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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名称:玉林与凤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8-01-12 10:56:06      字数:4120

  一
  我和凤在矮墙上坐了好一阵子,一边说话一边看远处跳舞的队伍。电视下面的平台上没有灯,仅靠不远处的路灯泼洒过来,才能勉强看清人影。
  黑暗中,我一直没有认出凤来,只是依稀觉得凤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又无法记清这是属于谁的声音。
  可凤呢,一直在小声笑着,笑声里好像藏着难以掩饰的诡秘。
  凤调侃道:“是不是好像回到了青春时代,在谈恋爱一样?”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有这样的味道。”
  凤突然站起身来,对我说:“我们到路灯下去,看你还认得出来我是哪个吗?”
  关键时候,我真是马大哈一样,到这时候,我还没有认出凤是谁来。
  我傻傻地紧贴在凤的屁股后头,亦步亦趋地离开电视平台的矮墙,拾级而下,来到树木葱茏的行人道上。
  高高的路灯,从茂密的青枝绿叶丛中,射出一圈橙黄色的光圈。行进中,路灯将我和凤照出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一团黑影。
  凤领着我来到一个没有行人的路灯下,她扬起脸盘,启齿笑着对我说:“你仔细看看,我是哪个?”
  明亮的清辉下,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凤,长发拂肩,眉如柳叶,凤眼斜睨,小嘴紧抿,左边的耳垂下、还有一颗隆起的黑痣。
  “啊,原来你是小谢!”我讶异而激动地惊叫出声。
  时间静止,不,简直是时光倒流,让我重新回到了几十年前在邵阳住院的情景。眼前的凤,不正是那个翘起兰花指、为我一调羹一调羹喂鸡蛋羹的谢吗?
  二
  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这个消失了几十年的谢,又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网络太神奇了,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通过网络的连接,竟然发生了。我多少次惋惜地想,谢怕是永远找不到她了。
  没想到加她为友的凤就是谢,和凤聊了这么多年,终于弄清楚,这个与我躲着不肯视频的凤,就是我的初恋。
  我对凤说:“我俩怕是前世有缘,今世来圆的。”
  凤点点头,说:“说起缘,我可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凤说:“为得和那个没良心的离婚,真是想烂了脑壳,夜夜睡不了一个囫囵觉。我就想看看八字,算算我的命好不好,看八字先生怎么说我。我这个婚姻能不能离,离了对我是好还是不好。今年过了年,还在正月间,我就在城里找了一个算命蛮狠的八字老先生帮我算。我把生辰八字说给他听。他掐指算了一阵子,才开口说,你的婚缘散尽,这婚还是离了好。你不要担心没人疼你,会有一个人在今年三四月间来寻你的。可能他寻你一两次寻不到,你不要躲开就是,人家对你一片心意,你和他在一起会开开心心地过。
  这是八字先生讲的原话,我记得清清楚楚。这老先生算得太准了。他说三四月间会有人来寻我,结果你出现了,而且也是他老先生所说的,在三月间来找我了。八字先生还说,他寻我一两次寻不到。你也是寻了我两次没有寻到我。八字先生劝我不要躲开你,我也是按他的劝告去做的,答应和你相见。”凤两眼定定地盯着我,说,“玉林,你是不是八字先生所讲的那个人?”
  我说:“讲老实话,我不信迷信,但听你这样说,我也有点信了。我愿意做八字先生讲的那个来寻你的人。”
  凤迭声说:“那好,那好。你是我的有缘人,间隔几十年后又寻到了你。我也不想断了这个缘。”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既然你我缘在,就结在一起,永不变心。”
  凤试探性地问我:“那我离了之后,你敢和老婆离婚,再娶我吗?”
