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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侍寝二

作品名称:倾国泪      作者:温润如玉      发布时间:2018-01-31 18:17:13      字数:5387

  天色渐渐地暗了。
  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些雨丝,随着风飘散进屋子里。
  如同她所预料的,见到她让皇甫月几乎吓丢了魂--他甚至失手打破了手中的五彩小盖盅。
  “林菀……”他失神喃喃地。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宫中!依然是那样明媚却不屑的笑容,依然是那样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是那张纯美的脸!
  脑海中掠过一幕幕的回忆。
  刚出生时的林菀,牙牙学语的林菀,亭亭玉立的林菀……
  脑子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你是……”
  “臣妾沈若水,参见皇上。”林菀袅袅下拜,脸上是最美最谦逊的笑,心中却涌起无法比拟的仇恨。
  “你的父亲是?”忽地回过神来,皇甫月连忙发问,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家父正是苏州知府沈章。”
  “沈章吗?”
  望住笑靥如花的沈若水,皇甫月的心思却飘到了远处。
  林菀,你是死了吗?
  所以托了魂魄到这沈若水身上,你是要用她的身子来向我复仇吗?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态,一样的气质。
  竟如真正的林菀一般。
  只是眉目间,比娇生惯养的林菀少了一份骄纵跋扈,多了一份坚毅倔犟。
  她真的是沈若水吗?
  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绝无可能。即使她不是林菀,她也一定是冥冥中由林菀派来的。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沉默下来,林菀几乎觉得自己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你在想什么?
  已经开始在想如何对付我了吗?
  “皇上万安!”远远见着明黄色的御驾近了,林菀更加跪拜行礼。
  皇甫月穿一身寻常的绛紫色绣龙的袍子,腰上悬着玉佩、香囊等物,头上戴着明黄色的瓜皮帽。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夜里风大,怎么亲自出来了?”
  便牵着林菀的手一同入殿,“这承乾宫还住得习惯吗?”
  林菀道:“臣妾才刚入宫,习惯与否,要住一段时间才晓得。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皇甫月用折扇打着手心,面色随和:“在养心殿用过了,不过,这里若是有精致的宵夜,朕倒是想用一些。”
  林菀便吩咐了松儿竹儿去膳房取几份精致的点心。
  “承乾宫的御厨手艺实在平平,还不如你做的点心颇有滋味。”皇甫月只稍微吃了两块,就放下筷子。
  “皇上该不会想让臣妾下厨吧?”林菀道。
  “怎么会?朕可不会耽误了良辰美景,日后害怕没机会品尝你的手艺么?”皇甫月的语气变得有些炙热,声音带着某种磁性,“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林菀知道自己不是无欲无求的,便就忍着由着松儿竹儿给她宽衣解带。
  “皇上。”
  话音未落,却有皇甫月细密的吻温柔地落下,在她光滑的颈脖,细腻如瓷的肌肤。
  忽地身子一颤,有声音要冲口而出,却硬生生卡在喉咙中,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吟。
  双手转动,皇甫月将她的身子扳过,深情地望住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轻微发红却不知所措。
  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惶恐竟渐渐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乱的心跳。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如同旋涡般的眼睛。再一次无法自制地,迷失在那双眼眸之中。
  这时,却有红蕊推门进来,这顽皮惯了的丫头也没看屋里的情况便喊:“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派了人来……”忽地噤了声,看见这暧昧一幕的她霎时红了脸,说话也结巴起来,“奴……奴婢……”羞得讲不出话,一咬唇便忽地跑了出去。
