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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节 一路调侃

作品名称:大地飞歌      作者:淇奇      发布时间:2018-01-26 19:36:37      字数:11299

  1
  汪浩在与郜明亮的这场约谈中,受益匪浅,好似郜明亮给他上了一堂课,使他茅塞顿开,使他为开发那块土地而考察、调研、寻找项目的那颗悬着的心,扑噔一声落地了。项目的朦胧轮廓一下子就闪现在他脑子里,且逐步清晰、明朗、具体化的孕育成熟、成型,项目的蓝图样本也慢慢地在脑子里绘就。在击掌为约后,又经过几天的反复斟酌,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他的欲望更加膨胀了,再也按耐不住“怦、怦、怦”乱跳盛满激情的心,一刻也待不住了,他要开始着手运作开发那块土地。
  他要着手具体实施运作的第一步——是去拜会主抓城市建设规划和土地管理的牛春早副市长。他知道,要得到一块土地,要开发成功一个项目,首先要完成的第一要务——是要得到当地主要领导的认可和支持。有当地主要领导或上级或上面领导的大力支持,再复杂难办的事情也会变的简单容易。反之,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成复杂难办的事情……因此,他无论是在参军当兵的生涯中,或是在转业从政的仕途生涯中,或是在仕途上摔了跟头转为经商的生涯中,都没忘记研修如何处理社会人际关系,如何接近亲近领导,如何与领导保持亲密信任关系的这门大学问。
  他想,他跟牛副市长的关系已处的相当融洽,犹如铁哥们一般。这件事情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说,想来他也不会回绝他会给以支持的。但,为慎重起见——既是重视他们之间维系良久的良好关系的慎重,又是重视开发那块土地的慎重。他不敢马虎大意,掉以轻心的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有持无恐地为所欲为,而是极尽小心谨慎的维系着呵护着躬逢着供奉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牛副市长只比他年轻了不到一岁,口口声声称他为老大哥,喊得比一个娘的都亲。但他不敢以老大哥的身份自居,反倒像个小弟,事无论巨细都毕恭毕敬地事先向他或打电话或躬身登门的请示汇报征询意见。这个项目又那么大,占地面积又那么多,具体运作起来,磕磕绊绊的事情一定不会少,各种牵制、制约、阻碍的因素一定会风起云涌,各种纠纷、矛盾一定会接踵而来。为减少或为了消除或为了应对这些因素的发生发展,势必更应该求得牛副市长的大力支持。
  2
  他想着想着,思维中不知咋地却跳跃出一丝不受约束滞绊的叛逆思维来,竟搅扰得思维不能沿着正常的思维思路去思维,叛经离题地跳出不照条不着调的假设来。假若基层政府不把持控制着土地资源,领导们不面面俱到地插手过问干预,不管理监督土地资源的使用、开发相关活动事宜,像汉朝文景时代那样,对国家社稷实行“无为”而治,只以税收杠杆来管控、制衡好宏观,在微观上撒手放开;把土地使用权、开发权全部交由市场,以市场自然运行规律来运作开发,那该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结果是否会使土地资源的使用开发权,会被商人、企业主们,或富豪、有资产者们违法违规违纪地胡作非为地任意圈占、把持、控制、切割、瓜分吗?结果是否会使房价被催生的难以控制地涨了还涨达以天文数字,让中低收入的老百姓买不起房而无房居住吗?结果是否会使房地产开发商与农民、与城市居民为争夺拥有土地使用权,为争夺从其身上应获得的或应享受的最大利益,而不断发生层出不穷的各种矛盾纠纷吗……
  现在的地价,现在的房价,是不是因为基层政府附加了太多的权利和权益,基层领导们拥有过多的干预控制权力,才使房价一味趋高不下地拔高再拔高而控制不住呢?进而使社会浩瀚长空的电离层闪耀着让亿万黎民景仰期望的光束,而在大气等离子底层,却被层层雾霾缭绕,把阳光遮蔽的难以展现出她美丽的光环,晴天不见;才使社会之海河被严重污染,污泥浊水横流,危害着亿万人民的身心健康;才使社会之风气不那么清爽,夹杂着尘土沙砾漫卷东西南北,夹杂着良莠不齐的品质,进行着罪恶的勾当,恬不知耻的挥霍着国家的有效资源,堂而皇之的使着魍魉鬼计,行贿受贿贿赂政府官员,中饱私囊蚕食鲸吞的肢解着国家骨架、贪得无厌地贪污腐化着国家肌体,执法犯法,知法卖法,亵渎法律的神圣权力,制规违规,定纪乱纪的犯罪现象屡禁屡止屡犯,结果会是海清河宴到处是莺歌燕舞吗?他想,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敢断然予与想象。
