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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章

作品名称:玉林与凤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8-01-11 12:57:27      字数:6904

  第一章
  一
  去年五月,我在老家的汽车东站对面的行人道上,碰到了玉林。
  那天下着小雨,我只顾躲雨,尽往路边店子有屋檐的地方走。
  突然,听见有人锐声喊我,声音是久违的熟悉。
  我循着喊声望去,一眼瞥到一个身影向我走来。
  哟,是玉林。玉林还像年轻时那样,喜欢蓄胡子。他向我启齿微笑着,牙齿还是那样白白的。
  好像时空倒转,我又回到几十年前与玉林在一起的日子。
  玉林并不是我的发小,但他是我的近邻。他家就在砚池塘背后的猪厂街上。从砚池塘东头的一条横巷穿过去,出了巷口、拐入猪厂街上左手边第一间屋,就是玉林家。
  如今,我每次从砚池塘去水西门外的富田图书室时,都要经过玉林的老家。
  玉林的老屋还静静地趴在猪厂街上,只是先前的板屋改建成砖房,原先的木轴板门,换成了油漆木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玉林一家早就不在这里住了。这里住的是哪一户人家,我也不认识了。
  玉林早先也是中学毕业后,招工到娄底一家军工单位,跟住在王坊巷的双喜是一个单位的。后来,玉林和双喜一样,也从娄底调回武冈,在武冈一家五金工厂上班。
  二
  我和玉林交集较多的日子,是在八十年代初。
  当时我和他都未婚,每次回家探亲,都相邀着一起回到武冈。在武冈休假时,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玩耍。
  年轻时代的玉林,帅高帅高,挑眉如剑,眼活而亮,且蛮会筛毛,走到哪里都能结上女人缘。
  记得他还在娄底工作的时候,一次到邵阳来出差,住在旅店里,晚上突然喊肚子痛,第二天就住进了邵阳地区中心医院,做了阑尾切除手术。玉林开刀后住院,期间就和护理他的一位护士搞上了恋爱。
  那护士不是正式的护士,是邵阳卫校到中心医院实习的女生。我去医院看望玉林时,亲眼看到他和那个戴船形白帽子的女孩好得如胶似漆,黏在一堆扯不脱似的。女孩剪刀叉般翘起兰花小指,一调羹一调羹地喂他鸡蛋羹,一边喂一边还凑近他满是抽烟臭气的大嘴巴说悄悄话。
  我看着都有点嫉妒,心里嗔骂道:妈拉个疤子,你小子真是走桃花狗屎运了,一个黄花妹子被你哄得团团转,甘愿做你的特级贴身护理。
  上次见到玉林,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三
  暴看一眼,玉林并不显老,似乎还没脱掉年轻时代帅气的模子,目光炯炯,面色红润,印堂发亮,正如麻衣相法上所说的,是运走桃花的色相。
  我和玉林面对面站在屋檐下,两人一边呆看着斜斜飘飞的银亮雨丝里,穿插着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行人,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抢着寒暄起来。
  玉林说:“哥们你从哪里拱出来的,十多二十年都一直没看到你了?”
  我说:“我在武冈大半年了,也一直没看到你冒头。”
  玉林惊异地反问:“真的,这次你在武冈住了这么久?”
  我说:“是的,在家招呼病壳子娘老子呢。”
  玉林问:“你娘老子怎么了?”
  我说:“还是零八年中风了,手术后恢复得不错,还动得,只是要人煮饭吃。上个月第二次中风,住院抢救过来后就完全瘫了,要人护理。”
  玉林说:“你娘也有八十好几了吧?”
  我说:“八十有三。”
  我问他:“你娘老子还好吧?”
  玉林说:“还好,动得,还能做家务呢。”
  玉林的老娘我还有印象,一个大骨架妇人,不像玉林这样生得如此精致。看到玉林,真有点怀疑,这个大鼻子、阔嘴巴妇人,怎么能生养出玉林这样的美男儿子来呢?