  凤这话也来得太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一时间我无言以对。缄默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坦然地说:“和老婆没有大的冲突,好好的怎么能离婚呢?再说,我即使离了,你也不一定会嫁给我。”
  凤“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你看你看,我开句玩笑,你就吓成这样!知道你和老婆不会离的,我也不会影响和破坏你的家庭。说实在的,我也不会和你结婚。我想我们以后好下去,也只能背着你老婆偷偷地好。”
  我玩笑地说:“真是一见钟情呀,见第一面就私订终身。”
  凤笑着在我肩膀上擂了一拳,说:“脸皮比别人鞋底还厚,谁跟你私订终身了?”
  三
  我突然想起凤读过卫校,是护士专业的,怎么不在乡里的卫生院,却跑到城里来开家具店了?于是,我问凤怎么不做护士了?
  凤一听我这样问她,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哎,本来我在区卫生院当护士当得好好的。可因为违反计划生育,被开除公职了。说出来你会吓一大跳。我和没良心的生了五个孩子。”
  “啊!”我惊讶地叫出了声。
  凤解释说:“她那年从邵阳卫校毕业后,回到了武冈,被分配到区卫生院上班。第二年春上,区卫生院住院部住进了一个痔疮开刀的病人。这人高高帅帅,长得像你像死火啦!也是理平头,眉毛、眼睛、鼻子都好像和你一个模子倒出来一样。我在护理期间,就把这个病人当成了你。他比我还小一岁,那年国庆节我就和这个没良心的扯了结婚证,拜堂办酒结了婚。”
  我问凤:“你手机里有你没良心的照片吗?”
  凤说:“没有,哪天我回乡下把结婚证上的照片翻拍了给你看,真的像你。”
  凤提议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黑暗里,我大胆地抓住凤的右手,和她一道来到面临假山和渠水的小径上,在一块路边的石头上,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凤用她温软的手指在我手心里摩挲着,问我:“你不是在娄底工作么,好久调回武冈了?”
  我说:“调回来都快二十年了,单位都倒啦。”
  凤问我:“你老婆怎么样,我想看一下她的照片。”
  我掏出手机给她看图库,可图库里没有一张老婆的照片。
  凤说:“记得下次来见我的时候,要拍几张你老婆的照片来。”
  我说“要得”。
  凤将她的三星手机拿给我看,上面有她年轻时候的照片。
  现在的凤与年轻时候的她有很大的出入。我在邵阳中心医院住院看到她时,单单瘦瘦,清清秀秀,腰细一握。而现在的凤呢,胖了许多,腰身横长,腰围简直比少女时代的她,要粗放一倍还不止呢。
  而凤说,年纪大了是要胖点才行,太瘦了不好看。我对凤说:“你真是超生游击队长,五个孩子的妈妈!”
  凤无奈地笑着说:“也不是我想生这么多。没良心的天天吃午饭的时候,要灌马尿,灌了马尿就睡觉,等我上床就寻我干那事。我不想做他就撕我的内裤。我的内裤不知被没良心的撕烂了多少条。也怪,我生下头胎后,就上了环。没到两年,却怀上了第二胎。觉得上环没起作用,就干脆请人取了环。结果每隔一两年就生一个,怀上第三胎时,就被开除了公职,还罚了款。
  丢掉了工作的饭碗,我和没良心的就在去城步的车路边租屋开店。有了钱就在路边修起了两层楼的房子,一楼开饭店。二楼住人。那个没良心的,灌了马尿就造人,一造人就百发百中,简直把凤当成了一个泄欲的机器,同时也把凤当成一个生育机器了。”
  “你五个孩子搞得好吧?”我问她。
  四
  凤说:“不要说搞得好,有饭吃就是了。”她掰着指头,如数家珍地说,“大女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现在一家深圳外企上班。大女最孝顺,给我在新建材城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子还在建,没有交付。大女每个月给我买调理的贵药,花一千多呢。现在我眼睛不花,视力还保持一点五,手机上的小字也看得清呢。”
  我开玩笑地说:“你眼睛真厉害,透得布过。”