  3
  这天清晨,他不等妻子吕品如催促就起了床,但等他洗漱完毕收拾停当后,却没有走进厨房去做早饭,而是沏了一杯茶点上一支烟,坐在客厅沙发里慢悠悠地静静地喝着吸着想他的心事去了。他在设计与牛副市长会面时的程序与情景,构思他该怎样说谈,该怎样表示,才能激起牛副市长的兴致、兴趣,使他高兴并给以关心支持?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好也设计不出会见场景,就是设计出了预见出了做好了会见方案,牛副市长也不一定会顺着他的思路,沿着他设计好的方案像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布。何况牛副市长不是木偶,也不是傻瓜,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有思想有感情有智慧有才干有谋略有心计有手段,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人精,要不咋会坐上副市长的交椅呢……
  他之所以选择今天去拜会牛副市长,是因为他与郜明亮一起已打听清楚了,这几天牛副市长比较清闲,没有外出开会和下基层调研的具体工作。既然他比较清闲,今天务必得想法请他去应酬,到他与郜明亮定好的酒店里去享受一下。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见时间已到了七点钟了,他判断他也该起床洗漱停当了。随之点击牛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瞬间电话里就响起政府团体彩铃声:“玉河市人民政府,竭诚为人民服务,坚持科学发展观,实现跨越式发展,创一流文明城市,为玉河人民谋福祉……”彩铃声在响了一遍又响第二次时被截住了,电话通了。
  于是,他笑容可掬地连忙对着电话说,“喂,牛市长您好啊!打扰您休息……”
  “是汪哥呀,你也好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牛春早在电话的另一头很高兴地说。
  “老弟呀,你起床没?吃早饭没……”他听牛副市长称呼他为哥,随之,他也改口称他为老弟的说。
  “早餐,我正在吃着呢。”
  “我说,我想请您吃早饭呢。看来请晚了呀……那您,今天有重要的事务和重要的会议没有?”
  “工作事务吗,多了去了。重要会议吗,我还没接到通知。”
  “那好,停会儿我去您办公室拜见您。”
  “老兄呀,你客气了。有事您只管来,跟我还啥拜不拜呢……”
  “好,我这就去。您可要等我一会儿呀?”
  “好的,你来吧。”
  “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4
  他收起电话,拎起公文包就欲往外走。这时,妻子吕品如从餐厅里探出头来喊,“饭做好了,吃饭吧。”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他说着就走向门口。
  “你干啥去呀?”她跨前一步拦住问。
  “我去市政府找牛副市长……”
  “找他干啥?”
  “我……我找他,是,是问问汪海提正科级的事……”他正处在欢欣鼓舞的高兴之际,差点儿没脱口说出,他找牛副市长,是为了开发那片土地事。信亏他脑子反应快,他不想与她再为之引起纷争,遂改口说是为大儿子的事。
  “现在才七点钟,你慌啥?吃了饭再去也不晚。”她知道他在跟她撒谎,大儿子的事她已基本上已活动好了,无需他过问。她知道他又是为那天他说的那块土地在奔波,但,她不想予与挑明,不想为之纠缠不休。她的主意已定,不管他咋噗噔,总逃不出她这如来佛之手。她就装信他言而顺着说。
  “我预约好了,不能让人家等着咱呀。”
  “哎呀,你老糊涂了不是。你也在政府机关干过,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早上上班的前后的一个小时里,正是千头万绪忙乱纷纷的时候,谁也没空接待你。”
  “不会的,就凭我跟他的关系……”
  “你想啊。谁不是急急忙忙由家里来到单位,不先坐下来喘口气,而后擦擦桌椅倒点开水沏杯茶,再后当领导的向属下吩咐一天的工作,当兵的向领导汇报昨天的工作请示今天的部署……你说,谁有空接待你陪着你?净影响人家的工作。”
  “也是啊。真不愧为是科班出身呀,这么稔熟……”
  “去你的……你若去找人,九点十点是黄金时段。过了这个时段找谁也找不见,去也白搭。”
  “是的,是的。十点以后该下基层开展工作的已下基层了,该出去办事的已出去办事去了,该应约赴宴的已进了酒店,剩下没走的,都是些干实事的而无职无权的没人请无人叫的小卒子。”
  “既然知道,还不快吃饭!”
