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借内斗查底细
作品名称:戴手铐的侠盗 作者:鲁励 发布时间:2018-01-17 08:01:14 字数:5010
鲁政清从刚才便衣警察跟踪王瘸子一行人,恍然大悟为什么呈机镇安排雪林和自己来守候,证明他和王瘸子之间,有勾结有防备,这可是查他们底细的最佳时机,这就是练功时,运用太极拳的招数借力对弈,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一边观察周边的人,一边漫不经心地朝楼上走去。细心观察发现,这幢楼房有些陈旧,如果不是有人暗示,尽管这是洪洲最大团伙非法营运集散地,外面没有任何标志,更没有悬挂什么公司招牌,真是出乎意料。原来组建联合整治组,曾经查过窝点,都没查到这里,从表面上看去,这幢楼房近似贫民住宅,可见,王瘸子一伙隐藏得好深,居然会用这种区域打掩护,集结几个残疾人为晃子,几乎大部分驾驶人都是健康劳动者,无论是管理者、策划者,都是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为了堵住运管查办他们,他们采取威胁经办人员的手段,逼得运管的人员不敢触碰他们,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非法营运,竟然公开殴打正规经营出租汽车的驾驶人,这些人真是猖狂到了无可忍让的地步。
就在鲁政清朝楼上走去时,竟然看到二楼有人在门口守候,房门紧锁着,估计这就是他们非法营运的办公室,并且这些人很精明,其中一个年青人看到陌生的鲁政清,立即上前盘查:“小子,你到这里干啥?”
鲁政清看他神色,看到陌生人要盘问,瞬间想到一个能接近他们的主意:“兄弟,我是从乡里到城里来打工,想找车开,不知哪里能找到?”
另一个有点大大咧咧的模样:“弯脚,(城里人骂农民为弯脚)你多大了?会开车,有什么本本?”(有什么资格驾驶证的意思。)
鲁政清随机应变地告诉他:“26岁,考个本本要那么多钱,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嘛。只是在我们院子里跟到二娃子开过跛跛车。”
年青人问身旁的中年人:“啥子是跛跛车?”
“跛跛车就是拖拉机,这个都晓不得,以后跟大哥多学点。”中年人趾高气扬地教他。
年青人立即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说的是真的吗假的?你敢说假话老子弄死你。”
鲁政清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是二杆子,叫得凶,没有本事,是一个亡命之徒,立即装成很害怕的样子:“大侠,我只是找份差事,哪里敢惹你们,敢哄你们。”
年青人气势汹汹地继续盘问他:“你是不是呈二球派你来查我们底细的人?敢说假话,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鲁政清一听就进一步证实,呈机镇与王瘸子的复杂关系,立即装疯卖傻地否定:“我才从屋里到城里来,只晓得有篮球、乒乓球,根本就没见到过什么呈二球。”
中年青人看到年青人没完没了地盘问,有些过意不去:“虾米,你成天瞎折腾啥子,呈二球手里那几个鬼猴儿烧成灰我们都认识,他会出钱找这种弯脚。”
叫虾米的年青人果然听信了中年人的话,斩钉截铁地招呼他:“你等着莫走,能不能招你一会再给你说。”
他们给鲁政清提供了一个在门边等待的机会,立即讨好这个中年人:“大哥,你真好,要是没有你帮忙,这个年青大侠不会去帮我说话。”
中年人向地上吐了一口泡沫:“他侠个屁,大虾还差不多,是个欺弱怕硬的家伙。”
鲁政清从侧面打听消息:“大哥,在这里真的能找到车开?没有本本也能开?”
中年人在他面前炫耀:“我们这里啊,有几十台车,除了洪洲、华蓥山托儿车多,就算我们的车多,只要我们王总看起你,莫说开车,就是跟他跟班,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鲁政清装成刘姥姥进大观园:“是不是哦,城里还有这么有钱的人?要好多钱才买得起这么多车?”
中年人在他面前瞎吹:“傻儿才买那么多车,是呈二球得的包袱,交给我们王总经管,外面说的跑黑车。”
鲁政清为了套他的话,一边用岳父教会自己的探听功夫,探听里面虾米去请示王瘸子的事,一边继续探听内幕:“黑车,全部是黑颜色的黑吗?还是只能晚上跑,白天不跑。”
只听到虾米问王瘸子:“王总,外面有个没有本本的弯脚想开车,我叫他等到。”
王瘸子正在焦急地等呈机镇的电话,暂时没有心思过细地审问这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嘛,叫王哥,不叫王总,你就是不听,下次再这么叫,老子不要你。”
虾米听到王瘸子的话,吓得立即告罪:“对不起,喊怪惯了,一时没来得及改口。王哥。”
王瘸子义愤填膺地斥责他:“外面风声这么紧,你喊王总,要你是成心想出卖老子啊。是让别人晓得我们是成团搞这事,不把老子送去吃牢饭啊!”