  凤擂我一拳,说:“说话一点也不正经。”凤说,“大女结婚了,在深圳买了一套房子,女婿也是武冈人。”凤继续说,“二女也结婚了,在武冈一家私立中学当英语老师;二女对我一般般,只是逢年过节,提点礼品来看一下娘,其它时间可能是上班忙,不会过来看的;三女也结婚了,先是在外面打工,我进城开家具店后,她就接盘饭店,生意还是不错的;四女在新邵安家,四女跟我关系最淡,她长到一岁多的时候,抱养给人家,现在很少回武冈;老五是个满崽,才二十来岁,没找对象,现在南京开点心店。”
  我说:“你家的孩子确实搞得好,没有一个差的。”
  凤笑着谦虚地回道:“哪里哪里,一般一般。”凤又说,“我租房子开店压力蛮大的。开家具店的场地要宽敞,除了店面,还得有库房。我在汽车北站租了两层楼卖家具,又租三楼两间卧室做住房。还在附近的小区租了一个仓库。光是一年的租房费就是十多二十万。”她说,“租给她房子的是一个死了男人的老母亲。她男人到广东打工十多年,回来后修了这栋楼房后,就得病死了。单身婆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在武冈城里打工。她和儿子住四层,四层以下租了出去。单身婆还算好讲话的,租金比较起来也不算贵。我签了续租四年的合同,已经租了两年,还有两年。我的想法是店子能开就开下去,弄到钱就花八九万块钱买个社保,也像你们有单位的职工那样退了休有养老金。拿到社保后就不想开店了,也想清静休息一下。”
  进城开店打工的乡下人,可能都有凤这样的想法,他们能吃苦,敢打拼,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凤还算是好的,不是从最底层做起。她的原始积累是在老家开饭店,赚到了一桶金。所以,有一笔可观的启动资金,用来开投资很大的家具店。
  我问凤:“你开店一年能赚多少?”
  凤说:“要说店子嘛,一年纯收入有十五六万。可我是和大妹一起合开的,十几万两个人平分,我能拿到八万块钱左右吧。”
  我说:“在武冈,一年有八万的收入也算是很不错了,一个月能赚六七千呢。”
  凤说:“你不晓得,开店好辛苦哦。早上七点起来开门,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钟呢。”
  我问:“你开的店子叫什么店名,我哪天来你店里看看。”
  凤说出店名,还告诉店址的具体位置,悄声说:“你来的时候,跟我发个短信,你进店后,千万不要跟我打招呼,装作来买床的客户,先在一层看货,然后你说要买高厢床。床都在二层,我就带你上二楼看床。到了二楼,楼上有小间,我们可以在小间里面说说话。”
  听凤说得这么具体,心眼真细!既然她这么郑重其事地邀请了,哪天我非去她店里看看不可。
  五
  我挨凤这么近,听她说话时,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忽然我产生了想拥抱她的想法。
  我嬉笑着对凤说:“你这么胖,有多重,我试一下,能抱得动你么?”
  凤偷眼环顾了一下左右,看小径上没有过往的行人,就大方地站了起来,张开双手,对我说:“你抱吧,抱不动,就不要绊蛮。”
  我二话不说,一步跨过去,双手操过去,一把环抱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地上举了起来。我的头部枕靠着她高隆的丰胸,温暖而柔软,感觉真温馨!
  我仰起脸,对高过我头顶的凤说:“还好,我能抱得动你。”
  我将头深埋在她的双乳中间,侧耳静听她有点激动的心跳。我的脸也开始发烧,烧得滚烫滚烫。
  凤眼睛都笑眯缝了,双手沉重地搭在我的肩头上,俯视着我的眼睛,动情地说:“是呀,你力气真大!”
  抱了大约有一分多钟,凤突然推开紧贴在她胸前的头颅,说:“来人了,快放我下来!”
  这天晚上,我和凤在新广场边上的小径上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分手。临走时,两人约好三月二十七日晚上,一起来新广场看文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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