  “是,遵命!”他说着,突然向她双脚一并行了一个军礼,而后跨步走向饭桌边,不待坐下就拿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夫妻俩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早餐。汪浩一抹嘴站起来对吕品如说,“领导,我吃完了,可以去了吧?”
  “好,去吧!真是个听话的乖儿子……嘻嘻嘻……”她一脸严肃不无戏谑地说。而后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嘻,嘻,嘻,说你胖,你就喘。给你一颗大葱,你插到鼻孔里就装起大象来。”他嘬着嘴反唇相讥的嘲弄着说。
  “咋着,我给你做吃做喝,给你洗刷,不是像伺护儿子一样伺候你吗?赚你一句……”
  “好好好,母亲大人,儿子要走了,请给开门送送。”他打断她的话说。说着一躬腰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只要乖儿子听话,叫老娘怎么着伺候都行。”她说着,快速地站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把门打开。又说,“儿子,走吧。老娘给你开大门去。”她接着径直走向院门,把大门拉开。又说,“儿子,出外办事要体面要风光,开着车去。”
  汪浩见老婆愈发地不煞口风,只好咧嘴干笑着由她。随着她的指挥来到奥迪轿车旁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插进钥匙一拧电门发动着发动机挂上档一轰油门开起来。
  吕品如拍着车顶又对他说,“儿子,慢点开,路上要小心。”而后目送他上了路,返身把大门关好,回屋去洗刷她的去了。
  5
  汪浩开着车很快就来到市府办公大楼的院门前。他在保安的引领下把车泊好,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并随手关上车门又一按遥控器锁好,就快步直奔办公大楼的电梯间。他来到牛副市长办公室门前,见门敞开着,现出牛副市长正坐在办公桌前,跟办公室秘书小马相互看着文件交谈着什么或交待着什么的场面,就没敢径直地走进门里。就在他犹犹豫豫是进还是退之际,牛春早抬起头来看向门口,见是他忙站起抬手向他招了招,说,“来来来,汪老板,汪哥,快请进……”
  “您不是正忙着的吗?我在门外等会儿。”他站在门口迟疑地说。
  “没事,没事,你进来吧,我们这就完事。”牛春早忙站起来招呼他说。
  “汪老板您进来吧,来我给您倒杯水喝。”小马秘书站起来走到饮水机边倒着水说。
  “不打扰您吗?”汪浩走进门里说。说着从包里掏出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支递上去说,“来,抽支烟。”
  “好,你随便坐。”牛春早接着烟说。
  “马秘书,来抽支烟。”
  “谢谢,我不会,您抽吧。给,您请喝水。”小马端着水杯走上前说。
  “好,谢谢!”汪浩忙把烟放到沙发茶几上,伸手接住水杯说。
  “马秘书,这个文件基本上可以了,你再回去斟酌斟酌,好吧。”牛春早把文件递给小马说。
  “好的,你们说话吧,我出去了。”小马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对了,你等一下。”牛春早说着站起来走向小马,低声的说:“一会儿跟小所打声招呼,安排个位子。另外,没啥急事,别让人来打搅。”
  “好的,我知道了。”小马应着,随之退出门外并随手把门带上。
  “老哥,咱好久没坐在一起了,今天咱好好聊聊。”牛春早说着把门关严,随后走到汪浩身边与他并排坐下。
  “那,您今天不是没有啥约会,啥会议?”