  玉林说:“哥们,今天我请你喝茶!”
  我说:“好吧,你当地主,到邵阳或者北京,我请你。”
  玉林说:“北京就免了吧,我去过了,也不想再去。你老花子一拱拱到北京去了,在皇城根下快活。不过,我去过北京后,觉得大城市也没意思,哪有小地方自由自在?在小地方生活,想到哪里去,一下子就到了。在那边,想到哪里去,头天晚上要看地图,要导航,要记下坐什么车,在哪里上车,在哪个站口下车,要转几次车,没几个小时到不了的。真是烦死人!”
  四
  说着话,我和玉林一道来到小茶馆,拣个靠窗的位子,两人相对而坐。一杯花茶在手,就这样慢慢地啜饮花茶,开始叙旧摆古,说起各自的经历来。
  玉林说他的命不好,老婆的单位倒了,他的单位也倒了。我说:“你老婆不是在物资公司蛮稳的么?有次我从广州回来,还在光明电影院附近的茶叶店里,碰到你站柜台的老婆,还从你老婆手上,买过茶叶带到广州去了呢!”
  玉林说:“是的。好多年以前,我听老婆说起你过。你当时好像没认出我老婆,没有打招呼,只顾选茶叶去了。”
  我说:“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卖茶叶的是你老婆,只是觉得很面熟,我买好茶叶出了店子,在路上才记起这是你的老婆。”
  玉林说:“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老婆。”
  我说:“好像只见过一两次面吧?”玉林说:“你眼睛也太大只了,见了一两次面还记不得!”我笑着对玉林说:“说明我对你老婆没印象,不上心。”
  玉林嗤笑着回道:“要是上心呢,你还敢怎样?”
  我狡黠地眨眨眼睛,说:“要是真上心了,那就麻烦啦!”
  玉林避过话题,转说他老婆的单位也不好,倒了好多年了。
  我问玉林:“单位倒了后做些什么呢,出去打工没有?”
  玉林说:“开了一家服装店,自己为自己打工。”
  我说:“那好呀,你发了!”
  玉林眉毛一皱,反问我:“哪里发了,小本生意发得起来吗?”
  玉林说,他和老婆一起在农贸市场边上租了一个窄窄的门面,去娄底或者株洲进甩货,专门卖给进城的乡里人。他的衣服质量谈不上,都是薄而粗的东西,穿起来不要说舒服,衣能蔽体就是了。但样式不错,迎合新潮。如今不是说,买衣服、就是买漂亮,卖衣服、就是卖形象么?所以,他的服装在武冈农贸市场里,还算是好销的。
  我说:“既然生意好,你很有赚头的。”
  玉林说:“本来是薄利多销的货,但衣服不比食品,一天三餐都需要。买一件衣服可以穿几年。深山农大哥,一件衣服穿上十几二十年也大有人在。卖衣服也分淡季旺季,淡季基本上不赚什么钱,能养门面的租钱和吃喝,就不错了。一年能有两三万的纯收入,就算是辛苦也不亏。”
  我问玉林:“你两口子看一个店子,孩子呢?”
  玉林说:“大学没考上,到广东打工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年轻时候、很结女人缘的玉林,问道:“来你店子看衣服的妇人多吧?”
  玉林说:“当然,买衣服的大多是年轻妹子和婆娘家。”
  我说:“你小子那么会筛毛,就没有筛到一两个?”
  玉林抽一口烟,冲我淡淡一笑,反问我:“你老兄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女人?”
  我说:“我哪有。”
  玉林说:“你没有,我有点相信,但又不全信。”
  我再问他:“你有吧?”
  玉林默许地点点头,说:“有一个,不过现在又没有了。”
  “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她崽伢子在长沙打工,她到长沙帮儿子做饭洗衣,不回武冈了。”
  “你和她好了蛮久了吧?”
