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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啼笑皆非(下)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1-25 03:56:00      字数:3436

  教书先生莞尔道:“难道他娘也知不道吗?”沈利司讪笑道:“立宝娘年轻时红遍威海城,迎新送旧,每天咧(有)十几个刻(客)人!忙得连裤子都穿不上,到底是谁播下的种,她也难说知道。”教书先生道:“你说得倒也是的。”沈利司继续道:“沈学超熊蚕不结,立宝娘只好当暗娼!挣钱养家。后来嫌不过瘾,便跑到鲁南县开了家妓院。沈学超碰上一个有抹(本事)的老婆,不但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当掌柜!后来不知为啥,立宝娘关了妓院,歇业回家了。”
  沈利司继续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沈桂花十二岁时就知道描眉画脸,找男人吠(睡)觉。本地人没人敢欣(娶)她!沈学超把她嫁到了萧县乡下,婆家姓关!”教书先生道:“丧风败俗,就没人管吗?”沈利司鄙夷道:“谁管他家的事?沈学超是沈大河在渠阁集捡来的私孩子!沈大河是个罗锅,没欣(娶)上家小,便拾了个小孩拉扒(扯)着,从小娇惯。沈学超长大后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拔蒜苗,熊活不干,头梳得连苍蝇都站不住,人送外号‘狗舔头’!是俺庄上有名的光滚(衣着光鲜)!因沈学超不学好,家族中长辈曾议过这事,不愿叫他姓沈!主要是嫌丢人!立宝爷爷是个光棍,见养子不能随他姓,伤心死了,坐当街哭了三天三夜。老少爷们见他哭得可怜,纷纷找长辈们说情:‘看在罗锅没家小的份上,就叫他姓沈吧。’长辈们恨得咬牙:‘沈家历代都很本份,咋能出这么个的东西?老祖宗知道了,也不依呀’!沈大河又到各家门口哭诉。大伙都被他哭烦了,对长辈们道:‘您们就开回恩吧,罗锅天天在大伙家门口哭,不是个法子。就算沈家灶屋里多了个黄鼠狼’!还不中吗?圪不里(架不住)族人都来求情,再加上罗锅在沈家辈分最低,长辈们方才松口。沈立宝虽是拖来的油瓶,借罗锅爷爷的荫凉,也跟着姓起沈来。那知‘黄鼠狼僵(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沈立宝这个龟孙还不如他爹呢!桂花比她娘还骚。大家憎恨他一家的为人!便把他那个‘宝’改作‘鸨’!‘沈立宝’成了‘沈立鸨’!也有喊他‘鸨宝’的,借机骂他解恨。”
  教书先生喟叹道:“没想到沈立宝身世还这么复杂。”沈利司道:“这会沈塘是四爷说了算,连他老人家都睁一眼闭一眼,别人更不用说了。”胡先生又问道:“沈立宝就没个弟兄吗?”沈利司道:“芹儿嫁给沈学超后连生三个男孩!一个叫立宝;一个叫‘立贞’;一个叫‘立栋’!立贞三岁时被人掐死了,立栋五岁时掉井里淹死了。”胡先生吃惊道:“两个都死了呀?”沈利司道:“说起这俩孩子的死,大伙都怀疑是立宝……”教书先生见街上人越聚越多,低声道:“把他们喊出来,上庄后场屋。”沈利司道:“那您先去。”教书先生叫胡成瑞,是王文彬的同学!王文彬是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文学院历史系的学生!丰县共产党组织早期领导人!抗战伊始回到家乡王寨集!利用亲友、同学关系秘密发展抗日力量,沈利司是他发展的一个党员。王文彬后来在“湖西肃托”事件中被误杀。
  见沈利司去了,胡成瑞悄悄往庄北场屋走去。刚出沈塘,迎面过来一人!竟是邵盼头的管家范清宇!胡成瑞赶紧躲进庄稼地里,待范清宇走进庄!方才从庄稼地里走出来。  
  再说范清宇从鲁南县回来,邵盼头一听差事砸了,气得鼻孔冒烟,劈头盖脸把他好一顿熊。盛怒之下掏出枪来,非要枪毙他!幸亏慧云拦住。到底主仆几十年,邵盼头还是网开一面。死了三个人,非同小可,邵盼头赶紧张罗着擦屁股,处理后事,忙得不可开交。这天,他差人把坐在帐房里反省的范清宇叫来。
  范清宇慌忙来到堂屋,见仅邵盼头一人!心中惴惴不安。邵盼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问道:“桂花回娘家了,你知道不?”范清宇哭丧着脸道:“我连门都没敢出,咋知不道这事啊?”邵盼头低声道:“你去沈塘找她,就说……”
  范清宇见没失去东家的信任,顿时喜出望外,于是兴冲冲地来找沈桂花!邵盼头也是沈桂花的姘头,只是娶了慧云后,才不得不断绝来往,但藕断丝连。后来沈桂花远嫁萧县关家,更是谋面不易。听说相好的回来了,邵盼头勾起旧情,因范清宇口风严谨,所以叫他去联系,安排机会与情人幽会。
