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53）

（六十二）犯贱
邓一诺出生于一个矿工家庭，家境一般，因为出生地又是全市闻名出“强盗”的《十三档》。她上有一个哥哥，曾经是“三进宫”的主儿。她本人还算纯正，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还业余时间读了函授大专。她谈了两次恋爱，都是她甩了男孩子，其理由是：他们不上进。用她的话说，她是出“污泥”而不染，她要凭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当然也包括爱情。用爱情来改变命运的女孩儿总是有一些自我，而她尤其突出。
谈恋爱亲嘴的事儿，她说是有过，但是，做那种事儿她有自己的底线，不到领证结婚与之过一生，她是不会把自己交出去的。
至于说“流话”编故事，她哥就是一个样本。当然，她只所以在她那出“强盗”地儿能平安无事，别人不敢欺侮她，就是他哥在罩着她的原故。
邓一诺正式谈恋爱还真是两次，一次半年一次三个月，但挑选男孩儿并与他们在一起混时间打发日子的人数，那就不少于一个班的“伪军”。管他呢，反正人年轻，长得又漂亮，又有的是时间与资本来混，吃喝又不用掏钱包，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一次，汪美满把她害惨了，先说是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所以，她就随汪美满去了茶吧，那知一见面后，被告之这个叫云雾庵的已有了女朋友，就是这个叫菁菁的。有人说，这个菁菁也不过是比她多见了一次面而已。
她把自己与菁菁对比了一下，虽大菁菁两岁吧，可比气质，身材，才貌，谈吐，自己不说胜菁菁三四筹也要高她一两筹吧。她相信自己非打败菁菁不可。所以她总是主动联系汪美满，找也要找机会见云雾庵，于是，就出现了如今的这么个状况。
邓一诺真不相信云雾庵对她没一点感觉，看他眼神她就知道他几乎被她俘虏了。他是因为有了这个菁菁，所以他不能不逃避她。
实际上，邓一诺也很苦恼，爱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力不足，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想咬他一口都没得机会。心里痒痒的，却无从开始。
王长增见是这么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事儿，只有不说下去了，说：“大家说点别的吧。”
菁菁抬头仰脸望着云雾庵说：“从明天起，你再不许去我商场了。”
雾庵说：“我偏要去。”他又望望大家开玩笑说：“我这么英俊潇洒，她还怕我丢了她的人，不让我去她单位呢。”
邓一诺说：“你偏要去，你犯贱呀！”
菁菁说：“你们说什么呢，你去了我又不在商场，我明天去市里会计培训班学习三个月，你还英俊潇洒呢，果一大把邋遢胡子。”
听说是去会计培训班学习，云雾庵一喜，说：“是吗，菁菁你不用站柜台了。”
菁菁点头，有一些得意，说：“经理说，吴菁菁，不去也得去，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雾庵说：“我原准备过几天去找你们的总经理，给你换个工作呢，这下好了。”他又小声问：“你怎么还真的姓吴了？”
菁菁也小声说：“我妈说要让我现在的爸高兴，叫我豪豪哥去派出所里改了我姓吴，我名字原是青草的青，后改为‘青’字头上加了草字头的‘菁’，就是今天的菁菁。我现老爸如今又多了你这个女婿，他嘴巴都笑歪了。”
听云雾庵说要为菁菁找总经理换工作，邓一诺更气雾庵，说：“哼，你这么有能耐，那就帮我换一个工作，不行吧？吹！”
汪美满说：“你干那过磅的工作不是蛮轻松的吗，你还想干什么工作呢？求云大队帮忙，你就说吧，要干什么工作？”
邓一诺本是要故意为难云雾庵的，说：“不知道，反正我也要做会计，看他怎么帮，哼，他帮我！”她只是想气一气云雾庵，哪指望他会真的帮她换什么工作呢！