  玉林说:“不久,也就是两三年。”
  我说:“这么多年的交情,一下子离开,你蛮想她吧。”
  玉林说:“嗯,老想的。可想有什么用呢?现在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她了。她没给我手机号码,也不告诉她的QQ和微信,她整个人完全消失了。”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和她好上的?”
  玉林吸了一口烟,从嘴角吐出一个接一个淡蓝色的烟圈,眼角皱起细密的鱼尾纹,长叹了一声气,说:“说来,我和她可能是前世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我和自己皆盛满茶水,喝了一口茶之后,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想知道的话,我说给你听听。”
  我说:“我听,我听,你快说。”
  以下以第一称的口吻,忠实记录玉林的自白。
  
  第二章
  一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初中毕业后,招工进工厂卖苦力,没像你那样读电大继续深造,还当上了中层干部,又会写书。我嘛,属于读书不进的垃圾人,对书本一点也不感兴趣,只对妹子感兴趣。
  你到过我原先的军工单位,知道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整天连个女人都见不到,真是当兵三年,见个老母猪也是双眼皮。
  实在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就坐车到娄底城里去看女人。一眼见到乖泰妹子家挺着高高的胸脯扭过来,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特别兴奋。
  你晓得的,我那年在邵阳住院的时候,就有一护士妹子喜欢上我。只是我才做了阑尾炎手术,身体条件不允许我对她动手动脚。
  出院后,我和她失去了联系。我只知道她姓谢,武冈乡下的,她邵阳卫校毕业后分在哪里,我也无法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结婚生子成了家,我想小谢也嫁为人妇,相夫教子了。渐渐地我将这事彻底给忘记了。
  日历翻到二零一零年,我所在的单位倒了好多年,开店也有好几年了,儿子也去了广东打工。我守店时,老婆就回家忙家务。我一个人看店没生意时,就打开电脑上网。
  一天,我打开QQ一看,不是好友不在线,就是打招呼无人搭理。唉,人在无聊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真可怜。我就打开了扣扣上的查找,加了一个叫凤的为好友。为不吊死在一棵树上,我还加了其他几个陌生人为好友。
  那次加了好几个人,只有凤一个人接受我加她为友。我向她发个握手的表情,又招呼她。
  凤没有头像,头像图标是一支笔。我的QQ也没有头像,头像是一只马。我好想看到凤的照片,想认识这位跟我聊天、四十五岁的新老乡,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我请她发张照片来。她干脆地拒绝我说,没有照片。人呀,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男人总是对陌生女子充满了好奇。
  我当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然而,凤不给我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在我眼里,她太神秘了,像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她越不肯透露什么,更使我对她有着越来越强烈的期待。
  自从加上凤之后,我每天都给凤打招呼。
  凤呢,有时候不回我,有时候回一个微笑的表情就下线了。
  唉,跟这样的人聊真没劲,神龙不见首尾似的,几天几天都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我几次都想把凤直接删掉,但转念一想,还是留下吧。反正放在那里,不需要喂一把草。
  我和凤差不多聊了一年,我才从她那里打听到,她是武冈城东的,在城里开了一个家具店,是和妹妹一起合开的。还知道她上一会儿QQ就下了,是因为店里来了客户,没有时间聊天。
  二
  一年多后,又从凤那里挤牙膏似地得知,她和老公的关系很糟糕。老公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在城里乡下,不知有多少个女人。几年前,老公就不跟她住在一起了,干脆住在城里一个女人屋里不回家了。凤还说,她想跟老公离婚,脱离苦海。
  转眼到了二零一三年年底,我再次问凤要照片,说:“你不发照片就和我视频,真想看看你。”
  凤说:“我不能发照片给你,也不能视频。”
  我刨根挖底地问:“为什么这样呢?”
