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七七高考恢复际 闻讯学生更奋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天下午，临近放学时，张校长骑着他的自行车，从县城回来，在学校的办公室门口停下了车子，自行车的两边及后座上，堆满了书。原来，上次没有买到的新书，这次，张校长从县城的新华书店里买了回来，同学们见到校长带回了书，几个同学忙帮助将书从车上拿下来，放到老师办公室，第二天，班长将书从老师办公室领出，拿来分发给每一个同学。
　　这门《机电》课由张校长亲自上课。在上课过程中，张校长自己感觉：单独讲书本上的知识，让学生感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校长在上课时，随便问了几个学生，学生感觉也是难懂。
　　为了让学生有个深刻的感性认识，于是，校长亲自跑公社的有关部门，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公社的领导研究后同意，让学校组织学生，一起去公社的拖拉机维修站参观、学习，但公社领导提出：“一定要保证学生学习的安全。”张校长向公社领导作了肯定的保证
　　于是，这个学期期中考试之后，趁一个天晴的下午，组织学生，现场参加了公社维修站工人师傅维修拖拉机的现场，并请工人师傅，现场介绍拖拉机的工作原理，并请工人师傅，现场驾驶拖拉机，示范给学生看。
　　张校长对学生说，我点几个学生，点到名的同学，坐上拖拉机的座位上，实际开一下，张校长先点了吕栋良。
　　栋良根据书本上介绍的内容，跟实际见到的有关部件，来了一个零距离的对接，栋良他跟维修师傅的交谈中，逐渐明白了主要零件的结构及工作原理。
　　栋良仔细地看了工人师傅驾驶拖拉机的操作过程，并牢记在心里。然后，直到拖拉机边上，左手握住一个开关，右手用手柄顺时针摇急摇手柄，在左手放下开关的同时，迅速拿出手柄，拖拉机就发动起来了。
　　然后，他坐上了驾驶位置，放下右手的离合器，拖拉机稳定地向前，边上的几个同学，也开心地笑出了声音，工人师傅一直在边上跟着，师傅在边上喊：减速，右手抓紧两面的小手柄，来一个180°转弯，栋良根据工人师傅的指令，顺利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转弯后，又顺利地回到了刚起步的地方，他的沉着冷静的应对，博得了工人师傅的赞许。
　　随后，张校长又点了几个名，让他们小心操作，也练习了一圈。张校长说：“由于时间紧，我们班级人又多，不可能每个同学都上去亲自驾驶，请同学们原谅。”
　　这样一场现场课，让广大同学学到了书本上没有的知识，激发了同学的学习机电课的积极性。
　　名流在回学校的路上对张校长说：“校长，你的这种理论联系实际的教育方法，让我们感觉非常新颖，达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
　　张校长接口道：“是啊，你们觉得好，下次，我们还将想办法，组织你们去看看大型工厂的生产方式，让你们大开眼界。”“好，那我们就等校长的安排。”
　　这天回到学校，已经超过了放学时间，同学们也没有怨言，理好书包，就分别结伴回家了。
　　时间进入秋收冬种的11月份，江南的农村，又进入了繁忙的晚季稻收割工作。然后，是播种油菜、麦子。
　　一个星期天下午，名流在完成家庭作业之后，去自己的房子后面田头转转，只见田里面的稻已经全部收起，田头用散石灰划出了一条条白色的线条，画得非常直，他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线是用来做什么的。
　　名流一看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就遵照母亲出工时关照的：“名流，晚上你负责淘米、烧夜饭。”
　　名流抓紧时间，拿出饭锣来，到西厢房的米桶内，用面碗盛了两大碗米，用井水淘干净大米，拣出大米中的石子，倒入灶头上已经洗净的二尺铁锅内，再倒入适量的水。
　　再看看碗柜内是否有要蒸的菜，结果没有要蒸的菜。将汤管内倒满水，盖上锅盖，然后，进入灶头烧火的炉膛边，坐在小秧凳上，用火柴点燃稻草，开始了烧饭。
　　名流在烧饭时，不忘在炉膛下面的灰中，放入一只大的红薯，晚上，可以吃烤红薯。
　　名流将饭锅子烧开，直到锅盖四周出来白色的饭泡了，才停止炉膛添柴。
　　母亲收工回家，一看儿子已经煮好了米饭，非常高兴，马上又搞了一个炒青菜，一个大蒜炒鸡蛋，又烧了一个榨菜汤。
　　不久，名流的父亲及姐姐，也收工回家。洗手后，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
　　吃饭时，名流问父亲：“爸爸，我们房子后面的田内，为什么有些地方，用白石灰画了线条？”
　　名流的父亲回道：“这次农忙前，大队书记及时召开了生产队长会议，具体步骤了今年冬天我们大队南片要进行农田规范改造，就是将原来不规则的农田，统一规划成宽度约15米，长度约100米的标准田块，所以，对不规则的田，准备建设地下渠道的地方，统一用散石灰划出了线，这次晚季稻收起之后，先不播种，先规范好，再播种，所以，大队派人先划出了有关的线条，对田头涉及的坟，也规定在今年冬至期间迁移出，过期不迁移，作无主处理，统一由大队组织人员清理。”
