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喜笑颜开

　　吕强等得不耐烦了，他喊：“怡——你把豆豆抱出来，快来吃饭吧，妈和哥哥我们都等着你呢。”
　　单怡从卧室传出声音：“你们先吃，豆豆看见咱哥哥害怕。”
　　吕强环视饭桌上的饭菜，看看母亲，再看看哥哥：“妈，哥，咱们先吃，别等了。”
　　母亲拿起筷子再看看吕国：“吃、吃。”
　　吕国缓缓拿起眼前饭桌上的筷子，夹住菜送到嘴里，细嚼慢咽一口。他又缓缓把筷子放到面前的饭桌上，欠欠身子，眼睛瞄一瞄母亲：“妈，我明天走的时候，你最好跟我回老家。”
　　母亲表情严肃：“跟你回家我住哪儿啊？我不走。”
　　吕国假惺惺地：“妈，你只要跟我回家，我不会让你住在大街上。”
　　母亲老谋深算，计策灵活：“国儿，你说咱村家家户户盖了二层小洋楼，就剩你那几间小破房夹在人家高楼底下，国啊，你不嫌丢人？”
　　吕国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双目直瞪瞪地盯着母亲：“妈，我不嫌丢人，你只要不嫌丢人就行。你只要借给我钞票，我立马把小洋楼盖起，可惜我既没钱，又没人帮我。”
　　母亲仰视看着吕强：“国儿，你别在我面前哭穷，我老了，没本事了。我还是趴着你弟弟的锅沿拾米吃呢，我哪来的钱。”
　　吕强是一个胸装深墨的才子，他不但见多识广，而且才华卓异。像他母亲和哥哥两人演这露骨露肉的假戏，对吕强来说似白璧微瑕，纯洁透亮。但吕强隐藏不露自己的看法，他考虑到亲情，不愿说些伤感之言。
　　吕国看着吕强一丝不动的情容，他略有些失落。渴求吕强支援的心情掩盖不住，忍不住大声喊一声：“妈，吕强和我虽然都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差距很大。”吕国看看吕强，“妈，你看我弟弟和我相比，这不是天地之差吗？”
　　母亲皮笑肉不笑：“吕国，谁让你没本事？现在这个世道，谁有本事挣钱谁花。”
　　吕强默默站起来，走到卧室，站在单怡跟前，伸开双手：“怡，来，我抱住毛豆，你快去吃饭。”
　　单怡抱着毛豆晃晃悠悠：“强，我看咱哥纯是抛砖引玉，他背些土特产来换钱。”
　　吕强伸手去抱毛豆：“怡，不要多想，你快去吃饭。”
　　单怡扭身躲闪吕强，她不让吕强从自己怀中抱走毛豆：“强，你去跟哥说，他盖房需要多少钱，给他一把捋。别让他在这儿和妈俩人一唱一和地演戏。”
　　吕强快步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坐在原位，看着母亲和哥哥两人低头叽咕，他坦荡的面容看着母亲和哥哥：“哎、哎，哥哥，你盖房是不是缺钱？”
　　吕国抬头望着饭桌对面坐着的吕强，“嘿嘿”一笑：“是。”
　　吕强问：“哥哥，你盖房缺多少钱？你可以直说，亲弟兄绕什么圈子。”
　　吕国寒颤地笑笑：“强，我——我想借你的钱，但是，我难张口。”
　　吕强虚怀若谷的表情：“哥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盖房子也算是建设大业，我能忍心看着我的哥哥作难吗？”
　　母亲听到吕强要借给吕国钱，她立马替吕国圆场：“吕国，看看，谁亲啊？还是你弟弟对你亲。”
　　次日吃过早饭。吕强拿着一张银行卡，递给吕国：“哥哥，给，这张银行卡，到咱老家任何一家农业银行就可以把钱取出来。”
　　吕国低头看着面前吕强手里捏着的农业银行卡，双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接过吕强手中的银行卡，望着吕强，声音微颤：“强，这——卡里有多少钱？”
