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的改变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有点痛，这就是宿醉的代价。刚醒来，苏沫的电话就来了。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
　　“你别取笑我啊，头还很疼呢。”朱思慧摸准了好友的心思，先用话堵上她的嘴。
　　“我哪敢取笑你啊，你昨天吐得这么惊天动地，我崇拜你还来不及呢。我就是想提醒你，昨天祸及的那位幸运儿的衣服你赶紧拿去洗了，可别因为这个事影响你的工作。”
　　“苏沫，你一天不损我几句你要死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现在起来，把那位的衣服去洗了，再去公司把他家的图纸给整整明白，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还有，现在的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别忘记去看看瑾瑜，她现在才是你最重要的。”
　　“苏小姐，我想我应该让我妈退休了，你完全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我的瑾瑜了。”
　　挂了电话，朱思慧摸摸发疼的太阳穴，走到隔壁的房间，看到小家伙已经醒了，瞪着两只小眼睛，安静地看着天花板。轻轻地抱起她，那感觉真温暖。也许是有人理她的缘故，她盯着朱思慧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那笑可爱极了，让朱思慧觉得这笑比全世界都重要。
　　“瑾瑜，虽然你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们毕竟有缘，我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幸福的。”
　　这时朱妈走了进来，给了朱思慧一个白眼，然后抱过瑾瑜：“瑾瑜要喝奶了，你也该进食了。看你下次还敢喝成这样，吐得舒服了。”
　　“哎呦，妈，偶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快去洗漱一下，吃早饭上班！别忘了，你现在有责任了。”
　　“遵命，母亲大人！”
　　吃完早饭，朱思慧拿了扔在角落的那件衣服，亲了一下朱妈和瑾瑜，就出门了。
　　将衣服放到干洗店，然后赶到公司。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公司，那个会不会在老板面前告他状了？还好一个上午都没有动静。就是中午的时候，老板约她一起吃饭，她借故说要赶着设计图纸，他才作罢，朱思慧心想那个陈子聪应该没有投诉她，算他还有人性！定了定心，认真的构思起图纸来，她要认真点，设计一份满意的图纸给他，这样他就没有话说了。
　　下班的时候，朱思慧去干洗店拿了衣服，然后打了陈子聪的电话。他竟然毫不客气地让她送到他的单位，就是那个酒店。哼，这个男人真是败到极点了。
　　朱思慧不情愿地拿着衣服，打了车到那个酒店。刚到门口，就有一个迎宾走上前。
　　“请问小姐有预定吗？”
　　“哦，我是来找陈子聪的。”她也不客气，就这么叫了他的名字。
　　“哦，是朱小姐吧。陈总说了让您带着衣服去他的办公室。我带您过去。”迎宾职业性地说着，脸上却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朱子慧跟在她后面，心里有一千个不舒服。
　　电梯上了15楼，走出电梯门，朱子慧发现这里是客房部。陈子聪不会是把办公室放在房间里吧？
　　走到一个房间门前，迎宾按了按门铃。门被打开，迎宾笑着离开。朱思慧拿着衣服走进房间。哇，这是房间吗？简直比她家还大，随便环顾一下四周，一个客厅里摆着一张红木的办公桌，后面是落地窗，阳光直直地照进来。左边竟然还有一个房间。门没有关，所以里面的装饰也可以略见一二。房间的风格有点像地中海风格，墙面用了蓝色的漆，似乎还有一套藤桌椅。
　　“看够了吗？是不是觉得这里的装修比你的设计好很多倍啊。”刺耳的话总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朱思慧收回浏览的心，将衣服拿到陈子聪面前。
　　“陈先生，这是你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昨天真不好意思。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等下。”他坐在真皮椅上，眼睛盯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陈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这么走了？难道做错了事就是洗一下衣服这么简单吗？”
　　朱思慧看着他，咬了咬嘴唇，竭力克制着怒气，他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陈子聪看着她压抑着的怒气，脸上开始有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这样吧，现在也快吃晚饭了。你就陪我吃顿饭。这样就算给我赔礼道歉了。”
　　朱思慧走到陈子聪办公桌前，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陈先生，做人不要太过分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耐着你的无礼。反正衣服我已经洗好了，道歉我也道了，你若一再苦苦相逼，最多你的房子我不做了。”
　　“呵呵呵，朱思慧，你脾气不小啊。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前几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对你失礼了。今天这顿饭也算是我赔礼道歉了。不知道你接不接受？”
　　朱思慧看着他，本想拒绝，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让她答应留下来吃这顿饭。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请便吧。”
　　“好，我答应你！”
　　陈子聪让人配了几个菜，然后点了一瓶82年的红酒，送到他的办公室，或者说房间更适合。
　　服务生将酒菜送进来的时候，看了看朱思慧，脸上有着和迎宾一样的表情，朱思慧想他们许是将自己看作是特殊服务的女人了。想到这，她就坐在那里别扭了。
　　陈子聪倒是很镇定，看着朱思慧的样子，越来越觉得像了。
