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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作品名称:牵着你的手说分手      作者:迈步从头越      发布时间:2018-01-17 17:09:03      字数:3005

  经过一番深刻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后,我充分认识到自私狭隘的极端个人主义是非常危险、要不得的,与当前所倡导建立和谐家园的精神背道而驰、格格不入。想到这里,我那还有闲情逸致地溜达来溜达去,说干就干,我雷厉风行地回家换上大裤衩子,戴上围裙、套袖,手提肩扛着笤帚、水桶、拖把等一大堆工具,从六楼到一楼,我放下拖把就是笤帚,放下笤帚就是水桶,放下水桶就是抹布,一阵乒乒乓乓,三下五除二就让楼道的卫生焕发光彩。
  可把李二嫂、张大姐乐坏了,又是递烟又是端水,李二嫂一边擦拭着我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心疼地说:“大兄弟,苦了你了,累了吧,走,跟我回家,给你煎两个荷包鸡蛋,补补身子。”
  张大姐更是不含糊,拽着大屁股笑嘻嘻地来到我面前,上来就扯下我身上的围裙、套袖,还要趴下我的大裤衩子,我赶紧紧紧死死抓住裤衩子,慌张地问:“大姐,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亲昵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白我一眼:“瞧你这点出息吧,动一下你的裤衩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我是看你衣服脏了,想给你脱下来洗洗。”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看我把楼道打扫干净了,一激动想以身相许报答我呢。”我看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屁股,打趣地说。
  “呸!想得美。”
  ……
  从那以后,我就利用茶余饭后的休息时间,尤其是吃的太饱,撑的特别难受的时候,我就撒欢地拼命干活,义务承担起了打扫楼道卫生的工作。
  本来我是学习雷锋,自觉自愿打扫卫生的,结果,久而久之,在她们心中,好像这打扫卫生的任务非我莫属,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
  唉!和李二嫂、张大姐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做邻居,你说我冤不冤、屈不屈!
  想起李二嫂,我就又恼又恨。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老婆回了娘家,我自己在家正兴致勃勃地看新闻联播,看完了领导人忙碌的身影,又分享了全国人民富裕幸福的生活,接着,我还想了解其他国家和人民是怎样生活在水深火热,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悲惨情景,这时候,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邻居李二嫂侧身闪了进来。
  一番寒暄落座以后,李二嫂未开口,眼圈先红了起来,眼泪就把眼眶润滑的晶莹透亮,泪光莹然起来。
  一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心疼起来,没等她开口说话,我先开口问道:“怎么了?二嫂,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至于让你这么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吧。”
  “唉!”李二嫂撩起衣袖口擦擦眼泪,一声长叹:“兄弟,别提了,你嫂子我遇到难处了,过来让你帮助拿个主意。”
  一听二嫂有困难,我赶紧搬个凳子和她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哦,二嫂,你别急,慢慢说,在外面有困难找警察,在家里有困难找我,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眼泪,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亲切地说:“二嫂,到底遇到啥困难了?”
  “不瞒你说,我又有了。”李二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说。
  “有了!你有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她抹一把眼泪说:“都这时候了,我也不怕你笑话,直说了吧,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了。”
  “啊?”我把身体又靠近李二嫂挪了挪,吃惊地伸长了脖子,下意识地伸出手朝她肚子摸去。
  “你啊什么?不相信咋地?”李二嫂推开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都怪孩子他爹那死鬼,一年半载地回不来一趟,这不,三个月前回家一趟,什么忙也给我帮不上,就知道黑天白下的在我身上逍遥快活,每次就那么几下,速战速决,嘿!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居然就有了。”
  我不知道李二嫂是夸她老公以一下当十下的威猛还是夸自己的肚子争气,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本来我想埋怨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结婚好几年了,起码的避孕常识都不懂,又一想,算了,人家两口子离多聚少,可能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等以后我再慢慢和她说吧。于是我指指她的肚子:“二嫂,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迟疑不决的是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要?要吧,违背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不要吧,这是孩子他爹的一点骨血,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再说,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穷的叮当响,哪还有钱养得起孩子?”