　　吕强慷慨激昂地：“十万。”
　　吕国双手捧着一张银行卡，眼睛含泪盯住吕强：“强，这十万块钱，我两辈子都还不清你。亲兄弟，明算账，我慢慢挣，慢慢还你。”
　　吕强情真意切：“哥哥，亲情是无价的，你只要别忘情，我就满意。”
　　吕国感激不尽地说：“强啊，弟弟辛苦把钱挣，替哥排忧解难痛。求情目的达到后，怎能把情嫌弃扔？”
　　吕强亲和的目光望着吕国：“哥哥，亲情割不断，懂情才是真。”
　　“强，你放心，我到任何时候对你都是真心。”吕国说。
　　吕强右手托着手机低头看看，然后抬头望着吕国：“哥哥，我该上班了，这次你既然来了，多待几天再走，你自己可以在青岛市区游玩。”
　　吕国开心一笑：“好，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在市区随便转转。”吕国站在母亲卧室门口外面探头探脑看看，母亲躺在床上睡着，吕国轻手轻脚走到屋子门口，不声不响把门带上。他踏着楼的台阶走出单元，站在单元门的外边认真辨清方向，缓步走出小区。站在宽阔的马路牙上，看着来往穿梭的汽车，“呼呼”一闪而过，一时辨认不出方向。他仔细往四周望望，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基本沿着一条路穿行。他就随着陌生的行人向前走，走着走着，抬头看见眼前有一座山，名叫贮水山，也叫儿童公园。山上有数不清的樱花树、枫树、柏树、红松和落叶松树……环山包围。初春，杨柳抽出翠绿的枝条，山坡上的积雪融化之后，雪水积极参加泉水的大军，沿着蜿蜒的山势淙淙激流。吕国环山走了两圈，感觉累了，他慢步下山，走出贮水山公园。漫步在市区的大路和小路，他每走一条路隔不远路的边上就有路的标记：辽宁路、吉林路、泰山路、包头路……觉得青岛没有平坦的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吕国转悠、转悠决定回家，走到吕强家的房子门外轻轻敲门。
　　吕强“喀嚓”把房门打开，笑盈盈地说：“哥，你出去转悠啦？”
　　吕国点头回：“对，我出去溜达、溜达。强，这青岛市的路真有意思，我看到的吉林路、辽宁路、包头路，怎么都是地名？”
　　吕强说：“哥，青岛整个市区的路标全是用的全国省、地、市的名称”
　　吕国说：“我在路上溜达，不是上坡，就是下坡。”
　　吕强淡定地笑道：“哥哥，因为青岛是山城，所以，走路有上坡就有下坡。”
　　吕国亲切的目光望着吕强：“强，我来青岛这几天收获不小，看了大海，看了绿山，看到了干净的市区。我该走了，俗话说，客走主家安。”
　　吕强热情地：“哥，你再住几天。”
　　吕国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在咱老家农村春季可忙，既管理小麦，又春耕播种。”
　　吕强赶紧伸手从小卧柜上拿起汽车钥匙，“哥，我开车把你送到火车站。”
　　吕国立马谢绝：“不用，我空手一人，乘上公交汽车十几分钟就到火车站，别送。”
　　吕强拉开身上挎包的拉链，掏出五百块钱递向吕国：“哥，给，这五百块钱你买火车票，剩下的钱你路上用。”
　　吕国看看站在一旁的母亲：“这……”
　　母亲严肃地：“你弟弟给你钱赶快接住。傻子，你害怕钱咬你的手？快拿着路上花，穷家富路嘛。”
　　上午吕国走后，吕强和单怡带毛豆出去。母亲自己在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她看会儿电视，伸手拿起遥控器换台。换来换去没有她喜欢看的节目，她再次拿起遥控器狠劲一按，电视屏幕迅速灭掉。把遥控器“咣当——”扔到面前的茶几上，自言自语：“没有我想看的电视节目。”她坐坐沙发，走进卧室站站，感觉孤独和寂寞。