  范清宇急急来到沈塘,刚走进庄!便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立宝娘,当然威海卫赫赫有名的红妓女芹儿!范清宇紧走几步,讪讪问道:“做啥好吃的呀?”立宝娘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哟!范大管家!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范清宇道:“见面就砍凉腔,是怪我没来看你吧?”立宝娘道:“俺成老妈子了,你还能记得我呀?知不道坤(相)中谁家的大闺女了。”范清宇尴尬道:“别话里带刺,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立宝娘不屑道:“啥好消息呀!”范清宇道:“我见到‘大虾米’了。”立宝娘狐疑道:“你不会操我吧?”范清宇道:“操你治啥呢?不相信拉倒。”立宝娘道:“别拿糖(调人胃口)了,我以为他早死了呢!”范清宇道:“不但没死,活得还歇(挺)自在。”立宝娘道:“哦!真没想到。”范清宇道:“比沈学超强多了。”立宝娘嘴角一撇,鄙夷道:“是人都比他强。大虾米干啥生意呢?”范清宇道:“他混成县长了。”立宝娘不相信:“胡屌扯!他要是混成县长,我就能当省长!”范清宇道:“你还不信呀?”立宝娘道:“你崩星(偶尔)里来一回,谁敢相信你呀!他在哪儿当县长呀?”范清宇埋怨道:“总不能叫我站在大街上说吧。”立宝娘热情道:“快跟我回家坐坐吧。这个该死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音信。”
  范清宇早年与沈学超同在山东威海当海盗!前几年常去他家玩耍,没少揩立宝娘的油。只是近年立宝娘老了,邵盼头又跟沈桂花相好,范清宇避嫌,便不常去了。俗话说:“人鬼不同途”;又道:“肩膀不一般高!”范清宇是个管家,穿得是绫罗绸缎,骑得是高头大马,出门是半个主人!跟随一大帮。沈学超是个吃软饭的,虽说头梳得油光锃亮,也穿绫罗绸缎,范清宇却看不起此人!虽近在咫尺,却少有来往。
  范清宇随立宝娘来到家中,此时庆丰娘已叫沈庆丰拖进屋里去了。见范清宇来了,沈学超起身迎接。范清宇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答。立宝娘赶紧往外撵他:“也知不道碍事,找地方凉快去吧。”沈学超涎着脸道:“清宇又不是外人!我跟他拉会呱,也不中呀?”立宝娘不耐烦道:“你拉顶个屌用?快点滚吧!”沈学超自觉没趣,讪讪地出去了。范清宇刚坐下,外头又闹腾起来,探头一看,只见沈立宝拿根木棍,正劈头盖脸地打他那个丑陋媳妇!庆丰娘滚得一身尘土,双手抱头,号啕大哭。范清宇刚要出门制止,这时惹恼一个人!正是沈庆丰!
  沈庆丰见他娘天天挨打,早已气得七窍冒烟,因惧怕沈立宝揍他,不敢吭声。此时见痛打他娘,到底母子情深,忍无可忍。他两眼血红,吼叫着从屋内窜出来,夺过木棍,壮胆喝道:“再打俺娘!我和你狗日的拼了。”沈立宝正打得起劲儿,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禁大吃一惊。等醒过神来,才发现是庆丰,便把母猪眼一瞪,破口大骂道:“狗屌操的,你瞎叽喂(吵嚷)啥呀?”劈头就是一个耳光。沈庆丰没留神,正搧在脸上,登时眼冒金星,差点跌倒。沈庆丰彻底被惹恼了,只见他身形一晃,猛扑上去。沈立宝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沈庆丰受足了窝囊气,手下哪还留情?摁倒就揍。沈立宝虽是壮年,因常年游荡,却不如儿子有力气。先前还操着破锣嗓子辱骂,当不住暴雨般一阵拳脚,打得鼻青脸肿,辱骂声变成求饶声,后来母猪眼上翻,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沈桂花从屋里探出头来,尖利着嗓子道:“庆丰!他是恁爹!你就是再恨他,也不能把他打死呀!”沈庆丰也怕打死父亲,本已气馁,一听这话,刚按进肚子里的火“腾”地一下又冒上来。他发疯一样,冲沈立宝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娘里个歪屄!仗着有护你的,你就逞能,我把那骚娘们拽过来一伐(起)揍。”沈桂花见势不妙,赶紧缩回房去,屁也不敢放了。
  沈庆丰打累了,指着沈立宝的鼻子道:“给我滚,别叫我看见你!老子看见你一回,就揍你一回。”沈立宝顾不得装死,有气无力道:“好、好,我拉扒(扯)你值了,敢揍恁爹了。”沈庆丰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个跟头:“有你这样的爹忒丢人!你早死我早出殡,省得再作害人了。”沈立宝爬起身来,就想进屋,被沈庆丰拽了回来:“狗日操的,还想进家呀?”沈立宝尚在犹豫,被沈庆丰劈腚一脚,一交跌倒。沈立宝心惊肉跳,抱头鼠窜。跑出庄外,蹲棒子地里半夜,几回往家探头,见沈庆丰端坐门口,虎视眈眈。他怕再次挨揍,加上没吃晚饭,饿得心慌。看看已是半夜,踌躇半天,叹了口气,摸黑向苏庄走去。
  范清宇与沈桂花见面,约好与邵盼头幽会地点。沈桂花此次归来,带有使命,王国汉冒风险私放冯剑!送给范清宇一个人情,他派沈桂花回来,查明是否确有慧云此人和其身份。与邵盼头鬼混数日,知道确是真事儿,返回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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