  李大嫂这话不假,她们夫妻二人均早已下岗,全家人的吃喝花销就依靠老公一个人在外面打工的收入,一家人常常是清汤寡面,素食斋饭,一年难得闻到点腥味儿。幸亏我天生一副热心肠,又有帮扶济困的美德,在我们家星期礼拜改善生活做个牛肉炖土豆、红烧鲤鱼之类的高档饭菜的时候,常常邀请她们来我家一起享用。看着她们一家老小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尤其是李二嫂吃的两眼翻白,噎的喘不上气来,我这心里就特别辛酸,特别心疼,一边替她捶打前胸拍打后背,一边说你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你说就这样的家境状况怎么承担养儿育女的高额费用,如果再添一个家丁,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我考虑了半晌,对李二嫂语重心长地说:“二嫂啊,这孩子咱可不能要,首先是咱不能违背国家有关计划生育的法律条规,你没看咱楼道里贴着的‘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的宣传画吗?咱不仅要紧密地团结在党中央周围,还要听党的话,跟党走,你说咱老实巴交地活了半辈子了,可不能做让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事情啊。其次是现在的孩子都讲究超前教育,剑桥英语、奥数什么的孩子都要让早早接触领会,而你们两口子庸碌一生,胸无点墨,既不会轻歌慢舞,又不会吟风弄月,你忍心让孩子一生下来就输在起跑线上吗?最后一点是……”
  说道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二嫂的反应。
  “最后一点是什么?你快说!”李二嫂停下了抚摸肚皮的手,着急地问。
  “二嫂,我说出来你别生气,这最后一点,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也许我家的孩子将来就是县长、省长,你家的孩子就不好说了,就凭你老公那野蛮粗鲁的样子,黄鼠狼生兔娃,估计也生不出好鸟来。”
  ……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本着对她、对她家、对她孩子、对她的未来、对她祖宗八代极其负责任的态度,慷慨陈词,把我的观点阐述的明明白白,详详细细。
  不知不觉我连续说了三个半小时零六分钟,在我春风化雨般的关怀,润物细无声的教诲下,她频频点头,连连称是。
  她站起身来伸出纤细娇嫩的小手紧紧握着我宽厚温暖的大手,激动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年书啊!”
  我抿嘴一乐,连忙替她更正:“呵呵,二嫂,你说错了,不是一年书,是十年书。”
  “对,对,十年书,你看就我们两口子这点文化,狗屁不懂的哪还有资格生孩子,让你这么一点拨,我这脑子顿时敞亮起来,不生了,这个孩子说啥也不生了!”李二嫂像卸下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心胸豁然开阔起来。
  “那这孩子,你看……”我一指她的肚子。
  “还用说,不要了呗。”李二嫂终于露出了笑容,爽快地答道。
  恰巧,我认识一位专门擅长给妇女做手术的乡野村妇,趁热打铁,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骑着自行车带着李二嫂就上路了。
  一路上,我们饶有兴趣地探讨着如何优生优育,如何安全避孕,如何发家致富奔小康的话题,不知不觉来到乡野村妇家,说明情况后,这位村妇并不多言,“咚咚咚”一通忙活,在李二嫂撕肝裂肺的叫喊声中,乡野村妇稳、准、狠、快地就给李二嫂做完了流产手术。
  放下我对李二嫂的恩情暂且不提。那天,张大姐厨房里的水管破裂了,自来水像开闸泄洪的江水一样一泄如注,把屋子里一应俱全的家具淹的一塌糊涂。张大姐住没有屋,睡没有床,吃没有碗,一屁股坐在楼道里捶胸顿足,哭天喊地:“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我没法活了!”
  众人像看耍猴似的把哭天抹泪的张大姐围在中间,叽叽喳喳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我不由分说,分开人群,来到张大姐面前,热情似火地说:“大姐,你别哭了!先去我家,喝点热水,吃点热饭,有困难我帮你解决,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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