　　晓云在房门外敲门。
　　母亲没有问是谁在门外敲门，她直接把房门打开，迎面灿烂的笑容是晓云，她热情喊：“奶奶——”
　　母亲顿时铁面甩给晓云，冷言：“谁让你来的？”
　　晓云干脆回答：“阿姨让我来的。”
　　母亲“咣当”把门推上：“你阿姨让你来，你就等你阿姨回来再进来。”
　　晓云站在房门外面手脚慌乱，连声喊：“奶奶——奶奶——开开门。”用双手使劲推门，“奶奶——你快开门。”
　　母亲在屋里大声吆喝：“这不是你家，你说了不算，我不开。”
　　晓云在房门外边站一会儿，想转身回家担心妈妈知道被奶奶拒之门外伤心。晓云犹豫几分钟后，决定自己到海边走走，等到中午再回来。她徒步来到海边，阵阵海风夹带着清新和湿润，迎面扑来。把晓云心中的苦恼和烦躁全都带走。她站在海岸俯瞰，自言自语：“怪石嶙峋躺海边，海浪拍石飞花溅。条条浪纹岸边移，山水相依结情缘。”
海的美景牵着晓云的思想慢步走下海岸，踏在金黄的沙滩，再次默念：“海边沙滩松软软，脚踏印深似海绵。粒粒沙子闪金光，阳光照耀金灿灿。”晓云走着看着，左边是波浪起伏的大海，右边是一座座崇山峻岭，她看见两山之间的小野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不由止步抬头望着山。“啊——山花开遍峡谷沿，芳香散发醉人闲。野花落涧悄然去，怡迷景色陶心田。”晓云的情绪被美丽的山景淹没，沉醉于美景之中，无意抬头望见太阳快要当头。急速转身往回走，她一路小跑，来到吕强家的门口，正好碰见吕强和单怡带着毛豆走到家门口。
　　单怡惊讶地：“啊——晓云。”
　　晓云笑声朗朗，走到单怡跟前，亲切地喊：“阿姨。”
　　单怡望着站在面前的晓云柔柔笑笑：“晓云，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聪明的晓云为了不给单怡添麻烦，没有把吕强母亲蛮横的行为告诉单怡，自己承受一切，她苦苦笑笑：“阿姨，我在家吃过中午来的。”
　　单怡缓缓后退两步，看着晓云温和的语气：“晓云，快进屋。”
　　晓云随同吕强一家三口走进屋里。
　　吕强和单怡在家待不大一会儿，一起带着毛豆去毛豆姥爷家玩，晓云跟着吕强一家三口走出吕强家门，顺便回自己的家。
　　下午吕娜领着雪儿来到吕强家门口，她说：“雪儿，快，大声喊你姥姥。”
　　雪儿放开稚嫩的嗓门：“姥姥——姥姥——”
　　母亲从卧室一扭一跩来到房门口，她打开房门，喜笑颜开望着雪儿：“哎哟，过个新年雪儿也新了是吧？”她上下打量雪儿。“新鞋、新衣服，连头发上的蝴蝶结都是新的啊。”
　　雪儿望着姥姥抿嘴笑笑：“姥姥新年好！”
　　“好、好。”姥姥心花怒放回答。
　　吕娜穿过客厅，把三个卧室挨个扫视，又到厨房，走进洗手间。
　　母亲扭头看着吕娜：“闺女，你今天是怎么啦？来到屋里像搜查队似的，四处搜索。”
　　吕娜笑眯眯地望着母亲：“妈，我奇怪今天为啥只剩你一个人在家？”
　　母亲满面春风望着吕娜：“闺女，你哥哥走了，吕强和单怡带着毛豆去他姥爷家了，剩我一个人在家。”
　　吕娜看家里妈妈一人在家，借机再煽动煽动两句妈妈的情：“妈，就我哥那彻头彻尾地怕老婆，一辈子也难对你尽到孝心。”
　　母亲宽慰吕娜：“闺女，我现在想开了，好儿不要多，一个顶十个。吕强只要对我孝敬，我就够了。娜娜，你是出嫁的姑娘，不要和你哥哥分斤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