  “今天,难得的清闲呀!”
  “好,那咱走吧?咱上外头说去。”汪浩说着站了起来。
  牛春早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说,“今天咱哪也不去,就在这。中午,我做东。”
  “哪能让您破费呀!我已安排好了……”汪浩坐下说。
  “安排好了也不行,也让我尽尽心意吗。以前都是你做东,今天也让我尝尝做东的滋味。我早就想请你……”
  “有的是时间,以后吧。”
  “这么定了,别再挣了。先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其实也没啥要紧的事,就是想跟您咨询了解一块地的情况。”
  “哪块地?”
  “就是火车站东边的那块三角地。”
  “你相中啦?”
  “跟您就不藏着掖着了,就实话实说了。”
  “准备开发什么项目?”
  “牛市长,您看开发什么项目好?给指点指点。”
  “我可没有指点江山的本事呀!不过,那里的交通比较方便。可以围绕交通运输业大做文章。”
  “呀!牛市长您真神了!您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地直抵要害呀!我们要搞的正是交通运输业上的项目呀!知我者,牛市长也。”他惊喜过望倍感激动地恭维着他说。
  “您看您,可不能再这样说……”
  “我知道,我知道……牛市长,那块地,纳入没纳入市府规划?”
  “没有。”
  他半张着嘴看着他,心里想问为啥,但没敢问出声,只好半张着嘴等他给与解释。
  “可能是因为那片地块不是很大,往周边也发展不动,不宜大型企业或大型项目的开发,大概是这个缘故吧。具体的,我也不太详细。”
  “那,那块土地是归市里管辖,还是归区、乡里管辖?”
  “应该归区里,或者乡里。”
  “那,要是开发那块土地,市里能说上话吗?”
  “当然。无论开发什么项目,只要动那块土地,必须经市里的许可,方能会付之开发。你若要开发那块地,我支持你。我跟区里的蔡区长,乡里的朱书记关系都还不错,到时我给你协调协调。”
  “好的,我就等您这话呢!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信心更加倍增!太谢谢您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的请求。他说着无比激动喜出望外地抓住牛副市长的双手握了又握。
  6
  他之所以这么爽快,而没有矜持,没有做作,没有停顿,没有考虑,没有具体细问就答应了他。是因为市里为应对由美国次贷危机波及其金融业,所引发全球金融业发生危机恐慌,带来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和冲击。为减弱对玉河经济发展的冲击,或为降低对玉河经济发展的影响,刚刚召开完“调结构,谋新章,应危机,突困境,招商引资,实现玉河经济跨越式发展”的动员会。会上已明确部署,每个市领导要带头动员所熟知的本地商家企业家投资兴业开发新项目,或招引一至二名有资质有实力的外地客商到玉河落地开发,或考察接引接产一至二项有发展潜力,可持续发展的高科技新项目,经市委请专家论证、调研后认为可行的,予与投资建设……他正愁寻不到项目,找不到客商呢,他就雨中送伞,雪中送炭的给送来了;他正好想瞌睡,他就给他送来枕头,他咋会矜持,不爽快答应他呢?他不找他,他也正准备找他呢。再说,就凭他跟汪浩的关系,内心深处也不容他像对待一般熟的朋友那样——先考虑考虑,研究研究再说的搪塞话去对待他。
  他为了更一步的确定,他真的要投资开发新项目,就追问道:“看来,你笃定要开发那块地了?”
  “要不,我找您干啥?”
  “那好,选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打电话跟蔡区长、朱书记联系。”
  “好,好好,最好能把他们薅来,咱们一起坐一坐。”
  “好,我试试吧!”
  牛春早拨通菜英华的电话说,“喂,老菜,你现在弄啥呢?”
  “呀!是老牛,牛市长呀?您咋有空给属下打电话呀?”菜英华堆坐在皮转椅里,双脚跷在办公桌上看着文件对着电话说。
  “菜区长,你废话少说。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市里开会!”
