显摆,甚至是看不起人,所以我们都不愿意跟他玩儿,原因就是因为它太娇气,动不动就哭,有事没事就回家告诉他妈妈,不管是他的错,还是我们的不对,必定要遭到他妈妈的训斥,把我们弄得都懒得理他。
  “你看你们,最好也就使用那三分钱一棵的土铅笔,”他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们:“看看,我用的是嘛样儿的铅笔。”他从他那非常漂亮的铅笔盒里拿出铅笔,在我们面前来回地晃荡着,“这是我爸爸从市里买回来的带橡皮的铅笔。”他把铅笔伸到鼻澄罐儿的鼻子跟前,“你闻闻,使劲儿闻,香不香,你们买得起吗?”
  不争气的鼻澄罐儿还就真的用鼻子使劲儿的嗅着:“还真香……”
  早就看着不忿气的铁老头儿上前一把打开冯海手中举着的铅笔:“瞧他妈你那点儿德行……”一把把鼻澄罐儿挒到一边儿,“那是香味儿吗,我怎么闻着跟进了茅房一个味儿……”
  冯海一听不对劲儿,便说道:“你的铅笔才真的是臭的哪……”
  “少你妈理我……”铁老头儿指着冯海的鼻子说:“再说可别怪我打你个土蛋……”冯海在家是个骄横跋扈的主儿,家里每个人都让着他,那绝对的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在村里大伙都知道他在家里盛,大人又是个护犊子,所以处处让着他,时间一长,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没人敢惹他,便也就处处欺负人。
  有一次和铁老头儿打了起来,被铁老头儿打了一顿,吃了亏,回家把他妈妈叫来替他拔闯儿,可正好叫铁老头的爸爸给遇见了,好心好意地对冯海的妈妈说:“小孩们打打闹闹的过去就完,大人别跟着参和……”冯海的妈妈一听铁老头儿的爸爸不但不管自己的孩子,反过来却说她的不是,便跟铁老头儿的爸爸闹起来了。铁老头儿的爸爸见这个娘们儿确实不是东西,便对铁老头儿说,“小子,你惹的祸你就得搪,你要真的是带蛋的今天你就打她……”铁老头儿的心里早就憋着冯海他妈妈的火了,只因为他看到他爸爸所以才不敢造次,一听他爸爸这么一说,便毫不客气地上前。别看他人不大,可打架却有一套。他上前照着冯海妈妈的小肚子就是一脚。冯海的妈妈要命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嘣豆子会敢对她动手,没有分毫提防的她被铁老头儿一脚踹了个屁股墩。她脸上不挂,便顺势在地上撒起了泼。铁老头儿他爸爸一看果真是一个坐地泡,便不再理她,拉着铁老头儿回家了。冯海的妈妈在地上哭闹了一会,见没有一个人理她,也觉得没味儿,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等着,我回家拿棍子去,我跟你没完……”从此后冯海便对铁老头儿怵了三分,可今天单单遇到了不惯着他的铁老头儿,所以也就不敢跟铁老头来劲儿。
  在我们儿时有一种用泥做的炮,不用引芯点,只要用力往地上一摔就响,我们管它叫摔炮。这种摔炮比较贵,一分钱买两个,所以我们一般不买。冯海家里富裕,又盛,可他却不敢放带芯子的小炮,怕嗔着,而这种摔炮不用点,一摔就响,所以他爸爸每年都给他买摔炮。每到过年的时候他爸爸给他买这种省事的摔炮,反倒成了他吹牛的本钱了,必在我们这些岁数差不多的人面前显回眼儿。我和铁老头儿,鼻澄罐儿正在你一个,我一个的放小红炮,冯海却蔫不溜湫地在我们身后摔了一个摔炮,“啪”的一声,把我们几个人吓了一跳,他却在那高兴的“哈哈”大笑,“瞧我这个,又好放又响,比你们那个强上千倍。”你说这不是成心气人嘛。“那破玩艺儿有嘛摔头,抡得胳膊都疼。”鼻澄罐儿也没给冯海好气儿。“说嘛凉快话好听呢,你根本就没有——买得起吗,你们——不是扒你们。”冯海那嘴撇得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
  “摔炮比得上放小炮过瘾吗?”铁老头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炮,将小炮的芯子朝手里的蒲棒棰上一点,然后用一个很漂亮的上抛动作,将手里的小炮扔向空中。冯海见状吓得用双手捂住耳朵,赶紧跑开。小炮带着红红的弧线飞向高空,而后又慢慢的划着圆弧往下落,在离地不到一米的地方炸响,刺眼的鲜红的火光四处飞溅着:“你的摔炮在半空中能响吗?”铁老头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炮,“这个你敢放吗?”铁老头儿在冯海面前晃荡着,“有能耐你也放一个我们看看。”
  吓得蹲在地上的冯海半天不敢动,过了好长时间才从地上站起来,阴魂还魂似地说:“我这是摔炮。”冯海还真不敢接铁老头儿手里的小炮,而是掏出摔炮,学着铁老头儿的样子,将手里的摔炮扔到空中,“看,这个比小炮有意思多了。”摔炮落在地上也是一声炸响,尽管没有半空中炸响的光芒,但冯海还是以挑斗的口气说,“就你那破小炮不点能响玛?”鼻澄罐儿刚想开口,铁老头儿用手挒了他一下,“别理他,走,咱们到那边放去。”边跑边说,“咱给他来个‘炒菜不搁盐——淡着他!”我和鼻澄罐儿紧随着铁老头儿跑了。
