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集之分卷十六

　　64主场:派出所
　　众人见警察把小九逮走了，无不惊诧万分。直至见小九被押上一辆警车，绝尘而去，许多人才敢将憋住的一口气放出来。
　　有人说:“喂，究竟怎么回事？小九什么时候犯下案子了？”
　　有人说:“听说就因为小九新娶的媳妇戴的两件首饰，警察怀疑来路不明，所以才把他抓去审讯调查。”
　　又有人说:“别说警察怀疑，就是我们也蹊跷，她（指月秀）所佩戴的两件首饰从何而来？难道它是娘家陪送的嫁妆，又或是夫家预留的旧物？”
　　其间立马有人嚷：“这事问问龚氏，不就知道底细了。”
　　谁知龚氏颤颤魏魏，却在推托说：“这事问我又怎么知道？还是看派出所怎么去审讯小九的吧！”
　　随着她的话语，镜头自然就转到派出所——
　　却看小九被拘进了一间提审室，其状态有些发瘪，脑袋耷拉着，似乎都不敢面对镜头。而偏偏审讯室的民警又用强光电筒照着他。
　　民警喝问:“小九，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来提审吗？”
　　小九苦笑说:“我知道，就为了我新婚妻子月秀，所佩戴的两样贵重首饰吧。这也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世人都知道我小九没出息，所以能给新婚妻子弄两样首饰戴都值得怀疑了？”
　　民警说:“不要狡辩。请如实交待它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九沉思了一下，突然又躁狂说:“我知道你们想问啥？是不是怀疑我盗取了这两样金玉首饰？可它们原该属于我家的东西呀。”
　　民警步步紧逼问:“怎么证明那原属于你家的东西？”
　　小九说:“因为……因为众人不都在怀疑这两样东西是杨氏曾经戴过的吗？我承认，这的确是杨氏戴的东西，而且她死时成了她的殉葬品。但杨氏是我已故前妻，我便掘墓盗取她带走的殉葬品，这难道也算犯罪吗？”
　　民警淡然说:“犯不犯罪你且把事情交待清楚。首先你承认盗墓了，不过另有证据表明，当时你可不仅是掘墓盗取了殉葬品，恐怕还涉嫌一宗谋杀大案啊!”
　　小九嗫嚅:“谋杀？”
　　他顿时惊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仅因这句话，可把他的心理防线击跨了。。
　　小九非常泄气地说:“那好吧，我交待，我如实地向你们交待一切，交待整个事情经过。”
　　
　　65荒坟野地
　　小九仍拘押在派出所被提审——
　　小九旁白:“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应邀在大嫂龚氏家吃饭……”
　　情景再现。故事还原当初小九在饭局上突然跪地向月秀求婚。月秀也答应嫁给他，但要求得到像杨氏曾戴过的两样金玉首饰。立马小九像打了鸡血，兴奋地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像喝醉了酒听疯子，踉跄地回了一趟家，在自家院子蹓跶一圈，猛然看中一把铁锹，狰狞地笑一笑，居然就选中了它……
　　随后进入夜晚。当时外面月黑风高，而小九操起那把农村惯用的铁锹，脸膛发红，双目如炬，就像一只夜猫子，竟然蹿出了家门。
　　很快小九又出了村口，走进了临近的一座山丘。中间他又穿行了一阵，渐渐来到了那片坟墩突显的乱坟岗，可突然地却双腿发抖不敢往前行进了。
　　原来眼前不远正是掩埋杨氏的那墩新坟冢，一个由冥品店买来敬挽死者的花圈依然在朦胧的月色下摇曳。可小九突然看到在花圈后坟冢旁，竟似有两个鬼影在活动。他当时揉揉眼睛，吓得半隐藏半露头地在观望。
　　小九旁白:“恐怕这种状况以前谁也没有遇见过。当时我去是想盗墓掘棺，可突然地却见活鬼显形。而且我心里狐疑，原本坟茔里也就埋着杨氏一个女鬼，可眼前却冒出两个黑影，一个头发长，一个肩膀宽，肩膀宽的分明是个男性嘛。于是我惊呆了——”
　　当时呈现在小九眼前的分明是一男一女俩个鬼影，而且他们上蹿下跳，颇为活跃。倒使小九看得入神，几乎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可怕之地。