  两人不禁扑哧一笑。
  “皇上真的该过去了吧?”林菀试着将皇甫月推开。
  皇甫月却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
  “皇上……”却只有模糊的轻微声音。
  “傻瓜,叫我月吧……”皇甫月放开她的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林菀自是一愣。
  月……
  “今夜,我并不想做什么皇帝。”皇甫月嘴角上扬,绽放最美的笑容:“我只是你的丈夫罢了,而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最爱……
  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开口却变成一声惊呼。
  皇甫月竟打横抱了她起来,几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温暖的榻上。
  光滑的锦衾,带着榻下炭烧的温度,如微风般起来,却仿佛是不真实的一般,贴在肌肤上,即使隔着一层寝衣,亦激起她身上细微的栗粒,浑身竟有一种火热的感觉,伴着生生的羞涩,不断绵延袭来。
  他手指微凉,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如同曾经千百次做过的一样,轻柔地摩挲着,眼中是迷离的爱意,不顾一切。
  “皇……月……”林菀心中惊起,急忙道,“宫中规矩……”
  皇甫月皱眉,佯装生气:“你又忘了吗,今夜我并不是什么皇帝,我只是一个丈夫,深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罢了……”
  趁着林菀发愣之际,他的唇又一次贴在她的唇上,霎时那滚烫的感觉忽地再次涌起,仿佛有烈火在他的胸腔燃烧。他贪婪地品尝着那淡淡幽香,林菀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将他抱得更紧。感觉到她的配合,他的心中一阵战栗的惊喜。
  这才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吧?后宫中那些女子,无一不是把自己当做可以长保她们富贵的工具,可以让她们生下龙子凤孙,母凭子贵罢了。
  便更加深情地去吻她,仿佛天地间,这一刻,只余他和她,只余这相爱的两人罢了。
  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林菀睁开眼,却只觉浑身无力酸痛,骨架子都要散开了一般。
  “公主,您可醒了。”守在一边的福嬷嬷见到她醒来,急忙上前,双手扶了林菀坐起,却不忍看锦衾底下她的身子,别过头去暗自落泪。
  才想起昨夜,自己已经侍了寝。
  忽地便红了双颊,林菀急忙扯了被子将自己如雪的双臂盖好,却不知如何说与嬷嬷,只能低头无语。
  半日,福嬷嬷才缓过气来,握了林菀的手叹道:“也罢了,早料到逃不过这一关。”只可恶那皇甫家,夺了大昭的江山,又欺了公主的身子!只盼望公主千万别忘记了国仇家恨,早日报仇才好。
  这样,也便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皇了。
  “今儿个一早,那逆贼去了之后,林侍卫便来过了。”忽地想起,福嬷嬷又小声道,“只是不方便进来,只在窗子外站了一站。”
  忽然有些心虚,林菀思忖了半日,才问道:“他可有说了什么?”
  福嬷嬷叹气:“林侍卫对公主的心思,宫中人早便看出来了。只是公主不知罢了。如今这样……哎!”
  正说着,却有红蕊推门而进--这丫头虽年纪尚小,倒也极机灵的,虽不如绿萝做事恰当,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主子您才醒了。时候已经不早,快梳洗了,去参拜皇后娘娘吧。去迟了,怕招人口舌。”
  宫中规矩,新人侍寝的第二日一早便要去皇后处请安,如今已经是迟了,动作真需快些了。红蕊便忙着拿了衣物来,在福嬷嬷的服侍下穿了,又让绿萝进来给梳了个倒月髻,只插些许发饰,并一支样式普通的碧玉簪。
  昨夜皇上临幸她,如今怕是人人心中皆有怨气了,行事须低调些才好。
  才出得门来,便迎面碰上了贤妃娘娘的轿子。
  那雪雁眼尖,急忙地就上前行了个礼:“沈修华万福。”
  “这不是妹妹吗!”贤妃掀了帘子,笑靥如花:“是要去向皇后请安吧?怎么这时候才起来!待你走得过去,怕是娘娘要怪罪的,还是上本宫的轿子一起去吧!”
  林菀疑惑,不知这贤妃心中是如何想法。
  按理她该是恨自己才对的。
  便也展颜俯身:“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宫中规矩只有四品妃子以上的主子才得坐轿子,若水不敢越规。”
  贤妃倒沉了脸色:“这宫中规矩,本宫还要妹妹提醒不成。若妹妹真的是这般守规矩的人,怕如今该待在自个儿屋里烤火才是,何须大雪天地跑皇后那请安去!”