　　“噢，我们在高中开学前，在大队开会时，听大队书记讲到这个农田基本建设的方案，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名流的姐姐接着说：“3队那边，就是大队那座桥南面，已经开始在做地下渠道了，我们民兵突击队，有时晚上不停电，组织民兵加班打混凝土，就是散石灰跟青紫泥的混合物，我有时也参加晚上的突击队劳动。”名流的姐姐一边说，一边笑着。
　　“名流，下个星期天，你抽空过去看看，已经做好的地下渠道是怎么样的？我看看，真的不错啊！”名流姐姐开心地说着。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名流碰到栋良，跟栋良说：“我们那天在大队会议室听到大队书记说的事，已经正式开工了。”
　　栋良说道：“就是建设地下水渠的事。”
　　名流说：“一个是农田的统一划块，将原来的零散、不规则，划成一样宽，一样长的田地，另一个，就是地下水渠的制作，在3队的地方，已经开始建设。”
　　栋良说道：“形势的发展，真快。”
　　又一个星期天，名流约了栋良一起，来到3队做地下渠道的地方，对已经做好的地下渠道，进行了一次仔细的察看。
　　只见地下渠道的形状，上面是半圆的，紧接半圆下面是长方形的，主要用于从机埠的抽水机抽上来的水，在下面的渠道内通过，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泥土，盖上的泥土有3米宽、半米高，以后，还要在这介渠道两边，种植树木。
　　名流说：“这样的水渠，非常适合拖拉机进入田间，从田间进入机耕道。“
　　栋良兴奋地说：“名流，华西村的人想得太周到了，而今，我们大队，也快要实现这个目标了，真的非常开心，农村的变化，真的也是非常大，等到我们高中毕业，我们大队估计全部能通上地下渠道。”
　　名流在边上说：“完全有这个可能，让我们期待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不久，又进入了真正的冬天。
　　作为文体委员的吕栋良，为了让同学有个好的身体，他从有关的报纸上看到一个学校，进行冬季早晨跑步，从中得到启发，于是，他设计了一张记录的图表，图表上写上了班级的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并设计了围绕自己学校边上跑步的线路。
　　每天跑上几圈，将参加跑步的同学的名字，在图标上做个标记，看看谁第一个跑到标注的目标——北京！
　　后来，这个项目，被称向往北京的象征性散跑，在高中的两个班同时展开，栋良的巧妙构思，得到了张平校长的首肯。
　　为了让同学劳技课真正有点内容，学到一些实用的知识，校长专门上城关，买了一些手工理发工具。
　　一天，张平校长让高中的两个班主任通知下面的同学:“愿意学理发手艺的同学，请向班主任报名。”
　　吕栋良听到消息后，他作为敢吃头口水的人，立即举手说：“刘老师，我愿意学理发，把我的名字写上。”
　　其他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同学，一看栋良报名，也报了名。
　　因此，栋良是学校第一批跟着辅导老师学习理发手艺人之一。课余时间，栋良站在辅导老师的边上，仔细观摩老师给学生理发的要点，就对辅导的老师说：“让我来试试。”
　　经过几次实践，栋良逐步掌握了手工理发工具的使用要点，再经过自己仔细揣摩，理发工具的使用，变得得心应手。
　　他开始找同学进行试理发。
　　刚开始，没有一个同学肯让吕栋良理发。这时，名流看到了栋良的无奈，就主动过去对老同学栋良说：“栋良，你先在我的头上做试验吧！”
　　栋良说：“你不怕我理得不像样子。”
　　名流说：“不怕，我计算着为我爸可以省下理发钱呢。”
　　两人说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于是，栋良开始了第一个真正的理发实际操作。
　　只用了约20分钟，名流的头发就理好了。
　　随后，栋良用剪刀、梳子配合，给名流又稍稍剪短了一些头发，栋良向女同学借了一面镜子，让名流照了一下。
　　名流说：“栋良，你的手艺不错啊。”
　　栋良谦虚地说：“你老同学不骂我就行。”
　　名流对栋良说：“谢谢老同学，你辛苦了，”
　　栋良则说：“谢谢名流同学，你让我开了一个理发的先例。”
　　辅导老师在边上，看了栋良给名流理发的结果，提出了一些小的改进。随后栋良正式入门。
　　此后，栋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给要求理发的同学理发，让同学分享自己在学校学会的理发手艺。
　　同学从不愿让其理发，转变为愿意让其理发，栋良也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于是，乐此不疲地开展工作。也让吕栋良的名字，在学习之外，因为理发手艺好，在全校拥有了一定的著名度。
　　1977年5月的一天，为了让在读的高中生开阔眼界，增加感性认识，张校长特地安排高中两班学生，一起参观了专门生产出口标准件的县城国营标准件总厂。