  “开会……”
  “是,紧急会议。限你半小时之内赶到。”
  “这不长不短的开啥紧急会……”
  “别问那么多,来到就知道了。”
  “牛市长,开会都是办公室下通知,你咋亲自打电话通知呀?你不是在逗我……”
  “我说老菜呀,你知道不知道啥是紧急?”
  “好好好,我这就去。会议在那开呀?”
  “你来我办公室就行了。对了,你顺便通知一下朱公灄书记也来参加。”
  “好的,好的……”
  牛春早收起电话对汪浩说,“好了,省的你再去找他们了。有啥问题,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并问清楚,能敲定的,最好这一次就一下子敲定。”
  “好,有您的大力支持,我想没有啥不能不被敲定的。”他说着从茶几上拿起香烟抽出两支,一支递给牛春早,另一支则直接送到嘴里叼着打火点着。又说,“牛市长,您这么哄逗菜区长,他会不会……”
  “不会,不会……对于他,我能不知道。他忙得很,你不跟他说是开会,很难叫动他。”
  “那好,老弟。一会儿菜区长、朱书记来了,咱们去界河那边去,那里有一家很有特色的馆子……”
  “唉,不是说好,我请吗?”
  “好了,老弟,您别再挣了。这不是情况有变吗?”
  “我都叫马秘书安排好了位子了。”
  “打电话辞掉不就是了。”他说着就从包里拿出电话要拨号,问,“是不是小所呀?”
  牛春早简短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喂,小所吗?牛市长要到外地开会,定的位子不用了,麻烦你给取消了吧。”他对着电话,不给对方留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好吧,你请就你请,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嘛。”
  “那好吧。老兄趁他们还没来到,你好好跟我说一说,你们如何开发那块土地?开发什么项目等,都给我具体的讲一下。到时,我好在市委班子会上汇报。”
  “好的,好的……”他就把与郜明亮约谈时,郜明亮所讲的构想,和他补充的设想,柔和在一起,娓娓动听的向牛副市长道来。
  7
  当汪浩兴致勃勃的绘声绘色的声情并茂的把他们的宏大构想向牛副市长回报的正热闹之际,菜英华就气喘吁吁地径直推门进到屋里来。见牛副市长正与人闲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给耍了,心里就有点儿不悦地气不打一处出的说,“牛市长,开啥会呀?”
  “哎呀,菜区长,你可真是个雷人呀!这么快就来到了?快快快,坐下喘口气再说。”牛春早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菜英华身前握住他的手,边快声快语地说,边扶他坐到沙发里。
  “牛市长,我那可有一大堆子的事情等着办的呀!”
  “菜区长,牛市长不耍你,你能来这么快吗?我们能见上面吗……好啦,别来劲了。是我叫牛市长这么哄你来的,有气就撒到我身上吧……来来来,抽支烟,消消气。”汪浩站在一边见菜英华有点儿不悦,立马接上话像放连珠炮似的佯怒着半开玩笑地边递烟边解着围又不无讽刺意味的说。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连副市长你都敢忤逆,看来你真了不起。其实你有啥可了不起的,有啥可牛屁烘烘的……
  “呀,是汪书记,汪老板,汪老兄呀?你这个大忙人咋也在这呀?”菜英华刚坐下又连忙站起来左手接着烟右手握住汪浩的手说。
  “菜区长,可别再嘲弄了我呀,我是有罪之人,早已不是……”
  “哎,看你说的,没谁敢嫌弃你!喊你书记咋啦,不就是个习惯称谓吗?别介意呀。对啦,你找牛市长有事?”
  “我不是找他,是找你。我不是上你府上找不见你,才跑到这,让牛市长帮我联系你……”
  “编,编,狠劲编……”
  “牛市长、菜区长,开啥会呀?”朱公灄像只肥鹅般,蹒跚着两只脚一拽一拽的还没等走到牛副市长办公室门口,就来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问。
  “来来来,朱书记,你快坐下喘喘气。”牛春早边向朱公灄打着招呼边给其让着座说。见他满头大汗,又关切的问,“天还不算太热,你咋会热正很呀?”