  凤也不解释,说:“就是不能发照片和视频给你。”
  二零一四年春节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我和凤聊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天。
  在这次长聊里,凤终于解释她不给我照片的原因,说,她准备在近期内和那个没良心的离婚,这段期间不能有任何差错。她不发照片和视频给我,就是怕我看了她的照片,泄露到网上,被那个没良心的发现后,抓到把柄,不肯跟她离。
  凤称老公左一个没良心的,右一个没良心的。没良心成了她老公的代名词。
  原来,凤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发照片和视频呀。我原谅了她。从此,我开始关心凤离婚的事情了。
  一个月之后,我问凤,和老公离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凤说:“没良心的不肯在协议上签字。他跟农贸市场一个卖菜的妇人睡在一起,连面也不肯见她。”
  我说:“我就在农贸市场开店子,你说是哪个卖菜的女人?”
  凤惊讶地回道:“啊,你也在农贸市场开店,开的是什么店?”
  我如实告诉凤:“我真的在农贸市场旁边开服装店,市场上卖菜的几个人,我基本上都认得。你说是在市场哪个地方卖菜,长得怎么样,我就知道。”
  凤不肯说出实情,说:“告诉你是个卖菜的女人就是了,其它你不要多问。”她补充一句,“这个骚货也是离了没男人的。”言词之间,可以看出凤对这个夺走她老公的女人,有着一肚子的愤忿和仇恨。
  二零一四年三月间的一天上午,我突然想去家具店一条街的武强路上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在这条路上开家具店的凤。
  我在QQ上问了凤多次,凤不肯说出她的店子开在哪里。只是说,在新广场不远的地方,旁边有一个汽车北站。
  这天我跟老婆说,我要去建材城看一看,了解一下装修市场,想把店面重新装修一下。老婆对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要装修么咯,又不是自己的门面。”
  我说:“装修一下,生意会好蛮多的。”
  老婆说:“茅厕里安爽罅呢!要是花了大钱装修,生意反而不好呢,你这个本钱能收得回来吗?”
  我说:“我只是去新建材城看一看,又没有说要马上装修店面。”
  老婆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那你去就是,快去快回。”
  三
  终于跟老婆请到了假,我一个人轻车熟路,脚底像是抹了油,行走如飞。从农贸市场步行到汽车北站,好几里路呢,我只花了几十分钟就到了。
  我在新建的汽车北站周围走了一圈,边走边回味着凤所说的话,她说她的店子在北站旁边。我就在北站旁边走过来走过去,把路边的每一间店子,都仔细瞅了好几遍,几乎每个店名都烂熟于心,可最后发现,这一带并没有一个家具店。
  我又走进了新建材城,煞有介事地背着手,在每家建材店面前反复看了又看,像一个准备买材料回去的买主那样,神情凝重。引得看店的妹妹,把脖子伸得老长,问我要买什么材料?
  本来,找家具店却走进了建材城,明显是走错了地方。
  整整一个上午,我就在这一带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凤所开的家具店。我想在QQ上联系凤,要她告诉我确切的店家地址。可她老是不在线,向她打招呼,她也不理睬我。
  过了三天,我又跟老婆请假,说要去医院看牙齿,牙龈肿痛。
  老婆心疼地责怪我说,“你少吃点烟就不牙痛了”。
  这天,我重蹈覆辙地在汽车北站一带又浪费了整整一个上午,没有找到凤的店子,更没有看到凤。
  当天晚上,我就在QQ上给凤留了言,告诉她,我来北站一带转了两次,没有找到你的店子。
  这次凤神速地回复了我:“说你真的来找了我两次呀?”
  我说:“不是蒸的难道是放水煮的?”