  本想在人们面前充充能耐,露把脸的冯海见没人再理他,也就张逗不起来了。可他并不死心,便追着我们在后面赶。铁老头儿一看冯海追上来了,便对我和鼻澄罐儿说:“你俩跑快点。”我和鼻澄罐儿不知道铁老头儿想干什么,但我知道铁老头儿肯定要捉摸冯海,要不然铁老头儿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冯海。
  我和鼻澄罐儿加快了脚步,可铁老头儿却放慢了速度。就在冯海快要追上铁老头儿的时候,在他后面紧紧追赶的冯海不知怎的一个马趴便摔在了地上,紧随着冯海摔在地上的“砰”声还没消失,便听到“啪、叭、咚……”的连续响声,等我和鼻澄罐儿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就见冯海的身上在冒着青烟,嘴里一个劲的“哎呀、哎呀”的叫着,过了半天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和鼻澄罐儿回身来到冯海的身边,就见他手捂着肚子,半弯着腰,嘴里一个劲儿的直哼哼“哎呀……”当我朝冯海手捂的地方看的时候,却见他那自以为能把我们比下去的,引以为荣的新衣服上出现了一个还在冒着烟的大洞,刚才那满脸的得意劲儿,此时真的不知跑到那个爪哇国拜年去了。
  “你没事儿捂着肚子瞎哼哼干嘛?”铁老头儿用劲儿绷着脸,以免笑出来。“疼——”冯海咧着嘴哭丧着脸说。你身上怎么还冒烟?铁老头儿说着就去拍打冯海的衣服。此时的冯海已经顾不得躲了,人有铁老头儿在他身上胡乱的拍打,直到他身上不再冒烟才住手。铁老头把他身烧得烟拍灭后说:没事了。再看冯海,已经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铁老头儿上前掰开他捂着衣服的手,故意大惊小怪地说:“哎呀,你的新衣服炸了一个大窟窿……”冯海一听赶紧低下头看被摔炮炸破的衣服也顾不得哭了,“倒霉呀——我回家我爸爸还不打死我……”
  “你爸爸不是从来不打你吗?”铁老头儿故意惊讶地问。
  “别的事不打,这新衣服破了,还——这可是十来块钱……”
  “瞧你那德性,”铁老头儿满脸的瞧不起:“还没挨打了,倒先哭上了,窝囊管儿……”铁老头儿凑到冯海的面前,“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盛宝儿。”他拍了拍冯海的肩膀,“放心吧,哥们我敢保证,你回家绝对不会挨打!”铁老头儿说着便冲我和鼻澄罐儿一挑眼,“放炮去了!”而后撒开腿便跑了。我和鼻澄罐儿紧随其后,把冯海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你知道冯海是怎么摔得那个大马趴吗?”铁老头儿停下来嘴里喘着大气问我。“摔个跟头活该。”我看着铁老头儿那神秘样儿,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但我并不急着问。铁老头儿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往前跑的时候,看到几块小砖头,我就这么用脚尖往后一拨,”他用脚在地上比划着脚,“那小砖头块就飞回去了,冯海踩到了,脚下一滑……”铁老头儿说着弯下腰笑着。
  我一听也跟着大笑起来。鼻澄罐儿跑到跟前不知我们在笑什么,便问没:“嘛事儿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就是……”铁老头儿赶紧把我的话拦了回去:“就是看见冯海的新衣裳炸了个大洞……”
  “哈哈……”鼻澄罐儿也弯下腰来笑个不停。“别告诉他,”铁老头儿又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他的嘴不严……”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想起来也挺开心的。尽管铁老头儿的招有点损,但我认为对于这种人就该这么好好的治治他,可惜的是到现在冯海也不知道他那年究竟是怎么摔倒的,心术不正的人往往会吃大亏!
  有一点现在想起来倒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这种摔炮早就消声灭迹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孩子的衣服被烧破,甚至于会出现更大的危险。会不会有其他的孩子因为不慎被炸破了肚皮——不可而知!
   二〇〇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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