　　倒了两杯红酒，然后自顾自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朱思慧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吃菜，显得低俗了，若是喝酒她昨天才献过丑。这个陈子聪不会又是故意在耍她吧。
　　“陈先生，我不会喝酒。”
　　“那你就别喝了。吃点菜。”
　　朱思慧看着那些鲍鱼鱼翅，还有澳洲龙虾，这些都是她平时不敢点的菜，现在摆在她面前，她却那么害怕吃，人都是有自尊的，还好还有一盆蔬菜沙拉，她用筷子夹了一点吃起来。
　　陈子聪拿着酒杯走到窗边，眼睛又盯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朱思慧心里的好奇心开始作祟。她拼命忍住，可是这尴尬的气氛让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陈先生，你很喜欢看着窗外吗？”
　　陈子聪没有转身，晃了晃杯中的酒，然后一口饮下。
　　朱思慧觉得他一定有故事。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就这样看着窗外。看的入神，仿佛觉得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你很想知道我的事吗？”他突然转身看着她，眼神犀利得让她无从躲避。
　　“如果你不介意说，我也不介意听！”怎么可以让他牵着鼻子走呢。
　　“你和她很像！你的性格脾气都和她很像。”陈子聪看着朱思慧，突然温柔地说道。
　　“像谁？你爱的那个女子？”一般都是这样，只有爱才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刻骨铭心地记住一个女人，除了爱人就是他妈。她这个年纪看上去总不会像他妈吧。
　　“她和你一样，性格直爽，想说就说，对事不对人。我爱她，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可是最后终究没能留住她！”
　　“她走了？”朱思慧越来越想听了，这样的爱情故事总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死了！”陈子聪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里似乎有着泪光，脸上弥漫了悲伤。
　　朱思慧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在无情地撕扯别人的伤疤。她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对不起，陈先生，我不该问的。”
　　“没事。这是我的故事，你只是听众！任何悲喜都与你无关！”陈子聪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朱思慧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其实很想继续他说下去，很想听这个故事，可是她不忍再问。
　　那天朱思慧就这么看着陈子聪将一瓶红酒喝完，然后又让人拿了一瓶上来，就这么一个人喝着，最后就这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朱思慧看着他，那俊朗的脸带着别人看不见的悲伤，他活得一定很累。就像她和她母亲一样，带着微笑的背后其实忍着多少眼泪。想到这，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起他来。费劲地扶起他朝房间走去，将他放倒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打算离开。就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手突然被他拉住。
　　“静，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嘴里喊着一个名字。
　　朱思慧又重新坐到床边，拍了拍他的手。“我不走！”
　　他又睡过去，朱思慧的心里开始有些变化，变得让她自己也很奇怪，他叫着静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些酸，有些难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一个晚上，朱思慧就让他这么握着手，最后迷迷糊糊地半躺在他身边睡着了。
　　早上手机的声音把她吵醒，她摸索着拿起电话。
　　“朱思慧，你一个晚上不回家去哪里了？”朱妈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平时朱思慧的工作忙的时候也不准，有时候加班到很晚，所以朱妈也不过问，本来都会打电话的，可是自从有了瑾瑜，她也就忽略了女儿，没想到就这么一次没打，竟然就不回家了。
　　“妈，昨天我、我赶图纸赶得太晚了，所以就睡在公司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朱妈的狮吼功让朱思慧清醒了很多，赶紧撒了个谎。
　　“这样啊，那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啊，昨天我和瑾瑜睡得早了，一早起来发现你不在家，吓死我了。”
　　“妈，对不起啦！你知道现在我得努力工作啊！好了，你好好照顾瑾瑜，我还要继续工作呢。”
　　挂掉电话，朱思慧从床上起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她才想起昨天的事，猛的跳起来，还好，衣服都穿着。陈子聪喝着茶坐在藤椅上看着她的一切举动。脸上有着难得的笑容。
　　朱思慧被看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是什么情况？天啊，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睡在一张床上。
　　“那个，陈先生，昨天你喝醉了，所以我把你扶到床上，可是后来你又握住我的手，我、我先走了。”她开始语无伦次，她这是怎么了？现在要是有个地洞，她第一个就往里面钻。
　　“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你又何必那么紧张。你要不要吃早餐？”
　　“不、不用了！我先走了！”
　　朱思慧逃一般地走出房间。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那些服务生都带着肯定的眼神看着她，那些眼神如剑芒般锋利，直刺她的心。
　　完了，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