  她一连发过来三个哈哈表情,说:“你呀,无头苍蝇一个!”停了停,她又说,“别以为你绝顶聪明,南京问出冇姓人。我既没告诉你我的店名,也没有说名道姓,你去哪里找我呢?”凤突然发来一个拥抱,说,“看你寻得辛苦,我感动了。这样吧,明天晚上七点钟左右,你来新广场露天电视下面找我。我就坐在那里等你。”
  这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老是想着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凤。明天晚上见到她,要怎样说话才对头呢?我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事情,直到凌晨两三点钟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晚上,催促老婆早点把晚餐弄好,我说要去老廖那里打牌耍。我飞快地扒了一碗半饭之后,一抹嘴巴,就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我开通了移动流量,在QQ上给凤留言,告诉她,我已经走在来新广场的路上了。
  凤说:“你到了之后告诉我,我离广场近,好出来。”
  四
  自从我开服装店子,虽然钱没赚多少,但还是赚到了买房子的钱。我在农贸市场附近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三室两厅新房子,简易装修了一下就搬进去住了。从我家去新广场,走解放路,插入老建材城,再横过庆丰路,从法院旁边的车路走进去,没行多远就到广场了。
  夜晚的新广场真热闹,华灯璀璨,光影浮动,游人群群,情侣偎依。好几摊子广场舞,各据广场的一角,女人们在翩翩起舞。
  跳舞的舞曲开到最大音量,在百家争鸣。这些跳广场舞的大妈小妹们,平时围着灶台菜场转悠着,看不出有多少艺术细胞,平庸得很,身段也那么僵硬,身材也不显山露水,没腰没臀的,多的是油桶轱子。
  可她们一走到广场上,在悠扬的舞曲声中,她们一个个都全变成了仙女那样妩媚无比,举手投足之间,要身材有身材,要腰臀有腰臀,女人韵味十足,让边上围观女人跳舞的男人们,看得津津有味,脖子伸得老长老长。
  我忽然记起得给凤发消息,告诉她,我已经到了广场。
  凤回我短信:“我已经来了,坐在电视右手边下面的围围上。”
  此时的我,这么多的女人在跳舞,我却视而不见,一心在寻找凤。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踏上去电视下面得走台阶,因为走得太快,脚尖踢到了台阶边缘,差点摔个嘴啃泥。
  我边走边想到了武冈人的一句老话,狗欢喜,三脚踢。我这时候的表现,正像一只太欢喜的狗,行也匆匆,行动太快就容易出现闪失。
  我拼命压制心头的激动,将脚步放慢,一级一级地登上台阶,来到了露天电视的平台上,目光在搜索电视下面的黑影。
  电视下面的平台边缘,有一圈矮矮的侧墙,可以坐下来休息。凤所说的在电视右手下面坐着,我估计她就坐在这一圈矮墙上。
  可矮墙上坐了好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哪个是凤呢?
  算起来,加凤为友已经有三年多了,可我和凤不仅没有视频过,就是连语音聊天也没有。
  凤既不肯给我照片,她的空间连一张个人照片也没有。凤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一无所知。怎么去找凤呢?我边走边想,决定打开手机上的QQ,觉得矮墙上的女人有点相似,就将手机拿给她看。这样,总会找到她的。
  不过,这样也太莽撞了吧,若是人家不是的,你碰一鼻子灰,真不好意思,人家还会骂你是个冒失鬼的。
  我一步一步地接近电视下面的矮墙,渐渐看清了黑暗中在矮墙上休息的人。我发现右手边的矮墙上,单独坐着一个长发女子。她应该是凤吧。
  这女子也看到了我,在暗光里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向我微笑。
  我麻起胆子向她走近,同时掏出了手机,让这个陌生女子看我手机上的QQ。
  我问这女子:“你是凤吗?”
  这女子用一口很土的武冈话回我:“是咧!”
  我没等凤同意,就径直坐到她的身旁,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对她说:“哎,终于找到你了!”
  凤“嗤嗤”发笑,边笑边说:“笑死我了,好像特工对暗号一样,‘你是凤吗’?”
  我说:“找你找得好辛苦呀!”又用很甜蜜的口吻对凤小声说,“跟你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凤偏过头来问我:“真的好吗?”
  我反复说:“真的好。”
  凤说:“我感觉也好。”说着,她稍微移过来了一点,但并没有紧挨着我。
  这时,广场跳舞的人群和嘈杂的乐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我的眼里和心里,只装下了凤。所有的人与物都是灰暗的,只有凤像夜空中一颗耀眼的星星,让今晚的黑夜无比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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