  林菀哑然,正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贤妃忽地又笑道:“看妹妹吓的,本宫不过和你开玩笑罢了。妹妹今时不同往日,以后莫说是轿子,怕是龙椅皇上也舍得分妹妹一半坐!”
  林菀心中一惊,看贤妃时,却见她笑容明亮,看不出有何不妥,也不好推辞,便半推半就地上了轿子。
  一路上又絮絮地讲了些梯己话,虽不真诚,倒不至于无趣,再无其他。
  便到了皇后的坤明宫
  还未进大厅,便瞧见前头的院子里停下了好几顶软椅--四品以下的主子,出门只能坐这无盖的软椅,而不能坐轿子--积了不薄的一层雪,怕是一早便来请安的妃嫔们的椅子。
  呵。林菀心中冷笑,这些怕都是一早便得了消息,赶来看她这个皇帝的新宠吧?
  如此耐不住性子的,怕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进得大厅,便见皇后坐了上首,正瞧着一副字画出神;右下边坐了那董佩芳,正絮絮地和她左边的李双月说着些什么;对面的何琢言,正细细地品着一杯茶;还有玉萱,正朝大门这边张望着,瞧见了她们两人进得门来,急忙窘然地收了目光,直盯着脚上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瞅。
  见得贤妃与林菀进来,众人的目光忽地都聚集了过来。
  皇后倒是面带微笑,一脸平和的样子,那何琢言也只是笑着,并不看出什么意思。其余的两人,那眼神仿佛都要喷出火来一般。
  皇后轻哼一声,几人忙上前见礼。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见过沈妹妹。”
  贤妃林菀也向皇后行过礼,便各自坐下了。
  “妹妹昨日睡得可好?”皇后和颜悦色地朝着林菀道。
  林菀低头,两片红霞飞上脸颊:“很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闻言,皇后便露出满意的神色,笑道:“该是本宫糊涂了。承恩雨露,又怎会睡得不好?”说罢,执扇掩了口,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董佩芳却道:“沈修华倒是睡得好了,怕是有的人却要一夜辗转无眠,独自泪垂红棉了吧。”
  一句话说得贤妃忽地变了脸色,也只是一瞬间,便换上如花笑靥:“董妹妹这是在说谁呢?若是一夜未能承恩便要辗转无眠,怕是妹妹得请御医好好来瞧瞧妹妹这阵子来的失眠症了吧?”
  那董佩芳正要再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只是昨夜是十五元宵,尚未过房禁,按规矩皇上是要在本宫或贤妃处就寝的。如今这般,本宫倒也不愿意追究,只是不知贤妃妹妹……”
  贤妃冷笑:“皇后娘娘都不追究了,臣妾又怎会如此不知趣呢?如今沈修华是皇上的心肝,臣妾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皇后舒了一口气:“这便好了。沈修华,还不谢过娘娘大恩?”
  林菀忙起身:“臣妾谢过贤妃娘娘。”
  贤妃嘴角是笑,眼神却冷如寒冰:“妹妹客气了。大家同侍皇上,只要把皇上伺候好了,本宫是再无二话的。”
  皇后闻言倒是喜逐颜笑,忙命侍女蓝雀去后头库里拿出一套纯金打造的吉祥如意发饰来,送与林菀。
  林菀心中一惊。虽然后宫女子尊贵不比寻常,但是这纯金的吉祥如意发饰却不是谁都能戴的,除了皇后,必定是育有皇子的妃子才能戴得的。
  果然看见贤妃脸色突变,恨恨地看着那发饰不肯挪开视线。
  心知皇后今日如此提携她是特意的要挫挫贤妃的锐气,想推辞又怕得罪皇后,便只能笑道:“这吉祥如意的发饰华贵无比,除了皇后娘娘便无人能戴的,臣妾若是要了来,也插不上头去,白白的浪费了。”
  皇后会心一笑。
  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看来必要好好地笼络她了,用来对付贤妃,必定是一枚好棋子。
  便命蓝雀换了一套红珊瑚的发饰来,林菀便让绿萝收下了。
  这时宫女上了新煮的梅香茶来,众人便就着新鲜的梅子尝了。
  一丝清淡梅香若有似无,袅袅生起于茶盏之中。瞬时间,整个屋子都是那淡淡梅香。
  “臣妾参见皇上。”却是一阵儿拜见之声响起。是皇甫月来了。
  只有一个林菀,忽地红了脸,起得身来却又讪讪地站在原地,踟蹰着要不要上前。
  皇甫月温柔的目光投来,嘴角似笑非笑。
  一接触那目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事,林菀羞得急忙低下头去,直把手中一条杏色的蝉丝罗帕绞得成了根丝绳。忍不住抬眼偷瞄那皇甫月,却正对上众人嫉恨的眼神,顿时尴尬地愣住,不知所措。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呢?才下了早朝,不用去御书房批奏折吗?”倒是皇后笑吟吟地,示意蓝雀接下皇甫月的披风。
  皇甫月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要去的。路过便进来看看。”
  路过?