　　工厂位于县城东湖的东岸，学生从自己的学校出发，步行了40多分钟，终于来到了现代化的县城国营标准件总厂。
　　高大的厂房，不同样式的机械设备组成的生产线，产品从一根园钢开始，经过切断、压球、成型、冲孔等工序，最后，再经过攻螺纹，一个螺帽就加工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有包装了。
　　在工厂的一个大会议室内，时任县国营标准件总厂的党委严书记介绍说：“企业目前拥有职工800人，产品出口创汇，我们的产品，百分之八十，通过上海五矿进出口公司出口欧美及日本，完全按照国际上的标准生产。有英制、美制、德制、日制的标准。
　　对我们生产企业来说，既是一个机会，又是一个具大的挑战，需要懂技术的人员，懂外语的人才加盟。
　　你们年轻学生大有作为，毕业以后，希望你们能上高一级的大学，毕业以后，来我们工厂发挥你们的作用。”
　　严书记精彩风趣的一席话，博得了学生们热烈的鼓掌。
　　回来的路上，吕栋良对王名流说：“工厂一参观，我们看到了工厂的许多新东西。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工厂内的东西，对我们农村出生的人来说，老师的安排，是非常适当的。”名流也说：“多看看，收获肯定多，也让我们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要加倍努力才是！”
　　在回校的路上，张校长问一起回家的同学：“你们今天参加后，有些什么想法？”栋良说：“张校长，一看出口创汇企业的现状，急需要有知识的人才的加盟，这也让我们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上高一级的学校深造，努力将自己培养成有用之才的迫切性！”
　　张校长说：“是啊！栋良说得对，只有掌握了科学技术，才能在现代化的企业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番新天地，现在中央又提出在本世纪末，实现工业、农业、国防、科学技术四个现代化，需要同学们加油去努力。”
　　张校长的一席话，说得一起一路步行回校的同学热血沸腾，大家都暗暗定下了自己的奋斗目标。
　　学生们通过参加现代化的工厂，感觉知识的重要。所以，回来之后，每一个学生，都认真写作了现代工厂参加记。并将参加的体会，当作学习的动力，具体落实到自己的学习中去，取得了意外的促进作用。
　　由于胜利高中部所在地离初中部所在地有段距离，高中部自己没有食堂，高中部再开个食堂，又要增加教育成本，每天上学吃饭，靠学生来回搬运，实在麻烦，又欠缺初中部的有关体育设施。
　　后来，经过校领导的研究，高中部的2个班级，在高一第二学期的时候，也就是1977年的年初，搬到了初中部。
　　这样一方面方便于用餐，另一方面，初中的部分体育及实验设施，高中的学生也可共享。
　　初中部的操场，也是相对比较有点样子，有两个蓝球架，标准尺寸的蓝球场。排球网也有，还有乒乓桌，课余时间，同学们可以打打球，锻炼自己的身体，调节一下学习的情绪。
　　1977年10月下旬，一天，张平校长拿着报纸，走进高中甲班的教室，异常兴奋地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大家好，今天的报纸上，已经刊登了国务院有关批准恢复全国高等招生考试制度，只要考生自己思想上进，谁考试成绩好，谁就上名牌大学，中国已经停止高考了11年，这样一恢复高考，就是让真正有才能的学生，上高等学校。”
　　校长的一席话，同学们听后，非常兴奋。
　　栋良自忖：这无疑对全国普通青年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对学生而言，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已经实实在在地摆在学生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那机遇，勇敢地闯过了这个关，就为你开启崭新人生，我们公社的这一届高中学生，逢上了好运。
　　张老师听了一会儿学生兴奋地议论之后，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是基层推荐的上大学，根本没有公平可言，基本是干部子弟上大学，上大学的人，有些小学也不毕业，大学里面补小学、初中的课程，让教授们伤心，而从现在开始，可以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在公平的大学考场上，来一次比拚，看看谁可以鲤鱼跳龙门，来一个质的飞跃，跃入一个崭新的平台，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同学们，请认真学习，把握好这个天赐良机，不要错过这个拚博的机会。”
　　校长的一席话，博得学生一片掌声。
　　栋良跟名流说：“我们真幸运，我们要努力！”
　　名流说：“人生能有几回博，要努力学好鲤鱼跳龙门的真本领，就得认真学好每一门课，不虚度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