虾米更是吓得快尿裤子了:“王哥,我跟随你一年了,可是贴心脚板,哪里敢出卖您。”
王瘸子恶狠狠地教训他:“哼,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跳蚤。”
虾米立即承认:“嗯,小弟就是这么个跳蚤,以后再也不敢乱喊了。”
王瘸子才转入正题:“你急啥子嘛,让他等到起,我在等呈二球的电话。”
虾米又叽叽喳喳地乱闹:“王哥,是不是呈二球敢小耍你,我到他办公室去把他砍了!”
王瘸子悲喜交集,悲的是,虾米沉不住气,有事挂在嘴上,喜的是,他有股勇敢劲,只要一声令下,他就敢打打杀杀:“你真是猪脑壳,做事毛毛造糙糙的,牢饭还没吃够啊。”
虾米立即感激涕零地歌颂他:“感谢王哥,要不是你帮忙,我还关在牢里,几年都出不来。”
王瘸子沾沾自喜,其实,每次他们发生打架斗殴取人,都是呈机镇做的手脚,他只能把这些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才能管得住这些跳蚤:“晓得就好,该出手时才出手,不该出手得守规矩。”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劝他:“虾米,你是乞丐说话,来话不来钱,快去给王哥斟开水啊。”
虾米才反应过来,立即去斟开水,仿佛他们在焦急等呈机镇的电话。
王瘸子给虾米指点迷津:“像呈二球这样的人,用得着你去砍他吗?他有几十台车在我手里,只要我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要把他送到牢里去。现在不是弄他的时候,是抱着他得的包袱车赚钱,等把钱赚够了,想什么时候弄他就什么时候弄他。眼下是要他拿钱我们缴到医院去给打伤的人治疗。”
虾米赞不绝口地夸他:“王大哥就是英明无比。我们手里还缺钱啊?”
陌生的声音又讲话了:“虾米,你晓得个屁,呈二球手里得了我们那么多钱,不要白不要。”
虾米迷惑不解地问:“呈二球是当官的,他会乖乖地送钱给我们用。”
王瘸子狡黠地笑道:“这就是我的本事,他不送钱买平安,晚上睡不着觉了。”
陌生的滕爷警告虾米:“虾米,你嘴巴最不把门,这件事千万不能乱说,要是让呈二球晓得了,来个先下手为强,我们就被动了。”
王瘸子跟着教训虾米:“多听听滕爷的话,人家有学问,没有律师证,照样能打官司。”
陌生的滕爷谦虚地笑道:“打官司还是没有跟到王哥混爽,吃香的喝辣的。”
虾米精明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这辈子都跟到王哥的感觉走。”
滕爷劝他:“精灵点,快给王哥点烟。”
鲁政清此时才感觉到,这帮人心真黑,呈机镇遇到他们这帮无赖,也算倒霉,即使自己不来查他们,只要他的车到了报废年限,他们就会下黑手收拾他。呈机镇也不是等闲之辈,在他钱赚得差不多,把轿车全部倒卖后,看你们几个又能把他如何。
中年人越来越放松警惕,沾沾自喜地鼓吹:“你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土,我们说的黑车,并不是颜色和晚上跑,是没有办拉客手续,专门做拉客车意。”
鲁政清为了拖延时间,想听到里面更多的对话,更是给他灌迷魂汤:“大哥好凶哦,啥子事都晓得,今天这么一会儿就跟大哥学到这么多东西。”
中年人被他东一句、西一句,吹得差点找不到南北了,更是显示自己能干:“不是吹壳子的话,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官场上的,社会上的,红道还是黑道,都晓得。”
鲁政清有些半信半疑的口气:“难说,你说现在跑黑车能赚几个钱?”
中年人夸大其词地吹嘘:“你真是太笨又蠢,一辆车一年跑下来,除了给开车人的钱,至少要赚一个车的钱。”
鲁政清为了进一步印证他的话,在里面还没有动静,继续让他表现:“我不信,那么客车、公交车,出租车,能跑那么多钱?”
中年人告诉他:“你不信也不奇怪,农民那里晓得这些,出租车顶子钱就要二十几万,还莫说公司抽头,跑黑车就不会缴这些钱,这是不是干落。客车跑线规定得很死,公交车晚上不跑,白天跑也规定了线路,城里的不能跑农村,城里通往周边县的线路也没跑完,这些都是我们黑车赚钱的机会。”
鲁政清伸出大拇指夸他:“大哥真神,这些都晓得。”
正在这时,鲁政清听到王瘸子发话了:“呈二球发短信来了,让我去拿支票取钱,老滕,你跟我去。虾米,你和大个子守到门边,防止条子(黑道的人,把警察喊成条子)进来查我们的资料。”
虾米又问他:“王哥,弯脚的事怎么答复他?”