　　要说小九胆大，居然有毒蛇从他跨下游过也没让他害怕！于是他又探头细瞧，却见那个男鬼还似抱起了女鬼，那种亲密程度，几近贴近肌肤肉体。于是小九想像它们肯定是一对情侣鬼，互相正在抚摸、亲吻啥的……
　　小九旁白:“敢情冥界也有爱恋，做鬼也有情欲嘛。我当时正是这样想的。但我也忍无可忍，心想眼前的女鬼，不还是自己的媳妇杨氏吗？如今杨氏才死多久，难道就有死鬼相好，而且还公然在自己眼皮偷情寻欢呢……”
　　小九的表情渐显愠怒，可还不待发作，却又见那男鬼似乎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竟将女鬼推倒，还惬意地抓起一把铮亮发光的东西，得意地纵声大笑。
　　男鬼嚎叫：“嘿嘿嘿，这回我盗得这二件宝物，也算物归原主。原本这一条金发簪，一只玉手镯，都是我当初送给杨氏的，如今她已做鬼了，戴着它还有什么用呢。倒不如还由我取回去凑个赌资，再赌一回博，如果赌赢了，或许日后还能再买几张冥纸在她坟头上焚烧做祭祀嘛。嘿嘿嘿。”
　　小九实在看不下去，不由怒不可遏地冲了出去。
　　小九大声喝叱：“原来是个盗墓贼啊！——哎呀，你等等，那金发簪、玉手镯，可不是你的东西。它如今属于我亡妻，也等于是我的东西。可不想你这盗墓贼，不仅在辱我亡妻，还企图盗取那金玉首饰。这我哪能容你！——看招！我可是要了你的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九已提铁锹剑步冲上来。而那时，那个盗墓贼发现情况不妙，正欲起身逃离。谁知刚想转身，却不觉撞上被他掀开的棺盖，而棺盖上露出长长的铁钉，正好挂住了衣衫。这使他想站都站不起来。
　　他突然好像被女鬼伸手扯住了一样，慌乱中挣也挣不脱，逃又逃不掉。而那时，眼见这边被鬼缠住（幻像），而那边又冲来个凶神恶煞的人，于是他就被动了。
　　他只好困兽犹斗，一边奋力挣扎，拖起沉重的棺盖，一边又想去操自己带来撬棺盗墓的家伙。而小九见他负隅顽抗，更是如狼似虎一般扑了上去，且狠狠操起了手中铁锹，朝着那人的脖子猛地铲去——
　　只听到对方一声惊恐而又绝望的哀嚎:“喂，小九，你、你……”
　　这声音竟然多么耳熟。可一切都晚了，小九一下子也蒙逼了……
　　良久，才听小九回应了这么一句话：“哎呀，老高，高占……你怎么干出这种事？你也真是自寻死路，活该、该死啊！”
　　
　　66主场:乱坟岗
　　事情又回到派出所。当时小九交待完了，反倒如释重负似的一副表情。
　　而听审讯民警作结说:“事情至此，已经有了定论，果然高占失踪这么多天，正是与你有关，或者是他的确是被你杀害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既然将高占杀死，怎么还弄得尸首未见呢？”
　　小九坦白从宽道：“当时他掘开了我亡妻杨氏的棺材偷盗金玉首饰，而我一怒之下挥动铁锹铲断他的喉咙，索性也把他的尸首拖进了棺木，就那样将他和杨氏合葬了。”
　　余下来的事情，便是民警要押解犯人去指认现场和开棺验尸取物证。然而到达现场，公安民警却远远地拉起一道隔离带，让许多好奇的村民并不能靠近观看个究竟。
　　但一些人愈看不到细节，愈在凭空想像，愈把事情描绘得神乎其神。
　　有人便感叹:“哎哟，怎么会发生这种案中案？我总觉得发生这种事太过离奇，大不可思议。似乎真有什么神灵或鬼魅在其间操纵。”
　　于是案子虽然破了，可更多的阴霾和狐疑仍萦绕在人们心头。
　　有人又说：“原本高占和杨氏也算有孽缘，现在将两个合葬一墓，似乎是冤家正好聚头了。”
　　果然，当刑事法警们取证完毕，雇佣几个民工还又将拙开的墓坑填实堆高了。
　　
　　67主场:老四家（尾声）
　　故事结尾还应回到老四家和小九家。
　　小九家已经空落人稀，一片萧瑟凄凉。那边虽还有些新婚的残痕印迹，月秀刚才还坐在那儿化妆，可总觉得后面站着杨氏，而等回头去瞧，却还似见到杨氏悬梁上吊的影子……当然这些也都是短瞬的幻影！
　　但月秀已经害怕了，只好回归到她大姐家。只是她新娘妆还没全卸掉，可脸上失去血色，目光异常呆滞，那忧郁、绝望的神情，似乎也真如见了鬼了。
　　看到她这副神情，龚氏却又无奈说:“唉，眼见得小九犯下杀人大罪，这回不抵命恐怕也得坐大牢啊!”