  菜英华半开玩笑半带余气未消的抢口说:“还不都是你惹的,你这父母官一召唤,谁敢待慢呀……再说,谁叫他吃那么胖,胖的跟头猪似的。”
  汪浩忙从洗脸盆里绞了一把湿毛巾递给朱公灄说:“来,朱书记擦一擦。”
  “呀,汪书记咋是您呀?您看,只顾着说话,还没注意到是您……多不好意思……忌敢,忌敢劳您的大驾呀!”朱公灄推让着湿毛巾,有点儿吃惊的说。
  “好啦,别故作惊讶了,也别得好就卖乖了。难得汪书记为你效劳,你就赶紧接着擦擦,坐下来再好好说。”牛春早说。
  “那就别坐下了,咱们这就去界河去吧?边走边说。”汪浩说。
  “好,那也中。”牛春早说。
  “去界河干啥?”朱公灄问。
  “干啥,你说能干啥?还不是请你去吃饭?”牛春早反问说。
  “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您说上哪咱就上哪,反正今个被你这一搅,啥也干不成了。”菜英华带着余怨地说。
  四人说着,抬脚就走出办公室,走向电梯间。在电梯门未开启之际,汪浩说,“你们谁也别带车了,我给你们当司机,就坐在我车里,一是好好说说话儿,二是不显的太招摇。你们看这行不行?”
  朱公灄对牛春青挤了挤眼说,“牛市长,你说呢?”他的言外之意是嫌汪浩太小气抠唆,带着车与司机能多花几个钱?他想让牛春早说出各自带着车与司机的话。
  牛春早看了看朱公灄,没理会他的意思,却附和着汪浩说,“中,咋不中呢?”
  8
  他们说着进了电梯下了电梯来到楼下,在汪浩的引领下来到小车旁。汪浩连忙一一把车门打开,四人分别坐了进去。汪浩一轰油门一挂档就把小车驶出市府大院上了路直奔界河而去。车在市区里奔驰,汪浩不敢麻痹大意分神与之聊侃,就全神贯注地开着车,牛菜朱三人也是缄默其口静静地坐着。当小车驶出市区,来到人流车流较之稀少的路段时,汪浩开口说:
  “界河那家梦云阁,菜的口味很纯正,服务也周到,也很有特色。包管三位老弟,能享受到新鲜的口福。”
  “梦云阁,我去过。那里的菜味的确不错。”牛春早附和着说。
  “是的,是的。咱玉河没一家酒店里的菜,能比上人家的。”朱公灄说。
  “朱老弟,那里有一道菜,你吃过没吃过?”汪浩隐含着戏弄的口味试探性的发问。
  “啥菜?”朱公灄不明就里的答问。
  “看来,你没吃过。菜名的头一个字,跟你的姓氏有关。”
  “哎呀,我当是啥稀奇古怪的菜呢,那不是猪八戒背媳妇吗?”
  “呃呵,朱公灄你胆大呀!身为党政干部,你竟敢吃那道菜……”菜英华吓唬说。
  “没没没……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这道菜在界河早已不是公开的秘密了,我虽然没敢吃过,但听还是听说过的。要不然就显得我太孤陋寡闻了。”朱公灄辩解说。
  “朱老弟,吃过就吃过,咋会吃过就不敢承认呢?”汪浩激将着说。
  “真没吃过。哄你是小狗。”
  “你要真没吃过,今天我可要给你点这道菜了呀,让你尝尝鲜,中不中?”