王瘸子正准备去取钱,没有心思理会这事,便招呼他:“让他下午或过两天来,我现在要把伤者的搁好再说。”
陌生的滕爷吩咐虾米:“一定要守好门哈,千万不能让别人进屋。”
虾米大大咧咧地笑道:“这屋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乱得像狗窝,未必还有人进来偷东西啊。”
王瘸子暗示他:“就是不能把办公室搞规矩,让人看不出屋子里的真正用途,电脑里的东西值价。”
陌生的滕自信地笑道:“电脑的事您别担心,我设置的密码别人解不开。”
鲁政清运用岳父教的新探听功,听到他们的对话,这可比审问罪犯效果还了,知道他们非法经营的基本内幕,车辆来源,具体的相关资料储存在电脑的办公室,通过这些车辆,汇总他原来与矿升温合伙贪占的钱,基本能锁定他的罪行,只要把这套资料掌握,下一步就是查他的财产藏匿之处,进一步固定证据后,才好写综合举报信,第一步的基础工作已经基本算取得重大突破,心里十分兴奋,白天不方便进这间屋子里去查,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晚上有时间随时可以来查实,现在重点是如何破解电脑密码,这事一定要研究出一个破解方法,否则,即使进屋也不能达到目的。
门开后,王瘸子柱着拐杖,提着一个手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后面紧着出来一个健康的中年男人,不用说就是他们的滕爷了,背着一个黑包挎包,从他们俩穿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他们竟然是拥有上千万资产的非法营运领头人,他们的包都是名牌货,他们能名目张胆地这样,根本就不相信会受到法律的制约。
王瘸子看到鲁政清立即问:“虾米,这人是谁,一直站在这里?”
跟在最后的虾米立即介绍:“这就是想开车的弯脚。”
王瘸子马上问鲁政清:“你从农村刚出来?”
鲁政清编好谎话回答他:“我进城有半年了,在当清洁工,赚钱少,想开车多赚钱好回家讨婆娘(娶老婆的意思)。”
王瘸子仔细打量了一阵鲁政清:“这两天我手里事多,你下午或者过两天来,我才具体跟你谈。”
鲁政清立即虔诚地答应:“谢谢老板,要得,我下午再来。”
正在这时,一个小孩跑下来,拖着王瘸子的手问:“爸爸,快吃午饭了,在家吃饭不?”
王瘸子亲热地给他说:“乖儿子,你回家去,莫到处跑,我还有事要办,吃了饭回来。”
小孩的脸色一下子由欢喜到忧愁:“哼,又到外面去吃馆子。”
王瘸子连忙哄他开心:“儿子,爸爸吃饭后给你买芒果回来。”
小孩娇贵地提要求:“我不吃芒果,要吃青枣。”
王瘸子连忙答应:“要得,买青枣,还喜欢吃什么,尽管开口。”
小孩又提要求:“还要吃巧克力。”
王瘸子爽快地答应他:“儿子,只要你喜欢吃,爸爸都会给你买,听话,快回家,外面坏人多,莫让别人把你抢走。”
小孩乖巧地朝楼上跑去。
等小孩跑到楼上去后,王瘸子回头问鲁政清:“你的事我已经答应让你下午或过两天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鲁政清从小孩跑下楼和回家开门、关门的声音已经判断出,王瘸子的家就住在楼上,别看他是个瘸子,办事心机不压于一个健康人,如果他因为非法营运犯罪,给家人带来多深重的灾难啊,他为了钱不遵守法律规定,也不为亲人着想,这些人简直有些变态,巧妙地解释:“老板,你既然出来要走,我怎么能走你的前面呢?”
王瘸子对他刮目相看:“哦,农村来的年青人还满懂事嘛,要得,等我把手里的事忙完就安排你的事。”
那个叫滕爷的人,仔细打量鲁政清,听到王瘸子已经表态要安排他做事,便向一条哈巴狗似地吩咐他:“小子,以后看到他莫叫老板,只能叫王大哥,晓得不?”他是担心暴露他们的身份,真是心机重啊。
鲁政清只能这么称呼,不然,就会引起很多麻烦,因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叫老板会暴露无遗:“要得,听大哥的。”
王瘸子指名道姓地教他,同时,也为他解释:“滕爷,年青人和我们刚见面,你不说他怎么晓得。小伙子,我姓王,以后就叫王大哥,叫他滕爷。”
那个滕爷吩咐鲁政清:“我们只有一个大哥,没有第二个,滕爷是大哥安的,我的名字叫滕叶,叶是树叶的叶,以后千万不准叫我大哥,这是规矩。”
鲁政清虔诚地答应:“王大哥,滕爷,我记住了。”
王瘸子便一瘸一拐地朝楼下走去,滕爷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中年人也跟着下楼,虾米一个人继续守在门边。
在王瘸子等人都走后,鲁政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哥,你怎么没跟王大哥一起走?”
虾米离开主人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山大王的样子:“你小子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赶快滚开,这里不是你呆的地。”
鲁政清明白,虾米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