  众人心中都明白,从锦阳殿到御书房并不能路过坤明宫的,皇上这路过到真的是“顺路”了!
  脸上却都还是笑靥如花。
  “皇上!”董佩芳娇嗔着黏上来,“您可好些日子没有去臣妾那儿了……”
  那李双月也黏在一边:“皇上,臣妾娘家送了些皇上爱吃的甜糖酥饼,皇上有空可要过来坐坐……”
  林菀看那何琢言却是一副犹豫的样子,紧盯着皇甫月,抿了唇不知该不该上前,玉萱却是一脸平淡,也不看那两人撒娇,却只看着窗外一株晚梅出神。至于皇后,却是一脸笑意,似乎是一个看着女儿们和父亲撒娇的母亲。
  心中虽泛起浓浓的醋意满溢,却还是不由得猜想着这三人的心思。…
  早在女人堆里混惯了,习惯了左拥右抱了的皇甫月,此时却窘然。
  不晓得她看见自己身边有如此多的莺莺燕燕,心中是做何感想,他莫名地矛盾起来,既希望她会吃醋,却又害怕她伤心,不禁对这两人有些厌烦,急忙一把推开,讪讪地说:“朕……还是先回御书房吧!”话毕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急急地瞥了一眼那个娇柔的身影,抬脚便迈出了大厅。那侯德宝见了也措手不及,急忙抢过蓝雀手中的披风,追了出去。
  “皇上……”董佩芳与李双月依然不死心地追到门口,见皇甫月上了轿子走了,才悻悻地回身。
  “今儿个皇上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董佩芳嘟囔着,一脸的委屈。
  李双月看了一眼林菀,也顾不上皇后在场,便刻薄地说:“许是皇上怕咱们几个欺负了他的小心肝,特来瞧瞧的吧。妹妹,你也就别委屈了,皇后娘娘尚没说什么呢,哪有咱俩的话说。”
  林菀心中气结,倔犟地说:“李姐姐此话何意?”
  “何意?”李双月走到一直默不做声的贤妃身边,一脸同情的样子:“娘娘,您看看这沈修华,一朝得宠便飞上天去了……”
  贤妃却只是喝了口茶,淡淡地笑。
  “是呀,娘娘。您宽和,不和她计较。却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之术……”
  “罢了!”皇后脸色似是爬上一丝怒意,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这些宫中的小女子!“本宫今日有些乏了,都回去吧。再三天便是立春,回去打点打点行装,陪太后上玉岚山进香去。”
  话毕便由蓝雀扶了,款款进了后头。
  众人闻言,便知道皇后恼了,再说无趣,便也纷纷告辞。
  出得门来,却见绿萝已唤人回去给抬了一顶小软椅来,无须再和贤妃同坐轿子了。心中虽还对绿萝存有芥蒂,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机灵。不由报以一笑,那绿萝也大方地回以一笑,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妥。
  林菀心中不禁感叹,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为了生存,真正的把这笑里藏刀的功夫练到家了。
  可怜了自己的母后,在这后宫之中苦心煎熬,得不到夫婿疼爱的她,活得该比自己要辛苦得多吧?
  纵有皇后之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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