  “好了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我说汪老兄呀,人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你今天做东请我们,有麽事需要我们干的,说吧?”朱公灄被他三人捉弄不胜烦恼,抓住机会就把话题转移到汪浩身上,想戏弄他一番。
  可话儿一说出来,就让汪浩听着就有点儿刺耳也感觉有点讥讽的意味。他不但没转移掉话题,反而引起汪浩有点儿不悦。汪浩沉吟了一下,心里告诫自己:现在正有事求着他呢,千万不能图嘴上的一时痛快,得理不饶人的把事情办砸呀!不能跟他一般见识,随他说去吧。可一张嘴,话儿就言不由衷地变了味变了样的从喉咙里蹦了出来,跟心里所想的要说的话儿背道而驰。却不无戏谑地说:“你看你老弟说的,我没事就不能请你们了?好像我是一个奸商一只铁公鸡,无利不图不掉毛似的……在你心里就这么认为我吗……”
  “哎呀!汪老兄,咱们不是不外吗?我才这么直言不讳,童言无忌的跟你这么开玩笑地说……”朱公灄听着汪浩说出的话味有点儿不悦,忙解释说。
  “开玩笑,你能会开玩笑吗?你可是坐镇一方的诸侯呀!是侯爷,是父母官呀,不说一言九鼎,那最起码也是金玉良言呀……”汪浩忘记了心中的告诫,得理不让人的连挖苦带讽刺地说。
  “屌!我说话大大咧咧惯了……”朱公灄见解释不通,干脆就来个硬碰硬的说。他想,牛、菜俩人是我的上司,影响着自己的发展,对自己的前途可以说有生杀予夺权,自己不敢得罪,不敢造次,不敢抵触,不可忓逆,不敢妄言……有点儿怕。可至于你汪浩,你不就是一个被脱了毛的公鸡吗?我还怕你、怵你不成……
  “说话,是一门艺术。会说话的能把人说笑,不会说话的能让人说跳。有些人靠着自己的秉性硬,对人不屑一顾,说话就不讲方式尺寸地随心直欲。可却不知道,人是感情动物,人是顺毛驴,爱捡好听的话儿听;人有丰富的会意知识,太强的理解能力,太复杂的心思,说话得甄言酌句着说……说好了就皆大欢喜,说不好了就有人乱叫……”牛春早慢声慢语的不急不躁不高不低地一嘴括两家地不偏不向的调转着说话气氛的说。
  “呵,呵呵……”汪浩明白牛春早说这话有着调缓说话气氛的意思,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那样接朱公灄所说的话。就干笑了两声吞了口吐沫压了压喉咙里的气息说:“牛老弟,你这真叫会说话呀!一耳把子打了两个人的脸,还不得叫人脸红……”
  朱公灄虽然说话无遮无拦地不修口德地只管说,但他有个优点,说罢就说罢,他不记前言和前嫌,不在脑子里翻转回味发酵。没等汪浩把话说完就接口说:“牛市长,你也太圆滑了,难怪你能当上市长。照你这么说,说话得看人脸色,得斟言酌句,这累不累人呀?还叫不叫人好好说话呀?说出来的话还有个性人味吗?干脆,人一说话,就都去背咏现成的诗作文章……”
  菜英华接口说:“那不是在进行语言上的交流沟通,而是在演戏。”
  朱公灄又说:“虽说,人生是舞台,生活是演戏。可毕竟有熄灯的时候,有下场卸妆的时候。人与人不能老站在舞台上,该卸妆放松的时候就卸妆放松,不能老绷着一张脸瞪着虎灵灵的眼跟日猫的似的……”
  “哼哼……”牛春早从鼻孔里发出两声冷笑,见他说那话的用意已发挥出了效用,就无所顾忌地用粗语对他们说,“我本来是一番好意,看着两只公驴咬嘴咬的满嘴流血,怪于心不忍有点儿可怜,就勇敢地走上前去呵斥住……结果可倒好,却落得个半路劫驴——不识好歹人。引火烧身,反遭两只公驴围着咬……。”
  “哈哈哈……”菜英华不由得大笑着说,“哈哈,你咋不文绉绉的讲艺术了呀?咋说起粗话来了呀?看来你不是神仙呀,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清、淡、雅、急、烦、怒的时候呀?”
  “嘿嘿嘿……”牛春早干笑了笑辩解说。“这不是被你们给咬急了吗?兔子被咬急了,还会跳三跳呢。”
  朱公灄又接着说:“所以说,人不能一味的不讲场合不讲时候地佯装斯文扮演文明。清闲淡定的时候你装点儿文雅也未尝不可,在急火攻心心烦意乱怒不可遏的时候,你再装斯文,那就太过了有点儿迂腐……”
  “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人在急火攻心心烦意乱怒不可遏的时候,能不逞于形露于色显得极度轻闲淡定文雅,才是修炼到家的真君子真神仙呢。”菜英华否定着朱公灄的话说。
  “朱公灄呀,朱公灄。不是我说你,你咋说话前后矛盾不着调呀?咋说出的话儿自打自嘴……”牛春早又把话题引到朱公灄身上说。
  “我咋自打自嘴了呀?”