云雾庵说：“你在《华新》吧，《华新》管生产的毕厂长我认识他，做不做得成会计难说，做这类似的工作行不行呢？女孩子嘛，干有点技术的事儿，以后就越老越拽了〈方言：这拽是指很行的意思〉，你看长增他姑妈，退了休，帮‘个体户’工厂里做账，一月也有好几百块钱。我这就去给毕厂长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王长增说：“别打了，他是我舅舅，我帮你一把，你这不是惹麻烦吗，前几天听说他厂里要一个人去学工程预算，就是做预算员，阿诺，怎么样呢？不比你要做会计差吧。会计天天跟钱与数字打交道，多枯燥，说不定为了钱动动歪脑筋就犯了错误。”
邓一诺说：“那谢了，俩位一定帮我搞定，下次我请喝茶。”
菁菁在雾庵怀里一蹦，说：“长增哥坏的很，你就知道我当会计，就会贪污？真是。”她又瞟了一眼邓一诺，说：“人家是嫉妒我不用站柜台，才说换工作，只有我庵哥，是个苕，还把她当真了。”
云雾庵说：“哎呀，这干过磅的事儿，怕也干不了一生，七换八调的，最后还不是无一技之长？将来怎么混？我是能帮则帮，又不违反政策。我只是担心阿诺的文凭够不够，预算员怕是要个大专文凭吧。”
邓一诺说：“我是函授大专同你一样。”
雾庵说：“我这是第二文凭，国家承认，可有人不承认。”
邓一诺说：“知道，你前女友的妈——汤夫人不承认，对吧。”她瞟了一眼菁菁，说：“要不那样还能有你吴菁菁赖在人家怀里，不害臊。”
菁菁毕竟是个老实伢儿，就要起身，云雾庵赶紧搂紧她，转移话题说：“邓一诺儿，你还知道我的一些什么，是汪美丽告诉你的吧？这个汪美丽。”
汪美满说：“说一百次了，我叫汪美满，总是美丽美丽的，你一个臭，赖大胡子。”
邓一诺说：“叫美丽才好，人与名儿，名副其实。”她又对雾庵说：“我还知道你当过兵，当过特警教官，会打架。你这么会打，赶明日与我哥较量一下，他可是去了少林寺待半年的。”
雾庵说：“你哥，哪个单位的？”
汪美满说：“说真的，云大队，我们阿诺的预算员事儿，长增替你帮了，你不如好人做到底，给她哥找个事儿做做，都奔三十的人了，总不能在社会上混一生吧，弄不好又要进号子〈方言：号子即是牢房〉。”
汪美满见一诺有些难堪就把话顿住，三秒钟，她又说：“对不起，我是好心，阿诺，你哥是你哥，又不是你。对吧，云大队？她哥打架坐过牢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邓一诺说：“我哥为哥儿们义气打群架斗殴，还有玩女朋友，进了三次号儿；街坊说他是“三进宫”。
雾庵笑了，逗乐子说：“谈女朋友还坐牢呀，那我不也要三进宫？”
邓一诺也笑了，她见云雾庵并没有因为她哥哥坐牢而瞧不起她，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了，但她并不放过攻击菁菁，说：“雾庵，你谈了三个女朋友，显摆呀，也不怕你怀里的人吃醋，吵架？”
菁菁说：“谈10个朋友又么样，好男人追他的人就当然多了，吃醋，吃得巧。”云雾庵谈过几次恋爱，吴大豪早对她说了，她妈也一旁劝说过她：“不就谈了几个女朋友？重要的是他和谁结婚过一辈子。说明这男孩子优秀，所以，追他的人当然多啦！现在就看你喜不喜欢他，莫把从前当一回事。”她妈的话她牢记在心。
邓一诺见此招不灵就算了，说：“谁要是能帮我哥找个事儿做，那我就认他做我的亲哥哥。”
雾庵笑说：“真是你哥，那还麻烦了，你结婚我不是要送大礼？你哥叫啥名字，我找黑老五问一下，他最近开了一家什么公司，叫你哥做押运工作，行不？”
邓一诺喜晕了，说：“真的吗？那太好了，只要有事做就行，他叫邓录取。”邓一诺欢喜极了，这哥哥的事，是她非常看重的。
雾庵有些恍然大悟一般说：“早说啥，邓录取，我认识他，你叫他与我比拳脚，他在我手下过不了三招，明天下午答复你，有了工作叫你哥好好干。”
你认识，为什么认识？怎么认识的？真是。这是一诺心里想说的话。她却高兴不起来了，说：“知道了。”
长增说：“这说个鬼，我们竟成了劳力调配站了。”
美满开玩笑说：“看来这工作那么好找，要是给我找一个老公，也这么容易就好了。”
雾庵说：“叫长增把你给吞了，看你还找不找。”
美满说：“那也找！”

（未完待续）