　　可老四一双眼睛专注于月秀头上插的金发簪和手腕上戴的玉手镯，倒也感慨道:“幸亏派出所这次仅是光拘捕了小九，还没有查扣他的财产和物资。不然姨妹月秀又岂能仍戴的这两样首饰啊！”
　　龚氏问:“那它为什么又没查扣没收呢。”
　　老四说:“大概按法律，这两样首饰是杨氏的佩戴物，而小九和杨氏毕竟是夫妻，那么属于他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财产，小九也有权拥有。尔后杨氏新亡，他又娶了月秀，致使物产转移，这种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龚氏心头仍有疑虑，不由得念叨道:“可我反主张月秀不应该再戴着这两样首饰？我就说它们原本不祥瑞，戴着它早晚会招来祸患的。现在我都被那些魑魅魍魉的事搞怕了。”
　　老四说:“哪里又来的魑魅魍魉？你可真会瞎说。”
　　偏偏此时家里养的一只孵蛋鸡从笼子里蹦出来，然后仰着脖子迈着阔步，还学公鸡般鸣叫了两声。这让龚氏又疑神疑鬼了。
　　龚氏说:“你瞧瞧，你瞧瞧，现在连孵蛋鸡都不正常了，大白天受了什么刺激，竟学着公鸡打鸣呢。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老四说:“其实鬼由心生，莫不都是人在作祟。别说母鸡受环境影响学公鸡打鸣是正常现象，便是纵观小九和高占的整个案子，试想哪件又不是人扮鬼般弄出来的是是非非呢？谁又能说真正见到了鬼存在呢？”
　　可龚氏仍不服气地叹道:“唉呀，你们男人自恃见多识广胆子壮，终不肯承认这世道上是有鬼的。但我们女人胆小心怯，谨小慎微，总疑心这世道会有鬼魅祸害生灵啊。或许月秀也是女人，她也经历了鬼患之事，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和我具有相同的感受？”
　　谁知这回月秀像丢了魂魄的人，一双眼神都不知望哪里，突然也变得抓狂起来。
　　但听月秀歇斯底里地喊:“不，我可不想活了！曾经董大欺骗了我，现在小九又坑害了我。我可活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追随杨氏那样，悬梁自尽，一死了之啊！”
　　说完她似乎灵光一现，反倒哑笑起来。接上又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外面冲。
　　立时把老四和龚氏，甚至是小毛儿都吓傻了。
　　龚氏问:“喂，她这是要往哪儿去？会不会重回他和小九的家？”
　　倒是老四理智说:“她现在哪还有家啊？如今小九被抓判刑，恐怕对她的打击太大。——哎呀，不妙，我担心姨妹月秀的精神是不是崩溃了，失常了？”
　　龚氏急得吹促喊:“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倒是赶紧把她追回来呀！”
　　说完这对夫妻，甚至包括小毛儿，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外赶。可当时天色渐近黄昏，外面一片苍茫，哪里又见月秀的影子……
　　剧终字幕:本故事纯属虚构，它所揭示的主题，正如老四讲的一句话:其实鬼由心生，莫不都是人在作祟。便是纵观小九和高占的整个案子，试想哪件又不是人扮鬼般弄出来的是非？谁又能说真正见到了鬼的存在呢？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