  “我说你说话不讲方式,你还不服气。你拐回来又跟我说,说话得分场合时候,你这不是自打自嘴,是什么?”牛春早解释说。
  “你别偷梁换柱,偷换概念啊!我说的是装斯文演戏文时,要分场合时候。不是说……”朱公灄争辩着说。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反正人与人在交往和交流中,说话时讲究点儿场合与时候、方式与策略、轻重与缓急、高调与低调、大声与小声、气息粗与细等等细节是没错的。”牛春早强调着说。
  “看来,牛市长对语言艺术有颇深的研究,有较高的造诣……”菜英华赞许并恭维着说。
  “屁话!他有较高的造诣,那,我就是大师!”朱公灄打断菜英华的话说。
  “朱老弟,菜区长说的对,牛市长的确很讲究说话的方式,不像你朱大师满裤裆里跑嘴……”
  就在汪浩说话时,牛春早无意识的抬了一下头看向前,这一看不当紧,吓得他连忙大喊:“注意……注意!危险……危险!前面有车……快快快……快打方向盘!打方向盘……”
  “啊——”汪浩定睛向前一看,大叫了一声不敢怠慢地连忙一打方向盘,擦着前面突然停下的大货车尾部有惊无险地滑了过去。
  “好险呀!就差一屌毛零一线,咱们四个就去了爪哇国说不成话了。”牛春早心存惊悸而侥幸地说。
  “没想到,那个开货车的孬种,会毫无警示地来个突然刹车……辛亏你发现得及时……”
  朱公灄打断汪浩的话,口风严厉而咄咄逼人地说:“好啦,都别说啦!闭住嘴好好开车!要不是你们好说话,会有这危险出现吗?”
  9
  这一路上,朱公灄被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说得有点儿窝火,碍着情面他不好意思发火。这一回他可逮住机会了,何况是发生了危险,差点儿没回姥娘国走一遭呢,他就不失时机的用高腔盖住他们的话声。面对他说的话,牛春早与汪浩虽感到刺耳,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发了火,但谁也没敢硬碰硬的接他的话茬去惹他。这时,谁要是不知趣的接他的话,准将是大吵起来,越发的不可收场。于是就缄默其口静了场。
  静了不一会儿,小车进入了界河市区,车流人流渐渐的多了起来,汪浩就把车速放慢了一些。朱公灄似乎是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的口风有点儿太僵硬,太不给人面子,太不饶人了,致使局面有点儿僵。看来,还是牛市长说的话对,说话要讲究点儿语言艺术,不然一张嘴就吵架,让人咋还进行交流沟通呀?让人多难为情呀?他想。为打破僵局,他就从兜里掏出香烟分别递着烟像是讨好卖乖又不像的说:“这会儿咋恁听话呀?真是三个乖学生,说不叫说话了就不说话了。”
  “看来朱老弟是个不爱清闲的人,一静场,就感觉没趣,非制造个热闹场景不中。怪不得他二人拿你开涮呀……”菜英华既是替朱公灄解围,又是像总结评价这一路调侃的是与非的说。
  菜英华的话还没说完,小车已开到界河市梦云阁大酒店门前停下。
  郜明亮见他们来到,忙跑出酒店大门迎上前。他的恭迎,让刚下车的菜英华、朱公灄二人甚为惊讶。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声问:“郜支书,你咋在这呀?”
  郜明亮被问的有点儿瞠目,但久经多少次尴尬场面的他,不觉很尴尬的随之掩盖住了尴尬的说:“我在此,是专门来恭迎三位领导大驾光临的呀……”
  牛春早不等明亮解释完整,就笑了笑指着锁车门的汪浩对菜、朱说:“嘿,嘿,你们不知道,他和他是一起的。”
  朱公灄好奇有点儿迷瞪的问:“你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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