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步之遥的淑丽》

　　淑丽为了能去“八楼”，几乎到了着魔的程度。她甚至想：只要可以离开水磨河到“八楼”上班，让我干啥都行。这应该是淑丽昨天下午快下班那会儿，栽在蒋科长手里的根本原因；其次是蒋科长，这个淑丽“那方面”的克星，哪曾想三两下就把她搞到瘫软又疯狂的地步。这一点，赵儿、白主任、小老王他们都不如他，说句心里话那可是差得远了去了。要是他们中任何一人，到了“节骨眼上”能像蒋科长那样，她淑丽的“第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落在他蒋松手里！
　　本来，淑丽的思想准备是和蒋“只那样一下”，最多也是点到为止。哪儿想蒋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这是件最让淑丽追悔莫及的事。早知这样，淑丽会想别的办法：请客、送礼、实在不行找白主任跟他打声招呼也行啊，怎么滴也比现在这样好……
　　当淑丽脸贴脸把蒋科长堵在办公室里面的时候，当蒋来性失去了控制，一边搂住淑丽的脖子开始在她脸上乱吻、乱吧唧，一边从里面反锁插上插销，一边把她拖、挪步到背开窗户的死角地带，完后就“吧吧吧、哼哼哼”的开始往下吻；等蒋扒衣扒裤把头钻到她那里的时候，她只惊恐乱叫了两声，之后整个人就如坐过山车，心里紧张身体稀软双手好像又紧抓着什么、偶尔失声又说不出话……
　　太阳落山的时候，淑丽被蒋松“办”了。淑丽从地上站起来坐在蒋给她拉过来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蒋过来过去的脚步，（蒋正在悄声、快捷、略显紧张、拎着墩布擦洗地上的那一小片血迹）此时她的心里很乱，也很气，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蒋好像是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淑丽，见淑丽的身体是那种使者劲的僵硬一动不动，蒋也不敢多说什么，到办公桌旁静静地坐下，眼望窗外不知又想什么鬼主意去了。淑丽就这么一声不响低头坐着，又了好长时间，蒋轻轻递来一张纸给淑丽看，淑丽依旧是低头，但她还是略微瞟了一眼那张纸，原来那是批示完又加盖好公章的淑丽的商调函……淑丽顿了一会儿，脑子里“噼里啪啦”、快速想了很多：去告他？组织上也许会把他抓起来，判刑蹲大狱会有可能，可与此同时自己也就臭大街身败名裂了；逼他离婚娶她？就算那样能行，“那方面”以后怎么面对，她一定会“膈应”，这个坎儿她一定是迈不过去的，既然如此还怎么一起生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那就让他给自己调了工作，这口倒霉的窝囊气先忍着，等以后找机会再说，总之离开水磨河去了“八楼”再说。想到这儿，淑丽接过蒋递过来的商调函，看看蒋刚才擦洗过的那地儿，又看看蒋这张平静如纸的大白脸给他讲：“今天的事儿，我先不给组织上老班长、白主任说。”
　　淑丽说完这句话，去拉门的插销要走，蒋赶紧过来一边帮她开门，一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放心，调动的事儿，我保证、一定尽力去办……”
　　这事儿，蒋还真是说话算话，不到一月的时间，淑丽就正式拿到去“八楼”上班的调令了。
　　就在淑丽已经离开水磨河，都到“八楼”上了好几天班的时候，“胖乎乎”代表“八楼”的组织，突然找到淑丽给他讲：“你还是先回水磨河，把那边的事儿彻底处理好了，再过这边上班吧……”
　　原来在淑丽调走的第三天，老班长不经意间听夫人讲了淑丽调走的事儿，顿时就火冒三丈。在好大一部分年轻女工，都琢磨怎么尽快离开水磨河的这个日子里，老班长正逮不着“典型”呢。今天一大早，老班长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淑丽所在的实验室打电话落实情况。一问真有其事，他们真敢背着组织把人放了！老班长气得对着电话直嚷嚷：“你们还有一点组织原则吗？！”
　　“我们也是看了蒋科长的批条，才这么做的。”只听对方弱弱的说；
　　“为什么不汇报，猪脑子吗？！你们走组织程序了吗？再说他蒋松……他算老几，能代表组织吗？”浑身直抖的老班长放下电话，在办公室转了几圈，又转身回来，拿起电话拨通了，就对着话筒一声比一声大地说，“喂，赵儿吗，让蒋松立刻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
　　淑丽睁大眼睛问“为什么”的时候，“胖乎乎”强压低了声音告诉淑丽：“你就赶快回去解决那边的问题吧，不是我给你压着，组织上早把你原调回去了！”
　　淑丽只好表情复杂、且感激多多地看看“胖乎乎”，暂时离开“八楼”回水磨河找人“解决问题”。
　　经历这段时间“调工作”的风雨洗礼蹉跎，淑丽学精老练了许多。回到水磨河她没去找蒋松，而是想去找白主任。在她从四路车上下来回到久违的水磨河，打算先去找白主任“问问究竟”之前，她自身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心跳加快、头皮发麻的惊天大事。
　　那是在拿到去“八楼”正式上班调令的当天下午，淑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不停地呕吐，一开始她以为“什么东西没吃好，还是头天夜里被子盖不好肚子受凉了”。翻肠子倒胃，呕了几个回合以后，她突然想起到了什么，觉得不对劲，“自己是不是那个了”？这个该死的蒋科长！一想到这个问题，淑丽的身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细汗……
　　“未婚先孕”这种事儿，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要多说，只需同志们背后嘴耳相传，要不了一天的工夫，就会把好好的一个人彻底搞臭，臭到瞬间就被他人戳断了脊梁骨！再别说组织开你的生活，同志们鸡一嘴鸭子嘴批评、质问你了。这种情况，常人不是拿根绳子到树林里找地方吊死，就是把自己变成不要脸的厚脸皮——咋了，就是和人操了？！怎么了，你姐我愿意、我就是骚货，你管着吗！要么死、要么是“破鞋厚脸皮”，可是这两种结果，淑丽都不想。
　　想了一个晚上，淑丽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刚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尽快立刻马上离开水磨河，二是赶紧找人结婚。结婚？首先跳入淑丽脑子的人选，就是姐夫小老王，最为可气的是之后想来想去还是他，再没第二个再好更合适进入她脑子里的人了！这天夜里，淑丽掂量了好几个钟头，无奈那就只能是姐夫小老王了。
　　淑丽拿自己“到八楼上班”作理由，请姐夫出来喝酒吃饭，一是表示感谢，二是“怎么也要庆贺”一下。吃完喝完又请姐夫到房间里醒酒歇息，到房间喝了口茶。姐夫和她自然又粘在了一起，这一次谁都没能把持住，于是他们就“那样”了、就在一起了……
　　“这是爱吗？”事完之后淑丽这样想。
　　“是，当然是肯定是！”小老王几乎是拍着胸脯如此这般回答淑丽。
　　小老王丝毫没有怀疑这回这事儿咋就这顺利呢，他只顾得庆幸自己，终于把这碗生米“煮成熟饭了”！
　　淑丽在“大楼”里转悠着找白主任的时候，却碰到了赵儿。赵儿赶紧把淑丽拉倒自己办公室，关起门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小声责怪她：“调走，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这下好了……真不知你是咋想的……”
　　看赵儿的样子，淑丽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经受的风风雨雨和委屈，可怜兮兮的她只能过来将赵儿抱住，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无声地一动不动地抱着赵儿。
　　赵儿现在哪儿有心思跟淑丽玩这个，他双手抓住淑丽的肩头，将她掰开道：“你别哭，你先说话。”
　　“是蒋科长，他……”淑丽说到这儿，还是欲言又止了。
　　“他……”
　　“他怎么了？”淑丽赶紧问。
　　“自身难保，停职写检查呢！”赵儿没好气地说。
　　淑丽由赵儿的语气忽然想起“这事儿没准他能办”。于是她眼睛一眨，立刻马上换了一个人一样地说道：“我调动工作有错吗？”淑丽一字一句地问。
　　这一问，赵儿顿时懵了：“没……没错……”
　　“既然没错，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到‘八楼’把我要回来？！”淑丽步步紧逼质问赵儿。
　　“可……可……可是……”赵儿一时语塞。
　　见赵儿还和过去一样没啥长进，淑丽想“别看他当了厂办主任，还是白瞎”。于是淑丽从鼻孔眼了“哼”一声说：“那白主任啥意见？”
　　赵儿好像根本没心思回答这个问题，只淡淡说了句：“他去党校学习去了……”想想他又补充了一句，“都好些日子了”。
　　淑丽听后很是失落，甩了下手到一边倒水喝去了。
　　赵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似乎回过劲来，“不对呀——怎么成了她有理了”。想到这儿，赵儿重新抖擞了一下，走过来对淑丽道：“你调动工作是没错，错就错在你没有经过组织……”赵儿看了眼淑丽赶紧又说，“我知道你会说，‘你找蒋科长了，就代表找组织了’……”
　　“是呀……”
　　“可你知道蒋松是怎么做的吗？”
　　淑丽摇摇头。
　　“他根本就没经过组织开会讨论研究，所有的事儿都是他一个人偷偷替你办的！”
　　“是呀，这关我什么事儿？”又让淑丽把理抓到了她那边，赵儿又一次败下阵来。
　　“所以，总之……这事儿，组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赵儿也是不要不要的，他没辙就会蛮不讲理。
　　“是老班长不放过我吧？”淑丽的脸在一点点变白。
　　“就算是吧……”赵儿坐下来搓了下脸说。
　　“他想咋样？”
　　“无论如何，你必须先回来。”赵儿坚定地回答淑丽。
　　淑丽怒目圆睁看了看赵儿，然后一摔门走了。
　　赵儿“哎——哎——”了两声追到门口，但他终究是没有继续去把淑丽追回来……
　　从赵儿那儿出来，淑丽第一要做的马上去找小老王，她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小老王愣了一会儿，搓着脑壳说：“这，这……这……你，你…你说……我……我全听你的……”
　　
　　
　　本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